似锦

第28章


我姓管,是负责这件案子的警员,你只需要配合我,回答几个问题就可以走了。”
  “那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那个地方?”
  桑榆的身体不自觉的抖了下:“我去找白朗。”
  “你所说的白朗是谁?”
  “他死了。”桑榆顿了顿,眼神麻木,“被撞死的那个人就是他。”
  女警显然没有想到她竟然和死者是认识的,震惊之余放下了笔,“你等一会儿,我出去接个电话。”管警官走出了小房间。
  大约一个小时后,管警官再次做到桑榆对面时,脸色明显凝重了许多。
  “白朗杀了人你知道吗?”她开门见山地问。
  “我知道。”
  “所以我可以理解为,你出现在那里并不是偶然?”
  桑榆没有说话。管警官的置疑很合理,桑榆知道自己也许解释不清楚了。
  “我去找白朗,因为我担心他会出事。”
  “你为什么认为他会出事?是不是事发之前他通知过你什么?还是事发之时你也在现场?”
  “我没......我不知道,白朗没有亲口告诉过我他要干什么。”她应该说出靖瑶吗?那样爸爸妈妈一定也会知道,不,不能,那样靖瑶有了孩子的事也会抖出来,养父母肯定是不会允许那个孩子的存在的。白朗那么爱靖瑶和孩子,她不能把他们也卷进这件事情里来。
  “那你又是如何得知案发地点的?”
  桑榆唯有沉默。
  管警官好笑的看着她,显然对她拙劣的谎言十分不屑,“难不成你是猜的?你猜到他要抢劫,而且杀人,并且你还猜到了他会去哪儿抢劫?”
  管警官再次细细打量面前的女孩。从一开始她就表现的很淡定,至少发生了这一连串的惨案后,除了憔悴的面容,她整个人都是麻木的,平静的犹如一滩死水。
  “好,就算一切真如你所言,你巧合的知道了白朗抢劫这件事,可你为什么没有报警?你是个学生,应该具备最基本的法律常识,知情不报、包庇犯罪嫌疑人也是犯罪。”她说的话铿锵有力,对花季少女的痛心失望一览无余。
  桑榆无言以对,到底谁都懂,可是能做到的又有几个?就算一切从来,她明知道这是错、这是罪,可她仍然会明知故犯、知错不改。
  只因为那个人是给予她整个孤儿院生涯里唯一一缕阳光的白朗。
  她的不合作使谈话一度陷入僵局。
  有一位男警官进来,在管警官耳边低语了几句。管警官眉头一皱,朝他点了点头,又凝视了桑榆几秒再一次走出了房间。
  这一次,桑榆听到了门落锁的声音。
  
