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去四川,四川四川。”蓝朵还是和以往一样和同学们闹着,脸上没有丝毫的难过或者悲伤。
“那班长和你一起考去四川你会不会做他女朋友啊?班长可是暗恋你好久了啦,班长班长,再不说可是没有机会了啊!”一同学坏笑着推了班长一把。
“是啊!蓝朵你和木拓分手吧,分了吧,和班长在一起吧,给这个痴情的男人一个机会吧!”
同学们都开始起哄,班长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蓝朵。
“我和他已经分手了。昨天的事。”蓝朵微微垂下头,不再说话。
“哎呀,分手了就分手了啦,我们蓝朵这么漂亮,又这么逗人喜欢,很快就会找到更好的啦!”
“就是啊,班长就很好耶。”
“我要好好学习啊,我要考去四川嘞!我要追寻我的理想啊,你们这群大嘴婆真是的,讨厌死了啦!”蓝朵假装生气推开同学们,同学们也就四散开来。没有人注意到阮苒,只有蓝朵微微侧过脸,用余光看了看阮苒。
安蓝朵打开书本,里面夹了一张地图,成都的地图,她在上面圈圈画画。她在计划旅行,她想去她想了很久的地方,她要去她想了很久的地方。
安蓝朵做了一个决定,一个在高三学子看来很荒唐的决定。她要去旅行,她要在离高考还有大约七个月的时候去旅行,去她想去的四川,去看她的红豆,去看她的南国。
蓝朵和家里人说了自己要去旅行,家人没有阻拦。蓝朵心想,自己有个多幸福的家啊,不管什么时候,支持自己的,永远是家人。她请了一个周的假,踏上了她的南国之路。
二)
蓝朵没有告诉家人,她要坐火车去见一个网上认识的男人,一个陌生城市的陌生男人。他23岁,应该可以被成为男人了吧。他有比自己高一个头的身高,他会画出自己喜欢的画,他会拍出很有意境的照片,他有自己喜欢的大衬衫蓝朵想去印证他说的话,然后告诉自己,这个世上,除了家人,还是有不会骗自己的人。
蓝朵笑了,她没有丝毫的忐忑不安,仿佛她要去看一个老朋友,仿佛他们会微笑着说一句好久不见,仿佛他能抚平蓝朵心里所有的伤口。
她发短信给那个男人:我去看你,火车。
对方很快就打电话过来,蓝朵接了电话,并不说话。她听见男生干净的声音:“蓝朵么?我是凉川,魏凉川。”蓝朵挂了电话,发短信给他:“我去看你,坐火车。”并不等他回信息,关掉了手机。
蓝朵上了坐上了去成都的火车,她看着窗外不停变换的田野,像是无尽的延绵,到底有没有尽头呢?应该有吧?那记忆有没有尽头呢?自己会不会在某天很突然的忘记一些人,一些事乘务员推着装满零食的小推车来来去去,蓝朵保持着最初的姿势,想着自己的心事。
此刻的她,心里没有阮苒,没有木拓,没有背叛,没有伤心,只有即将到来的不知结果的旅行。她很喜欢这种平静的感觉,不用想太多,不用担心太多。
清晨的火车站台是略显冷清的。蓝朵开机,手机在手心一直震动,短信,全是短信,木拓的短信。蓝朵没有看短信,拿起手机拍了一张自己的照片,发给魏凉川。照片中的蓝朵微笑着,像清晨院子里的蔷薇花,美丽却疏离。魏凉川很快发短信过来:我在站台,人群中最帅的那一个。
蓝朵笑了起来,多像艳遇啊!
