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去一个我从未去过的地方,去开始新的旅程。
我想,我会比现在快乐。
安蓝朵不再看杂志,而是拿出手机上网,搜索着关于云南的一些事。
云南。
安蓝朵脑袋顿时短路。
为什么,是云南。
阮苒,为什么,又和你有关。
安蓝朵深呼吸了一下,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就这样,旅途短暂。
阮苒,从今往后,我们大约只能是陌路。
我们已经走到了彼此时光的末路了。
我不想,再与你纠缠下去。我本以为我可以原谅,我可以放下,我可以假装我们之间什么都没发生过。
可是我发现,我不能。我不是圣母玛利亚,你诚心悔改,我就要说原谅。这不可能,我们之间的裂痕,比我想象的都要大。
心里有旧人,生活又能新到哪里去呢?
魏凉川,我明白了你的意思。
真的明白了。
阮苒,我不会原谅你们,可是我也不会一直耿耿于怀。比仇恨更伤人的,是遗忘和淡漠。
日忘日去耳。
我会一天天遗忘。
我想着,你们也会过的很好吧。
(二)
成绩很快下来了,安蓝朵没有选择四川的学校,她抛弃了她梦想了很多年的南国,那是她一度的动力,她却放弃了。她选择了云南的一所大学。
四川与云南,都是她曾在地图上勾勒过的轮廓,如今,却是这样的阴错阳差。
安蓝朵看着地图对朱燕说:“云南呢,你看,这才是真正的南国,虽然不是我梦想的那个南国。”
朱燕也笑:“亲爱的,我陪你去,去那个南国。我们去逛那里的古城,去看那里的山,那里的水,去吃那里的美食。未来,你不用怕,有我在。”
多庆幸,有你。
木拓考去了四川,曾经一度排斥的地方,他放弃了他梦想的哈尔滨。
冬天的时候,他去了哈尔滨,照了很多照片给安蓝朵。有冰雕,有雪人,有他滑冰的照片。他信里说,原来,我所想的滑冰,我所想的打雪仗,我所想的看冰雕,都是在有你的情况下。有你,那才是我的梦想地。
没有回信。
可是他确信,安蓝朵收到了。
他确信,安蓝朵看到了。
他的手机墙纸,一直是一行字,仔细看,可以看出那是写在一面墙上的。
君可知,南国正清秋。
三十三、番外(一)
如若你把未来都想好,如若你离梦想只有一步之遥,你会不会为了一个女生,选择放弃?——
柯子凡毕业后,我经常整夜整夜睡不着觉,这样的状态一直持续到我手机停机。
我不想得到那些假惺惺的祝福,亲戚们虚伪的面孔总让我发呕,也会让我更加思念那个什么都写在脸上的安蓝朵。
安蓝朵,你还好吗?
安蓝朵,你可曾打过我已经停机的手机?
安蓝朵,祝你幸福。
我为了拜托这群势利眼的亲戚们,我曾无数次坚定的想要离开这里,去往一个没有亲戚的地方。没有人知道我有多厌恶除父母以外的亲人。
当然,这是在认识安蓝朵之前。
就是这么一个坏脾气的女生,动摇了我很多年的想法,但是,仅仅是动摇。
我可以比木拓更喜欢她,我可以比那个魏凉川更体贴,我有足够的资本说我比她身边的任何一个男生或者男人好,可是,我不能为她留下来。
离开这个想法对我来说,已经长成了我的一块骨头,融入了我的血肉,再也分不开了。
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安蓝朵,我要拿你怎么办?
我和安蓝朵认识,还是靠了她的前男友,木拓。
为了远离家,我去了邻县读高三。我感谢我是自来熟,去新班级的第一天就认识了大半的人。我刚去不久,班里最热的话题是班长木拓甩了女朋友,和女朋友的闺蜜在一起了。
我笑了,这班长怎么看怎么像我大表哥。
圣诞节的时候,我就看到了传说中被甩了的班长的前女友。那个很小巧很沉默的女生,事实证明,人生若只如初见啊!初见大约都是……假的。在熟悉之后,每天我都会在安蓝朵的嗓门轰炸下迷糊很多次,再清醒很多次。
缄默不语的安蓝朵,并不吸引人,在当时的我看来,她并没有同学口里说的那么好。我喜欢的姑娘,是那种很耀眼的,事实证明,安蓝朵的确很耀眼。她唱了一首陈奕迅的《圣诞结》。
我认识的人里,很少有把陈奕迅的歌唱的那么到位的女生。我觉得有趣,我更加好奇,怎么样的女生,让木拓抛弃了安蓝朵这样的姑娘。
我猜想她大约是比安蓝朵更加耀眼的吧,可是在我后来与那个女生为数不多的接触中,我很失望。
看起来像菟丝花一样的女生,有着一颗仙人掌的心。
这是让人厌恶的。
我郁闷,安蓝朵曾经是怎么和这样的女生做了闺蜜的。难道是应了那句话,都怪我太年轻,是人是狗看不清。和她相比之下,朱燕那种满嘴老子满嘴去你妹的人,都变得可爱。
我慢慢和安蓝朵熟悉起来,我问她将来的打算。我从来都不关心别人的将来,可是,我愿意听安蓝朵的将来,我想听安蓝朵的将来,我想知道安蓝朵的将来。
她很坚定的说她毕业后要回来,回去她父母身边。
我愣住了。
我要如何,如何把她考虑进我的将来?
