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纸休书

37 第三十七章


元觉非诧异的望向柱擎天,他未着冠只把头发松松的挽了个髻。身上也只披了了件黑色的袍子,也不知刚刚去干了些什么,他整个人显得有些疲惫和凌乱。
    “我这里多一个人无所谓,你尽管在这里养病就好。”
    “不用,我这病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怎么样我也不想让你为我破费到这种地步。”
    “你的身体怎么样也不适合奔波吧?既然答应让你在此医治,索性就治个彻底好了。放心好了我留你又不是想图你什么,要是你真的不愿意待在这,走也可以。”
    元觉非有些着急的解释道:“我,我从没有这样揣度过你!咳咳……我,我只是……”
    柱擎天好像很累的样子,他挥了挥手:“不用解释,也不用不好意思,你安心养病吧!”
    元觉非也不愿意显得太过扭捏,所以点了点头,突然元觉非注意到什么,他叫住准备离开的柱子:“那个,你的衣服破了,要不要补一下?”
    柱擎天愣了一下,顺着元觉非的目光看过来,自己肩部的确被扯开了一个不大的口子。柱擎天的目光暗了暗,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元觉非唤道:“帮主?”
    “衣服破了,扔了就是。”柱擎天脱下了外袍,扔在一旁。
    “一粥一饭当思来之不易,一针一线当思物力弥艰。这件外袍还很新,扔了太可惜了!”元觉非皱着眉头,慢慢的移下床捡起了那件外袍。“府上可备有针线?这样的口子缝上就好了。”
    “你会缝衣裳?”柱擎天挑起了眉毛。
    “呃,那个……”元觉非摸了摸耳朵,“我一个人四处游荡,一些生活技巧还是得掌握一二的。”
    柱擎天唤下人拿来针线,递给元觉非。元觉非笑了笑:“恩,如果你不嫌弃的话,我就动手了。”
    元觉非半倚在床头,拿着不同颜色的配线在衣服上比划着,选出了一色与衣服颜色和质感相近的丝线慢慢的缝绣起来。在京城多年,虽然再也没有动手做过成衣,但是一些缝缝补补的活计自己也不算陌生了。一个人在京为官,府上也没有别的女眷,这些小事情自己也少不得亲自打理一下。
    柱擎天并没有离开,他坐在一旁一边喝着茶好整以暇的瞧着元觉非:“你到底是什么人?”
    “啊?我,我不就是一个普通的浪人……”
    “你知道我是谁吧?我却不知道你是谁。”柱擎天打断了他的话。
    “啊?其实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并不知道你就是大名鼎鼎的柱擎天。我,绝对不是故意来接近你,也没有……”
    “不用解释,我也没必要知道这些。哪些是不怀好意来接近我的人这点我还是分辨的出来。我只是问你你的名字,毕竟以后见面得有个称呼。”
    “我叫,袁飞。”元觉非撒了个谎。他低头补着衣裳,一会儿工夫就补好了那一块,他抖了抖衣裳,“好了,你看行不行。”
    柱擎天接过衣服:“补得很好,几乎看不出一点痕迹。你的手艺在男人里算少见的。”
    “你不嫌弃就好。”
    “你的菜做的不错,看你样子也不是那种大大咧咧的不会照顾自己的人。怎么自己的身体会被搞得这般糟糕,每次见你,你都是一副病怏怏的样子?”
    元觉非笑了笑:“你喜欢的我的手艺,回头我就多做给你尝尝。我也希望能为你做些什么。”
    柱擎天知道这个自称袁飞的人回避了自己的问题,也没有追问下去。只是淡笑着应了声好。于是就把话题转到其他的地方。柱擎天问了他一些各地的风土人情,也把海外的一些趣闻讲给元觉非听。两人详谈甚欢。
    突然一个小厮急急的奔到了柱擎天的面前:“老爷,您快去那边看看,那边又不好了!”
    柱擎天脸色变得凝重,他匆匆的吩咐了元觉非好好养病,就匆匆的离开了。
    安静的在这里呆了多日,自己的身体也渐渐好转起来。元觉非虽然还会感觉有些局促,可是内心里深处还是生出一些久违的宁静感。虽然是柱子的府邸,但是元觉非鲜少碰得到他。偌大的庭院,精致的水榭楼台;可是往来的不过是一些家丁仆役,庭院寂寞的如同一个尘封在木匣子的宝珠,虽然光鲜却无人欣赏。元觉非却觉得这样挺好,这些年来于人群中周旋,自己的身心早就有些疲乏。躲在这里自成一统,无人问津却自得其乐。
    两次进入这个地方,都是拖着病体无力走动。现在身体尚可,就想要四处逛逛看看——这里毕竟是柱子的家,十年过去说自己一点都不好奇柱子状况那绝对是骗人的。只是四下逛过,元觉非暗暗嘀咕,房子是不错,却丝毫看不出这里有一丝一毫主人的风格。柱子十年来变化颇大,但也不至于把喜好什么的都抛弃的一干二净吧。这座房子看得出住的是阔绰人家,但是是一个读书人?还是一个江湖武夫?这个主人有什么爱好?统统都显示不出。说是柱子的家,可是一个有了主人的房子却没有主人留下的丝毫印记。
    房中照顾自己的丫鬟拿了一件大氅寻了过来,她关心的说:“袁先生,想出来走走怎么不和我说一声呢?您现在身体还没好利落,总要披上厚一点的衣服再出来啊!”
    元觉非笑了笑:“是我冒昧了,不该私自四处走动,万一撞到主人家的忌讳地方就让大家难堪了!”
    “哎呀我不是这个意思!这府里您可以随意走动的,我们老爷一年到头也不怎么在府里待着,有什么紧要的东西也不会放在这里这里。府里哪还会有什么忌讳的地方!最近老爷还算回的勤了……哎呀,反正我的意思是担心您再受凉,您不要多想!”那丫头急道。
    元觉非奇道:“你们老爷经常不在府中?哦,是不是他还有别的宅院?”
    “哪儿啊!我们老爷可就这一个落脚的府邸!别看浪蛟帮的势力这么大、有那么多钱,我们老爷却过得简朴。就是这个宅子还是帮主硬塞给他的,要不是为了自己兄弟,帮主还不一定接受这宅子呢。您说说,谁都得有个落脚的家吧?也就是我们老爷总也在海上漂着……”
    元觉非愣了一下,什么兄弟?为什么柱子放着这么漂亮的家不待,却要在海上漂着?这里的一切都很新,那么是说明他这十年几乎从来没有踏足过这里?
    太多的疑问缠绕在脑中,元觉非愈加好奇柱子这十年来是如何生活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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