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将在三天后登基。”说不出东方泽柏说这话时没什么表情,语气更是没什么起伏,这样的东方泽柏让苏云朵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可是具体是什么她也说不出来,就感觉好像有什么从他的身体里流失了,又有什么注射进去了。
苏云朵慧黠双眸倒没有因为他刚才的话起什么波澜,到时饶有兴趣的看着他。
东方泽柏知道她在看着自己,一副无事人一样,依旧是那嘻笑不正经的十二皇子。
东方泽钰倒是陷入了沉思。
其实要说惊讶也没有,虽然他们一直呆在瑾辰宫没出去,但父皇去世,皇后一定会排除万难让太子登上皇位,这是毋庸置疑的。
更或者说,这次这么才登记还有点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在他的预料中应该早就该登基了。为什么这么迟才确定下来。
“三皇兄不知道为什么这次用尽一切方法所以才让皇后他们没有如愿。”
东方泽麒!苏云朵细细琢磨着,他的野心一直都看的出来的,要不然当初皇上也不会在他一回宫就削掉他一半的权势,只是这样也没能让他打消念头。
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劲,不管三皇子再厉害,也不可能阻挡得住啊。上官晟睿本就是太子即位那是理所当然的,而且皇上应该留有传位诏书啊!
等一下!只有一个可能阻止,那便是那传位诏书。
苏云朵全身一紧,东方泽钰以为她是冷,微微用力圈得更紧。
那不断传来的温暖,让她十分的贪念啊!
“是不是传位诏书出了什么问题?”苏云朵小声的问道。
东方泽柏本还想卖一点关子的,但没想到竟然一下子就被她想到了,有些不甘的问道:“你怎么知道的?”他敢肯定肯定不是从外面听来的,这段时间她除了躺在床上,五哥根本不可能让她外出,而整个瑾辰宫也因为他们俩的相继出事根本没闲心情去打听那些。
苏云朵也不直接回答,问道:“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见她根本不愿意回答自己,东方泽柏不满的嘟囔着嘴,可是在那锐利眼眸的瞪视下,只能乖乖的将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东方泽钰和苏云朵听到后面眉宇皱得愈发的紧蹙,直到他说完,两人这才相互看了眼,由苏云朵开口问道:“你是说,之前皇后他们一直都没能拿出传位圣旨,最后迫不得已这才拿出圣旨。”
东方泽柏轻快的点头。他也觉得很奇怪,皇后应该早早的就拿出来的,避免多生事端,为什么她一定要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才拿出来?当时他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苏云朵现在想的也是这个问题,皇后为什么要这么做?是没想到三皇子会这么极力阻止?
不可能以她的精明不可能想不到这里。三皇子和柳妃又怎么可能会轻易让他们得逞。可是为什么了?
圣旨……
一定是圣旨有什么问题,皇后才不敢当时立刻就拿出来。
难道是……一想到这种可能,苏云朵匆匆转头看向东方泽钰,那精明的眼神告诉自己他也猜到了。是圣旨有问题!
或许该说,可能根本就没有传位诏书,皇后拿出的诏书一定有问题。
东方泽柏不动声色的看着苏云朵和东方泽钰的眉来眼去,心思一转,紧抿着唇,而后又快速松开,脸上带着愉悦的笑容,不解的问道:“五哥、五嫂你们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苏云朵和东方泽钰默契的齐齐摇头。
他们明明是猜到了什么,为什么不跟自己说。东方泽柏知道他们一定是有什么瞒着自己,可也没追问,他们不说并不代表他不会自己查。
“你们有看到那圣旨吗?”苏云朵有些漫不经心的问着。
淡淡的摇头,“听说当时大臣们只看到圣旨的一角,上面清楚的写着父皇的名字还有玉玺印。”
大家就凭这所以轻易的相信了!
不过这也不能,如果拿出圣旨看到这些还有所怀疑皇后一定会以大不敬治罪,到时如果真的是圣旨,那么自己的命不保那还事小,有可能整个家族都会被牵连到,所以根本没有人敢冒这个险。
而皇后一定是很好的利用了大家的这个心思,吃准了大臣们一定不敢再继续再闹。好一处破釜沉舟之计啊!
