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飞燕雀

第058章


一百只老鼠!剑旭眉角不自然的抽搐着。还是让自己一天之内!王妃是想要自己端了老鼠窝吗?
    剑枫在一旁听着苏云朵的话,不可抑制的扬起了唇角,看来自己守在外面是明智的选择啊!
    剑旭求救般的看着东方泽钰,后者当做什么都没看到,最后还不忘落井下石的加一句,“记着今天晚上我要见到那一百只老鼠。”
    剑旭差点软的跪下去。不是说有一天的时间吗?怎么缩短了一半?主子什么时候这么黑心了?
    看着剑旭那张有哭说不出的俊颜,好心情的扬起了唇角,还不断的扩大那弧度。
    剑枫上前同情的拍拍他,让他节哀顺变吧!
    不满的瞪着自己的同胞兄弟,剑旭用眼神抗议着,但在场的没有一个人理他,让他委屈的很啊!
    苏云朵其实根本不是故意为难他,是真的有急用才会这样说。
    突然眼角那熟悉的身影让她一顿。面色一沉,喝道:“站住。”
    那三个推着最后一车食物的人顿时僵在那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全都紧张的愣在那里,头埋得低低的。
    苏云朵看向那三个身材和其他人比起来异常娇小的背影,眸色愈加深沉,像是被墨染过一样浓烈的化不开。
    越过一旁的东方泽钰,来到他们三人面前,有些森然肃穆的命令,“抬起头来。”
    声音很平静,平静到让人不敢有任何动作,就怕打破了这份平静,而让自己陷入万劫不复的地域。
    见他们没有丝毫动作,苏云朵更加肯定刚才看到的,不由加大几分,“抬起头来。”
    “或者你们需要人帮忙。”苏云朵将头稍稍低下,声音更加的轻柔,是那上等的小提琴弹奏动人音符,可听在那三人的耳里却是致命的咒语。
    三人垂着头,在别人看不到的角落互相交换了个眼神,这才像上刑场一样,缓而慢的将自己的头抬起来,看向苏云朵的眼神有着视死如归的拒绝。
    苏云朵看着她们这个样子,实在是忍不住的轻轻笑了起来,声音像是挂在窗外的风铃悦耳动听。
    三人见苏云朵笑了,也忍不住扬起了唇角。
    东方泽钰和宁梓禺见是她们,皆怔了一下,不过很快又回过神来。又觉得像是情理之中。
    “郡主……”兰秀小心的叫了一声,眼睛盯着苏云朵,时刻注意她的一举一动,一有不对劲好立刻逃跑。
    另一边的兰鸢和素容同样的眼神和动作。双手互搅着,好不一副小女儿姿态。
    苏云朵微微叹口气,好脾气的问道:“谁让你们来的?”
    “那个……你保证我们说了你不生气,我们才说。”兰秀有些赖皮的求保证。虽然郡主从来都不会乱发脾气,可这次她们不敢担保没有惹到她。
    见她还敢跟自己谈条件,苏云朵的双眼瞪得更大,没有说话,也没什么表情始终是淡淡的,可就是有种不怒自威的气势,让大家不敢直视。
    看着她们明显有些害怕可不得到自己的答应又绝不开口的倔强,现在真的是恨不得拿什么敲她们一记。
    “好!绝不会怪你们。说吧!”得到自己想要的,兰秀露出一个为难的眼神,又再三看了下苏云朵的脸色,这才大无畏的小声说道:“是我们自己要来的。”
    “郡主,你可不要小看我们,我们可是能够帮很多的忙,再说兰鸢也会医术,就更加能够帮上忙了。”讨好的拉着苏云朵的衣袖,兰秀宛若一只小狗一样,双眼冒星的乞求着,就怕她一个不愿意命人将她们送回去,那她们之前的努力不就白费了。
    苏云朵知道她们为什么要来,只是这里真的很危险,她不想更多得人陷入危险之中。
    强硬的甩开兰秀拉着自己的手,冷冷的说道:“这里不需要你们的帮忙,现在就给我回去。”
    看着那不容商量的神色,三人都急了,争相恐后的想要说些什么好让她准许自己留下来。
    呆在王府根本不知道这边的情况,只能着急,她们实在是忍不住才一副男装打扮的跑来这里,以为可以蒙过她的视线,没想到还是被抓住了。
    苏云朵不管这些,她们的担心她都知道,可是她也会担心她们啊!
    没有任何改变,态度很是强硬,“剑旭将她们带回去。”
    这次苏云朵干脆不去看她们,而是直接对着一边无辜的剑旭下命令。
    被突然点到名的剑旭,还没反应过来,就接受到三道狠厉的目光,顿时感觉自己的命真苦,怎么什么好事都可以摊到自己身上啊。
    苏云朵才不管他的自怨自艾,威胁性的道:“如果我等下还看到她们在这里,那你就准备给我抓一千只老鼠。”
    剑旭那张千年冰山脸,彻底龟裂。一千只!她当自己是养老鼠的啊!还是认为老鼠跟自己是朋友要多少有多少啊!
    一听苏云朵完全不给她们机会,兰秀再也忍不住道:“老王爷准许我们来的。”将最后一张王牌搬出来,兰秀有些有恃无恐,可又还是会担心,郡主虽然很听老王爷的话,但凡事都有例外啊!
    苏云朵这次是真的很认真的看着兰秀,声音低而轻,就像是在被云雾缠绕的山间那暖暖的风吹过耳边般的柔媚充满诱惑力。
    “爹知道了!谁说的?”隐隐有些危险,让大家全都明智的选择后退了一步,只有东方泽钰这个时候还敢呆在她的身边半分不动。
    一听那危险的声音,兰秀就知道自己肯定要遭殃了。可是她宁愿郡主现在惩罚她,也要留下来。
    “那个……郡主……兰秀不是故意的,真的!”一脸慎重的冲着她点头,希望她相信自己,真的是很不小心啊!
    “兰鸢给我将她拉出去丢到猪圈里。”兰秀最怕的不是狗啊,猫啊什么的,而是那些只会吃了睡,睡了吃的猪。
    一听要将自己拉到猪圈去,兰秀急得跳起来,死死的抱住门柱,嘟着嘴,可怜兮兮的望着苏云朵,嘴里不断的求饶,“郡主,兰秀真不是故意的。兰秀只是太想你,你不小心说漏嘴,才被老王爷听到的,郡主饶命啊!”
    被点到名的兰鸢举步维艰的在那里,不知道是该听话还是第一次去违抗她。
    这件事其实她也有份的。
    “王妃……”兰鸢想替兰秀求情,但被苏云朵打断。
    “你是想让我自己来。”丝毫不给任何反驳的机会,苏云朵这次是真的生气了,从来没有这么严厉的语气对她们说过。
    大家见苏云朵是真的生气,这才惊觉事情严重了,素容一下子就跪在了地上,“王妃,是素容没有听从王妃的命令,王妃要罚就罚素容吧!”
    兰鸢紧随着跪了下来,什么都不说。
    兰秀更是吓得愣在那里,忘记了反应,久久只见那豆大的泪珠一滴一滴的落下来,而后松开门柱,缓步移到苏云朵的身边,跪在她的脚边,轻轻的扯着她的裙边,哭泣着道:“郡主,您别生气,是兰秀的错,兰秀绝不会给您添麻烦的,您就让兰秀留在这里好不好?”
    不是因为害怕现在的苏云朵,而是看着她那苍白的面色,心疼!
    现在的郡主,身体很不好,她们是真的很担心,才会想尽一切办法甚至是不惜无意的让老王爷知道这件事,然后恳求他让她们来这里,绝不是有意要气她,让她生气的。
    苏云朵狠下心来,不去看她哭得梨花带雨的可怜样,什么话都不再说。
    一大堆人一时就那么僵持的堵在大门外,付清跟那个铁匠手里拿着几个大铁壶就看到这样的场景。
    有些小心翼翼的来到苏云朵的身边,将大铁壶递到她的面前,期期艾艾的说道:“王妃,这是刚做出来的。”
    听到大铁壶,苏云朵这才转身看向他,接过一看,虽然没有现代那么精致,但已经很好了。而且那铁匠还聪明的将铁皮打得很薄,拿在手上还不至于很重。
    满意的冲着他点头,标示自己很满意。
    见她满意,付清和那铁匠两人这才松口气。还想说什么,但见这样的场景又不知道该不该说,也愣在那里。
    现在这个时候唯一敢接近苏云朵的估计就只有东方泽钰一人了,为低下头,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身上,衣袖下的手紧紧的捏住她的手,温润的开口,“她们来了也好,我正好有事让她们去做。”
    东方泽钰这句话无疑是想苏云朵让她们留下来。
    素容兰鸢和兰秀很是兴奋,但看着苏云朵那面无表情又不敢表现的太明显。
    听他要她们帮忙,苏云朵不由侧头看向他。
    倾城媚然的面容上有着可以腻死人的柔情,像是最温暖的阳光,照耀着她。
    “我们还不知道疫情要多久才可以控制下来,这些食物和药材怕是不够,正想找人帮忙去筹集……”顿了顿,看了眼剑旭继续道:“而且,你那一百只老鼠应该也要人帮忙吧!墨轩要天天给病人看诊,正好兰鸢会医术应该可以帮上忙。”
    “兰秀她可以去厨房帮忙,现在在府衙的都是些大汉,会做饭的没几个,她来了正好。”东方泽钰的安排恰到好处,现在这里确实缺人,她们来了那是再好不过,但她自私的不想她们也因为她而陷入危险。
    “王妃……”有人替自己说话,三人立刻慧黠的齐声唤道。
    宁梓禺也娓娓说道:“就让她们留下来吧!”
    看了眼她们,苏云朵那强硬的气势渐渐瓦解,最后全部化作一句叹息,微弱的点了下头,道:“在这里,没有我的吩咐你们绝不可以轻举妄动。”
    只要能让她们留下来,什么条件都会答应,全都快速的点头,就怕慢了她会后悔一样。
    “素容你跟剑枫剑旭去收购药材和粮食。”素容点头,来到他们身边跟着一起又出了城。
    而兰鸢和兰秀如愿的留在了这里,一行人这才进了府衙。
    苏云朵将那几个大铁壶全都装满兑好得酒精,拿着它在大家的面前示范了一遍,道:“记得照我的样子这样做,每隔半个时辰洒一次。”
    “还有,送两个去那边,将用法告诉他们。”
    看着那两个衙役拿着东西,苏云朵又突然说道:“回来的时候一定要先将这身衣服换下来,到一些酒出来泡着。”说完这才让他们出去。
    一切在苏云朵有条不紊的安排下很顺利的进行着,而东方泽钰则是很少说什么,但只要苏云朵想要什么,需要什么他都能在第一时间送来。
    比如那些因为她无意之中说的隔离服,他竟然在第二天就送了几大车过来。比如那些老鼠也是几大箱。
    要不是现在根本没时间,苏云朵真想好好的查一查他到底有多少她不知道的东西。
    这里是紧张的进行,在宫中也有人趁着这个机会,实施着自己的阴谋。
    在皇宫中偏僻的一角,一个衣着光鲜,装扮华丽的女子,在一间房间前小心的四处查看着,确定没有人这才一个闪身跳了进去。
    而门外此时也有一个弱小的身子守在那里,时刻注意着外面的动静。
    “你说可以帮我的?”那抹粉色的身影在进去后,看着那坐在躺椅上悠闲的深蓝色锦袍的男子有些激动的说道。
    那男子丝毫不将女子激动的神色看在眼里,只是将手中的酒杯端起,而后潇洒的一饮而尽,最后还意犹未尽的用娇艳的舌尖舔舐了,邪魅而性感。
    看着男人那放荡不羁的模样,粉衣女子吞了吞口水,眼神有瞬间根本无法离开。
    男子将杯子拿在手上随意的把玩着,狂傲的睥睨了女子一眼,声音不像一般的男子那样,有些沙哑沉静,像是站在遥远之处听着山上的钟声,声声入心。
    看着女子被自己魅惑的样子,男子扬起好看的唇角,弧度不断的扩大,最后干脆是起身,将杯子放在桌上,整个人俯在女子的肩头诱惑的道:“放心!我说了帮你就一定帮你。”
    “真的!”女子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尖锐,侧头看向他,但因为两人的距离太过接近竟擦过男子那薄凉的唇,留下一丝的馨香,更引来不寻常的悸动。
    男子有瞬间的颤动,但很快又回过神来,笑得更加邪魅狂肆,贴上女子的耳际,灼热的气息让女子本就红润的耳坠更加的娇艳。
    强烈的危险感让女子害怕而不舍的往后退去,希望拉开两人的距离,但被男子不着痕迹的缩短。
    “可是我帮你又有什么好处?”男子玩味而漫不经心的话顿时让女子顾不上其他,紧紧的揪着他胸前的衣裳,急迫的道:“你不可以食言而肥。”
    男子妖娆一笑,媚色尽显,“我没有说不帮你,只是想知道我这么做能有什么好处?”
    听着那像是可以挠人心的话,女子明媚的双颊红得可以滴出水来,那欲语含羞的模样更是让人想要将她压在身下狠狠的疼爱一番。
    “那你想要什么好处?”女子不知该说什么,最后只能羞怯的细声询问,但那双大而亮的双眸根本就不敢与男子直视。
    见此,男子眸中狠色一闪,很快又恢复如常,宛如情人般亲密的细细说道:“如果我想要你了!”男子暧昧不明的话,惊的女子噌的一下就跳了起来,双颊不是可以用红可以形容的,双眼媚得更是可以滴出水来,交扯着手中的帕子有些结巴的说道:“我是……我可是太子的侧妃,你怎么可以对我这么说!”没有半分的怒气,只有娇媚和羞臊。
    男子丝毫不以为意,声音有些冰冷的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如今只是他的侍妾。而且他应该有很长时间不曾宠幸过你吧!”
    男子的话就像是诅咒将欧阳瑶叶内心的恶魔引诱出来,占据整个空间,眼神也变得狠辣恶毒。
    男子满意的看着她的变化,一个跨步就来到女子的跟前,眉目相对,白皙修长的手指抚上女子还来不及消退红晕的美丽面颊,无限魅惑的说道:“这么娇艳如花,他既然不懂得怜香惜玉,不如让我来好好宠爱一番。”
    男子的话越说越露骨,让欧阳瑶叶既羞又气,想要将他碰触自己的手打下去,但内心又有中舍不得。只能嘞嘞道:“大胆!我可是你的……”
    欧阳瑶叶完全呆愣住了,她没想到他竟会这样大胆,除了任由他轻薄自己再没有其他动作。
    男子高超的技巧不多时就让欧阳瑶叶脑子里一片迷离,忘记了思考,最后竟还忍不住的伸出如莲藕般白嫩的双臂圈住男子的脖颈。缓缓的闭上眼睛,放肆的去享受着禁忌的温存。
    男子在欧阳瑶叶闭上眼的同时,睁开了那双邪魅的双眸,眼底根本没有任何温情,嘲讽邪肆的看着她一脸享受的浪荡神色。
    直到欧阳瑶叶快呼吸不过来,这才慢慢松开她,望着她的眼神充满深情,跟刚才的冷漠狠辣完全是天壤之别。
    将她抱在怀里,怜爱的抚摸着她,男子深情的开口,“放心!我一定会帮你的!”
    听到他愿意帮自己,欧阳瑶叶也不在意刚才他对自己做的事情有多过分,反倒是希翼的抬眸看着他,眼底深处那隐隐的悸动,男子没有错过一点。
    又在她的额间吻了吻,那男子这才说道:“你先回紫芸宫,到时你自会知道怎么做的。”男子并没有明说要怎么做,只是留下这一句让人心生不安的话。
    可是现在欧阳瑶叶除了相信他,别无他法。虽然不舍,可也知道这里也不能久留,松开拉扯着男子的手,一步三回头的往外面走去。
    小红一直守在外面,听到开门声,忙走了过去,扶着欧阳瑶叶,眼神瞧到那红肿的唇瓣却是聪明的什么都没有,两人就这样又快速的消失在这偏僻的角落。
    就在欧阳瑶叶走后不久,男子这才房间里出来,往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在东宫,上官晟睿自从苏云朵他们去雾城之后就终日将自己关在寝宫,任由人都不见,就连皇后来了都被他拒之门外,为此皇后还大发雷霆,但都无法改变什么。
    上官宫燚看着紧闭着的宫门,对着一旁的侍卫摆摆手示意他们下去,自己则是推开了那厚重的殿门。
    刚进去,上官宫燚就闻到了那浓重的酒味,皱了皱眉,偌大的宫殿里,他却是连一个人都不曾看到,往里面走去,那股酒味更加的浓,顺着那刺鼻的气味往里面走去。
    来到内殿,上官宫燚就见到上官晟睿一脸不安的趴在上等木质的桌子上睡着了。
    走进一看,心中惊讶不小,这还是自己第一次见到如此狼狈上官晟睿。
    以前不管遇到什么事,他都是沉稳尔雅的神色,他最让自己敬佩的就是不管再怎么生气,心情再乱他都可以很好得控制住自己,可是现在的他,衣服尽是褶皱,还沾上了些许的酒渍,下颚模糊一片,胡子邋遢,头发散乱,哪里还有半分太子的威仪存在。
    上官宫燚再次走进几步,来到他身边,一股难闻的臭味让他想要捏住自己的鼻子,可还是强忍住,坐在他的身边,刚坐下就听见他蠕动着嘴唇好像在说些什么。
    但因为声音太小,根本没听清,不由又低了几分,贴在他的唇际,这次总算是听得清清楚楚。
    那饱含痛苦心碎的话语让他一惊,不由抬头看向他,眸色转动,原来皇兄竟喜欢上了三哥的妻子。搞成这样也是因为苏云朵那个女人。
    自己出去很长一段时间,也是才回来不久,所以很多事情他都不知道,没想到自己才出去了这么一段时间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
    忍不住轻轻的推了推睡着的上官晟睿,小声的叫道:“皇兄……皇兄……”
    陷入痛苦噩梦中得上官晟睿正在挣扎时,隐约听到有人在自己的耳边不断的呼唤着,那就像是一个救命的缰绳将他拉力痛苦。
    虽然现在因为酒精人变得有些麻痹,可是相对于在梦中梦到她,现在他更希望能够醒过来。
    缓缓的睁开眼,上官晟睿见到的就是上官宫燚那一脸担忧的神色,或许这几天沉醉于酒中,让他的反应变得有些迟钝,看着他久久都没有反应,直到上官宫燚忍不住再次叫道皇兄这才幽幽的爬起来,坐好,但身子还是有些不稳,幸好上官宫燚手快得扶住了他。
    “皇兄你没事吧?”不放心的再次问道。
    看着久为见面的上官宫燚,上官晟睿轻轻扯着嘴角,可是多日的醉酒让他一点的动作都引来强烈的疼痛,忍不住伸出手抚上自己的额角,神色痛苦的开口,“什么时候回宫的?”
