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子的爱情故事

第54章


    她力气不如他大,身手不如他好,最后被他摁在床上动弹不得。
    郁先生这反扑,真没创意。
    彭盈不去看他,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意识,理智始终凌驾在**之上。
    郁南冠毫不气馁,见她一副慷慨就义闭眼等死的模样,便腾出自己的双手来,上上下下,不断煽风点火。
    身体上的反应可以凭着强大的意志力忽视,但反应总是真实的。郁南冠见她准备好了,并不计较她的态度,握着她脚踝将她细细白白的长腿一叠——
    彭盈疼得呼出声来:“滚开!我没学过舞蹈!”
    好吧,姿势太高难度了。
    郁南冠在她的怒视中几乎笑出来,放弃这种新姿势,甚至替她揉了揉刚刚过度折叠的某部位。
    阶段性胜利是吧?
    彭盈趁着这当儿,一脚将他踢翻,抓起被子把自己裹起来,一蹭就缩在床头了,并且义正词严地警告:“我在病房里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你不要碰我。”
    郁南冠浑不在意,端端正正坐好了,拖了浴巾,随手围在腰间:“彭盈,我已经说过,我和诗情只是朋友。”他神情难得地严肃,“我是男人,很多事情,我不能说。”
    他的理由冠冕堂皇到令彭盈忍不住反唇相讥:“郁南冠,我也已经说过,我厌恶你。我是女人,很多事情,我只相信自己的眼睛。”
    可这话说完了,她猛然发觉其中的不妥。果然,郁南冠当即变了脸色。
    她再一次想起昆德拉的小说。
    特蕾莎私自翻了托马斯的信件,但托马斯并没将特蕾莎赶走,反而愈发怜惜她。
    郁南冠此时看着她的眼神全是愧意,但她渐渐对自己产生了一种鄙夷的情绪。
    她觉得自己正变得低俗无聊,而这变化是郁南冠造成的,是他的摇摆不定三心二意造成的。瞬间,刚刚恢复的那点少得可怜的柔情消散一空。
    彭盈疲倦地靠着床头:“上学的时候,只能在食堂吃东西;放暑假时,食堂的食物很难吃,我只能常驻一家烟州菜馆。那家是我能找到的卫生、美味、价格和交通加权平均数最高的,所以一直在那家吃,吃了两年的寒暑假。后来偶然看到他们不戴手套直接抓泡菜,从此就不能在他家吃东西。
    “我没有洁癖,但对于不干净的事情,总是印象深刻,哪怕这事情,微不足道如抓泡菜,并且我从来不吃泡菜。”
终场--2
    凌晨四点多被郁南冠叫醒。
    彭盈想开灯,被他按住手。
    海湾有一座彻夜通明的高塔,借着那光芒,她看见他没戴眼镜,脸上的笑带着点不正常的兴奋。
    他身上有明显的酒气,但眼神格外明亮。
    “时间到了,我们去看日出吧。”
    他把她拽起来,塞进迷你的盥洗室。
    晨间的海风又凉又大,郁南冠体贴细心,帮彭盈裹好披肩。
    游艇出了月牙湾,海面就变得浩渺宽阔望不到边。天色还不甚亮,自遥远的海天相接处起,深红、浅红、浅蓝渐变而至深蓝,到他们头顶的天空,那仍是属于深夜的夜空,被弦月的微光照出惨淡的亮色。
    随着他们的游艇一起出发的,是上百艘形状大小不一装备精良度也各异的渔船。出了湾,千舟竞发,唯独他们的游艇匀速行驶,渐渐与渔船们走散。
    游艇向着海平面的那个瑰丽光源驶去,平静的海面被游艇划破,波纹层层叠叠,一**四下扩展开去,直到目力不及。
    时有海鸟掠过天际,报幕人一般,它们一去,天便更亮了一层。
    越往东,天色越亮。彭盈盯着那不断生长的光明,忍不住抓住郁南冠衣袖催促:“再快一点!”