皇后看来远比她之前所知道的还要厉害。陷入沉思的苏云朵没有注意到,当东方泽钰听到那道圣旨时面上一白,双眼突得睁大。就连抱着她的手都在不断的加大力道。
“五嫂,是不是那道圣旨有问题?”东方泽柏大胆的问道。
苏云朵想摇头,还不想他牵扯进来,宁梓禺就面色沉重的走了进来。
看着他们都在,什么也不说,安静的坐下,然后吩咐剑枫剑旭素容他们全都在外面守着,这才凝重的看着大家,紧接着说的话更是让大家大惊失色,“不止圣旨有问题,皇上的死也有问题。”
这无疑是平地一声惊雷让大家措手不及,就算镇静如苏云朵也一样。
皇上的死不是因为病发,可是那时她也有给皇上把过脉,没有任何异样,更没有半点被下毒的症状啊。
宁梓禺知道她在想什么,当初他也替皇上把过,确实没有任何异样,完全和爹当年的病情一样,所以他才没怀疑什么,但那日自己看着从先皇寝宫搬出来的东西,白色被子上黄色的一点吸引了他,这才不着痕迹的将它撕下,带了回去,也幸好带了回去,这才发现其中的不对劲。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东方泽钰的嗓音格外的冰冷。
宁梓禺看着完全置身冰窖一般的东方泽钰,不知道告诉他这件事到底是好是坏。可是他该知道的,他不想他跟自己一样后悔。
“我现在还不敢肯定,但猜测皇上可能是长期被人下了一种叫做龙阳草的毒。”
龙阳草?是什么?
宁梓禺知道他们不知道,因为这些也是自己前段时间为了泽钰的病去翻了爹以前的笔记才知道世上竟然还有这样一味毒草,也正是这让他开始怀疑当年爹的死不简单,一定有什么秘密。
“只要长期让一个人服用龙阳草,身体就会越来越差,但是却诊断不出任何异常,不时的咳血,到最后像是全身的经历被耗尽了,就……”后面的话不用宁梓禺说完大家也知道了。
可是他们困惑的是,皇上并没有咳血啊,前段时日虽然在大殿之上有咳嗽,但好像也不是很严重,更加没有见到父皇咳血啊。
“我昨日问了皇上身边的那个近身太监,他说皇上的身体从早几个月就已经出了问题,每天半夜都会宣御医,到我们去雾城之前就已经咳血了,只是一直瞒着我们。”
“为什么?父皇为什么要这么做?”东方泽柏不明白。
说到这里,宁梓禺脸色比先前还要难看,桌子下面的手紧紧的握着像似在极力隐忍着什么。
“因为皇上以为他跟我爹得的是一样的病,以为无药可医,所以他瞒着任何人。”
这是东方泽钰从百里叔叔去世之后第一次听到他再次提起,因为自己他错过送自己爹最后一程,成为了不孝子。这一直是东方泽钰觉得对不起他的地方。他为自己牺牲了太多。
“那也就是一切都是有人计划好的,只等着我们下套。”苏云朵总结性的话,让大家全都吸了口气。
这不是个小计划,怕是从他们最初回皇宫时就已经有人在背后着手了一切,而且每件事来得都是那么突然让人措手不及。
不用说那个是谁,大家也猜得到。皇上直到驾崩前只有一个人在他身边,那就是皇后,所以所有的一切不用去想就知道是皇后所为。
东方泽柏面色阴沉,有些狠辣。苏云朵担忧的看着他,从皇上和凉妃去世直到现在她都不曾看到他流一滴眼泪,整个人安静的可怕,而刚才听到宁梓禺的话,那全身散发出来的戾气不是一般的重,那会让人不寒而栗。
东方泽钰也注意到了,只是跟她一样都没有说出来,不过以后可能要多多看着他了,他从小就被保护着,宫中的争斗他们都不曾让他参与,也没有让他知道。只希望他可以快乐的生活着,只不过现在这个小小的心愿恐怕都难以实现。
让他跟着自己这个决定究竟对不对?东方泽钰自己都不敢肯定了。