    松开扶着他的双手,潇洒的一笑,漫不经心的说道:“才回来不久。皇兄你怎么呢?皇弟可是很少见你这样?”
    上官宫燚很小的时候就记得自己是生活在凤钰宫的,那时,他跟皇兄形影不离,虽然皇后对他肯定没有皇兄那么伤心,但也还算不错,而且皇兄更是将他当做心腹什么都跟他说,所以两兄弟之间的感情相比较其他兄弟那是要深很多。
    所以见到他这样子难免会想要知道原由。
    听他问起,上官晟睿不着痕迹的蹙起了眉宇,不是他不想告诉他,而是现在根本不想谈起此事,沉静的坐在那里。
    上官宫燚也不勉强,站起来,拍拍一角,昂扬道:“皇兄我们兄弟俩很久没有好好的聚聚了,皇弟带你去个好地方。”邪魅的眨了下眼,上官宫燚说的一派轻松。
    见他神色怪异,上官晟睿欣然答应。每次自己有什么不开心的,他都可以找出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让自己消遣,所以这次他自然也不会拒绝。
    见他答应,上官宫燚眸色一闪,道:“那皇兄你先梳洗一下,皇弟我先去准备,到时你来皇弟的宫殿。”
    不言语的点头,上官宫燚替他唤来,服侍的婢女自己则是退了出去,转身毫不留恋的往自己的宫殿走去。
    在婢女的服侍下,上官晟睿很快就恢复了往日的风流儒雅,一袭深紫色锦袍将他衬托的更加出色。
    装扮好了就不停息的往上官宫燚的宫殿走去,临行前还挥开了那些想要跟上来的奴才。
    当他来的时候上官宫燚已经准备好了。不得不说他的速度。
    进来,上官晟睿有些失望,还以为又有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但是眼前的除了酒桌之外他什么都没看到。
    迟疑的上前,来到笑得一脸温和的上官宫燚的身边坐下,讪讪道:“你就是要我来跟你继续喝酒吗?”
    现在他的头都还是疼的,他可没心情再喝下去了。
    上官宫燚见他神色不怎么开心也不急,倒是很有耐心的劝说道:“皇兄别急啊!好戏等下就上场,我们兄弟俩很久没见面了,先喝一杯吧!”
    看着他将酒杯端到自己的面前,上官晟睿没有拒绝,直接接过对着他伸过来的另一只酒杯用力的碰撞了下,因为动作有点大,有些酒还洒了出来,沾上他们两人骨节分明十分好看的手指。
    不去理会,仰头就是一口饮尽。
    见他将酒喝尽,上官宫燚对着空中用力的拍了几下掌,不多时,陆续有人从门外走进来,一个个身着薄纱,神色媚然,娇俏动人,让人看上一眼就无法移开视线。
    上官晟睿看向他特意为自己准备的余兴节目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吸引到他的注意力,依旧是有一杯没一杯的喝着,眼睛也只是时不时的看上一眼,根本提不上多大的兴致。
    看着他兴趣怏怏的样子,上官宫燚不但没有一丝担忧的神色,唇角的弧度反倒是越来越大,对着下面那群女子不露痕迹的递了个眼神,那群女子立刻一会,围成一个圈,中间有个特大的球,一群只着薄纱的女子就围着这球不断的搔首弄姿,好不魅惑。
    就在上官晟睿耐心快用尽的时候,那围在中间的球突然一声声响,从两边裂开了,一个身穿白纱的女子缓缓的从里面翩然而出,面上围着同样色系的纱巾,眉眼轻勾,瞬间吸走了大家的心魄。
    上官晟睿本想将这些打发下去的,可是转眼看到那熟悉的身姿,一切动作都忘记了,不敢置信的望着在自己身边尽情飞舞的绝美女子,酒杯从手中掉落都不曾在意,慢慢的从椅子上起身,往下面走去,眼神紧紧的盯着那白衣舞女,不敢有半分的移开,就怕一个细小的动作再睁开时眼前只是冰凉的一切。
    有着拙笨的移动着步伐,上官晟睿一点也不在意自己现在的样子有多可笑,只是走向那个自己心心念念几天的女子,缓缓的伸出手想要将她牢牢的抓住,然后再也不放手了。
    其他舞女见他下来,又在上官宫燚的授意下,不留痕迹的退了下去。只留下那白纱女子独自一人尽情的舞动着。
    来到女子的身前,将那阻隔着两人的面纱微微用力一扯,那日思夜想的人儿就在自己的眼前,他反倒忘记了自己该有什么反应。
    听到女子戏谑开心的笑声这才用力一把将女子搂在怀中,带着让人脸红心跳的狂热。
    女子亦是紧紧的抱住他,用尽浑身解数让这个男人完全沉醉在自己的美色当中。
    上官宫燚看到眼前上演的春宫戏,勾起唇角,道:“太子喝醉了,将他送到紫芸宫休息。”
    正在扒着女子衣裳的上官晟睿像是什么都没听到一样,继续手下大胆的动作,将女子护在怀中以慰自己多日来的相思之苦。
    上官宫燚放荡不羁的勾起唇角,转身走了出去。
    黑夜之中,在紫芸宫内,不时可以从里面听到那让人脸红心跳的声音直至天微微泛白,那动情的声音才停止。
    上官晟睿再次醒来时,只感觉身体通畅,说不出的舒服,昨日的事情一件件的爬回脑海中,唇瓣无法克制的无限上扬,直到达到最大的弧度。
    手万分怜爱的往一旁摸去,那温热的气息让他忍不住收紧手腕,将身边之人牢牢困在自己的怀里,满足的闭着眼,怕一切都是梦。
    可是那诱人的馨香却让他再次迷醉,一个翻身,炙热的唇瓣再次覆了上去。
    等睁开眼睛看着眼前那张睡得安详的面孔,吓得差点从床上摔下去。
    稳住自己被惊吓到的神色,上官晟睿的面色立刻变得阴翳起来,一个翻身就坐了起来,看着好恍然不知睡得香甜的女子,大身怒斥,“谁叫你过来的?”
    因为昨晚一夜的欢爱,直到天泛白才休息的欧阳瑶叶是真的累坏了。听到那怒斥声也才缓缓的睁开眼睛,入眼的就是上官晟睿那还来不及穿上衣裳的白嫩胸膛,害羞的急忙移开目光,有些结巴的说道:“太子……晨曦帮你更衣。”
    虽然羞怯可是她也没忽略他此时难看的脸色,以为是自己睡过时辰惹他生气,忙起身就要帮他更衣,可是一起来,那顿时感觉到的寒冷让她惊觉自己现在也没着寸缕,又急忙躲进了被子里,头催得低低的,只敢小心的瞧上他一眼,还有些红肿的唇瓣轻咬着,被欢爱过的身子散发着糜烂的气息。
    但这丝毫引不起上官晟睿的性趣。不留任何情面的斥责,“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听着那冷冽的语气,欧阳瑶叶才发觉他好像在生气,微微弱弱的回答,“这是妾身的寝宫啊!”
    听着她那小声的回答,上官晟睿这才四处看去,才发现这里是紫云宫。顿时眉眼皱得更加紧蹙了。
    他记得他昨天应该是在二皇弟的宫殿,喝了几杯酒,然后就是舞姬献舞,而在那里他看到了让他意想不到的人,苏云朵!
    当时她蒙着面纱,但他清楚的记得自己将她面纱夺去时那张魅惑倾城的面容,而自己一时情动忍不住就……之后再发生了什么他一点都不记得了!
    眼神变得锋锐,像是碰上什么脏东西,一个跃身就赤身裸体的下床,拿起一旁的衣裳就穿起来,将一切整理好这才冷冷的看着抱着被子窝在床上的女子。
    “你是是不是又做了什么?”
    一听这怀疑的语气,欧阳瑶叶的眼泪就止不住的往外涌,瞬间沾湿了面前的被褥。
    宛若被人抛弃的小兽,无限可怜的看着他幽幽道:“我在你心里就这么不堪吗?”看着此时楚楚可怜的欧阳瑶叶,上官晟睿有瞬间的无措。
    以前的她仗着自己的爹是丞相,又倚仗着母后对她的宠爱,根本就是无法五天,谁见了她不是绕道走,什么时候不是嚣张跋扈的样子,哪里有见过她这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一时上官晟睿竟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只是站在那里,就连刚才还准备兴师问罪的事情也丢到一边。
    宗政桐用双手捂着面容,头也垂得有些低,头痛指缝看着他的一举一动,嘴里还不时的发出呜咽声,像是十分难过一样。
    但是如果揭开她的双手你会发现,她的脸上根本就没有半滴眼泪。
    看着她这样隐忍的哭泣,上官晟睿想要说的话全都咽了下去,但心里依旧是堵得慌,想起昨日是跟二皇弟一起,不容分说一甩袖子就往上官宫燚的宫殿走去。
    见他离开,临走时还将房门发出很大得声响,欧阳瑶叶吓了一跳,待他的身影完全消失在门外这才松开捂着面庞的手,眼里有着阴谋得逞的诡异笑容。
    上官晟睿来找上官宫燚时,他正放荡不羁的与一个个面容貌美的女子调情,见到他的身影出现在门外,眼里有着了然,很快又消失不见。
    又抱着那美丽女子亲密的调笑着。
    “昨晚的事你不该给我个解释吗?”上官晟睿阴沉着一张脸。面色不善的坐了下来,眼神严肃的看着他这个好皇弟。
    见他很是生气,上官宫燚扯起唇角,无辜的摸摸鼻子,将身上的美人遣退下去,这才幽幽开口,“皇兄什么事这么生气啊?”
    见他还一副什么都不知的样子,上官晟睿的怒火更加旺盛,面色一凛,低声叱问,“昨晚为什么我会在紫芸宫?”
    一听是这,上官宫燚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娓娓说道:“昨晚皇兄喝多了,本来是想将你送到太子妃那里去的,可是太子妃有孕,臣弟就只好把你送到那里去了啊!”
    听着他的话,上官晟睿脸色并没有好看多少,不怎么相信的问道:“那昨晚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一听这,上官宫燚拿起一旁的茶杯就往嘴巴里送去,恰到好处的掩饰住了眸里那算计的神色。
    “昨晚本来是找了舞娘让皇兄放松一下的,谁知道……”说到这里上官宫燚故意停了下来,见他聚精会神的听着,这才又继续开口说道:“谁知道皇兄竟然一见到人家就用力的抱着,还想……”后面的话不用说,上官晟睿也知道是什么,因为这之前的事她都记得。可是后面了?
    话锋一转,上官宫燚霸道的低斥,“皇兄看得上她那是她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可天下就是有这样不识好歹的人,竟然敢拒绝皇兄,还说要告到父皇那里去!”
    看着他那替自己打抱不平的样子,上官晟睿倒是很安静。他记得自己抱着的是苏云朵,为什么成了舞娘?而且他当时应该没有拒绝的求欢啊?为什么最后自己又是睡在紫芸宫的,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就算是想破脑袋,上官晟睿就是无法将昨晚的事一一想起。
    看着他那懊恼烦躁的样子,上官宫燚抿唇一笑,嚣张的继续说道:“不过皇兄放心,我已经将她打发了,谁知道一舞娘还是卖艺不卖身的!不过也亏得她和安岚郡主那样相像,也难怪皇兄会喜欢。”神色隐晦的看着上官晟睿,上官宫燚有些故意的说道。
    “你是说她跟苏云朵长得很像?”
    看着他急切的样子,故作无知的回答。
    “是啊!”
    双手不自觉的握成权,像是在下一个决心,最后问道:“那她现在在哪里?”
    “她?皇兄是说那个舞娘吗?我已经打发她走了,现在在哪里不知道。不过,如果皇兄想知道的话,我现在就帮你去找。”上官宫燚将迷糊发挥到淋漓尽致,最后还不忘卖好讨乖。
    上官晟睿见此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呢!一切都是阴差阳错,根本不知道该怨什么人,而出来之前,欧阳瑶叶那受伤的样子还在自己的眼前。
    见他脸色不断的变化,上官宫燚略略的问道:“皇兄是不是出什么事呢?”
    上官晟睿回神过来,淡漠的摇了下头,就起身什么都没说的出去了。只不过从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上官宫燚却看到了一抹孤寂和失落。
    想他贵为泽朔国太子,想要什么没有,就连那皇位不久之后也会是他的,他还有什么好失落的?
    在琉璃宫,苏梦雅因为肚子一天天的变大,睡眠渐渐的变得不怎么好,也醒得特别早,唯一好得就是胃口,一天要吃好多顿,而且还特别容易饿。
    自从那天跟上官晟睿吵了之后,苏梦雅就变得特别的不对劲,虽然还是照吃照喝,该笑的时候笑,一切都很小心,但念微就是感觉她很不对劲。
    她不再要自己去打听太子的消息;不去关心太子的任何事情;更是关在琉璃宫内,大半个月没有出去一次。
    “念微你们下去不用服侍我了。”苏梦雅有些疲乏的挥手,让在一旁伺候的婢女全都下去。
    一行人将桌上的东西全都撤了下去,鱼贯而出。念微了留了下来。
    看着空空如也的桌子,苏梦雅感觉心也一下子变空了,呆愣的看着桌子,没有任何反应。
    每当念微看到她这个样子就格外的心酸,可是自己又不知道能做些什么。
    她知道太子妃的心结在太子的身上,但现在太子在琉璃宫就是一个禁忌,根本不敢提。
    一次一个婢女无意中提到,当时虽然太子妃没有任何反应,可是晚上她有看到她一个人在寝宫默默流泪,那样隐忍。
    早上去伺候她起床,看到她的眼睛异常的肿胀,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问,不过从此以后没有人再在琉璃宫说起上官晟睿。
    又看到苏梦雅失神,念微忍不住询问道:“太子妃,今天天气不错,奴婢陪您去御花园逛逛吧。而且当初辰王妃也说了一定要多动动,生孩子才快,也不会那么痛。”
    听着念微关心的话,想起那日就去了雾城那个危险之地的妹妹,苏梦雅的眉不由拧紧了,而后这才点点头,由着念微将自己扶起来往御花园走去。
    而一直守在外面的侍卫见苏梦雅出来,什么都没说默默的跟在她的身后。
    要说苏梦雅现在会做的就是出去走走,这也是为了孩子。当时从她们第一出去身后总会默默的跟着这么两个人,最初念微还会发脾气,想要将他们赶走,但不管自己如何去做,这两个侍卫就像是被定住了一样不动半分,最后无奈也只能任由他们跟着,直到现在完全可以无视他们的存在。
    现在时辰还算早,所以御花园内还没什么人,苏梦雅淡漠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就这么一步步的小心的走着,一只手始终放在自己的腹部有以下没一下的抚摸着,有着满满的怜爱。
    “你听说了吗?”突然不远处隐隐传来小声的谈论声。
    “什么事?”另一个嗓音比较尖锐的女声好奇的问道。
    “我听说昨晚太子是在紫芸宫住的,今天早上才走。”那人神秘的说着。
    “而且还听说昨晚不断从寝殿里传出……那种声音。”说这话时,那人有一丝停顿,随后又将它说了个完整。
    之后那两个人说了什么苏梦雅不知道,只是当自己听到太子留宿紫芸宫时,她就已经忘乎了所有,愣愣的站在那里,没有任何动静。
    念微在一旁有些着急而担忧的唤道:“太子妃……”
    苏梦雅像是什么都没听到,没有任何反应。
    这下念微更加着急了,急切的道:“不知是哪宫的奴才在这乱嚼舌根,奴婢这就去教训她们。”说完就要往声源那边走去,但被苏梦雅死死的拉住。最后面色非常苍白的摇了摇头,声音沙哑的道:“我有些累了,回去吧!”说完就松开拉着她的手,转身往琉璃宫走去。
    念微只得跺跺脚,不甘的跟了上去。
    在雾城苏云朵他们已经呆了大半个月了,疫情虽然还没有什么进展,但值得欣慰的是控制了下来,没有变得更加严重,被感染的人群也没有再增加。
    大家也因为这而变得更加听话,只要是苏云朵说的,不管是对还是错,在他们那里比圣旨还要让人敬重,在雾城苏云朵在百姓心中已经是超乎寻常的地位了。
    东方泽钰迷蒙的睁开眼,手习惯性的往一边探去,感受到的只是那无尽的冰冷。
    侧头一看,哪里还有苏云朵的影子。微微叹气,她昨晚子时才休息,这才什么时候就不见了,而且还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起来的。她难道不知道自己现在的身子有多差吗!
    连忙起身,披上衣服就往某个方向飞去。
    不用猜也知道她现在在哪里!
    果然才走进这个院子,东方泽钰就看到那被特殊隔离出来的屋子隐隐约约的光线,屋外还挂着自己命人特制的衣裳,最初听她说这叫什么隔离服,他不懂,但看到她画了出来,就拿着画纸让人连夜做了一些出来。
    没想到这个无心之举竟然帮上了她的忙,还让她开心的好一阵子。
    一想到当她拿到这些隔离服时的惊讶和惊喜的神色,就忍不住的扬起了唇角。
    可是衣裳还好,但他不怎么喜欢穿,记得第一次进这间房间时,自己没有穿这些所谓的隔离服,她那生气的模样,让自己到现在都还记忆犹新,之后只要是要想进这个房间那就必须得穿上,不然那个小女人一定会不再理自己。
    认命的的穿上这些繁琐的东西,东方泽钰准备好了之后这才推开门。一进去就看到那抹熟悉的绝美身影。
    尽量放慢脚步,不让自己打扰了她,可是走得离她只有一步之遥就听到她轻柔的嗓音淡淡响起,“起来了!”
    很简单的一句话,也再平常不过,但听在东方泽钰的耳里却是异常的温暖,让自己想要狠狠的将她揉进怀里,好好爱护着。
    苏云朵不知道他这时候在想些什么,精神又全部回到眼前被关子笼子里的老鼠身上,仔细的观察着它们的变化。
    东方泽钰也缓缓来到她的身边蹲下,眼神认真的看着桌子上正在催死挣扎的老鼠,问道:“还是不行?”