    游艇陡然加速,他们仿佛正全力奔驰着,往东,再往东,只为与初生的太阳相遇。
    时间是公平的。
    他们提高二十里时速向着太阳,太阳便早二十分钟与他们相见。
    冲破最后一线的距离,太阳倏然现出真身来,橙红的光芒披挂着镜头式的光晕,热烈地穿破云层,与他们相拥。
    彭盈心有所动,不禁热泪盈眶。忽觉背上一暖,自是郁南冠从后拥住她。
    “彭盈,我们从头开始好不好?崭新的开始。”
    他身上酒气未消,暖融融地包围着她,她瞬间恍惚了。
    扭头想看清他,刚刚转过微小的幅度,他的唇已贴上她脸颊。她顿了下,下一秒,已被他翻过身,攫住双唇。
    意乱情迷,她悄悄松开一只手,背到身后,感受朝阳的温度。
    那温度那般新,那般干净,她险些就此溺毙。
    大约是因为已经看到了大结局的样子,彭盈忽然对郁南冠没有半点厌恶了。当他将她平放在柔软的床上时,她第一次主动抬起腿,勾住他腰身,并一个用力,将他压在自己身下。
    郁南冠被这变化惊到,迷茫地看着她。
    彭盈不得不承认,俯视的感觉很好。
    他伸手要抚摸她的脸颊,她抓住那只不乖的手,用力把它摁到他头顶上去。
    她不需要使用辅助工具,他自然知道此时乖乖不动的好。
    怎么做?先解上衣,再解裤子。
    郁南冠穿的衬衣,扣子直扣到第二颗。
    彭盈想起她的那件大衣,扣子被他一颗颗扯落,扔得满屋都是。后来她找了好久也没找全,只得把大衣丢箱底。
    他身上的这件衬衣比她那件大衣贵多了,她很想报复。
    但是女孩子要温柔,虽然她的女孩时代早就一去不复返。
    解完扣子,她想起郁南冠的手已经被“锁”在他头顶,于是揪着下摆开始往上扯。
    衬衣被他压着,难度很大。于是,他十分配合地微微抬起上身,让她可以爽快地一把将衣服掀到顶。
    彭盈没料到他会这么乖巧,一低头看到他腹部的肌肉群,那些块垒分明、线条硬朗的肌肉因为用力而鼓起。
    她突然嫉妒他的力量,于是狠狠地在他腹部拍了一掌。
    “彭盈!”
    郁南冠被她奇怪的出招套路弄得着恼,忙抓住她犯事的手,喊出来。
    彭盈执拗地扯出自己的手,又把他的手压回头顶上去。
    “嘘——别动,别说话,让我来。”
    她哪是在做前戏,分明是在玩游戏。
    没有亲吻,没有爱抚,只摸了下他的锁骨。
    然后开始折腾他的皮带。
    皮带头是滑道的,彭盈也用这种,轻轻松松便找到机关。
    然后呢?
    她看着他已经鼓鼓囊囊的某处,一阵头皮发麻。
    “然后呢?”
    郁南冠等不及了,嗓音沙哑,语气里暗藏威胁。
    彭盈现在有点明白贵州那只驴子是什么感受了,以前真不该嘲笑那畜生的。
    她第一次在上位,总要干出点事儿吧。
    于是,她俯下身,吻他。
    额头饱满,宽度适宜。
    眉骨突出,眼眶深邃。
    鼻梁高挺,鼻头干净。
    嘴唇菲薄,气息清爽。
    还有喉结。
    还有胸膛。
    还有……唔,小豆子。
    还有被她“虐待”过的肚子。
    一一吻过。
    但很轻,一点痕迹都不留下。
    都说了,她不待见湿漉漉的吻法。
    然后呢?
    她停在他冰凉的皮带头面前,头皮发麻的感觉又回来了。
    “然后呢?”
    郁南冠的声音很低了,压抑着,似痛苦似愉悦。
    彭盈咽口口水,慢慢抬起身子,往边上一翻,四叉八仰状:“剩下的你来吧。”
    她玩嗨了,郁南冠那厢沉默了三分钟,从齿缝里蹦出一句话:“彭盈,你死定了!”
    倒也没他说的那么可怕,死是死不了的。
    彭盈是被热醒的,醒来发现郁南冠手脚都搁在她身上,也还睡着。
    房间的窗帘时不时地被海风吹起来。
    日已中天,海浪节奏鲜明地拍击着水上宾馆的“地基”。
    哗——
    哗——
    哗——
    一定是先拍上来,又卷回去。
    摇摆不定。
    彭盈又想起这个词。她扭头看着郁南冠沉睡中的面孔,猛然发现自己也是如此。
    她怒气冲冲地通知他见面,等真的见到他出现在病床前,她又犹豫。
    她终于鼓起勇气要说再见,他却又每天握着她的手入睡,她仍犹豫。
    她劈头盖脸地骂得他离开,见到海阔天空的艳艳初生日,她还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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