不过东方泽钰知道皇后欠他的,她一定会让她双倍奉还的。
很快,皇上登基的日子到了,这是先皇驾崩之后第一次这么喜庆,新皇登基大赦天下,举国同庆,封皇后为德仪皇太后,封太子妃苏梦雅为梦然皇后,封欧阳瑶叶为韵容才人。新皇登基,四国必定是要派人来的。而这正跟先皇当初寿宴一般,来的还是那些人。
因为苏梦雅如今快要临盆,皇太后体谅她,所以将负责招待的事宜全部交给了欧阳瑶叶来处理,明面上是这么说,可是私底下怕是皇太后又动起了什么心思。
大家都明白,但没有一个人敢说。
苏梦雅现在也不想去想什么,不让自己做,那就落得个清闲,而且最近几天她的脚也总是抽筋,怕是真的让自己做也可能会做得不好,到时如果出了什么事,自己还说不定又有什么麻烦。现在她什么都不想只想安心的将孩子生出来。
太后这样做确实有她的用意。
新皇登基,却只封了个才人给欧阳瑶叶,太后这是要给她机会让她好生表现,改观上官晟睿对她的看法,也是想要借此机会抬高她的地位吧。
虽然新皇已经登基了,但对于他们的威胁还是有太多。既然后宫不能干政,但这后宫的地位如果不是自己人的,恐怕也是更危险。
宴会在龙翼殿举行,极具奢华,这是为了在别过显耀泽朔国乃泱泱大国,其兵力财力雄厚,不是别人可以肖想的。
那也是太后吩咐她这么做的。因为当初皇上一驾崩,边关就有些蠢蠢欲动,要不是之前他们早有安排,现在恐怕已经打起来了。这是在警告有肖想之心的人,不要轻举妄动。
上官晟睿坐在大殿之上,身着龙袍,身子飒爽,之前的那股儒雅之前虽还在,但更多这是狠厉。
这是一个人得到权贵之后才会露出来的戾气。
苏云朵安静的坐在东方泽钰的旁边,享受着他无微不至的照顾。
时不时的看了眼她对面怒瞪着自己的上官清岚,然后又轻轻的移开,好像根本没看到她一般。
而东方泽钰从始至终眼神就没离开过苏云朵,所以对于上官清岚时不时投递过来的炙热眼神那就更加不知道了。
“试试这个。”将面前的点心夹起,递到她的唇边,宠溺的哄着,“张嘴。”完全没有注意到现在是什么场合。
太后和皇上看了他们一眼,又不留痕迹的移开,意味不明的喝着面前的酒。
上官清站了起来,举着面前的酒杯,爽朗道:“我皇让本王恭贺新皇,祝愿泽朔国国泰民安。”
“哈哈……朕还要劳烦赫连王爷给朕带句话,我泽朔国定是国泰民安万事昌盛。”上官晟睿这话说的大气,让上官清不由握紧了手中的酒杯。
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紧随着各国使臣竞相敬酒恭贺,引得上官晟睿不时的大笑出声,看着好一片祥和的场景。
只有苏云朵嘲讽的勾起了唇角,这话里话的勾心斗角她见多了,也腻了,不想参与,还是安安静静的吃自己的东西。
可是有时候你越想置身事外,有些人却偏偏喜欢将你拉出来,打扰那份宁静。
“本公主不知道原来泽朔国是这样的规矩啊!原来王妃是要王爷伺候的啊?”上官清岚的声音有些讥讽嗓音顿时让喧哗的大厅安静了下来。
苏云朵正好咬着东方泽钰递到唇边的糕点,一半在嘴里一边还在他的筷子上。在这个时代看过去却时有些不雅。
苏云朵自然知道大家的眼神全都聚集在她这里,不过如果她在意,那么她就不是苏云朵了。
将剩下的那一半糕点也吃进肚子里,又喝了口水,苏云朵这才抬眸看向这个故意找她茬的第一公主。
眉眼一样,绝美面容上淡淡的微笑不断的扩大,看的在场的人就连呼吸都忘记了。
苏云朵本来就美,现在故意将微笑拿捏的恰到好处又有谁可以逃得过她的魅惑。
“云朵愚笨,不知公主这话何意啊?”