    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百只老鼠了,但每次实验都以失败告终。
    原来苏云朵让剑旭抓老鼠是为了试药,它让老鼠感染瘟疫,然后配置不同的药去实验,因为有些药本身含毒,根本就不敢用在人身上,所以才想到用老鼠代替。
    最初见苏云朵用这个法子,宁梓禺还赞叹了好长一段时间,对她更是刮目相看,一时嫉妒东方泽钰竟可以找到如此聪慧的女子。
    当然东方泽钰在他面前那是得意了好长一段时间。
    有些黯然的点头,看着挣扎慢慢变弱,最后不再有任何动静的老鼠,苏云朵失落的站了起来,一直候在另一边的兰鸢,离了将它们带到另一个角落烧了。最后又在屋子里洒满酒精消毒,一切办妥了,这才又重新站在苏云朵的身边。
    看着她那因为失望而蹙起的眉宇,东方泽钰想要将它们抹平,但两人隔着隔离服根本就无法如愿,只能心疼的看着。
    “别急!现在疫情已经得到控制,我们可以慢慢来!”
    苏云朵想得并没有那么乐观。
    疫情现在是控制住了,但病菌病变有多快她也比任何人都清楚,她现在就是要抢在病菌病变之前研制出解药,不然后果是不堪设想的。
    单单靠这些酒精和药材根本就无法控制了。
    但其他人不知道,她知道如果一旦自己说出来,将会引来多大的恐慌,所以只能默默的一个人承受,而且在药材和粮食上也怕是不能坚持很久。
    像是看出她的顾虑,东方泽钰又说道:“昨日素容又送来一匹药材和粮食,这些你不用担心,不管你要花多长时间,这些都不会成为问题。”
    听着他的保证,苏云朵稍稍的放下心来,可越找解决还是好得,虽然现在她感觉自己有点晕乎,但还是坚持的说道:“兰鸢准备另外的几只,我们试试这几种药。”
    见她还要继续,兰鸢忍不住劝慰道:“王妃,这些让兰鸢来做吧!您昨晚才休息了两个时辰,这段时间看着你做,兰鸢知道该怎么做,不需要担心的!”
    一听她竟然只休息了两个时辰,东方泽钰清雅出尘的面容顿时黑了下来,不管三七二十一就直直的将她抱了起来,不理会她的抗拒和反对,笔直的往屋外走去。
    兰鸢看着被强行抱出去的苏云朵,会心的一笑,很快又将全部心神拉回到眼前的老鼠的身上,照着苏云朵的交代,继续着实验。
    被东方泽钰霸道的抱了出来,苏云朵有一丝生气,想说什么,可是看着那双因为陪着自己而隐现黑圈的双眸,心顿时化成了一滩水,什么强硬的话都说不出来了,只是安静服帖的躺在他的怀里,吸取着丝丝的温暖。
    将苏云朵抱了出来,来到一个大盆面前,柔情蜜意的将她身上的和自己身上的隔离服脱下来,放在那满是酒精的盆里,然后两人又在另一边的小盆里洗了手这才相携走了出来。
    在屋外,宁梓禺和兰秀早早就等候在那里,见他们出来,都迎了上去,只不过一个不慌不忙,另一个就比较急切了。
    兰秀小心的检查这苏云朵,看有没有哪里不对劲,只有觉得一切正常,才会舒一口气。
    每次苏云朵只要进那个她口中的实验室,她就会要提心吊胆。虽然郡主跟自己再三保证过不会有事,但她就是无法放心。
    想想那里面全是被感染的老鼠,怎么可能放得下心来。
    宁梓禺来到二人面前,看着苏云朵的神色也知道肯定又失败了,可他什么都没说,就只是看了眼他们身后的房子,淡淡的一瞥。
    “王妃,你到现在都还没吃东西,兰秀给你去弄点小米粥吃吧!”这几日不知道为什么,苏云朵的胃口一直都不怎么好,每次只是吃了一点东西就说自己饱了,有时候更是忙得忘记了去吃。这让大家都担心不已。
    一听她还没吃东西,东方泽钰将她搂进怀中,轻声说道:“你昨夜也没吃,去吃点?”
    见他面色担忧,苏云朵想要说不饿的话,刚到嘴边就给硬生生的咽了回去,最后淡淡的点了下头,一行人就往大殿走去。
    这时候还早,大家都还在休息,只有零星的几个人起来了在忙和着,见到他们几个纷纷点头问好,这让他们心中更是一暖,默默发誓一定要治好这里的瘟疫。
    来到桌前,看着上面简单的饭菜,苏云朵端起面前的小米粥,浅浅的喝了两口,就想放下。她实在是有些吃不下来。
    见她就吃了这么几口就准备放心,一边的东方泽钰连忙夹了一点比较开胃的菜放到她的碗里,软声劝道:“还吃一点,就吃一点!”
    看着因为因为自己当下碗筷而大家全都看过来的眼神,苏云朵没有任何推迟的又再次端起那被东方泽钰放了些小菜的碗,静静的吃了起来。可是才刚吃了一口,苏云朵就感觉心里一涌,捂着嘴巴就往墙角跑去,蹲在那里吐得稀里哗啦的,本就没有血色的面颊也更加的苍白。
    因为她突然的动静,大家全都放下碗筷跟了出来,看着她难受的呕吐,东方泽钰恨不得自己带她受过。
    直感觉肚子里的东西全部吐完了,苏云朵这才起身,可是刚一起身,就杆菌眼前一黑,腿一软,整个人就往后倒去,没有了任何知觉。苏云朵不知道怎么呢。当她醒来时大家全都围在了她的床前,神色一致全是担忧。
    躺在床上,苏云朵还是感觉自己全身酸痛,身体内感觉有股火焰在烧一样,因为那难受的感觉让她忍不住皱起了好看的眉宇,但又不为了让大家更加担心,轻轻扯出一个微笑,淡淡的道:“我没事,你们下去吧!还有很多事了。我休息下就好了。”或许是因为没怎么吃东西,苏云朵就连说话都没什么力气,懒懒的、弱弱的。
    大家并没有因为她的话而放心,也没有一个人说话,就只是静静的看着她,好像要看到她的灵魂深处一样。
    苏云朵被大家看得有些受不了,故意有些大声的笑道:“干嘛!全都傻了,都还愣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出去。”
    她一直很坚强谁都知道,可是这一刻她的坚强在东方泽钰的眼里就是一把利刃,无心的一下就刺中了自己的心窝上,疼得他无法言语。
    缓缓的走到她的床沿坐下,一双美丽媚然的双眼蕴满着无限的神情和心疼,有些颤抖的伸出手,想要去触摸那张白得让人心惊的面容,不是那种如白玉般滑润的白皙而是一种病态的极点白。
    他现在只想感受她是真实的存在在自己的身边,其余的他什么都不愿去想,也根本就不想去听宁梓禺给她检查的结果。
    就在他的手快要碰上她时,苏云朵状似无意的一躲,躲开他的碰触。
    将自己埋在被子里,然后又扬起灿烂的微笑,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淡然开口,“好了!快出去吧!我好累,让我好好休息下。”
    从她醒来就是一句话,那便是赶他们出去。除了这再没有其他。
    她的躲闪并没有让东方泽钰震惊,他只是无以复加的痛,痛到他快忘了要怎么去呼吸,痛到他根本听不到外界的一切声响。
    脑子里心里甚至是骨髓伸出全都只是不断的回响着苏云朵、苏云朵。
    它们都在疯狂的叫嚣着,叫嚣着想要将如此脆弱的她揉进自己的深处。
    苏云朵始终是面带这笑容,可是那笑却让人觉得那么空灵绝美,好像下一秒就会消失掉一样。
    那种无形的恐惧让东方泽钰趋近疯狂。
    额间跳跃着什么,好像隐隐有什么想要破体而出。
    苏云朵因为一直注视着他,他的一举一动都尽在自己的眼里,看着他的变化,心中一凉,顾不上自己现在的身体虚弱到根本无法用力,大声吼道:“墨轩带他们出去。”
    见她突然神色一变,眼色直直的看着背对着他们的东方泽钰,心中一动,那不好的预感就像是雨后春笋一下子占据了所有的心神,就连苏云朵的病情也顾不上。
    不行!泽钰现在不能在病发,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泽钰的病只有2次了。如果再发那一定必死无疑。
    从来不慌乱的宁梓禺都六神无主,不知道该怎么办。魔性要爆发根本就没有人可以制止,他最多只是减轻他的痛苦,但是……
    宁梓禺想要上前,但被背对着他的东方泽钰大声呵斥住。
    “出去!”很冷的两个字,就像是将人沁在千年寒冰之中一样。而那其中隐含着的危险阴沉让大家全都站在原地不敢有半分的动弹。
    虽然看不到他现在的样子,但就是肯定他此时一定十分的恐怖,那宛如撒旦的嗜血气息让大家害怕的想要逃出去。
    没有听到出去的动静,东方泽钰再次冷冷的命令,“出去。”这次则是最后一次,大有不出去那就永远不用出去的意味。
    兰秀和兰鸢她们因为担心苏云朵那红润的双眼,那泫然欲泣的神情亦是顿住,不知该如何反应。只是傻傻的站住。
    还是宁梓禺最先反应过来,拉住她们就往门外走去,只是临去前那复杂悲伤的眸子只有苏云朵一个人看到了。
    因为她们都是一样的神情!
    苏云朵怎么也想不到,竟会因为自己而将她跟宁梓禺好不容易压住得魔性激发出来,虽然刚才只是隐隐一点,但苏云朵断定如果不想办法,后果一定不堪设想。
    伸出手想要握住他的手,可是一想到自己现在情况,又苦涩的收了回来,只能那么深情的看着他,心疼的看着他。
    “辰,我没事!我自己是大夫,相信我。不要让它出来,也不要留在这里好不好?”苏云朵试探性的开解着他。声音是从来没有过的柔蜜清婉。
    东方泽钰额间的凤凰只是淡淡的现了一下,很快又消失了,但是坐在床上的身子没有任何动静。
    只是那么静静的看着她,描绘着她的眉;她的眼;她挺翘的鼻梁以及那诱人的唇瓣,只是现在却只有苍白。像是要把她深深刻在自己的心上,然后就算是地老天荒都不要忘记。不是一生,而是生生世世!
    被他这么认真的看着虽然不是第一次,但苏云朵这次却是绝无仅有的紧张,现在就算是她也看不出他在想什么,这样的他很危险。
    东方泽钰根本就不去理会她在说什么,再次抬起手想要去触摸她。
    看着他还想要碰触自己的手,苏云朵本能的想要躲开,她发现自己任何一个抗拒的动作都是一种罪过,一种伤害他的罪责。
    有些僵硬的愣在那里,任由他抚上从刚才就想碰的面颊,但是人一旦满足了一个小小的愿望,你就会发现其实你渴望更多,而东方泽钰就是这样。
    抚触着她的手,慢慢往后,来到她的耳坠边,最后则是完全控制她的后劲,突然用力往前一推,而他往下一低,有些冰凉的唇如愿的碰上苏云朵那滚烫的唇舌。
    那有些热又十分香甜的唇瓣就像是罂粟一边,一旦尝了,就会欲罢不能,就算是粉身碎骨也想要更多。
    苏云朵没想到他回突然吻自己,一时被惊吓住了,竟然忘记将他推开。现在的自己根本不能让他碰,虽然还不确定,但……
    感受着在自己的怀里变得有些激动的苏云朵,东方泽钰干脆用另一只手将她固定,捧着她后脑勺的手依旧用力,不让她逃脱自己的唇舌半步。他是那么的需要。
    挣脱无果,苏云朵渐渐有点急了,几次试图想要开口说话,但都被这个男人巧妙的吐了下去,最后都只能化成无奈的呜咽声。
    东方泽钰冰凉唇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那过分炙热的唇舌渐渐的也变得火热,是那种想要烫出痕迹的火热。
    那越来越晕眩的感觉,可身体不正常的反应不断的警告自己一定要推荐眼前的人,她不能让他和自己一起陷入危险。
    可是现在的他倔强的就算是九头牛都拉不回,就连一向最怕伤害到她都顾不上,只顾着采撷,这样苏云朵越来越无措,最后全都化作恐惧,从来都未成感觉到的恐惧。
    眼泪不受控制的顺着面颊缓缓的留下,带出一条条晶莹的线路,在微弱的光线下是那么的明亮晃眼。
    一直享受着吻的东方泽钰突然尝到那苦涩而咸咸的味道,怔竦的愣在那里,想要吸取更多都停住,慢慢的睁开眼,看着她那无声的哭泣,心一阵隐忍的发痛,最后只能无措的松开将她紧紧的抱在怀里,嘴里不断的道歉着。
    “对不起!对不起……”
    苏云朵什么都不说任由他抱着自己,只是一个劲的流泪,就算知道自己现在发着烧,就算现在自己的身体虚弱到极点,就算现在感觉到自己有可能感染上了瘟疫她都没有像此刻那样害怕。
    她怎么可以让他也感染瘟疫!
    “辰,你出去好不好?”努力的压抑住那想要痛哭的冲动,苏云朵只是苦苦的哀求。
    现在的自己真的很危险,虽然不确定,但她不能让他有一丝的危险啊!
    东方泽钰抱着她的手因为的话而瞬间收紧,心疼的低低喃语,“朵儿,别赶我走!我知道你的害怕,可是你又可知,看不到你,感受不到你给我带来的恐惧?”
    不是责怪,只是想要剖析自己的心告诉她,他亦会害怕!
    听着他的话,苏云朵不由抬头看向他,那抱着自己的手在颤抖,就算是隔着厚重的被子他仍旧感受得到。
    是自己吓坏他了!一抹愧疚感跃上心头,再也顾不上是不是自己感染了瘟疫,会不会传染给他,苏云朵用力的回抱住他,将头埋在他的胸前,闷闷的嗓音从他的胸腔传出。
    “对不起!是我太自私了!不走,我们不走!留在这里。”见她终于不再赶自己,东方泽钰可还是不敢松开她,怕送来就是永远的松开。
    见她还抱着自己,虽然自己也很贪恋他怀中的温度,但苏云朵知道不能这样,只能强行让自己从他怀里出来,轻轻道:“现在还不知道我是不是被感染,还需要让墨轩检查一下,而你如果要留在这里也可以,但必须穿上隔离服。”苏云朵退而求其次的话让东方泽钰忍不住的紧皱着眉宇。
    穿那让人难受的东西!
    “如果不行的话,我以后都不要跟你说一句话。”有些赌气而撒娇的话就这样脱口而出,看着他的双眸有些霸道和娇蛮。
    这样不同的她让东方泽钰又是一阵心动。为什么不管她是什么样子,自己就是无法移开视线了!
    虽然很不甘愿,但最后东方泽钰还是认输的点了点头。
    将她扶着躺下去,替她盖好被子,确认无误这才转身将房门打开。
    看到大家竟然全都站在外面,就连素容剑枫和剑旭都在。
    暗自挑了下眉,挡住想要冲进去的兰秀,东方泽钰有些冷然的开口,“这段时间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得进去这个房间,食物每天按时放在门外就好。”
    说完看也不看兰秀那想要抗议的神色,又对着一旁的宁梓禺道:“你进去看看,她现在到底怎么样?”
    宁梓禺从他打开房门就一直注视着他,看着他那精神抖擞的样子,心中的大石总算是放下了。
    看来他并没有让魔性爆发。
    真是奇迹啊,想当初自己用了多少办法也没办法制止他魔性的爆发。
    苏云朵到底有什么魔力竟然可以这么轻而易举的就做到!
    现在没有时间给他若有所思,也不管宁梓禺现在神游到那里,直接拉着他就进了房间,然后嘭的一声关上了门,挡住了大家担忧的眼神。
    宁梓禺径直来到床边,试了试她额间的温度,还是有点高,就算自己之前给她吃了药,看来还是不怎么又用。
    又替她把了把脉,凝神静听,很久之后这才松开,然后起身来到桌案前,提笔就写着什么。
    东方泽钰时等到他写完了才问道:“怎么样?”
    看着神情变得有些不清的苏云朵,轻声开口。
    “现在还不知道是不是被感染。现在也只是发烧,脉搏有些虚弱其他的一切还算正常。还要过几天看,才可以分辨到底只是这几天劳累过度导致的得到风寒还是被感染了。”
    情况还算乐观,昨晚到现在都只是发烧,并没有出现其他瘟疫的并发症。
    “那现在怎么做?”这一刻东方泽钰才觉得自己原来这么没用。她生病了而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
    将拿起药方,宁梓禺就往往外走去,虽然现在还不算太严重,但一直这样发烧下去也不行,必须尽快让热度退下去。
    将药方交给门外的兰鸢,示意她快些煎好送来。
    兰鸢拿着药方就往外走去。兰秀望了眼房间,再三犹豫也转身跟着出去了。
    宁梓禺再次转身,就见东方泽钰贴着自己站在,虽然他长得倾国倾城,但还是小小的跳了下,不满的瞪了他一眼,可是一看他欲言又止的样子,就知道他有什么要跟自己说。
    现在东方泽钰转头看了眼快要陷入沉睡的苏云朵,想要出去跟他说,可又不放心让苏云朵一个人呆在房间,只得压着自己的声音,凑近他的耳边,低声说道:“我的血可不可以救她?”
    “不要!”还没等宁梓禺说什么,应该睡着的苏云朵却突然说道。
    “我不要你的血!辰你不可以在轻易用你的血救我了,我不可能一出什么事就依赖你的血来救命。再说如果只是染上风寒喝药就好了,但如果真的染上瘟疫,那么就是你的血也不一定有用。”每次看到他手腕上那些还没有完全消失的疤痕,苏云朵心就一阵阵的疼。
    那全是为了自己而割的,她不想再看到上面多出一条来。
    宁梓禺其实也是不赞同现在用他的血的,现在他的身体虽然看起来很好,可是他知道他体内的魔性肯定更加旺盛,体内特殊的血液根本不能完全压抑住那深处的魔性,不然刚才就不会那么轻易就激发出来。如果现在还要用他的血无疑是在冒险,而这个险他们冒不起!