谁来教教我,我应该怎么选。看着她的坚定,我也变得坚定,很痛苦的坚定。
我要离开。
这个念头充斥着我所有的细胞,叫嚣着让我远离她。
番外(二)
不知道有多少人有这种情况,发现一种很好吃的糖果,会很想吃,但是又不敢吃太多,害怕会在某个时刻厌恶。或者还有另一种情况,就是害怕上瘾。
对于安蓝朵,之前我是属于第一种情况,害怕会突然厌倦,对这样的人产生抵触,但是我错了,时间久了,我就变成了第二种情况。
大约是没有人可以与自己的潜意识抵抗的,至少我不行。我的潜意识里,已经把安蓝朵归进了我的未来。我想着,要拥有一个有她的未来。我想了很多办法,包括打动她,让她跟我走,可是很多次,我都妥协了,我办不到。我再怎么自私,也办不到。
我也不知道未来会怎么样,我也不知道我要的未来和她是否会有交叉点,但是我想,只要她好,我也就好。我没有资格要求她什么,我没有理由指望她什么,毕竟,是我为了我的未来,放弃了她。
是我自己放弃的。
高考了,毕业了,分开了。
我不知道安蓝朵考的怎么样,我也没去打听。我只是听说,她去了云南旅游,她梦想的南国。
关于她的一切,我大约只能靠听说了。
但是我祈祷,能听说她过的很好,能听说她很快乐,听说她很幸福,听说……她还会记得我。
不知道是出于一种什么心理,我悄悄换了电话,回到了老家等通知书。大约,这样才是好的吧。
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
如果没相识,大约,是没有这样的纠缠羁绊吧。
可是,我还是愿意再相识一次。大约在很多年后,我会后悔,恨自己不勇敢,不敢面对那些难堪。
大约在很多年后,我会后悔,后悔自己的自私,不敢为了她,对抗这些肮脏和世俗,我所有的一切,都在逃避。
九月,我去了新学校,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开始陌生的新生活。每天都笑着,发自肺腑的假笑。
开学第一件事就是军训,说真的我是感谢军训的。每天都累得沾床就睡,就没有时间没有心思去想她,想不该想的她。只是某天在站军姿的时候,突然想起了她,然后在烈日下,红了眼眶。
真的很矫情,但是,眼眶也是实实在在的红了。
我无法想象,这样的日子,我要过到什么时候。军训完了的时候,我已经适应了这里,适应了这个陌生的地方。说真的我不喜欢这里,这个学校。灰蒙蒙的看不到天空的本色,白天晚上都能传来飞机轰隆隆的声音,偶尔抬头看看天空,也是被飞机划得支离破碎。
我想她,真的想,但是我不能说,也说不出来。
大一对于我还是很闲的,大约是因为心空吧,心都是空的,还能指望生活怎么充实?
趁着假期的时候,我去了成都,这里于我,并没有多大的诱惑力。这里的一切都是火热的,我觉得并不适合我。我自嘲,什么时候也变成了清冷的人。
我在成都吃了鸡公煲,辣出了眼泪。
安蓝朵,这是你的南国?爱一座城,但愿不是因为爱一个人。如果因为爱一个人而去爱一座城,这是多么悲哀可怜的事。
成都之旅其实是让我失望的,我不想再去云南了,我可以给我自己一个念想,她在很美的地方,过的很好。
我经不起一次又一次的失望,我宁愿怀着一个念想,自欺欺人。就像我告诉自己,我和安蓝朵是分开旅行。等我们大一点,有决定自己的权利的时候,我就去找她。
但愿,那个时候,男未婚,女未嫁。
三十四、番外(三)
如果一个男人同时喜欢上两个女人,他会选择谁,取决于谁更不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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