听她竟然这样问,上官清岚嘲讽的看了她一样,翠润的嗓音再次响起,“想我燕赤,女子只能在身后伺候夫君,没想到这泽朔国却是男子做着这样……这样……哎,这要是在我燕赤那可是丢尽脸面啊!”上官清岚最后一句话说的极为重。
上官清岚的话完全点中在场泽朔国男子的肋助。要知道在泽朔国只要成家那便是以夫为天,如果真成了上官清岚说的那样,还只能说这泽朔国也不过尔尔,更何况东方泽钰还是皇室子弟,就更加丢人现眼了。
自是让人觉得气氛。
太后也因此沉了脸,要知道这等同于指着她的鼻子骂她。
东方泽钰刚想发作,却被苏云朵拉住了,安抚性的对他一笑,示意她稍安勿躁,她从来不会放过欺到自己头上的人,更何况还是有些异心的人。
东方泽柏本想站出来替苏云朵出气的,可是看着她那笑得异常诡异的样子,心里感觉毛毛的,直觉有人要倒霉了。
他认识的五嫂可不是一般人可以欺负的。有多厉害他可是一清二楚啊!那一个月没银两的日子他这辈子也忘不了的。
她什么都可以说,就是不可以说东方泽钰,苏云朵收敛些许愉悦之色,神色有些郑重的问着上官清岚,“云朵有一事想要请教公主?”
上官清岚只以为她是无话可说,想要借机转移话题,遂不做多想的就开口,“什么?”
见她完全没有防备的样子,苏云朵略微勾起了唇角,声音更加柔媚,诱人。
“云朵想问,在燕赤是不是女子就应该待字闺中,而男人就是保家卫国?”
“那是当然!”上官清岚想也不想就答道。要知道这样更能呈显出她们燕赤的男子英勇的形象。
看着她那自傲的样子,苏云朵只觉得愚不可及,这样贬低女子的地位来凸显男人的地位,她认为是件很荣耀的事。真是可笑。
女子的能力并不比男子差,只要善加运用,成果定会让人刮目相看。
上官清紧张的看着这个一脸温顺柔媚的辰王妃,紧张的看着她一步步诱导着青岚这孩子。
可是自己又不知如何阻止,因为根本无从探听出她到底要干什么,冒冒然的就出声打断,定不知道要被安上什么罪名。
“那云朵就奇怪了,既然燕赤的女子都是待字闺中,那公主是什么?”声音徒然变冷,讥诮的话响彻大殿,震得大家顿时没了反应。上官清岚脸色立刻刷的一下变得苍白,看着苏云朵,刚才的得意嚣张完全不见了。瞪大着双眸像是要把她瞪出个洞来。
“你……你……”你了大半天也没理出个什么来。
苏云朵看着她气急败坏的上官清岚,松开抓着东方泽钰的手,上前一步,来到她的面前无视她那难看的脸色,拨开她指着自己的手指,笑得嫣然。
“你什么?难道说是第一公主并不是公主,或者……这是公主为了羞辱我们泽朔国而故意编造的谎言。”苏云朵说到后面语气异常的锋利也异常的大声。
上官清一听她这话,顿时跪了下来,上官清岚也是,齐齐解释:“皇上,我并没有这意思。”
“苏云朵你诬蔑我。”又指着苏云朵勃然大怒,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
苏云朵故作无辜的问道:“公主是说云朵哪里误会你了,是说公主不是女儿身还是说公主想要羞辱泽朔国。”
侮辱泽朔国这么大一顶帽子压下来,就算是贵为燕赤的第一公主也是担待不起的,可是如果承认这酒得承认自己不是女子,这又是对自己的侮辱,上官清岚现在是回答不是不回答也不是。
因为不管回答哪一个都对自己不利,但不回答自己又吃定了这个哑巴亏,而且如果皇上他们追究的话,那自己就不得不回答。
其实苏云朵的话是将上官清岚和皇上和太后同时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上官清岚不用说,完全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至于皇上和太后则是明知道人家污蔑自己,如果追究的话那可能影响了两国的邦交,如今上官晟睿才登基,根基不稳,根本还不可以与他国对抗,但如果不追究的话就只能吃下这亏。
太后看着神才飞扬的苏云朵,完全没有一副我将事情闹大的后悔模样,老神在在,笑得畅快舒爽。
双眸微眯,隐隐寒光闪过,却是笑得雍容大度,“公主误会了,云朵这孩子最喜欢的就是开玩笑。”
“燕赤和我泽朔国那可是邦交百年,又岂会侮辱我朝,至于公主这么水灵灵的一个姑娘家,看得哀家都欣喜不已,怕是在场有许多皇家子弟眼光那可是没离开过公主吧。”太后半玩笑半真的话语瞬间就化解了此时尴尬的境地,大家见太后都这样说了自是个个都蹦出来附和着,场面再次恢复到之前的喧哗。
苏云朵也没有再追究,自己的目的达到了,不仅是要上官清岚难堪更是给了太后一个警告,如果皇上真是太后在背后动的手脚害死的,那么凉妃的死她也是间接祸首,单单是为了兰熏她也绝不会就此罢休。
太后不知道他们已经对皇上的死已经有所怀疑,只是认为苏云朵还是因为先前的事对自己不满。
苏云朵回到东方泽钰的身边,对着他粲然一笑。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娇俏的眨了眨眼,模样甚是可爱。
东方泽钰因为她那慧黠的动作而抿唇一笑,那宠溺的神情让东方泽柏忍不住唏嘘不已。
不过看着对面上官清岚那吃瘪的样子还真不是一般的爽啊!