    “不用!你的万灵血现在也不管用。”宁梓禺难得的开了句玩笑,拍拍他的肩安慰道:“她会没事的!不用担心。”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大家心里都怎么没低,只能由时间来决定,看老天只是想要吓他们还是要让他们绝望。
    从苏云朵昏倒那天开始,东方泽钰就没有离开过她半步,不过还是很乖的穿上了隔离服,一直寸步不离的守着她。
    这几天吃了药,虽然退过烧,但过断时间就又烧了起来,一直这样反复着,一连几天都是这样,但病情也没有往更恶劣的方向发展。就只是维持在这样的程度。
    这既然大家放心又让大家紧紧的揪着,好像一般身体浸泡在寒冰水中,另一半则是被烈火炙烤着,难受极了。
    虽然苏云朵不准大家跟百姓说,但大家都住在一起,而且又几天都没见到他们,自然是瞒不住,第四天就都知道了。
    但大家知道苏云朵有可能被感染上瘟疫后不是恐慌,都只是浓浓的担忧。
    担忧这个一心为着他们的女子。
    大家全都想要来看她,可都被剑枫他们挡在了院子外,苏云朵吩咐过除了每天固定送食物过来,任何人都不得进院子,这是为了保险起见。
    大家虽然担心,但也没有强硬进入,每天都只是在院子外看看,然后就离开,忙着一天的事情。
    就在大家的担心下,苏云朵的病情在第八天终于有了起色,烧完全退了下去,而且都没有回烧上来。这个消息无疑是这一个月来雾城最值得让人开心的事。
    大家听到苏云朵的病情逐渐好转,开心的全都抱在了一起部分男女,不顾老幼,更加不会有人去在意什么男女有别,只为这个振奋人心的消息而喜悦。
    其中最开心的莫过于东方泽钰,当听到宁梓禺说,她不是感染瘟疫,只是风寒,而且病情还在好转中,那一刻就感觉他人生所有的喜悦兴奋一下子全都积聚起来,多得让他不知道该做什么,该说什么,整个人有些呆愣,眼眶也有些发红,最后用力一扯将那所谓的隔离服撕碎,不管不顾的紧紧的连人带被抱住了她。
    被他用了的抱在怀里,苏云朵有点顺不过气来,但她没有推开他,任由他抱着。她知道虽然他什么都没有再说,但他这几天过怕是他最痛苦的几天。
    宁梓禺看着他们亮丝毫不避嫌的在自己面前上演亲热戏,有些戏谑的道:“喂……这里还有看官。”
    听着那隐隐含着笑意的声音,苏云朵才不会害羞了,在现代大街上都可以看到接吻的人,何况他们只是抱抱,而且还是隔着那么厚的棉被。
    被无视,宁梓禺有些不甘的摸摸鼻子,自己就这么没魅力啊!刚想数落几句,紧闭着的房门就被人用力的推开,兰秀一行人风风火火的就往里面跑,看着面带微笑看着他们的苏云朵,眼泪忍不住的就直往外流。
    苏云朵看着眼前的泪人,有些无奈的皱了下眉,她什么时候那么喜欢哭了!记得以前都还好啊!
    兰秀才不管自己现在什么样子,看着她完好无损的站在自己面前比什么都重要。
    不顾一切的就往苏云朵的床边跑去,但就在快要触碰到她时被她身边的东方泽钰用一根手指抵住,有些不耐的说道:“走远点。”
    就算是女人也不能抱她!能抱她的就只有自己。
    被东方泽钰拦住,兰秀有些委屈的望着苏云朵,像是被人抛弃的小狗一样楚楚可怜,苏云朵刚想安慰几句,就听东方泽钰不冷不淡的道:“如果还想继续留在这里就走远点。”
    不敢置信的瞪大着眼睛看着他。竟然小人的用这威胁自己,可是最气人的是自己还很没骨气的真的背威胁到。
    稍稍往后推了推,眼神冒火的用力瞪着那个现在全副身心又在苏云朵身上的某个男人。
    为什么一切他们没有发现原来三皇子也是这么霸道的人,亏他们一直以为他是如谪仙般完美出尘的人。
    啊……识人不清啊!兰秀无限后悔中!
    大家玩着这么长时间以来第一次欢闹的场景,不由得全笑开了。
    就在大家陷入这样祥和美妙的场景时,身着隔离服还来不及脱下的兰鸢就直直的冲进房里。要不是宁梓禺手快得扶住她,估计她非得撞上强不可。
    推开扶住自己的宁梓禺,兰鸢看都不看,眼神红润的看着犹自笑得灿烂的苏云朵,有些沙哑的叫道:“王妃……”
    兰秀看着第一次失态的兰鸢,有些幸灾乐祸的开玩笑道:“兰鸢你什么时候成了冒失鬼了!”呵呵,以前就知道说自己是冒失鬼今天终于回击了。
    兰鸢现在才没心思理她的幼稚,她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要说。
    尽量压制住自己那激动的心情,想让自己的嗓音不那么颤抖,深深的吸了几口气这才道:“那些老鼠全好了!”
    听到这句话后,苏云朵整个人都是蒙的,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听错了,还是才好人不清醒出线了幻觉,一切都有点不敢置信。
    兰鸢这还是第一次看到她这样迷糊可爱的样子,又回想起自己之前的实验结果,整张嘴乐得就是无法合起,看人的眼神都比以前少了几分忧伤。
    “王妃,那些被感染的老鼠全都好了!”兰鸢又再次说道,这次就连声音都加大了好多。以证实她听到的不是错觉。
    苏云朵手不自觉的紧紧抓着身上的被子,眼里的欢喜不管如何都掩饰不住,后面竟然有些红晕,整个人感觉亮闪了不少,愈加美艳动人。
    宁梓禺亦是一愣,浑身散发出的兴奋的气息,用力的拉住兰鸢的手腕,有些大声的问道:“你说什么?”
    被他这样毫无顾忌的拉着,兰鸢不自觉的皱了下眉,想要甩开,却发现他如此无力,最后只能无奈道:“我说找到了瘟疫解决办法了。”这次则是干脆明说。
    这次换苏云朵反应,不顾一切的就将身上的被子掀掉,人一个起身,下床,就想出去,但因为躺在床上太久而且身体还十分虚弱,起来就感觉有些瘫软无力往地上栽去,幸好东方泽钰手快,一下子就将她带到自己的怀中,有些不满的轻斥,“还没好,那么急干什么?”
    苏云朵轻轻推了推他有力的臂膀,有些讨好的祈求,“我想去看下,早一点将药配置出来,百姓就可以少受一点苦。”
    虽然东方泽钰也想让百姓早日脱离那水生火热之中,但现在他最担心的还是苏云朵,所以就算她有理,但也丝毫没有要松开的痕迹。
    东方泽钰既不说答应也没有不答应,整个人就是安静的圈着她,漂亮的唇瓣轻轻抿着,脸色有些不怎么好看。
    宁梓禺看他这样子就知道那肯定是不愿意的,但看苏云朵那倔强的样子怕也是不会轻易屈服,微微叹息,算是解围道:“我去吧!你……”先休息还没说出来,房门就在此被人敲响。
    付清急切的站在门外,很想就这样闯进去,可是又不敢,只能焦急的等着。
    听到声音,离门最近的素容去开了门,不多说任何废话的就直直的往东方泽钰的走去,将那一直紧紧捏在自己手心的信递给他,脸色不怎么好看。
    东方泽钰冷然的接过,苏云朵慢慢的看着他打开,顺着纸张看去,上面只有六个字,但看后两人对视一眼,眼里亦是精光闪现。
    宁梓禺看着脸色突然变得严肃的二人,明白这封信不简单,本想出去的腿停了下来,等着他们说。
    东方泽钰将信紧紧的捏在手心,运气一个用力那张完整的纸瞬间变成了碎末。
    “兰秀去将王妃的东西清理好,我们立刻回宫。”又对着宁梓禺道:“你留在这里等瘟疫的事情解决后再回去。”
    就简单的交代了这么两句,东方泽钰就什么都没说了,眉宇紧紧的拧着,告诉众人他现在心情不怎么好。
    苏云朵就着她一直扶着自己的手站了起来,东方泽钰迅速的用披风给她披上,再次说道:“剑枫许备马,我们立刻启程。”
    听着吩咐大家全都应命出去,苏云朵沉思想了想,对着兰鸢说道:“你留下来,帮墨轩,等事情解决了再一起回来。”
    “可是……”兰鸢想要拒绝,但被苏云朵挥手打断了。
    “你懂医术,或许可以帮上什么忙,再说我的身边又不是没人。听话!”知道她是担心自己回宫后万一出什么事,这么急着回去一定是出了大事。
    见他们已经决定了,大家值得依命行事,不再浪费任何时间全都出去了。
    东方泽钰也出去,将房间留给她梳妆。
    很快将一切都打理好了,在没有惊动百姓的情况,一行人又快速的离开,留下宁梓禺和兰鸢。
    大家马不停蹄的赶了一天的路,到达皇宫时,已经是深夜,东方泽柏早就派人在宫门外候着,见到他们的马车直接将他们带到了瑾辰宫,东方泽柏一听下人传唤说是他们回来了,一个激灵就往外跑去。
    看着一行人风尘仆仆,回想起近日来宫中的事东方泽柏的眼眶就这么红了,愣愣的站在那里。
    东方泽钰一下马车看到的就是他这样有些痴傻的样子,半抱着苏云朵,什么都没说就往内殿走去。
    回过神的东方泽柏急急的跟了进去。
    “你先去休息下。”今天才刚有起色,就连日奔波,东方泽钰担心她的身体吃不消,想让她先去休息。
    苏云朵轻扯了下唇角,扬起一个小小的弧度,示意自己没事,让他不要担心,依靠着他,这样休息也是可以的。
    见她不愿意,东方泽钰也不勉强,不再拖沓的直接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已经有八天没上朝了。”东方泽柏担忧的将最近发生的事情一一的说给他们听。
    东方泽钰听到这里并没有说什么,而是等着他继续。
    东方泽柏毕竟是从小跟着这个哥哥的,所以他什么性子他也是知道,继续说道:“这几天不断的有太医进出,皇后也终日守在父皇身边。”一说道这里,东方泽柏不期然的嘲讽一笑,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感情好,但只有他们知道,皇后别有目的。而自己确实也猜中了,因为当他知道父皇病重想去看望时,却被人拦在了寝殿之外,而这个人奉的命令不是别人正是皇后。
    “皇后禁止所有人进去看父皇,现在父皇的寝宫外更是重兵把守,而朝政现在更是太……更是大皇兄和丞相一手把持着,而且最近还大刀阔斧的换了几个重要大臣。”说到后面东方泽柏自动的消音,但大家都是明白了,怎么会猜不透其中的意思,但都没有说出口,都静默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东方泽钰半抱着苏云朵的手一下一下的抚着她,想了下,转身问道:“身体可以吗?”
    没有问他为什么药这么问,只是含笑点头,然后任由他带着自己往一个地方走去。东方泽柏自然是跟着的。素容和兰秀则被留下来。
    剑枫和剑旭从回宫后就被东方泽钰吩咐去做什么了。
    当他们来到皇上寝宫时,果然如东方泽柏说的那样,殿门外那一排排的禁卫军,那一个个严肃的面容和森然的姿态让东方泽钰轻拧了下眉,而后舒展开,只不过那比他们更为凛然的面容,那不怒自威的神态怕是任何人见了都要敬畏几分吧!
    “让开。”典型的惜字如金。
    那些侍卫一见是东方泽钰,又见他面色不善,有些气短的想要让开,但皇后的话又浮现在耳边。
    “谁要是没有本宫的命令放任进来一律杀无赦。”
    “三皇子,皇后有令,皇上现在需要静养,任何人不得打扰。”中间像是统领一样的男子站了出来有些为难的说道。眼神根本就不敢与他对视。
    东方泽钰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解释,只是更加冷然的道:“让开。”依旧是那两个字,但现在却让人感觉如临冰窖一般,刺骨的寒。
    “三皇子……”那人低着头,恭敬而坚定不移的站在那里。
    苏云朵拉了拉森寒之气愈加旺盛的东方泽钰,奇迹般的,寒气瞬间尽收,柔情四溢的眸子瞧着身边之人,含情的询问。
    拉了下他的手,苏云朵示意他稍安勿躁,自己则是站了出来,傲然的说道:“我是皇上亲封的御医,今天来是替皇上看诊的,难道你们也要拦吗?”
    苏云朵被封为御医那是宫中人尽皆知的事,因为她是泽朔国有史以来第一个女官。那统领自然也知道。
    如果说刚才东方泽钰的话他还可以坚定的抵抗,但苏云朵的话却让他犹豫了。她是来替皇上看病的,如果自己拦着她,要是耽误了那后果不是他可以承担的,但皇后的训诫又不是他可以违抗,眼神有些慌乱,乱了心神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办了。
    苏云朵最会的就是看人心,看他的样子就明白他动摇了,也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不由再接再厉继续半劝慰半威胁道:“如果你耽误了时辰,后果不是你可以承担的。”先给一巴掌,然后又赏颗糖,有时候效果出奇的好。
    “如果你是担心什么,一切后果由我跟三皇子承担。”
    那统领一样的男子不由抬头看向这个说话气势丝毫不输给东方泽钰的王妃,眼中满是钦佩,再三思考,最后往一旁退了退,再次低垂着头,让他们顺利的进去。
    身后东方泽柏对这个皇嫂又多了一份敬佩,想他在过去几天想了多少办法,威逼利诱全都用上了就是没成功一次,而她就几句话就成功的解决了一切。
    苏云朵他们现在才没时间也没心情理会这些,急急的往内宫走去,但才进门,只要再推开一扇门,就可以看到的他们一下子全都僵硬的愣在那里,忘记了任何反应。
    从寝宫传来皇后清冷沙哑的嗓音,“皇上驾崩了!”很久之后苏云朵都还记得,当他们准备推开那扇门时听到这句话后东方泽钰的反应。
    那双骨节分明白皙的手像是被定住了一样,放在门上没有了任何动静,忘记了去推也忘记了收回来。
    完全就是僵化了,那绝美出尘的面容没有人和表情,就连那令人敬畏的寒意都消失了。那漂亮过人的眼眸瞬间空洞,就好像身体里有什么被瞬间抽掉了。
    这样的东方泽钰让苏云朵感到了害怕。手不由自主的拉着他,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可却发现语言变得那么苍白无力,可嗓音宛如被人掐住了般,什么也说不出来。除了紧紧的握住那双在颤抖的手。
    苏云朵不知道他会在这里站多久,也不想去问他要站多久,她只知道不管是多久自己都会一直陪着他。
    但是就在他们站在门前时,一直紧随在他们身后的东方泽柏突然将他们推开,不顾一切的将那紧闭着的门用力推开。
    踉跄的跑了进去,一双纯净的双眸紧紧的盯着躺在床上的皇上,不敢眨一下,可是那不断掉落的眼泪逐渐迷蒙了他的双眼,害怕的想要逃避,一遍遍的告诉自己,那不是真的。父皇只是睡着了,等到明天天一亮,父皇一定又会睁开眼睛;一定还会怒瞪着自己,一定还会宠着自己。
    可是为什么眼睛要那么痛,痛得让眼泪止不住的留!他是泽朔国的十二皇子,怎么可以轻易流泪,他不可以哭。父皇没事,他哭什么,他不可以哭的……
    一步一步小心的移到床头,东方泽柏不敢眨一下眼睛,看着他那么安详的躺在那里,好像只是太累了想要休息一下,好像就只要一下他就会醒过来。但心上那被扎着的是什么,为什么要那么痛!
    跪在床边,用力的握住那双已经冰凉的手,出声却是隐隐的啜泣声,“父……皇”
    见床上的人没有任何动静,东方泽柏不相信的再次唤道:“父皇……”这次的声音多了份绝望和悲凉。
    东方泽柏那一推将僵化的人推醒,然后机械般的也走了进去,但是只是进去了,东方泽钰就不敢再往前走,无神的看着那病床,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去看,拉着苏云朵的手却是在不断的加大力度。
    那不断加大的力度让苏云朵几不可闻的皱起了眉宇,那仿佛要将自己骨头都捏碎的力度,让她用力的咬住自己的唇瓣,就算那痛快要让她忍不住了,可也没有出一下声,更没有将东方泽钰那无意思的手甩开,而是无声的任由为所欲为。
    不用去看也知道一定青紫一片,但现在的她根本不在意,她唯一在意的是眼前的这个男人,宛若挖掉灵魂的痛楚他该怎么去忍受!
    皇后没想到他们会这么快就闯了进来,眼里那得意的神色根本还来不及消散,幸好他们进来根本没有去看她,全部的精力全都在那个身体冰冷躺在龙榻之上的人。
    顺序的换上那悲痛欲绝的面容,哑着嗓子哭诉道:“薰儿,你父皇驾崩了!”
    皇后想要搭上他肩的手被他突然的起身吓得连忙收回来,面色有些不悦的瞪了他一眼,然后又一脸难过的趴在床头,双手捂着自己的脸,紧紧的埋在床边,不断的从那里传来哭泣声。
    东方泽柏来到苏云朵的身边,用力的拉住她的另一只手祈求道:“五嫂你去看看父皇,他一定是太累了睡着了对不对?他没有……没有……”后面的话根本无法说出口,那就像是魔咒,阻止大家将它说出来。
    听着东方泽柏的话,东方泽钰那空洞的眼神渐渐的聚拢,然后侧身看向她,眼里的脆弱让苏云朵明知道皇上已经死了,却还是自欺欺人的上前。
    皇后什么都没说的自动让开,看着他们那愚蠢的行为,嘲讽的扬起了唇角。
    苏云朵把上皇上那冰凉的手腕,像是寒冰,让她颤动了一下,而后无望的闭上眼,不敢去看那两双期望的双眸,那样残忍的事,她无法说出来,起码面对他们无法说出来。
    东方泽柏见她不说话,急了,上前,双手用力的牵制住她的双眼,大声吼道:“五嫂,父皇只是睡着了是吧!五嫂……”
    背后一声声凄厉的低吼让苏云朵徒然的松开,木然的转身看着他们不想要去相信的容颜,什么都无法说出来,紧紧咬着唇瓣,心疼的看着这个一直都无忧无虑的孩子,现在必须面对着生离死别。
    “嘭……”突然房门被人再次打开,上官晟睿、东方泽麒和一脸惊慌失措的柳妃一同出现在大家眼前。
    东方泽麒扶着柳妃小心的来到龙榻变,看着那紧闭着的双眸。眼里的不敢置信让她迟疑的不敢去碰触,只是用力的握紧双拳,用疼痛告诉自己一切都是真的!这个男人真的走了。自己再也看不到了。
    为什么自己的心会感觉到痛!不是对他只有恨吗?为什么还会因为他的离开而伤心欲绝,她不该痛得,不该的啊!是他毁了自己的幸福,这不是自己一直期望的结果吗!
    泪水不受控制的滑落,滑进嘴里,那酸涩的味道,提醒着她,她竟然再为这个男人流泪!可笑的流泪了!