蓝朵四处张望,看到一个男孩子笑着注视着她。是的,男孩子,年轻的眉眼,年轻的气质。蓝朵知道,这个男孩子,就是魏凉川。她同样注视着他,然后走过去。
“你好,我是魏凉川。”魏凉川笑起来很好看,他的眼睛并不是很大,却很有神,笑起来眼睛弯成两条小桥。
“我好累,我想睡一觉。”蓝朵望着他的眼睛,他的眼睛很清澈,给人很正派的感觉。
“那去我家吧,我已经收拾好客房了。魏凉川很自然的接过蓝朵的包,然后转身带路。蓝朵没有迟疑,慢慢跟在魏凉川后面。
“你老是这样接网友么?真熟练。”蓝朵突然想起了木拓,她以前也是这样跟着木拓,那是习惯,木拓会不会不习惯有小尾巴跟着他呢?魏凉川也是习惯吧“我前女友和我不在一个城市,有时候会来看我,习惯了。我们经常就是在两个城市之间穿梭。”
“我以前也老是这样跟在我前男友的后面,像个小尾巴,甩都甩不掉的小尾巴。哈哈,我也是习惯了,习惯真是个害人的东西。”蓝朵笑起来,笑容明媚,根本不像刚失恋的女子。
清晨的街头开始喧嚣,出租车左拐右拐,终于到了魏凉川的家。有一个不大的小院子,院子里有一些蓝朵说不上名字的花草,不名贵不娇弱却很漂亮。有一个护士推着一个坐在轮椅上的婆婆晒太阳,婆婆看起来很安详。两层的老房子,还是木楼梯,房顶上应该还有小阁楼。
蓝朵出奇的喜欢这里。
“凉川,谢谢你。”
魏凉川带着蓝朵走进院子里,指着老奶奶说:“蓝朵,这是我奶奶。”
“奶奶。”蓝朵很自然的叫到,她奶奶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眼前的老奶奶给她很亲切的感觉。老奶奶用四川话说着什么,蓝朵听不清,也听不懂。魏凉川笑着解释说;“奶奶说幺妹儿很漂亮。”又指指自己的耳朵:“奶奶她基本上听不见了。”蓝朵点点头。
“奶奶!我先带她去休息,晚饭的时候再陪你!”魏凉川很大声的对奶奶说,还指了指蓝朵,把双手合起来做睡觉的动作。蓝朵被逗笑了,咯咯的笑起来。奶奶点点头,也笑起来。
魏凉川把蓝朵带到楼上。蓝朵看了看房间,不算大,但是很整洁。有一个不大的阳台,阳台放着几盆花草。十月的阳光照射进来,有一种暖暖的味道,很温馨。
“魏凉川先生,幺妹儿谢谢你了噢。”蓝朵笑起来,脱掉鞋子缩进被窝里,她很困了,她需要好好睡一觉,她需要在这个陌生的城市养好心底所有的伤口。魏凉川一如既往的笑着,轻轻放下蓝朵的包,又轻轻走出去。
(三)
蓝朵没有告诉任何人她的目的地,同学们都只知道蓝朵生病了,包括阮苒和木拓,都只知道她生病了。木拓思前想后想了很久,还是决定去看看她,他不放心蓝朵,一直不放心她。
“木拓,其实你是爱蓝朵的,对么?”阮苒和他肩并肩走在一起,阳光从树叶的间隙落下斑驳的影子。木拓并不习惯和阮苒肩并肩走着,他已经习惯和蓝朵在一起的日子,蓝朵总是跟在他的后面,像一条小尾巴。蓝朵总是笑着叫他大傻子,蓝朵总爱撒娇,蓝朵总爱哭,或者说,自己总是让蓝朵哭。
“我”木拓犹豫了,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犹豫了,但是直觉告诉他,自己已经回不了头了。“小苒,做我女朋友吧。”
“我们不合适,你不觉得么?我对于你,只是你一时的新奇。而我想要的,也不是你。你明白么?你是蓝朵的,你是她的大傻子,不是我的。”阮苒转过身,定定的看着他。
“你对我也是有感觉的吧?不然你也不会”
“木拓,你只是喜欢我,不是爱,你爱的,是蓝朵啊!是蓝朵!阮苒只是你年少的不安分,阮苒只是你年少想要征服的一个对象而已。你真正爱的,是蓝朵,不是吗?”阮苒笑起来,指了指木拓的胸口。“这里面,是安蓝朵,正视你自己的心。”她又指了指自己的胸口。“而这里面,有另一个人,只会有一个人。过去,现在,将来,都只会有他。你想想,如果蓝朵做了什么傻事,你会怎么办?木拓,你会发疯的!”蓝朵依旧笑着,眼里却失去了往日的神采,她的双眼像是一口干涸了的老井。
“蓝朵”木拓想到了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
“即使你爱我,我也不可能和你在一起。接近你,我有我的目的,可是,我不爱你,一点都不。木拓,谢谢你对我的好,是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蓝朵,再见。”阮苒轻轻抱住木拓,转身离开。
木拓,再见。
因为,我们该告别了。
所以,我们就告别了。
“阮苒,再见。”阮苒的身后传来木拓的声音,阮苒掉下眼泪,一滴,一滴。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哭,是嫉妒么?是嫉妒吧嫉妒蓝朵拥有她没有的一切,嫉妒蓝朵比自己勇敢,比自己看得开阮苒慢慢走回家,很反常的看到母亲。在她的印象里,母亲从未那么早的回家。她总是很忙,一直很忙。
“妈”阮苒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在母亲面前总是很谨慎,很局促。
“坐会儿吧。”并不是阮苒熟悉的公事公办的口气,而是很慵懒随意的口气。阮苒坐在母亲旁边,并不开口说话。
“阮苒你有没有想好会考去哪里?”阮苒很吃惊,母亲很少关系自己的学习。
“云南,我想考去云南。”
“因为什么?”妈妈总是用很平淡的语气跟她说话,即使是商量她的未来。
阮苒没料到母亲会这样问,她有点惊讶,不知道该怎样回答。
“是因为喜欢那里,还是因为喜欢那个学校,亦或是理想,爱情。”母亲转头看着她,在母亲的眼里,阮苒看不出丝毫情绪。
“爱情,因为爱情。”
“你爸爸想让你考去安徽。”母亲的语气仍然是淡淡的,却让阮苒心里一凉。妈妈,不要自己了吗?
“我不要!我要选择我自己的将来!我不要听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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