举起酒杯对着她一举,不言而喻的意味恐怕也只有他们自己懂得,这是胜利之酒。
晚宴进行到很晚,个个酒足饭饱,十分满足的样子,只有东方泽钰他们还算清醒,令人意外的是东方泽麒今天喝得格外的多,一向控制力极佳的他,第一次看到他这么放纵自己,就算柳妃多次的暗示他都不曾理会。
最后是在天明清的搀扶下才得以回到自己的宫殿。
上官清岚因为刚才那事早已没有心情继续呆在这里,一见可以走了自是快步离开,就连上官清在后面叫唤都听而不闻。
喧闹的皇宫因为晚宴的散去而恢复了安静,大家都慢慢散去,苏云朵身体才恢复体力上夜有点不支,回到瑾辰宫不久就睡着了。
第二天天才蒙蒙亮,各宫的宫女就早早的起床,候在外面准备伺候着主子更衣洗漱,因为今日要带各国使臣游园,每个宫里的人都起得异常的早。
皇上早已经在龙翼殿等着,但是大家全都到齐了却是迟迟不见上官清岚的影子。
安静的大殿也因此而窃窃私语。
有人说是这第一公主因为昨日被辰王妃说成不是女子而生气关在房里不愿见人;也有人说这第一公主不满泽朔国故意以此抗议,众说纷纭猜测繁多啊。
但更多的还是对苏云朵昨晚那事的评价。
苏云朵一概充耳不闻,安静的站在大殿里,不时回答着东方泽钰的问题,或者是跟东方泽柏说笑一番。
已经将近正午还不见人,上官清有些急了,这青岚虽然脾气有些大,但绝不会做出这样无礼的事,更何况还是在昨晚发生了那些事的风口尖上,一旦是她出了什么事。
这样一想更加担忧。而像是要验证他的忧心一样,一身着燕赤侍女服装的女子匆匆跑了进来,跪在大殿之上,颤抖着嗓音,满面苍白,“公主……公主被杀了!”
全场泫然,皇上离开从龙椅之上跳了下来,走到这侍女面前,厉声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本就被刚才看到的场景吓得早已经魂不附体的侍女见他那严厉狠辣的神色吓得说话更不利索,半天才再次说道:“公主死在了寝宫。”
再也顾不得问其他,皇上快步往安排给燕赤人住得宫殿跑去,后面紧紧跟着上官清和其他人。
上官清岚的寝宫外早已经候着一大群人,见皇上来了,齐齐跪下。不去看这跪了一地的奴才,上官晟睿径直往里面走去。
还没靠近里面,他就闻到了刺鼻的血腥味,来到床榻边上,上官晟睿再也看不到其他,那狰狞而恐怖的场面让紧随着而来的女眷全都受不了的呕吐起来,只有苏云朵镇定的上前,来到上官清岚的尸体旁,仔细的查看着什么。
要不是因为之前苏云朵是从医的,这样二恶心的场面一定也会受不了。
真个床上全被鲜红的血液浸染了,看不出别的颜色。而上官清岚的面貌已经被划得乱七八糟,根本看不出先前的绝色天姿。
那双眼睛被人挖去,手脚全部被砍断了,而最最恶心的是她上面是没有任何遮掩物的,而且肚子上还被刻上两个字——贱人。致命的伤应该是脖子上的那一剑。
是谁跟她有这么大的深仇大恨,杀人不止竟然还将尸体毁成这样。
苏云朵想要将尸体翻过来,东方泽钰急忙阻止她,将她拉到自己的身边。
她从进来就一直围着尸体转,一般的人看着这样的场景都会有点受不了为什么她没有任何反应?