    那天大家都不知道怎么过,等大家回过神来,皇上驾崩的消息已经发布出去,举国同哀,从那一天开始东方泽钰没有说过一句话,每天苏云朵要他做什么他就坐什么,完全沉入了自己的思绪中,杜绝了外界的一切。
    皇后和柳妃摒弃了两人之间的意见,在皇上的灵堂前整整守了三天,直到东方泽麒喝上官晟睿将她们扶下去休息。
    唯独只有一个人没有出现,那便是凉妃。从宣告皇上驾崩那天她就没有出过静安宫半步,宫女只是见她每日不断的念经,就连东方泽柏要求见她都被她拒之在门外。
    直到要将龙体移往皇陵的前晚,她才出了静安宫,没有召唤任何宫婢,独自一人来到了灵堂前,默默的在棺木前坐下,微微的扬起一个恬静柔美的绝世笑容。
    冰凉的手一下一下的抚摸着那冰冷的棺木,宛如是抚触在皇上身上一样,甜甜的开口。“皇上,臣妾这辈子最幸福的就是遇见了皇上,得到皇上一辈子的珍爱,虽然知道您一直不曾放下过宸姐姐,但臣妾真的很高兴,在您心中的某一角让臣妾有着安身之所。”
    凉妃轻轻的诉说着,这些她从来不曾说过的话,情人间的呢喃般,想要将内心深处的话一次性全部吐露出来。
    “皇上您知道吗,这辈子臣妾还有一个想要用命去保护的人,那便是宸姐姐,可是臣妾没有做到。薰儿的命是姐姐留下来的,臣妾的安宁也是姐姐赐予的,臣妾欠姐姐太多太多。”
    “皇上,臣妾知道当年您也是被逼无奈,您是那么的爱宸姐姐又怎么舍得去杀她。只是那时根本不容您去决定。您知道吗,姐姐在弥留之际告诉过臣妾她不怨您,真的!一点也不怨。”
    “她让臣妾好好照顾您,说您身体不好一定要好生照看,说您喜欢吃味浓的食物,但那些吃多了不好让臣妾要能够劝诫您,她更是把辰儿交给臣妾,可到如今臣妾好像没有一件事是做好的了,除了雅儿!”
    “皇上您现在一定知道雅儿是谁了吧!您一定在下面和姐姐相遇了是不是?”凉妃有些苍白的唇瓣濡染晕染上了妖艳的红色。
    不断从唇角低落的血一滴一滴的滴在了洁白的纱裙上,那诡异的红色像是像是画上一朵朵娇艳夺目的曼陀罗,诱惑而致命。
    用手帕轻轻擦拭掉唇角的血迹,那笑容更加的灿烂。
    “可是皇上怎么办?臣妾嫉妒了,嫉妒您可以跟姐姐在一起了,所以臣妾也想要自私的去和你们相聚,您带臣妾跟姐姐说声抱歉,臣妾不能再遵守承诺了。”突然一大口血涌了出来,沾满了大半个面部,看去就只见那妖娆的红色,漫天的红色。
    不再用帕子将它抹掉,任由它不断的低落直到让整条白色的纱裙染成红色,凉妃不断的诉说着往事,那些开心的,伤心的难过的,不断的说着……
    瑾辰宫现在亦是一片寂静,但没有一个人睡着,每个人都睁着一双眼睛,静静的坐在那里。
    奉命去静安宫看望凉妃的素容此时却匆匆跑了过来,步伐焦急,语气急促,“凉妃娘娘不见了。”
    这无疑又是一记重击,让大家变得更加手足无措。
    三人一惊的站了起来,互相看了眼,像是有数,齐齐往一个地方跑去。根本来不及穿上外衣。
    原来天也渐渐凉了,正如人心!
    三人云狗狗一路飞奔而来,推开了那厚重的殿门,看到到那抹本该是白色的身影此时却被晕染上刺目的红。
    像是被人在破碎不堪的心上再次补上一刀,不会流血但疼得想要让人死去。
    东方泽柏手不自主的在颤抖,嘴唇是死一样的苍白,双眸惊恐的看着眼前这一幕。有没有人告诉自己这只是一个玩笑。
    苏云朵松开东方泽钰,运气就往凉妃身边飞去,心中的恐惧并不比其他二人少,不容自己的思考,将她扶起背对着自己,运功想要将那毒素逼出来。
    但是那抵在她背上的手为什么就是控制不住,不要动,不要动啊!
    眼眶因为焦急而红了,可是又发现自己什么都做不了。但又执拗的不想要放弃。直到那略微有些冰冷的手拉住了她想要继续的手。
    轻轻抬头看去,东方泽柏一脸平静的拉着她的手,力道不轻不重,恰好制止她继续。
    缓慢的摇头,那漆黑如墨的眼眸怔怔的看着她,声音没有一丝起伏的说道:“算了吧!”
    默默摇头,不可以放弃,一定还可以救活的!
    东方泽柏跪在凉妃的身侧,温柔的手衣袖将她唇边的血迹一点点的擦去。动作很轻很轻,就怕一用力就伤到了她。
    他早该想到的,母妃那么爱父皇,又怎么会肚子活下来,其实他早就想到了的!
    可是想到了他却不曾阻止!从来没想过阻止。
    这样最好!母妃不用孤单,不会再寂寞了!
    这样大的动静又怎么可能不会惊动其他人,闻声赶来的皇后和柳妃看着早已咽气的凉妃,只是愣愣的站在那里。忘记了所有。
    一切来的太突然,大家除了接受别无他法。而其中最最安静的莫过于东方泽钰,看着那个他当做母妃的人服毒自杀,却没有任何反应。
    苏云朵宁愿他大喊大叫,宁愿他发泄出来也不要他一直这样沉闷,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就像是一个没有神经没有感知的玩偶,她拉一下线他就动一下。她不拉他则不动!
    第二日就将凉妃放在了皇上身边,只是两人之间隔着两层的棺木。
    也正是这两层的棺木让东方泽钰开口说话了。
    “将凉妃和皇上放在一起。”冰冷的嗓音因为多日不曾说过一句话而微微喑哑,但按威仪的神态依旧是让人不可抗拒。
    一直站在一旁的皇后不由怒斥,凤颜紧绷,“住手。”
    看着那些大胆的奴才竟然真的准备将凉妃的尸体放在皇上一起,冷声呵斥。
    “放在一起。”这次更加简洁,只是意思不变。
    看着这个从来不曾将自己放在眼里的三皇子竟然如此嚣张的违抗自己的凤令,声音更是低了几分,“大胆,本宫看谁敢!”
    “皇后才有资格与皇上同穴。”
    “那皇后是说要去陪父皇吗?”东方泽钰冰冷的话似利剑刺向没有任何准备的皇后,让她踉跄的后退了几步,幸亏上官晟睿在她身后扶住了她。
    有些无法相信的抬起那颤抖着的手,指着他,大怒,“你这是在咒本宫吗?东方泽钰你胆子是不是越来越大,越来越不将本宫放在眼里。”
    东方泽钰看都不曾再看他一眼,挥开那群太监,来到凉妃的棺木前,狂妄的就想要将她放在皇上的身边。
    皇后见他一意孤行,根本不当自己是这泽朔国的一国之后,怒气攻心,大声呵斥,“来人,将三皇子东方泽钰给本宫拿下。”
    守在殿门外的侍卫,听到传唤齐齐跑了进来,举剑对着东方泽钰,作势就要将他拿下。
    苏云朵一个箭步挡在他面前,眸色一沉,看向那些侍卫,声音比皇后还要来的威严,“大胆!三皇子也是你们可以如此无礼对待的,更何况他还是手握兵权的辰王爷。”
    一句手握兵权顿时让皇后有些惧意。
    眼神示意那些侍卫暂时不要动手。
    所谓狗急了跳墙,如果自己真的和他动起来,难保他不会挥动京城,那自己不是得不偿失。
    再三思量,皇后只能压下自己的怒气,好言相劝,“辰儿,难道你要破坏祖宗立下的规矩,你想让你父皇地下也不得安宁?”
    他什么都不想,他只想完成母妃最后的心愿,那便是和父皇合葬在一起!
    不去理会皇后那明明恨不得将自己碎尸万段,可还要和颜悦色的虚假面容,执意将凉妃放到皇上身边。
    看他根本不理会自己的退一步,皇后气得人都在颤抖,眼神一下,举剑的侍卫齐齐围了上去,想要阻止他。
    “谁敢!”温雅而不是气势的嗓音从门外响起,宁梓禺一身灰色锦袍出现在大殿之上,整个人风尘仆仆,一丝疲倦轻不可闻的跃上他的眉间,可还是强打起精神,一直温润的眸子现在却是锐利无比,回视着皇后那怨毒的目光。
    “宁梓禺你可知你现在的罪行本太子可以诛你九族。”上官晟睿见一介草民都对皇后大呼小叫,有些气急的威胁道。
    不理会他的威胁,就算诛九族那又怎样?整个百里家族早已只有他一个人了。他还会怕什么?
    嘲讽的看着那对母子,缓缓的从怀中掏出一样他们不敢相信的东西。展示在大家眼前,看着皇后那震惊的神色,有种报复的快感。
    “你怎么会有龙杖?”
    “皇上有令,凉妃死后封其为婉淑皇后,并将宸妃移致皇陵,一同合葬。”宁梓禺这简洁有力铿锵振奋的话顿时让皇后煞白了脸,不敢相信的连连后退,不断的摇着头。
    他不会对自己这么残忍的,她一直以为他不会!
    可是她错了!她错估了他的无情,除了对那个贱人,他根本就没有情!一直都是自己在心甘情愿,一直都是自己在贬低自己,而他从来都看不到,就连死后也要给自己一个奇耻大辱!
    好……好……上官云天,我定会让你后悔!你以为你死了我就无可奈何了吗?那你错了!我会叫他们个个生不如死!
    皇后那宛如蛇蝎般阴霾的面孔看着就令人心生畏惧,死死的握紧双拳,指甲刺进掌心也没有感觉,只是在提醒自己这一切的屈辱都是那个自己用了大半辈子去爱的人给的!只是告诉自己原来自己一直都是小丑。
    谁都知道。龙杖乃是皇上的象征,见杖如见皇上,谁人敢不从!殿内的人全都齐齐跪下,就连上官晟睿和赶来的宗政桐亦是。只有皇后双膝笔直的站在那里,死死的瞪着棺木,不言不语。
    “难道皇后想抗旨?”不冷不热的桑艺再次响起,冲击着皇后那被阴雾包围的全身。
    最后不甘的用力跪在地上,可是却是一直没有说那句尊主隆恩。
    一切纠纷因为宁梓禺及时的到来而化解。本想看他们互斗的柳妃最后只得败兴而归。
    而凉妃也如愿的放在了皇上的身侧。
    那晚东方泽钰回到瑾辰宫内就昏死了过去,没有任何征兆。
    而皇上下葬就在第二天。
    苏云朵和东方泽柏一袭孝衣出现在大殿之上,皇后和太子早已在那里,柳妃和东方泽麒亦是。
    看着只有他们二人出现,皇后眸色加深,语气严锐的问道:“三皇子了?今日是皇上下葬之日他都不出现,那是对皇上的大不敬。”皇后又怎么会放弃这么好的机会了。
    苏云朵在东方泽柏的搀扶下走进殿内,对着皇后微微行礼,整个人疲惫不堪,与往日的傲然完全不同。
    东方泽麒看着她那筋疲力竭的神色,忧心忡忡,想要关心却发现毫无立场。
    被东方泽柏扶着上前,苏云朵眸色不带任何感情,淡漠的说道:“昨夜泽钰心悸发作,现在还昏迷不醒在瑾辰宫内。”
    想到昨日他突然昏死在自己的怀里,那种恐惧远比对她千刀万剐还要来的痛彻心扉。
    要不是当时宁梓禺在,她真的不知道后果会怎么样!
    大家一听她竟然这样明目张胆的说出这些,不禁有些狐疑。
    眼前的丫头有多聪慧他们都是见识过的,他们不相信她不知道说出这件事的后果会是怎样。
    皇后细细打量着纹丝不动的苏云朵,总觉得这丫头有什么不对劲。
    她竟然明着告诉他们,东方泽钰现在昏迷不醒,她可知道说出这句话的后果可能真的就让他从此不再醒来。她怎么会如此愚笨的做这样的事?事情不对,一定另有原因。可是又是什么?皇后陷入沉思。
    突然皇后灵机一动,像是想到了什么,唇角竟然缓缓上扬,露出可以的弧度。
    “这么严重,那快派御医去瞧瞧。”皇后那虚伪的担忧让苏云朵只觉反感,但又不能明着拒绝。
    “谢皇后娘娘的关心,现在有百里神医在那里,不需要御医了。”苏云朵想也不想的拒绝,竟然让自己的语气平缓。
    皇后没有错过她话语中得那丝紧张,更加肯定心中的猜测道:“那怎么行!多一个人始终是好的!”
    “来人……”
    “娘娘不必了,今天是送父皇上路,岂可因为泽钰而耽误了时间。”正好,那负责事宜的官员上前,低声说道:“启禀娘娘,一切准备妥当,可以启程了。”
    不想竟这样就失去这大好的机会,皇后狠厉的瞪了眼那破坏她好事的官员一眼,这才不得不朗声说道:“启程。”
    顿时偌大的皇宫只听得到那震天的哭声。而苏云朵被紧握在东方泽柏手中的手早已沁出了细密的汗珠。棺木走在前面,皇后他们则是紧紧的跟在后面,太子在其身侧。丞相则是在其后方。
    状似不经意的回头,对着他使了个眼色,又转了过去,用帕子抹着眼泪。
    得到指示的宗政桐脚步慢慢的慢了下来,最后竟然落在了最后。然后一个转身竟然不见了,而一抹黑色的身影紧随其后。
    苏云朵一直都是被东方泽柏扶着的,经过昨晚一夜,她的体力早已透支,根本无法支撑下去。
    她也不想说的。现在最害怕的是她啊!
    昨晚东方泽钰不止是昏死过去,后来还魔性爆发,而且要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要强。
    那刺目的红眸,那妖艳的紫发,和那陌生的眼神,一切的一切都刺痛着她的心,可她却无能为力,只能任由他被折磨着。
    她跟宁梓禺为了将他骗进冰室更是都受了重伤,虽然暂时控制住了,没有让他滥杀无辜,可是他们不可以让任何人知道,所以才不得已说他昏死让敌人有了可乘之机。
    如果让世人看到现在的东方泽钰,那会要比告诉皇后他现在昏迷不醒还要危险。
    在苏云朵陷入沉思之际,突然感觉手心一暖,太眼看去,竟是挺着大肚子的苏梦雅。
    心疼的看着她那变得愈加消瘦的面容,苏梦雅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紧紧的握住她的手,像是要借此传达力量给她。
    苏云朵用力的回握住,告诉她自己很好,不用担心。
    两姐妹就这样一同相携着前往皇陵,直到一切妥当然后回去。
    而在他们去皇陵的路上,在瑾辰宫却引发了一场厮杀。
    远远的看去,一群黑衣人在厮杀着,其中只有有两个是没有蒙面的,还有两个姑娘,他们正是素容兰鸢和剑枫剑旭。
    他们奉命守在门外,果然如王妃所说,真的有人来袭。
    王妃说只要挡住了他们王爷就会没事。
    只是他们却低估了这背后指使者想让他们死得决心。
    那些黑衣人很奇怪,像是抱着同归于尽的想法,招招狠厉亦是招招致命。
    就连剑枫剑旭都不敢轻敌,就算是全力以赴,但对方人数太多,慢慢的到后面有些力不从心,四人渐渐的背逼得靠在一起,堵在了门口。
    四人的身上都有着大大小小的伤口,面色更是占了血迹,有些狰狞的恐怖,但他们丝毫不在乎,四人相似一笑,今天要想进这个门就必须从他们尸体上踩过去。
    举剑不由分说攻向那些围上来的黑衣人,一剑一命,但总会又出现好几个。
    一个不小心剑旭的手臂上又挨了一剑,剑顿时从手中脱落,而在他身侧的另一个黑衣人乘机攻向他,而他的身后就是房门,躲无可躲。
    其他三人则是均是被为数不少的黑衣人堵截住了,根本无法抽身去救他。
    死他并不怕,只是悲哀自己不能再保护主子了。缓缓的闭上眼,挡着房门的身子硬是没有移动半分,死死的守着。
    可是那疼痛迟迟没有传来,剑旭不由又睁开眼,不知何时竟然又出现两个蒙面黑衣人,只是这次的两个黑衣人帮的却是他们。
    这两个人是绝顶的高手,一剑下去,围在他们身旁的黑衣人全部倒下去,一剑毙命。
    这样高深的武功让四人啧啧称可是他们是谁?
    四人再次围成一个圈,堵在了门外,而那两个黑衣人则是挡在他们的前面,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那些狠厉的黑衣人竟然就这样被轻易的牵制住了,没有一个可以近得了他们的身。
    形势再次一面倒,那全黑衣人节节败退,死伤也是愈发的严重,最后那个带头的一个眼色,剩下为数不多的黑衣人一个转身就逃了。
    剑枫他们只能眼睁睁的见他们逃走,四人受得伤虽然不至于致命,但也不轻,相互搀扶着,对着站在他们面前的黑衣人就要谢恩,谁知道他们话还没说出来,那两个黑衣人一个旋身就飞走了。
    苏梦雅一直陪着苏云朵,直到她们回皇宫这才松开她的手,可是从头到尾她都没有说一句话,只是静静的陪着她。
    苏云朵回到宫,直接就往瑾辰宫走去,就连和苏梦雅说再见都没有。
    上官晟睿不知何时出现在苏梦雅的身边,看着急急离去的苏云朵,依旧还是会感到痛。
    “她有跟你说什么吗?”突然的声音吓了苏梦雅一跳,幸好有念微扶着,才不至于摔倒。看着突然站在自己身边的上官晟睿,这是自那日争吵之后他跟自己说的第一句话,可是为什么自己一点都感觉不到快乐,更多的只是苦涩。
    自嘲的抿着唇角,苏梦雅淡漠的摇了下头,就往琉璃宫走去,什么话都不想说!