第29章 谁在撒谎?
  屋内的温度渐渐升高,桑榆看不到外面的情形,估摸着现在约是上午九十点了。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管警官终于又进来了,不过这次进来的不只她一个,还有另外几个警员。
  “叶桑榆,请你明确回答我,昨天晚上八—九点左右你在哪里?”
  这样的桥段在电视上司空见惯,叶桑榆明白,她此刻的境地是十分不妙了。
  “我们根据已经和你的父母通过电话,你昨晚七点左右离家之后就没有回去过,说,你当时在哪里,在做什么?”
  八点......那个时候她应该在“苏荷”,可以给她作证的除了靖瑶,就只有东隅了。呼,幸好,不用说出靖瑶。她如释重负的样子令在场的警员更加生疑。
  “回答我!”管警官敲了一下桌子,表情凌厉,声音里有着不容置疑的权威,这是面对一个嫌疑犯的态度,而不是目击者。
  “我一直和东隅在一起,就是和我一同目击车祸的那个男孩。”
  “你还在撒谎?东隅已经很明确地告诉警方,曾经有一段时间你们分开过,而后他再找到你的时候你已经出现在了案发地点,有人证曾经看到当时除了白朗,还有一个女孩从大门逃走,当时天还很黑,他只看清楚了白朗,但是人证记得那个女孩的背影。你和白朗是在同一所孤儿院长大的,你们家附近很多邻居经常看到他去找你,只有你经常跟白朗在一起,你们有预谋的策划了这场入室抢劫,并在案发后杀害了受害人,是不是!”
  “不是!”桑榆纵然如今心如死灰,但此时被误认为是共犯,如何能再冷静下去?“我当时不在现场,那个人只是看到背影,你们凭什么就认定是我?那个女孩不是逃走了吗,如果是我,既然逃走了为什么还要再跑回去!如果真如你们所说,我一早知道白朗会做傻事,我一定会阻止!”
  管警官闻言不由得冷笑了一声,“你很聪明,可是天网恢恢,你刚准备逃走可惜却看到你的同学,也就是东隅出现了,但是你很快镇定下来,装作你在找人的样子,你不承认也不要紧......”
  “这些都是你的猜测,不是事实!”白朗刚刚死了,现在她又被认定是同谋,为什么噩梦一个接着一个蜂涌而至?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八点之前,有一个计程车司机曾在附近路过,见到一个女孩惊慌失措的在罗桂园门口徘徊,我们找到他,他还记得你,那个女孩扎着马尾,就连衣服颜色都和你身上这件一模一样!两个人证的证言都指向你,你还有什么好说!”
  桑榆想起叶靖瑶好不容易留长的头发,又想起她昨晚穿的棉布裙子。“她......管警官,你也说过了,他们也只是依稀看到的身影,没有人能够确切无误地证明当时那个女孩就是我,扎马尾的女孩子有很多,身材跟我相仿的当然也不少......”
  管警官不屑的扫了一眼“执迷不悟”的叶桑榆,缓缓说道:“难道扎着马尾,背影跟你相仿,又恰恰和白朗相熟的女孩,还有第二个?”
  桑榆张口欲言,然而却发不出声音。
  “你要知道,即使这些是间接证据,但是你留在被害人家里的指纹和脚印将会是最直接的证据,在法庭上你觉得法官会相信你吗?所以,你最好说实话,案发的时候你在哪里?”
  桑榆的睫毛微微抖动了下,转过头,无奈的说:“苏荷,昨晚那个时候我在苏荷,我去找我妹妹,关于东隅为什么会撒谎,我也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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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厅里的水晶灯照得四周的一切都不太真实,东隅看着这个美丽的囚笼,有一种想要撕毁的冲动。母亲高若辛自楼梯上缓缓走下,看着他,“你要去哪儿?”
  “不用你管!”他甚至连头也没抬,只是一味的想要离开。
  高若辛眉目含怒,喝道:“你还没有疯够吗!”
  “大不了我去坐牢,我说人是我杀的,我不能让她坐牢!这不公平!”他不管不顾的摔着周围一切可摔的东西,可是心中的愤懑却是一点不消,他知道再这样下去,他一定会疯的。
  “你这是要了我和你爸的命吗?!”高若辛走到儿子面前,抢走了他手上的最后一个玻璃杯,猩红的血从儿子的手背滑过,高若辛的心狠狠的被戳了一下,她摸着儿子的头,轻声安慰道:“我们会补偿她,可是你不行,东家的声誉、产业不容得你任性。”
  “妈,”这个从小被父母呵护在掌心的大男孩声音里第一次有了哭腔,“这不公平!这不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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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桑榆没有想到来接她的竟然会是叶靖瑶。叶敬文听说了她的事,据说当场就气倒了,吴韵帮她找了一个好律师,可自己却不愿意再见这个养女一面。
  他们是亲眼看着她跑出去的,她还偷了叶敬文的手机,他们不相信她,是情理之中的。
  “白朗死了。”叶桑榆面无表情的告诉叶靖瑶这个消息。
  叶靖瑶的眼睛肿肿的,估计早就知道了。她第一次收起她的张牙舞爪,啜泣道:“我不知道会变成这样,我没想过他会死。”
  “他知道你们跑不掉了,出了人命,可他那个傻子,竟然一个人等在那里准备全抗下来,叶靖瑶,我多么希望死的是你!”
  再没有人说话,有的只是叶靖瑶的啜泣。她拉着姐姐的手,哀求的看着她,“我不可以坐牢,我还有孩子,桑榆,我是你的妹妹,你可不可以看在孩子的面子上,不要告诉警察......”
  “如果我真的想你坐牢的话,你以为现在你还能安安稳稳的站在这儿求我吗?”
  她不敢看桑榆的眼睛,嗫嚅道:“妈妈说,你就当报答他们的养育之恩......她不希望我有事......”
  “你告诉他们了?”桑榆匪夷所思的看着她,忽然间就明白了,笑得无比灿烂,“你告诉你妈你有孩子了吗?”
  “没有。”
  桑榆终于明白为什么吴韵不愿意再见这个女儿一面了,她真的把她当过女儿吗?不,她的女儿从来就只有叶靖瑶一个,原本她叶桑榆还只是个替代品,可靖瑶回来了,她就连替代品也算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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