苏云朵安抚的挥开他,想要继续去检查尸体。
虽然她是学医的,但法医方面她也略有涉略,所以她知道要尽快将尸体的情况检查清楚,因为线索就在里面。
可是东方泽钰不知道啊。见她挥开自己还想上去,又想要阻止,而由于眼前一幕被惊吓住的上官清和皇上也迅速回过神来。
上官清上前一把就挥开苏云朵想要再次翻动上官清岚的手,仇视的瞪着他,面色十分的难看,对着上官晟睿阴沉的说道:“皇上,本王希望你能给我一个交代,也给我们燕赤一个交代。”
被他突然大力的挥开,苏云朵往后退了几步,正好碰上上前的东方泽钰。手腕也因为上官清那毫不收敛的用力而青紫了,想要小心的藏起来,不希望这个时候往身后的人知道,不然现在又会多出一些事。
可是一直将目光定在她身上的东方泽钰又怎么会没看到,那么大力,她撞上自己胸膛的力道那么重,想必手腕上是更加不好。
不由分说就拉起来检查,看着那青紫的痕迹,刚才还没什么波动的眼眸瞬间变得冷血阴厉,凝神聚气就想要攻向此时没有任何防备的上官清,但被苏云朵阻止。
乞求的对他摇摇头,现在不是找人算账的时候,如今上官清岚被人杀死,必是要引起一番纷争,如果这个时候他还上去伤了上官清,那么两国之间的战争那真的是到了无法避免的时刻。
其实上官晟睿要不要大战,她一点也不关心,只是两国交战受苦的只会是百姓。
东方泽钰不依,任何一个伤了她的人,他都不会放过。他才不管什么战争不战争,眼前的人才是他的一切。
这边苏云朵阻止着东方泽钰,而那边上官清将自己身上的外衣脱下罩在上官清岚裸露的身上,转身看着面色凝重的上官晟睿,低声怒喝,“皇上不该给本王一个说法吗?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现在上官晟睿又怎么说的出来,看到上官清岚的死他同样震撼,想不出到底是什么人竟然会在此刻做出这样的事。
“王爷请放心,朕一定会派人严查此事给王爷一个交代。”此事处理不好,两国交战那便是必然的事情,可是入境他才登基,而国库早已空虚,根本不是开战的时机,只能查清此事给天池皇上一个交代,希望可以平息怒气,避免战争。
听着他的话,上官清明显不怎么相信,嗤之以鼻狠辣的说道:“我给你三天的时间,三天之后如果皇上不能给本王一个交代,那么到时就别过我燕赤破坏两国邦交,只能战场上见了。”说完就吩咐人将上官清岚的身体抱起,走了出去。
上官晟睿疾步往龙翼殿走去,而在殿内丞相等人就连苏穆成都齐齐等在龙翼殿内。看到皇上面色阴沉的愤急而来,跪于地上,一句话也不敢言。
上官晟睿刚坐上龙椅,就怒得一拍椅臂,沉声道:“是谁负责燕赤使者的安全护卫?”