    苏梦雅的冷然让上官晟睿亦是小小的惊讶了一番,但很快就被皇后唤了去。
    苏云朵走到后面是直接用了的轻功,好像多等一分钟的都是一种折磨。
    东方泽柏担忧的紧跟着她,就怕她出什么意外。因为昨天她是在寒冰床上过的一夜,虽然将她的内伤治得差不多,但是以她现在的体质是需要休息的,但为了五哥的事情不被发现,她一直强撑着,直到现在最担心的还是五哥,却一点也没想到自己的身体。
    苏云朵现在满脑子回旋的都是东方泽钰,虽然出来的时候墨轩让自己放心,但不亲眼见到他,自己始终是不放心的。
    还没到竹苑,苏云朵就闻到那浓郁的血腥味,那让人恶心的气味让苏云朵的脸色变得更加的苍白。
    当苏云朵来到竹苑时,尸体早已经被清理掉了,可是那股味道却是怎么也无法清理。因为害怕再有人来犯,所以剑枫他们根本不敢进去治疗,只是简单的包扎了下,就继续守在外面。
    见苏云朵回来,全都尽量将自己的伤势隐藏在她看不到的地方。
    可是就算再怎么掩藏,有些都是无法忽视的,例如那刺鼻的气味。
    苏云朵上前,并没有直接就进去,而是在四个严阵以待的人面前停住,眼睛在四个人身上转了一圈,什么都没问,只是说了句。“都进来吧!”
    四人都没动,只是让开了地方好让她进去。都垂着头。
    其中兰鸢还是忍不住出声,“王妃,我们没事,您先进去吧!”
    苏云朵没有回头,径直往里面走去,只不过宛若山间暖风般温暖的声音幽幽传来,“他们不会再来了。”
    宫里的侍卫全都回来了,不管什么人再大的胆子现在也不敢再来,更何况就那浓郁的血腥味也知道对方损失惨重。
    不知道为什么大家就是特别信任她,见她这样说都不再推迟全都一起进入冰室。
    冰室里,东方泽钰依旧还泡在冰池中,宁梓禺在一旁传输内力压抑着他体内犹在蠢蠢欲动的魔性。
    像是感知到有人进来了,一直紧闭着的双眼幽幽睁开,没有转过去看,只是有些虚弱的说道:“没事吧?”
    “没事,今天皇后也不敢太明目张胆。”回答他的是东方泽柏,声音有些低迷沙哑,静步来到他的身边,看着因为过度损耗内力而面色煞白的宁梓禺,继续道:“墨轩哥我来吧。”
    孱弱的摇了摇头,以他的功力是没办法压制住的,可是就算是自己也不知道还可以坚持多久。
    苏云朵隐忍着体内那股想要冲刺而出的浓重的腥味,强装镇定的来到宁梓禺的身边轻声道:“我来吧!”她的武功是墨千风教的,而且他还将内力传输给了自己,说不定有用。
    宁梓禺又怎么会看不出她的力不从心,想要拒绝,还没说出口,一口鲜血就吐了出来,有些沾染上了东方泽钰。然后慢慢低落,消失在那冒着寒气的池水中。
    见此,苏云朵再也顾不上征求意见,双手合十,对着东方泽钰的后背就是一章,内力借此传输进了他的体内。
    有了她的帮助,宁梓禺舒服了很多,可是很快又出现了意外。
    一直安静坐在池中的东方泽钰突然躁动起来,好像在做着什么斗争,又好像他的体内有什么在抗拒着又相溶。他们明显的感觉到了在东方泽钰的体内那股与他们抗拒的力量明显在加强。
    东方泽柏见此赶忙了加了上去,但这丝毫不低,就在这一刻,一直紧闭着的赤红双眸幽的睁开,没有任何情绪,只剩下嗜血的光芒。
    像是野兽发怒一般,将身后的人一个个震得全摔向后方,鲜血不受控制的吐了出来,让着洁净的冰室瞬间也晕染上了妖艳的红色。
    苏云朵在最后时刻有东方泽柏和宁梓禺有意的保护,所以受得伤反倒没有他们的严重,可也经受不住完全被魔性控制住得东方泽钰的攻击。
    兰秀见形势急转急下,第一反应就是冲到苏云朵的身边,将她扶起,焦急的问道:“郡主,怎么样?”
    缓缓的摇头,控制那想要破口而出的血腥味,苏云朵挥开挡在她前面的兰秀,羸弱的站了起来,想要上前,又被兰鸢和素容挡住。
    苍白的脸色深沉而锐利,不敢一丝情绪,低斥,“让开。”
    “王妃……”
    “王妃……”两人同时不赞同的唤道。
    不去看她们眼里的担忧,苏云朵固执的再次说道:“让开。”
    那两人下定决心死也不让,更加固执的站在她的前面,先前受得伤还在隐隐作痛。
    看着那个缓缓从冰池中缓缓走上来的妖艳绝美的男子,苏云朵第一次对她们出手,只不过控制好了力道,正好将她们推开,一个箭步就挡在了东方泽钰的面前。
    妖艳的紫发因为打湿了稍稍贴在他的面庞,那仿佛红宝石般的双眸定定的看着眼前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女子,稀有的转动了几下,然后固定不住。红的异常的双唇不自觉的轻舔着,魅惑妖娆。
    苏云朵看着这样的他除了心疼还是心疼,颤抖的伸出手,想要触碰那白皙胜雪、妖艳赛罂粟的绝艳面容。
    奇迹的是,东方泽钰竟然没有任何动静,任由苏云朵那双比他面容都还要冰冷的手轻轻的抚摸着,无限爱怜。
    他的不抵抗,让苏云朵忍不住红了眼眶,他知不知道现在碰她的人是谁?他知不知道他们很担心他。
    那冰凉的触觉,像是一根冰针轻轻的刺下去,然后不留痕迹的融化在他的骨血中,随后记住了这温度,这感觉。那么令人贪恋。
    大家都不知道被魔性控制的东方泽钰为什么现在这么安静,只是那么寂静的站在那里,不躲也不动,像是一个乖孩子,渴望着更多得爱fu。
    一旦碰到就像是毒药上瘾了,就再也戒不掉,就算接下来等着自己的是万丈深渊。
    苏云朵用力的咬着唇瓣,丝丝鲜血和口中的血腥融合在一起,散发出更加浓郁的气味,可她顾不上,就只是想要感受他的存在。
    害怕而期望的缓缓靠近那张妖艳的唇瓣,心好像都停止了跳动,静静期待着那一刻的到来。
    可是就在快要触碰到的那一刻,一直没有任何动静的东方泽钰突然挡住了苏云朵,用着困惑而迷茫的眼神她,细细的看着。
    苏云朵以为他那是再拒绝自己,不由一酸,已经快要支持不住的身体让她忍不住凄苦哀怨的低低呢喃,“辰……”那个只有再两人亲密时才会情不自禁叫唤的名字,只有那时才会用柔蜜的语调叫唤着的名字,可是现在听来更多得只是酸涩苦楚。
    可是就是这么一个字却让东方泽钰浑身一怔,看着苏云朵的眼神更加迷茫不解。
    为什么听到这个字自己会痛,而且还是很痛很痛!为什么看着她这样自己会想要将她紧紧的抱住。
    脑海中混乱的思绪让他大声的怒吼,狠厉的推开想要期上来的苏云朵,不自觉的用了上内力,这一掌虽轻可对现在的苏云朵来说也是不小的冲击。
    身体不受控制的飞了出去,一直隐忍着,再也控制不住一口鲜血突的一下吐了出来,还有丝丝血丝占在唇角,炫眼的刺目。
    昏过去幽幽转醒的宁梓禺看到的就是苏云朵被东方泽钰一掌击飞出去的场景,心像是她的身体一样,飞了出去然后重重的摔在地上但已经感觉不到疼。
    被他击飞,苏云朵丝毫不害怕,强迫的让自己起来,兰鸢她们想要来扶她,全被她厉声呵斥住。
    明明现在脆弱的要死,可还是傲然的用衣袖擦去嘴角的血渍,因为她的动作,血灵珠被染上了一滴血液,然后迅速的溶了进去,又像之前一样,连接着的凤翼镯竟然自动的和它紧紧的粘合在一起,而镯子里面那栩栩如生的凤凰悠然抬头,像是在鸣叫,但大家都没有看到这奇妙的变化,全都在趋近疯狂的东方泽钰的身上。
    凌厉的掌风不断的摧毁着冰室里的一切,寒冰床也因为他的一掌而断成了两半,发出巨大的声响,看着他没有任何知觉的摧毁着一切包括他们,大家都只是一阵心凉,只能拼命的躲开他致命的攻击,没有一个人可以上前阻止。
    唯有苏云朵,心里有个声音在告诉自己,不可以……不可以现在放开他,他一定比他们任何人都痛苦,自己怎么可以任由他沉沦在痛苦之中。
    在大家根本来不及阻止的情况下,瞬间就出现在东方泽钰的面前,而东方泽钰这次的掌风正对着迎面扑来的苏云朵,没有任何保留的一掌。
    不痛!那一掌她没有感觉到任何疼痛,唯一的痛就只是看着完全泯灭人性的他,可怜的他,多难的他!
    鲜血不受控制的不断往外涌,瞬间就沾满了大半个脸,可她犹不在意,吃力的抬起手想要碰触那张已经扭曲的面孔,那张自己永远都无法忘记的面孔。
    白色的衣袖上夜满是鲜血,透过层层纱巾浸透在血灵珠和凤翼镯上。
    一手用力的抓住他的腰,不让自己滑落,她还没碰到他,她不想连这最后的愿望都无法实现,她不想留下遗憾。
    冰凉的手顺着他尖锐的下颚缓缓上移,带出一道道血痕,将他苍白的面容渲染的更加白皙,越过他的唇瓣,像是被点上朱砂,红得她想要去感受一下,是不是也如这颜色一样炙热。来到那挺翘的鼻梁,然后是那双赤红的双眼,她一直觉得这是她见过最美的眼睛,美到自己想要永远保存。最后是他那痛苦的源泉,眉心的凤凰,完全的金色,耀眼的金色,可还是那么绝美妖娆。血顺着她的抚触慢慢描绘着,直到完全将那凤凰遮盖住。
    这样真好!虽然很好看,但只给他带来痛苦,所以还是不要的好。
    娇俏的扬起唇角,缓缓的渡出一个微笑,像是用尽了全力,用力的抓住他,吃力的踮起脚尖,怎么办,她很贪心,还想要感受一下他,只要一下下就好!
    被血遮盖住的唇瓣向上然后缓缓的印在他的唇上。
    真好!原来他真的很温暖。
    “不要不记得我!”轻轻的话语伴随着手不受控制的滑落,极力想要睁开的双眼缓缓闭上,带着安详的微笑,绝美而妖娆。
    手腕上的血灵珠发出刺目的光芒,完全映衬在东方泽钰冰凉的眼眸,然后亦如之前眼色渐渐褪去,神智缓缓恢复,可是怀中那满是鲜血的女子却再次将他推入了深渊,真正的万劫不复!血灵珠从他的眼前滑落,最后无力的垂放在他的胸前。
    东方泽钰赤红混沌的眼睛渐渐变得漆黑清醒,手中那轻薄的重量让他心生恐惧,自动抱着她的双手不由自主的颤抖,然后缓缓的跪下,用力的控制着那想要疯狂的情绪,幽幽低头,看向被鲜血不满的面容。再也抵制不住的大声嘶吼:“啊……”
    大家看着被痛苦绝望包围着的东方泽钰,全都紧捂着嘴唇,防止呜咽声泄露出来,兰秀泪流满面的看着被东方泽钰紧紧抱住的苏云朵忘记了思考,蚀骨的痛让大家无法言语。
    泪水模糊了他的眼睛,看着那张趋近透明的面容,被红色遮盖着,东方泽钰一遍又一遍的擦拭着,想要将她脸色的红色擦去。
    她虽然不曾说过,但他知道她不喜欢有脏东西在身上,有次无意中问起,他还记得她对自己说的那两个自己听不懂的字,洁癖。
    她说她有洁癖,忍受不了!所以他一定要擦干净。
    她是不是因为太脏了,所以才不愿意醒来。
    “我擦干净,你醒来好不好?”很低很轻的说着,像是怕大一点声她就不愿意醒来一样,不敢惊吓到她。
    “你睁开眼睛啊!睁开了就可以看到我已经擦掉很多了,你快睁开眼睛看看好不好?”东方泽钰白色的衣袖上逐渐被染红,可是他丝毫不在意,还在不断的擦拭着依旧继续涌现出来的血液。
    可是没擦一下他的手就颤抖的更加厉害,知道最后的毫无章法。
    晶莹剔透的泪珠顺着血丝低落在她的面容上,东方泽钰压着嗓子,苦苦的哀求,“快醒来啊!你还说会永远陪在我身边的,不要睡了……”
    看着紧紧相拥的他们,大家全都用力的控制着自己,泪水不断的留着,却是没有一点声音。
    冰室寂静的可怕,只有听得到东方泽钰不断在苏云朵的耳边呢喃细语。
    感受着怀中人的体温在渐渐下降,东方泽钰再也忍不住,用力的将她按进怀中,除了吼叫他再也说不出其他。
    宁梓禺在剑枫的搀扶上,站了起来,来到他们的身边,望着已然快没了呼吸的苏云朵,痛苦的闭上双眸,他到底该怎么做?
    缓缓抬头,无神的双眸看向站在面前的宁梓禺像是找到了救命仙草,瞬间双眼布满希望,急切的就连话语都说不清。
    “救她……”只是两个字却是将满身的力气用完。
    宁梓禺像是被人点了穴站在那里纹丝不动,看着东方泽钰的双眸有着别人读不懂的痛苦。
    他不可以拿出来的。泽钰只有最后一次魔性爆发,那是用来给他救命的啊!
    多年的相处让他知道,宁梓禺这个神情告诉自己,他可以救她,他有办法救她!
    绝望的双眸再次燃起希望,松开一手用力的拉住他,凄苦的祈求,“救她,求求你救她!”
    他何时用过如此卑微哀伤的语气说过话,就连当面目睹母妃的死也不曾这样,这样的东方泽钰有着不顾一切的决然,让他害怕。
    “你可知如果我救了她,那么说不定日后死的就会是你。说不定你就会成为没有七情六欲的恶魔。”宁梓禺的话充满着悲凉,丹药只有一颗,只能救一条命。
    灿然一笑,那比盛放的牡丹还要来的耀眼美丽的笑容,像是毒药一点点渗透进了他摇摆不定的心,“为了她,我宁愿成魔!”淡然的看着他,眼神无比的坚定。
    “没有她,就是神仙也不是我所愿!”
    他的话让宁梓禺震撼,却也下了决心,早就猜出了不是吗?因为她次次隐忍,放弃国库亏空一事,因为不想夜家牵连其中;因为她,将护住心脉的凤翼镯送给她;因为她,不惜冒险激发魔性;现在更以为她,宁愿成魔,甚至是放弃自己的生命。
    早知道苏云朵是东方泽钰的劫!
    从怀中掏出那精致小巧的药瓶,递给满手鲜血的他,再次提醒道:“你要想清楚,救了她,恐怕你就会死!”
    绝美一笑,不做任何思考,将里面的药丸倒出,含在嘴里,对着苏云朵的唇瓣直接喂下,没有任何的迟疑和后悔!
    只要能救她,自己又怎么会后悔。
    皇后和上官晟睿形色匆匆的回道凤钰宫,丞相宗政桐早已等候在那里,见到他们,倒还沉得住气径直往里面走去。
    一进了皇后就忍不住问道:“事情办得怎么样?”
    见皇后满心期待,宗政桐有些啧啧呼呼,最后在皇后眼神一冷的情况将情况说了出来。
    “如果不是那突然出现的那两个黑衣人,一定取到东方泽钰的首级。”宗政桐毒辣的话并没有让皇后的脸色好看多少,只是知道这难得的机会又失败了。
    不由有些挫败的坐了下来,白色的丧服也无法遮盖住她满心的黑暗,有些咬牙切齿的说道:“那个孽种,总有一天我会除掉他的。”
    上官晟睿是不知道皇后竟然在今天派人去暗杀东方泽钰,所以突然听到她这么说有些讶然,也有些畅快,半天没有出声。
    如果杀了三哥,那是不是苏云朵就会回到自己的身边,她本来就是属于自己的!
    皇后不动声色的看着脸色变得阴沉的上官晟睿。这孩子还是在想那个贱女人吗?说不定这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心思一转,就说道:“她如今是你三哥的妻子,一心都在你三哥身上,你现在就算是想破心思她也不会到你身边。”皇后有些嘲讽的话,恰如其分的刺在上官晟睿心上的那刀口上,霎时心中的愤恨就像是那潮水暴涨然后漫过心脏,溢满全身。
    看着他阴郁的面容,知道只要再加一把他那妇人之仁就会彻底抛弃。
    “或许只有东方泽钰死了,她或许还会变心。”皇后说的很漫不经心,双眼却是很小心的观察着上官晟睿的反应。
    一旁的宗政桐有些听不懂了,刚才他们不是再说暗杀的事吗?怎么又扯到苏穆成的女儿身上,而且听皇后的意思好像晟睿这孩子对她……
    “哥,你尽快安排一下,我要睿儿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登基,一定要说服朝中的大臣,不可以让东方泽麒他们坏我们的好事。”皇后在上官晟睿的心中埋下一颗定时炸弹,又若无其事的跟宗政桐商量着他们的大计。
    “妹妹,你放心,现在朝中大部分的人是我们这边的,现在晟睿只要等着登基就可以了,三皇子那边也有我们的人看守着,不会有事的。”
    “可是他手中还有凤令。”如果说皇后现在为什么还要顾忌柳妃,那便是东方泽麒手中的凤令,如果他举兵造反,睿儿还没坐稳皇位,根本没实力与他抗衡。
    “这你放心,他们也不敢轻易动手,不要忘了,禁卫军是在晟睿手中,而龙令则是在三皇子的手中,现在谁都不知道东方泽钰在想什么,柳妃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要煽动朝中大臣,睿儿登基那只是迟早的事。”
    一切都在他们的计划之中,顺利的让他们想要开怀大笑。
    皇后满意的扬起的唇角,只要睿儿登基,那自己就是皇太后,哈哈……到时她倒要看还有谁敢忤逆自己。就是柳妃那个贱人也要看自己的脸色。
    “那瑾辰宫那边……”宗政桐询问。
    皇后淡淡的摇头,“不用!现在不用去管他们。”
    这次苏云朵那个死丫头既然愿意告诉他们东方泽钰病发,不惜让他们有机可乘,那只说明,那个孽种一定是有那病,一定也是魔鬼。而宸妃当年病发的场景她还记得,没有一段时间根本是恢复不了的,所以现在的他们根本够不上威胁,只是又要放弃可以拆穿这个恶魔的机会。不过没关系,一定还会有机会的。
    “对了哥,你去帮我查一下凤宫。”突然皇后想起,前段时日,弄影那孩子让人送来的书信,说是最近有一股神秘的力量总是在跟他们抢生意,最后矛头好像指向那个神秘的组织。
    “凤宫!为什么突然要查这个?”宗政桐一阵心惊,还记得三十年前,皇上派兵让他们毁了那个组织,要不是当年苏穆成机警,十万大军会在一夜之间全军覆没。
    那可怕的场景就算是一辈子他也无法忘怀,她又怎么会突然要自己去查这个了?而且当年处处和皇室作对的凤宫也在二十年前前销声匿迹了,怎么现在突然又提起。
    皇后是不知道的,当年她还只是待嫁闺中,又怎么会知道其中的缘由,只是一心想要将那些阻挡她的势力一一铲平。
    “怎么呢?”看着宗政桐那惊恐的面容,皇后困惑的问道。
    “你可知凤宫是什么吗?”
