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纸休书

35 第三十五章


远远地看到岸边的灯火颜色,元觉非淡淡的叹了口气:此次拜访着实不算顺利。八爪蛇毫不掩饰的展示自己的实力,清楚的表现出对朝廷提出的条件的不屑一顾。的确他有这个能力与朝廷叫板,但元觉非不相信八爪蛇不明白接收朝廷的提议更加有利。八爪蛇是一个很懂审时度势的人,是什么原因导致他的不合作呢?
    正当元觉非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船舱那里传来了一阵骚动,船夫们惊慌的跑了出来大喊道:“不好了!船舱进水了!”
    元觉非一惊,这里离岸边还有六七海里,在这里出了岔子可如何回的了岸上啊?一个船工着急的向他奔来:“官老爷,不好了!这船不行啦,快跳船吧!”
    元觉非慌了,长在内陆地区,虽然在小渔村生活了两年,但是为了保守身体的秘密从来不敢到水中玩耍。别说海上无风还掀三尺浪的条件,就是在平静无波的湖泊里元觉非也扑腾不了几下!
    船晃悠悠的又往下沉了沉,那船工也不管元觉非会不会水往他手中塞了一块木板子就一脚把他踹下水去:“官老爷我这是为你好,你就自求多福吧!”
    元觉非惊慌的抓着木板子,被一阵阵的海浪拍得昏昏沉沉。喝了好几口咸涩的海水,尽管无比难过但他的仍双手死死地抱住木板,不会水的他明白这是他唯一的生机!那条漏水的船划出了一段距离终于慢慢的淹没在海上,只剩几个人脑袋浮在海面上……
    元觉非努力地仰起脖子,向那边的几个船工呼救,可是还不等他发出声音就被几个大浪给盖进海水中了……
    “唉?那个官老爷呢?”一个“船工”转着头四下看了看纳闷的问道。
    “咦?他没在附近吗?明明我刚才塞给他一个木板子让他先跳下水了?不至于有了木板子还支撑不了这么一会儿吧?”
    “傻啊你,你看他那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这么一慌他抓得住木板子吗?你怎么这么不会办事啊你!”
    “啊?不是,是你让我好好地吓吓他……”
    “我@#¥%*#@你!光吃饭不长脑子的家伙!我说一样你就想起来一样啊?吓吓他、但也得看着他别真让他出事了啊!那咋说也是个官,是个大官!”
    “啊,这,这咋办?这下,玩儿大发了……”
    “半熟货,找啊!还愣着干嘛!找!”那船工吼道。
    正当一群人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海面上突然出现一个神奇的景象——月光下,数十条海豚跃出海面,发出清越的啼声;远远地海上喷起了几股水柱……
    那个刚才还着急忙慌的人突然就变得悠闲起来,他慢慢悠悠的往岸边游去:“兄弟们撤吧,二当家在附近,那个官老爷死不了了。”
    “啊,这样不好吧?们还是上去看看……”另一个船工呐呐的说。
    “看你娘啊!要是碰见二当家的你准备如何跟他解释?你想挨削啊!”
    “那,那万一那个官老爷醒了发现……”
    “发现个屁!他是坐着自己的船回去的,沉了船和我们有半文钱的关系?只要他不死,我们就不用怕!”
    “那要不要跟大帮主说一声……”
    “你是不是真的欠收拾啊?大帮主就吩咐下来这么一点破事儿你还给他办成这样,他不削你才怪!给我瞒着!就说我们圆满的完成了任务,不仅让那个官老爷吓得屁滚尿流,又因为我们英勇无比的救了他;他不仅不追究漏船的责任还对我们千恩万谢的!”
    “哦……”
    身体完全不受控制,海水从四面八方挤压着自己——恐惧也是。就在元觉非就快绝望的窒息时候,只感到海中有什么东西在推着自己,然后自己终于浮上了海面!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湿咸的空气,元觉非下意识的抱着身下的东西——他惊讶的发现,那个把他撞出海面的竟然是有生命的,那是一条海豚!
    莫名其妙的,元觉非突然觉得安心了许多。这种通灵性的生物绝对会帮助自己的,心中就是这样相信了。趴伏在海豚的身上,任由它把自己带到不可知的地方……
    一双人类大手伸到了元觉非的面前:“喂,你没事吧?”
    熟悉的声线,为什么在自己陷入窘境时,总会像救世主一般的响起?元觉非突然迸出了眼泪,他死死地抓住眼前的手,任由这双温热的双手拖着自己离开了冰凉的水域……一如当年,元觉非攀上了眼前男人的脖子,把湿淋淋的、瑟瑟发抖的身体埋在那个怀抱中。元觉非忘记了十年的时光,忘记了所有的事情,只记得,只要自己难过了,总有一个怀抱可以容纳自己任意的发泄悲伤。他把头深深地埋在那人的颈窝,任十年来不曾肆意流泪的眼眶中温热的液体汹涌而出!
    柱擎天纳罕着,要是以往有人、还是个男人这么扒着自己的肩膀哭个没完,自己早暴跳如雷的把他甩开了——这样娘们唧唧的人自己最看不上!可是,眼前这个湿淋淋的、可怜巴拉的男人做出这样的行为,自己却没有推开他;还反手抱住他,顺着男人的背,这个动作还是那样的理所当然……
    原本今天柱擎天只是在海上漫无目的的泛舟、听个小曲;没想到却看见海上的朋友频频的跃出海面,鲸鱼也在自己的川外不停地徘徊。一般这就代表这附近出现了什么事情,柱子暗自戒备了起来。没想到,海豚却送来一个湿淋淋的男人。柱擎天顺手救了起来,这对他来讲不过是一件很平常的小事罢了——如果不算自己任凭这个落魄的家伙在自己怀中哭个没完的话。
    一旁站立的歌姬,有些不知所措。她愣愣的瞅着这个奇怪的落水者,眼前这个男人是出了名的狠厉冷酷,为什么会容忍这么一个男人在自己的怀中腻味个没完呢?这样的场面太过诡异,歌姬走不得,只得尴尬的抱着琴呆立在一旁。
    好一会儿,柱擎天也觉得别扭起来。他试着拉了拉还抱着自己的男人,可是那个家伙简直就像一块狗皮膏药,只管紧紧的粘在柱擎天的身上。要是以往,柱擎天早一掌劈过去了。可是鼻端萦绕着他身上的味道,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有些不忍心手了。调整了一个姿势,柱擎天就这样抱着元觉非坐了下来。
    他朝着歌姬使了个眼色,那歌姬轻轻地点了点头,拨动了手上的琴弦吟唱了起来。
    至近至远东西,至深至浅清溪。
    至高至明日月,至亲至疏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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