一听皇上的话,能躲的都不会说话,宗政桐没办法只得站出来,“启禀皇上,是微臣。”
上官晟睿见是宗政桐一时竟没有表情,漠然的样子让大家根本无法去猜测他究竟在想什么,也猜不透。
宗政桐现在也是七上八下,虽然他是皇上的舅舅,但这次的事情出的大,保不准皇上不会拿自己给燕赤的皇上一个交代。还有一个原因是……
“皇上恕罪。”宗政桐不敢说其他辩解的话,现在只有请求恕罪才是最最上选的。
上官晟睿此时是真的想要气急将他交给上官清,他万万没想到竟会是丞相。
按理说这本不该是他该做的,怕是其中又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原由。
“皇上,这后宫禁卫军应该不是丞相可以差遣的吧!”上官晟睿现在还不能办丞相,自己的位置还要依靠他来替自己稳固,但有些人又怎么可能放弃这个这么好的机会了。
东方泽麒不冷不热的一句话,就算算是将宗政桐限于更加不利的地步。
阴狠的双眼瞪向神情悠闲的东方泽麒,宗政桐有些咬牙切齿,可是现在根本没有他说话的权利。
上官晟睿只是静默的坐在龙椅之上,什么表情都没有,精明的双眸被狭长的睫毛微微遮住,根本无法让人窥视。
“皇上,瑄王爷说的是啊,这禁卫军什么时候归丞相管了,而且如今还出了这么大的事,皇上如果不尽快给燕赤一个交代,怕是后果不堪设想啊!”刑部尚书莫季青在一旁也附和道。
东方泽钰他们倒是什么都没说安静的站在一旁。
现在死的是燕赤皇上最宠爱的第一公主,怕不是随便交出一个人就可以了事的,怕不是凶手都不会善罢甘休。
而且上官晟睿这个时候肯定是不会动宗政桐的。
果不其然,上官晟睿见大家都纷纷要说什么的时候突然沉声一喝,顿时让大家住了嘴,“好了!”
大殿一片寂静,只有上官晟睿那沉稳慎重的嗓音响起。
“丞相私自调配禁卫军,罚回丞相思过一个月,命刑部尚书莫大人领命彻查此事,三日之类朕要知道事情的所有真相。”
怎么也想不到皇上竟然会让莫季青查这件事,虽然这本是他的职责,但如今这是个烫手山芋,大家恐怕都是逃都逃不过吧。
其实上官晟睿根本就不想莫季青,他是三皇子那边的人,之所以命他是想用他牵制东方泽麒。
如果直接命东方泽麒彻查此案,还说不准他用什么理由推辞,可是现在命的是他身边的得力助手,就算他不想插手也不行,毕竟目前因为这而损失一名大将对他来说有些划不来。
上官晟睿就是因为想到这,就算东方泽麒如果有心想要阻拦都不行,而且还只能暗地里帮助彻查。
不想再让大家说什么,上官晟睿用力的一个挥手让身边的人都下去,一些还想说什么的人见他的脸色也都不敢再说,匆匆退了下去。
东方泽钰他们回到瑾辰宫自然也是将皇上的心思猜的通透。
目前他们要做的事就是私底下调查皇上的死。
东方泽柏面色有些阴沉,坐了下来,低沉的说道:“五哥,我按照你吩咐的去问了公公之前给父皇看病的御医是谁。”
看着他们凝神细听的神色,东方泽柏话锋变得更急凌厉甚至是有些搵怒,“是徐太医。”
徐太医的医术在宫里也是数一数二的,只是与宁梓禺的爹想比较起来那还是有段差距,当年就是因为事事要比宁梓禺的爹差,皇上又更为器重宁梓禺的爹让他一直有意无意的与之较劲,对于这个人宁梓禺印象还是有的。
记得那时爹就说过,徐太医虽是学医但并没怀有一颗悬壶济世的心。
没想到竟是他。
“而我也马上去徐太医家去,可是当我去的时候那里早已经人去楼空,没有半点踪迹。”
近几日调查的事情更是证明了宁梓禺的值钱的猜测,皇上的死真的不简单。
为什么堂堂太医院之首的徐太医会突然之间搬离京城,就连跟皇上请辞都没有就带着家眷离开?是什么事情让他们走得那么匆忙?
“那你有问过周边的人吗?他们去哪里了?什么时候走的?”苏云朵出声问道。
静静地看了她一眼,漠然点头,“没有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不过有户人家的小厮有一晚听到徐太医家半夜发出声响,因为好奇他就去看了一下,发现竟是他们在整理行李准本离开,而且好像还是很急的样子。”
顿了顿,东方泽柏又继续说道:“并且他们走得那晚正是父皇驾崩的那晚。”
事情的巧合和突然性让人肯定徐太医跟皇上的死必有天大的关系。
东方泽钰紧紧的捏着杯角,语气森冷,面色阴霾,“一定要给我找到他,就算是挖地三尺也要找到。”
“是,五哥你放心我知道怎么做。”
这件事算是告一段落,虽然他们是不怎么想管上官清岚被杀一事,但这毕竟牵扯到了两国百姓的安慰,他们根本不能做到完全的置之不理。
宁梓禺看着好像完全没当回事的东方泽钰,有些狐疑的开口,“你不打算去查这件事吗?”