    皇后淡然的摇头,凤宫是什么竟会让他露出这样的神情。
    “三十年前,凤宫是个连皇上都要忌惮三分的神秘组织。”单是这句话就让皇后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什么组织竟然可以让那个半生戎马的男人都要忌惮三分。弄影这孩子究竟是得罪了什么人。
    “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宗政桐也有种不好的感觉,看着皇后那难看的神色,心惊而疑惑的问道。
    皇后压住满心的忧虑,道:“是弄影这孩子,说前段时间开始就有人不断跟花家名下的产业作对,抢他们的生意,造成了很大的损失,他追查了很久只查到这些都是那所谓凤宫所为,再查下去就什么都不得而知。”
    “我知道怎么做了。”宗政桐沉声说道,看了眼异常沉默的上官晟睿又有些无奈的开口,“晟睿,晨曦那孩子被我宠坏了,但本性并不坏,如果他有什么做的不好的地方,还希望你能够多家体谅,就算是看在我这个舅舅的面子上。”
    这孩子前段时间还总是找自己哭诉,说什么活不下去了,一度让自己去说说好话,可之前太忙一直没说。而且后来也不知道怎么了,竟然没听到那个丫头要死要活的,但是作为父亲又怎么真的可能看着自己的额宝贝女儿受苦了。
    上官晟睿也不好说什么,那晚一夜缠绵之后,就再也不曾去过紫芸宫,也再也没听到什么闲言碎语,可是那日冤枉她之后,那受伤的神情自己怎么都忘不掉,如今听宗政桐这么一说顿时觉得自己是不是做得有些过分。
    “哥哥,放心!晨曦这孩子可是我看中的。”就是这么一句话瞬间消除了宗政桐所有的顾虑。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不再逗留,宗政桐起身走了。
    皇后看着还在神游的上官晟睿,有些失望的摇头,淡然道:“最近你多往御书房去,还有很多奏折等着你去批,其他的事先别想。”
    皇后的话有些严肃让上官晟睿只能有些木讷的点头,然后也离开了。
    “母妃,父皇怎么会突然驾崩?”回到芙香宫,东方泽麒再也忍不住的询问,眼里那无法抑制的悲伤让他只能强忍着情绪。
    先前父皇的身体都还好好的,为什么说驾崩就驾崩?
    “啪……”一直走在前头的柳妃突然转身,结结实实的就是一巴掌甩在了没有丝毫准备的东方泽麒的脸上。
    “娘娘……”雪玉震惊的看着。娘娘从来都没有打过少主子,今天这是……
    不理会她的惊呼,柳妃脸色非常的难看,望着这个不争气的儿子,想要用这一巴掌将他给打醒。
    要不是他跟着那个女人出宫,怎么会给那个老妖婆那么好的机会。
    就是因为那个女人,他一次次的违抗自己的命令。
    东方泽麒没有去理会那几乎用尽了全力的一巴掌,只是异常镇定的看着失望透顶的柳妃,衣袖下得手早已用力握紧,可也压抑不住那满心的苦涩。
    看着那逐渐浮现的手指印,柳妃心疼的想要去抚摸,可是只要一想到,皇上病重时期,自己多次被皇后挡在门外却无计可施,心中的怨恨怎么也消散不了。最后只得重重的摔下衣袖,用力的坐了下来。
    “你知道母妃多失望吗?你父皇死得不明不白,你却为了那个女人去到那个危险的地方,让对方有机可趁,母妃几次三番的传你进宫,你却置之不理,还不惜动用我们隐藏在暗处的势力,去帮他们筹集药材和粮食,你以为母妃在宫中就什么都不知道吗?”
    柳妃没说一句话,东方泽麒的脸色就难看一分,最后则是变得煞白。
    “如果你还一门心思在那个女人身上,母妃不逼你,只是以后你别叫我母妃,我也当没生你这个孩子。”柳妃这是下了一剂重药,让东方泽麒措手不及。
    只听嗵的一声,用力跪在了她的面前,痛苦的闭上双眼,久久才下定决心,拉着柳妃,话语苦涩而艰难,“以后儿臣一定听母后的,绝不会再任意妄为。”
    “你保证?”柳妃不相信的反问。
    “儿臣保证!”那四个字像是用尽了他所有的气力,说完他就感觉身体像是被抽空了,空虚的可怕,好像那个支撑点一下子没了,人也变得没了思想,除了听命还是听命。
    柳妃心疼的将他拉到自己的身边坐下,抚摸着那头美丽的蔚蓝色发丝。
    他曾说过最爱的就是她那美丽飘逸的蔚蓝色长发,可也因此他……所以不可以在这里失败,她牺牲了那么多,不可以!
    “母妃……”
    抚着东方泽麒头发的手不自觉的用力,修长的指甲紧紧的扣进他的发里,一阵尖锐的痛,但让东方泽麒叫她的还是她那宛如地狱使者般阴郁可怕的面容。
    听到他的叫唤,柳妃赶忙松开,端坐在一旁,转移话题道:“这段时间,皇后肯定会想尽办法让太子登基,我们一定不可以让他们成功,一定要想尽办法阻止他们。”
    东方泽麒点头,只要不牵扯到苏云朵,任何事他都可以做到狠厉果决。
    一时,宫廷分为三派,一派自然是以丞相为首的太子党,另一派则是东方泽麒,但让大家惊讶的是竟然有人是站在东方泽钰的那边,拥护他的,只因雾城之事因祸得福的让他大的民心。
    事情要比皇后想得还要困难,登基之事被一再的压下来,群臣各有说辞,最主要的是,皇上早在几年前就下得遗诏竟然不翼而飞,翻遍整个龙翼殿也不见其踪影。
    这日又为登基之事,闹得不欢而散,宗政桐直接来到了凤钰宫,再这样拖下去,那变数只怕会越来越大。
    皇后自是也听说了,没有圣旨,睿儿登基远比他们想得要来的困难。
    “娘娘,您说该怎么办?”
    皇后略微想了下,挥退所有人,覆在他的耳边不知说什么,只见二人都露出意味深长的诡异笑容。
    “臣知道怎么做了。”说完就出了这凤钰宫,而因为这几日成功阻止太子登基而洋洋得意的柳妃却不知道,明日定会有一番不同!从苏云朵被喂下救命丹药到现在已经是整整五天的时间,东方泽钰时刻守在她的身边,就算是在受不住要休息,那也只是趴在床沿眯一下眼睛,不管任何人劝说就是不愿意离开半步。
    宁梓禺和东方泽柏说破了嗓子,他也一句话都听不进去,只是傻傻的看着睡着了的苏云朵。
    每次的守候并没有换来苏云朵的清醒。
    那天那颗丹药只是让她短促而微弱的呼吸恢复如常人一样,但并没有让苏云朵醒来,现在已经是第五天了,依旧还没有任何起色,东方泽钰开始变得焦躁不安。
    素容像往常一样将熬好的药端给东方泽钰,看着他一口一口的将药渡进苏云朵的嘴里,每天都是如此。
    将最后一口药喂进去,接过兰鸢递过来的帕子,小心的将溢出来的药擦拭干净,又重新坐在她的身边,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
    那本就白皙的面容,如今更加苍白,好像天山之上的冰晶,呈现出一种透明,宛若随着时间的消逝,也会跟着慢慢的消散。
    “主子,您去休息下,奴婢来照看王妃,王妃一醒来我们马上叫醒您好不好?”素容看着日渐消瘦的东方泽钰,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小心的规劝着。她怕王妃没醒来,主子就倒下了。
    进来的宁梓禺和东方泽柏看到的依旧是这几天他们每次来都会见到的场景。
    素容见到他们,像是见到救命稻草,快步来到他们身边,祈求着,“十二皇子,您劝劝王爷吧!他这样不眠不休下去身体根本承受不住啊。”
    东方泽柏越过素容,径直来到东方泽钰的身边,顺着他的视线看向那个已经昏睡了整整五天的女子,心中的酸涩怎么也无法抑制。
    她就这样睡了五天,没有任何反应,那还算正常的呼吸让大家知道她还活着,给了他们一线希望。
    “五哥……”想要劝解的话,在看到东方泽钰那死寂一般的脸颊,所有的话全都咽了进去,只能跪坐在一边,静静的看着。
    魔性每次的爆发都会消耗他大部分的精力,每次爆发后都要休息很长一段时间,而这次他不但没休息还整天不吃不喝、不眠不休的守着,他的体力恐怕趋近透支了。
    宁梓禺什么都不说,上前拉起他就要往隔壁早已经收拾好的房间走去。
    但东方泽钰像是扎了根一样,不管宁梓禺如何的用力,他就是没有动弹半分,成了望妻石一般,神情的看着床上的苏云朵,不时的还用拇指抚触着那几近透明的面颊。
    看着明显身子有些晃动的东方泽钰,宁梓禺运气,就想点住他的昏穴,谁知东方泽钰的警觉性不是一般的厉害,就算在这样及极其虚弱的情况都可以感受到后面那微乎其微的动静,一个起身,往又一躲,闪开了宁梓禺的手。
    眼神瞬间变得狠厉和锐利,不含任何感情的看着他,有些苍白的唇瓣没有一丝血色,更增添了几分肃杀之气。
    宁梓禺没有因为被发现而有所不安,镇定的看着他道:“你在这样下去,她醒来看到的肯定不是你。”
    见他提到苏云朵,东方泽钰有些害怕的问道:“为什么她还不醒。”这几日自己天天在她耳边不断的说话,道歉,可是她都没一点反应。
    “她是不是在生我的气!怪我竟然会不记得她,怪我竟然那么用力的打了她。”有些涣散的问着宁梓禺,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这样的东方泽钰让大家一致有种如果苏云朵还不醒来,他会崩溃的错觉。
    宁梓禺不知道他是真没听到还是假没听到,又上前想要抓住他,但东方泽钰就会自动的后退一步,距离恰好保持在他碰不到自己。
    只是那后退的脚步有些虚无,像是下一秒就会倒下去。
    下一秒,大家的这种感觉真的灵验了,东方泽钰突然向后倒去,宁梓禺一个旋身,圈住了他的腰身,扶住了他,避免了狠狠摔下去的悲剧。
    大家的心一下子吊在了嗓子眼,顿时全部围了上去。
    “去休息。”健康的东方泽钰,或许在场的人没有一个人可以勉强他做什么,但现在的他就算只是一个普通人也可以轻易的制服。
    不去看他乞求的眼神,半抱着就往外走去。
    “不要……我要留在这里!放开我!”他说话的声音都变得很轻,根本没有任何力气,更别说反抗了。
    “放开!”东方泽钰凝神聚气,最后在宁梓禺没有任何防备的情况下,将他推开,笔直的朝着苏云朵身边跑去。
    最后呼吸急促的跪坐在床边,用力的抓住被子,额上细密的汗珠不断的涌出。
    “不要过来!”喝止住,大家想要上前的脚步,人却是趴在床边。
    “五哥……”隔得最近的东方泽柏,紧紧的低着床上,嗓音有些尖锐的叫着。
    以为他又是劝自己去休息,东方泽钰狠厉的眼神一扫,大有你再敢说一句,你就会死得很惨的神情,让东方泽柏想说什么都有点不敢说。
    可是紧随着,大家的眼神陆续也全都变了,惊喜,震撼……什么样的都有,兰秀还激动的指着床上,颤抖着想要说什么,可最后只是依依呀呀的说了两个字,“郡……主。”
    “为什么不睡觉?”低迷沙哑而又虚弱无力的嗓音就在耳边响起,东方泽钰的脸色因为这声音而变得更加苍白,抓着床沿的手用力的刺进去,好看的薄唇愈发抿得紧凑,此时却胆小的不敢回头去看。
    “为什么不乖乖吃饭?”那好听的嗓音再次响起,那部赞同更加浓厚,而这次修长白皙的手覆上他紧紧握住的手,温热的感觉顿时让东方泽钰一个激灵。
    头像是被上了发条,慢慢的慢慢的转过去,最后定住不动,瞪大着双眼,紧紧的锁住那张宛若浮华再现的绝美容颜,那双灵动清冷的双眸含笑的看着自己,像是在无声的说,“辰,我醒来了!”
    东方泽钰贪婪的看着这张有神的面孔,根本不敢眨一下眼睛,就怕一切都是一场梦,怕再次睁开眼睛一切都只是幻象。
    “不认识?”调笑的话语轻松的说出口,虽然身体还很虚弱,但看着眼前的他,就想让他宽心。
    这句话就是一个死穴,一下子煞白了他的脸,用力的握住她的手,像个孩子一样急声解释,“不是的……不是的!我没有不记得,我……”
    或许是因为想到是自己出手伤了她,东方泽钰发现自己竟然没有任何话可以为自己的过错解脱,最后只能悲伤的看着她。
    苏云朵知道他在想什么,有些困难的抬起手,按在他的额间,用指腹轻轻的来回抚触着,眼神不经意的越过他,看向他身后的宁梓禺,迅速的交换了个眼神,又对着他道:“没事了!一切都没事了!”
    一句没事,压破了东方泽钰最后一根名为坚强的神经,再也控制不住的覆在她的胸前,将她用力的圈进自己的怀里,什么都不再说,可是只有苏云朵知道,颈间那湿润是什么!
    苏云朵的醒来,让低迷的瑾辰宫顿时一片欢呼,大家喜极而泣,紧紧的抱在一起,甚至是快乐的抱成一个圈,快乐的转着圈,发泄着内心的喜悦。
    苏云朵含笑的看着大家激动的神色,微微的勾起唇角,她知道,只要过了这次劫,以后再也没有什么可以分开他们的!除了死亡!
    宁梓禺等东方泽钰收拾好自己的情绪,这才上前替苏云朵把脉,一切平稳,只是体质弱了点,但只要安心休养段时间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了。
    “虽然醒来了,但还是要好好休养,大家都出去吧。”现在宁梓禺的话就是圣旨,他说什么大家听什么,不会有任何异议。
    “剑旭,你去成亲王府说一声,就算瑾辰宫一切安好!”不知道苏穆成是怎么知道这里发生了事情,每天多次派人来问,现在怕也是火急火燎了吧!
    剑旭点头,就往宫外飞去。
    看着还不想走得东方泽钰,宁梓禺第一次那么不给面子,嘲笑道:“你还要留在这里泪眼朦胧吗?”
    不要以为他不知道他刚才哭了。
    东方泽钰身体一怔,有些僵硬的愣在那里,而那白皙的面容也在段时间内变得红润无比。
    苏云朵看着这样的东方泽钰无法抑制的轻笑了出来,他原来也会脸红啊!
    听到她那愉悦的笑声,不满的瞪着她,她不知道自己的夫君被人欺负了吗!可是看着那张明媚的面容又不忍说一句重话,最后都只能化作一江春水,淡雅清冽。
    “好了!快去休息。”虽然她一直昏睡着,但她却听到了大家的谈话,只是那个时候自己醒不过来而已。知道他不眠不休的守着自己,这样的深情让她动容也让她心疼。
    “我……”
    “乖!去休息,我保证你醒来第一个看到的肯定是我。”知道他的担忧,连着几次怕是让人现在胆战心惊了吧!
    见了那不可拒绝的神态,而他也知道自己真的快到底线了,这才有些不甘愿的点头,在宁梓禺的帮忙下往隔壁的房间去休息。
    大殿之上,以东方泽麒为首的众人,再次反驳了丞相定下得让太子登基的意见,而这次站在三皇子身边的人竟然没有一个出来,既不帮三皇子也不帮太子,倒像是在隔岸观火一样。
    一时大殿之内气氛有些紧张,看着东方泽麒那俊逸非凡的面容上哪淡然飞扬的神色,宗政桐那时恨得有些牙痒痒,等着瞧,我会叫你们好看的!
    “不知三皇子为何要反对老臣的意见?”宗政桐微敛下情绪,沉声问道。
    东方泽麒微微颔首,有些冷冽的开口,“自古登基都应有先皇的圣旨,本王想问丞相,这圣旨在哪?”
    “也有没有圣旨登基的皇上。”不知是谁,突然说了一句,让宗政桐难看的脸色顿时有些眉飞色舞。
    看着他那得意的样子,东方泽麒嘲讽的一笑,道:“那是皇上突生意外,驾崩的突然,没有时间。而父皇是久病在床,不可能没时间留下圣旨。除非……”别有意味的眼光扫向刚才还得意此时却有些紧张的宗政桐,东方泽麒说的无心。
    “除非皇上并不是久病在床,而是突然驾崩,根本没来得及留下圣旨。”
    “不过一切是怎么样,那也只是猜测。毕竟从父皇生病到驾崩一直都只有皇后在其身侧。”
    这话,大家又怎么会听不明白。
    皇上没留下圣旨有两种可能。
    一是留了,但即位的不是太子,让皇后毁了;在侧就是皇上根本就来不及留下圣旨就出事了,而一切的矛头瞬间都指向了皇后。
    宗政桐一惊,但还是强装镇定的怒斥,“瑄王爷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是说皇后在背后搞了什么鬼吗?”
    “丞相何必如此激动,本王什么都没说,只是分析了下,难道丞相是在心虚?”说道后面,东方泽麒的语气愈大的严厉,让人有种无所遁形的感觉。
    “你……”被说的有些哑口无言,宗政桐气得怒指着他,却是无法反驳。
    “麒儿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在怀疑本宫跟皇上的死有什么关系?”威仪沉静的嗓音幽幽传来,大家顺着望过去,皇后一袭凤袍加身,尽显雍容华贵,凤冠加顶,在一旁奴才的搀扶下缓缓而进,看着东方泽麒的眼神深沉而锐不可当。
    “参见皇后娘娘。”群臣皆跪下。
    东方泽麒微微行李,笑得清雅俊逸,淡然道:“皇后误会了,臣没有此意。”
    皇后在东方泽麒的身边微微停顿了下,笑得诡异,而后就往殿上走去,悠然转身,仪态万千。
    “本宫知道近段时间,大家为了这太子登基一事,各抒己见。中间都有些小是非。”
    “本来后宫不得干政,本宫也不想参与,但泽朔国不可以一日无君,这国家大事还要有人把持,这才不得不出来。”
    “皇后英明……”
    “本来这太子即位是应当的事,先皇在生之时,早已传位给了太子,如今先皇驾崩,太子即位应该是无可厚非的,可本宫没想到,竟然会闹出这么一出笑话!这要传出去叫我泽朔国颜面何存。”皇后沉声训斥,让大家人人自危,不敢有半句怨言。
    “娘娘恕罪。”
    “算了!本宫也不是责怪众卿家。大家想要看圣旨,那也是应当的,只能说大家将先皇放在了心上,对先皇那是忠心耿耿,本宫深感欣慰。”
    “皇后的意思是,父皇早已拟好了圣旨?”东方泽麒身边的一名武将出声问道,那醇厚的嗓音有着不屈于权贵的傲气。那是东方泽麒身边的左将军左青。
    皇后凤眼微眯,淡淡的扫了他一眼,沉声道:“先皇却是早已将圣旨拟好。”
    “那皇后为何迟迟不拿出?”这时右将军,杨军也心存疑虑的问道。
    皇后严肃的面容一转,顿时变得有些沧桑而失望的看着大家。
    “本宫迟迟不拿出来,只是为了想要知道我泽朔国众将是不是万众一心,可是没想到啊……那真是让本宫倍感失望。”皇后大声怒斥。
    “母后恕罪!”上官晟睿适时的跪下,引得刚才还有所非议的人一同跪了下来。不敢再也半句多话。
    东方泽麒心一沉,看着皇后那自信的神色,自知皇后定是又在背后动了什么手脚,可是是什么呢?
    如果真有圣旨,又怎么可能迟迟不拿出来,直到现在才说。他可不相信皇后那套冠冕堂皇的说辞,中间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那儿臣还恳请皇后将圣旨拿出来,毕竟这样就可以避免很多麻烦。”东方泽麒坚定的看着皇后,没有半分的退让。
    皇后眯着的凤眸,寒光乍现,就知道这小子不会这么轻易罢休,从衣袖中拿出那道明黄色的圣旨,呈放在众人眼前,什么都不再说。
    看着那道太过晃眼的圣旨,东方泽麒只感觉心神一晃,有些站不住。怎么可能,怎么可能真的存在。
    一定是假的!他们竟然敢造假圣旨!
    这下真的没有人再有异议了,除了东方泽麒。
    “不知可否让人宣读一下圣旨?”东方泽麒不死心的想要一探究竟。他不相信这真是父皇留下的。
    “你……难道还怀疑本宫假传圣旨吗?东方泽麒你好大的胆子。”皇后抓着圣旨的手一番转,正好露出了那写着上官云天四个字和盖着玉玺的一角。
    大家看着那一角,齐声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还要看吗?要是这圣旨是先皇留下的,那本宫到时一定不会放过那污蔑本宫之人,定要以大不敬治罪。”皇后说的威风飒爽,东方泽麒想要开口。但被左右将军给拦了下来。
    皇后敢这么做定是有信心,如果到时真让她以大不敬治罪的话,想要再翻身那可是难上加难,如今只能让他先登基,到时再等待机会。
    略微思考,东方泽麒这才没有继续,单膝下跪,听着宣布新皇登基之日。
    在瑾辰宫已经没有了之前的紧张气氛,这几日不眠不休的让大家全都累坏了,这也是这么多天以来,苏云朵的房间里第一次没有人照看。
    此时苏云朵微微闭着眼睛,唇角扬起,有着优美的弧度,睡得安详宁静。
    突然一抹黑色声音没有任何声响的进入了苏云朵的房间。而后小心的关上。径直来到苏云朵的床边站定。
    就在黑影刚到床边时,睡着了的苏云朵豁然睁开双眸,看向黑衣人,神色飞扬。
    “你来了。”苏云朵悠然起身,背靠着床头,被子微微盖着,看着黑衣人的眼神有着洞悉一切的精明。
    黑衣人站在床沿静静的看着她,越过透过打开的窗户照射进来,将一室的黑暗驱散了不少,也让人得以看清他的面貌。
    清雅的面容,淡然的身姿,永远是一副不急不躁的神态,他正是宁梓禺。
    宁梓禺看着眼前这个竟甘愿冒着生命危险,只为查找出救治泽钰办法的女子,除了感激和钦佩之外,他不知道还有什么可以形容自己对她的感觉。
    有谁会用自己的命去换那可能不存在的办法。估计也只有眼前这个从鬼门关走了一圈回来,还能笑得如此淡然随性的女子了吧。
    原来,苏云朵和宁梓禺对东方泽钰每次魔性爆发,却每每在苏云朵遇到紧急情况下被控制住心存疑虑,最后竟然大胆猜想,救治东方泽钰体内魔性的关键可能就在苏云朵的身上,可是要试出这个方法却也是十分困难的。
    因为他们不能冒险让东方泽钰激发体内的魔性,所以就算知道关键所在,也无法施展。
    而这次东方泽钰的魔性爆发却给了他们这个机会。
    在去送皇上前往皇陵之前,苏云朵就对宁梓禺说过,要试试,让她跟东方泽钰单独在一起,不准任何阻止,而他在一旁好好观察看到底是什么可以让压抑住他的魔性。
    一切都只是他们的推测,但随着东方泽钰魔性爆发的几率越来越高,他们根本没有更多的时间去研制出可以救治他的方法。
    而这次魔性的爆发更是提醒着宁梓禺,只有一次了,只有一次,如果泽钰再次魔性爆发而他们还没找到办法,那么泽钰就必死无疑,而这一切让他不得不同意苏云朵的提议,那日在冰室才上演了那么一出。
    只是那不知道是真的存在还是只是巧合的办法让他一直担心着,但那天的场景他一辈子也不忘记,也告诉自己他们赌赢了。
    真的存在可以解救泽钰的办法!
    “那天有没有找出什么办法?”苏云朵紧张的问着,那天自己昏死过去,所以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今天忍了一天没问,就是不想让东方泽钰知道他们冒险所做的一切。所以才会偷偷使眼色给他,让他晚上来找自己。
    宁梓禺看着依旧精力不加的她,第一想到却是自己有没有找到医治的办法,不禁为她感到心疼,忍不住问道:“你就真的不怕死。”
    苏云朵没想到他会这么问,略微顿了下,而后嫣然一笑,“如果在他之后死去,会怕!但如果是在他之前死去,不怕。”她说的很轻和细,但字字却像是重锤一下下的敲在宁梓禺的身上,烙下永恒的烙印,这一辈子也无法忘记的烙印。
    他懂她的意思,她不是怕死,怕的是身边不再有东方泽钰这么一个人。
    宁梓禺再也不会有什么顾虑,畅然一笑,如果一个人是用生命爱着另一个人。那么他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宁梓禺不再说其他,将今晚来这里的目的道明,也算回到她刚才的问话。
    “把你左手伸出来。”
    苏云朵不知道他要干什么,聪明如她也有点跟不上他跳跃式的节奏,有些呆愣,这才伸出自己的左手。
    宁梓禺看着露出的血灵珠和凤翼镯,眸色有些加深。
    苏云朵顺着他的视线看去,见他瞧着手腕上紧紧相连的镯子,有些困惑,可好像又像是想通了什么,神色一紧,有些激动的开口,“关键是不是它们?”
    虽然用的它们为代名词,但宁梓禺明白,淡淡的点了下头。
    他不会忘记,但苏云朵倒下的那一刻,从她袖口发出的那道光,而在那道光消失之后,渐渐变得正常的泽钰,虽然很惊讶,但那时自己不得不相信,重点应该就是她手腕上的两个镯子。
    苏云朵听此就想把镯子取下来,血灵珠还好,但凤翼镯却不是轻易可以取下来的,她还记得墨千风说过,只有两个办法,一个就是他自动来取,另一个就是砍下自己的手。
    让他取下!自动那次他大怒离开之后自己就不曾再见过他,现在根本是杳无音讯,让他替自己取下来,别说现在根本找不到他,就算找不到了估计那也是难如登天。
    宁梓禺见她望着凤翼镯出神,想说什么又立刻闭上了,既然泽钰至今还没告诉她,那一定是有他的理由。
    “我现在只知道能够解除泽钰体内魔性的应该就是这两样东西,但具体要怎么做,我还不知道,需要一段时间去查找有关资料。”宁梓禺解释。
    苏云朵也懂,淡然点头,既然还不知道具体要怎么做,那么就先让它们还戴在自己手上一段时间吧。
    凤翼镯宁梓禺自是知道,但另一串通体血红的珠子是什么,他就有点不得而知了,既然要用它们救人,自然是要知道的,遂问道:“这是什么?”指着血灵珠,宁梓禺细细的看着。
    将血灵珠从手腕上取下来,放到掌心,怜爱的抚摸着,苏云朵神色复杂,像是隐忍着什么痛苦一般。
    “如果不想说,那就当我什么都没问。”看着她那悲伤的神情,宁梓禺有些不忍的说道。
    见他关心自己,苏云朵淡然的摇头,释然般的一笑,幽幽说道:“它叫血灵珠,至于从哪里来,又是什么来历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它对夜家来说很重要,奉若瑰宝。”苏云朵口中的夜家是现代的夜家,她清楚的记得,夜家可以失去任何东西,但这血灵珠不可以丢失。
    每个人都宝贝的不得了,她还记得有次家族中人还有人说这是让他们夜家世世代代昌盛的宝贝,只要有他夜家就不会垮掉。当时自己听着只是嗤之一笑,并没有多大的感觉。
    没想到这样一个以前自己一直不怎么在意的东西,现在可以救对自己来说最重要的人,她不得不说世事无常。很多事真的出乎人的意料之外。
    宁梓禺不懂她为何又陷入沉思,虽然对于这血灵珠并没有得到什么实质性的有用的信息,但至少知道了它叫血灵珠,自己要查找起来也还算方便点。
    两人又谈论了下东方泽钰的病情,商量了一些事情,天快泛白了宁梓禺这才离开。
    一大早东方泽钰就早早的守在苏云朵的身边了,看着她那逐渐有了起色的面容,微微舒了口气,照例是他将素容端来的药喂她喝下去,虽然苏云朵多次表示自己已经没有什么大碍,可以自己来,但某人好像完全没有注意到,固执的一定要亲手照料。苏云朵斗不过他,只得任由他服侍着自己。
    可是看着他那么认真的将勺中的药微微吹凉,然后再放到自己的嘴边,苏云朵心里一片柔软。
    将最后一点也喂完,东方泽钰拿过一旁的帕子轻轻替她擦拭唇瓣,看着它逐渐恢复了之前红润的色泽,喉咙不自觉的滑动。
    自己有多久没碰她了,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的事,去雾城,然后父皇突然驾崩,母妃也跟了去,再又是自己病发,然后就是她被自己打成重伤,事情都发生的太快,让自己有些无法招架,不过幸好,幸好她醒来了,幸好她没有丢下自己。
    苏云朵任由他细腻的指腹小心而轻柔的摸炙着自己的面颊,有些依赖的往一边靠了过去,满目含情,只是这么静静的望着她就觉得好幸福。
    东方泽钰亦是。看着她这样柔情的看着自己,就觉得天地万物再也没有比这更另自己畅快的了。
    被他那样炙热的瞧着,久了苏云朵也有点受不了,羞涩的微微颔首,舌尖无意识的扫过唇瓣,透着一股诱惑。
    咽了咽口水,东方泽钰无法再压抑体内的欲望,手霸道的隔着被子圈住她纤细的腰身,一个用力带进自己的怀中,对着那一直不断诱惑着自己的红唇,吻了下去。
    亦如自己记忆中的那般美好,香甜,让自己欲罢不能。
    苏云朵没料到他突然会靠过来,一时有些呆愣,等回过神来时,他早已经攻城略地,霸道的不容她有些许的反抗。
    不过苏云朵又怎么会抗拒。其实她也想他。
    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抬起,然后圈住他的脖子,慢慢的闭上眼。
    东方泽钰感受到了她的回应,进攻得更加强势,像是最美好的甘露一旦尝到了就再也不愿意放开。
    圈着她的手,自动的往下滑落,然后钻进被中,想要解开她衣服的盘扣。
    而这柔媚的声音更加刺激着东方泽钰,被子里的手有些着急而慌乱,愈是想要快点解开,愈是无法成功。
    突然苏云朵明显感觉到有颗盘扣被解开了,就在东方泽钰想要继续时,关着的门竟然被人推开,宁梓禺进来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活色生香的场景,顿时有些愣在那里,幸好很快就回过神来,低着头,脸颊上迅速晕染开一抹红晕,急急的往外走去,嘴里还不断的道歉,“对不起,对不起,你们继续……继续。”
    就在东方泽钰想要继续的时候,那扇才关上没多久的门又被人推开了,宁梓禺只伸出一个头,意味深长的看了眼有些想要将自己揍一顿的东方泽钰,一本正经的说道:“辰,提醒下,你家夫人才才鬼门关转了一圈回来。”说完果断的关上门,阻隔住他那如刀子般锐利的眼神。
    东方泽钰瞪大着双眼看着那扇被再次关上的门,整个人浑身冒火,不过这次不是欲火而是怒火!
    该死的!他不知道进来要敲门吗?
    苏云朵看着东方泽钰那死憋着却无处发泄的样子,忍不住轻声笑了起来。看来最近他真的憋坏了啊!
    宠溺的摸摸他的脸颊,爱恋的亲了下,希望可以安抚下他。不过要是自己如果跟他说,宁梓禺可能是故意的不知道他会不会冲去啊!
    慧黠的笑笑,虽然当时宁梓禺那害羞的神色真的差点瞒骗过了自己,但关门时,眼里戏谑她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东方泽钰现在就算还想继续也不忍心了,她的身体才恢复一点点,而自己又这么久没碰她,他不敢保证一旦吃了她之后自己还可以控制自己,而她的身体现在还根本无法让自己需索无度,所以现在只能一个字——忍!
    苏云朵知道他的体贴,靠着他的肩头,轻轻的在他耳际低喃。
    听着她在自己耳边那缠绵细腻的话语,东方泽钰整个人为之一振,兴奋的问道:“真的?”
    毕竟在这种事上,苏云朵还是有些害羞,只能羞涩的点点头。
    将她的衣服整理了一下,又唤来兰鸢和兰秀将她梳洗了下,这才抱着她来到院子里晒晒太阳。本来他是想要亲自来的,但怕控制不住自己,这才作罢。
    抱着她一同躺在贵妃椅上,东方泽钰异常的满足。
    苏云朵闭着双眸,靠在他的身上,暖暖的阳关晒得人都有些懒洋洋,眼皮有些不由自主的下滑,最后阖上,嘴角挂着满足幸福的笑容,安详的睡着了。
    东方泽钰看着又睡着了的苏云朵,宠溺的吻了她的额间,抱着她的手稍稍加大了力道,将她牢牢的禁锢在自己的身边。
    一旁的兰鸢素容他们含笑的看着他们,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他们,但是望着那自发的从他们身边散发的甜蜜气息,让人觉得之前遇到的什么都已经不再重要了。重要的是现在还拥有。
    苏云朵在东方泽钰悉心的照料下,又有宁梓禺这个神医,身体恢复的很快,经过大半个月的修养,身子已经差不多痊愈了,而且也在昨夜实现了之前对他的承诺,一定好好的满足他。
    吃饱了的东方泽钰今天心情特别好,逢人就笑得异常的灿烂。
    苏云朵可就惨了,到现在身体还有些酸涩。不过看着他那满足的样子又觉得这又不算什么。
    以前不相信爱情的自己,竟然也会有为了别人如此疯狂的时候,如果之前有人跟自己说自己会为了一个男人不顾自己的生命就为了找了一个可能不存在的解救方法,她一定打死也不相信,可是自己现在却是真的做了,而且还是做的彻底。
    看着她出身的望着自己这边,东方泽钰走到她的身边,将她拉起来,一个旋身自己又坐了下去,然后将她拉到他的腿上坐着。紧紧的圈住自己,好像怕自己会跑一样。
    其实东方泽钰不是怕她怕了而是她接连的几次危机让他害怕了。
    东方泽柏进来见到的就是自己的五哥和五嫂那让人羞涩的模样,把白天还是在室外,啧啧……什么时候他的五哥这么热情如火了,一点也不像之前那个宛若谪仙的人了。
    “五嫂……”东方泽柏故意嬉笑的来到他们的旁边坐下,戏谑的眼神来回在他们身上打转,嘴角那坏坏的笑让本单纯的两人都觉得不单纯了。
    苏云朵看着这个笑得一脸灿烂的孩子,他的年纪好像比自己现在这副身体还要小,面对着自己爹娘的突然去世,应该是十分难过的吧!
    她还记得他只在自己当初醒过来时看到他,这是自己大半个月以来第一次瞧见他。
    听素容他们说,他一直将自己关在静安宫,不出来也不准人进去,一直关了将近半个月才出来。
    苏云朵不知道他想通了没有,但眉宇间那无法完全掩饰住得忧伤却是怎么我无法逃过她的双眼,有些心疼的想要说些什么,安慰他,但被东方泽钰轻轻拉了下,这才又闭上嘴,佯装生气的质问,“十二弟,这几日都不见你来看你五嫂,五嫂要罚你。”
    东方泽柏自然看得出她这是在跟自己开玩笑,配合得说道:“那五嫂想要怎么罚十二?”
    看着他一副我错了,轻惩罚我吧的可怜神情,苏云朵故作思考的捏着下颚,想了想,最后一拍掌,“本王妃今天想要下厨做一顿大餐,你就负责把它全部吃完。”
    然后又转过头看向抱着自己的东方泽钰,“你也是!一定要将我做的所有东西全部吃完。”
    看着她那严肃的样子,东方泽钰和东方泽柏相似一笑,齐声道:“好!”
    满意的笑笑,苏云朵一副我是女王的高傲神态,让大家齐声大笑了出来。
    笑过之后,东方泽柏突然变得严肃的看着他们,面色凝重。
    看着他这个样子,东方泽钰他们也收敛了神色,担忧的问道:“怎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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