虽然没有明说,但大家都知道他说的是上官清岚被杀一事。
将手中的杯子放下,将苏云朵有些冰凉的手握在手心,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淡然俊美的面容上瞧不出半点想要理会的样子,宁梓禺有些无奈的想要叹气,就算认识他这么久,自己有时候也看不透他。
苏云朵听他提起,又想着今天中午见着的场面,位于几不可闻的皱了下。看来今天晚上自己又得跑一趟了。
东方泽钰微垂着的头,长长的睫毛将双眸盖住,也很好的将那一闪而过的精光盖住,谁都没有瞧见。
夜晚,月亮似月牙般静静的悬挂于天际,带来些许的明亮,周围几颗零星的反省映衬着,反倒显得有些凄凉。
苏云朵再三确定身边的人睡着了,这才小心翼翼的起身,将后来一直被自己收藏着的夜行衣拿出来,快速的换上,又警惕的看了眼床上闭着双眸睡得香甜的某人,将腰带系好,拿着面巾,踮起脚尖来到床边,微微弯下腰,想要轻轻的吻一下他,头也慢慢的下移,可是一想到他的警觉性不是一般的高,只得放弃那想要偷香的想法,重新站了起来,熟练利落的将黑色面巾蒙在脸上,转身跨步就想要往外走去。
但才走了一步她就发现自己无法动弹,一种不好的预感让她不想要回头,有些鸵鸟的任由面巾将自己遮盖住。
本该熟睡现在却异常清醒的东方泽钰侧躺在床上,右手轻轻的拉着穿戴整齐的苏云朵,缓缓的勾起唇角,不时嘲讽只是玩味的笑着。
他就说她今天晚上怎么那么热情啊!原来是另有目的啊!虽然他真的很喜欢她的热情如火,可如果夹杂着别的目的他就有些不爽。
“怎么,害怕见我吗?”语气很是温柔,可是越是温柔,苏云朵知道自己越是麻烦了。
有些讪笑的转过身来,将头巾扯下,牵强的车开唇角给了他一个灿烂的笑容,道:“怎么就醒了?”
“还不醒,我怕醒来晚了,就连夫人去哪里了都不知道。”语气酸涩苦楚。
不是怪她要去做那些冒险的事,而是无法理解为什么到这个时候她都还无法信任自己,有什么事情都要独自去解决而不跟他商量。
苏云朵不知道自己单纯的不想他太过担心反倒让他多想,有些讨好的跪坐在床边,亲腻腻的在他的脸上用力的亲了一下,有些讨好的说道:“我只是想要去查一些事情。”
松开扯着她一角的手,东方泽钰一个翻身用背对着她,嗓音低落忧伤,“我知道,上官清岚。”
今天看她的眼神就知道她一定会私下里去调查这件事。只是自己一直在给她时间,希望她能够知道自己还有个人可以商量,但是一直刚才她都没有跟自己开口,而且还想尽办法瞒着自己,不惜动用美人计。
“辰,这些事我一个人来就好。”她不是不愿意告诉他,而是墨轩曾告诉过她,血对于他的魔性或许是一个诱导物,而且今天中午他见着血后那一场光亮的眼神让自己隐隐不安,所以才不敢让他跟着自己去。
因为自己要去看的就是上官清岚那血迹斑斑的尸体。
趴在床沿,拉扯着那纹丝不动的人,看着他负气的将自己的手拨开,还大声的哼一声以示抗议,苏云朵就有些哭笑不得。
什么时候他也这么孩子气啦!
“辰,我真的不是故意要瞒你的。”讨好的话语不断的说出口,苏云朵感受着渐渐有些服软的东方泽钰,唇角的弧度不断的扩大,直到无法抑制。
她就知道他舍不得生自己的气。
“辰,别生气好不好!”这还是苏云朵生平第一次的撒娇,那威力果然不容小觑。
东方泽钰听着那后悔自责的话语,不容思考的就转了过来,正好对上苏云朵还来不及收敛的灿烂笑容,顿时有种上当的感觉,立刻就想要再次转过去,但被苏云朵快速的堵住了。
牢牢的固定他的头,额头抵着额头,明亮的双眸在这漆黑的夜晚也能清晰的看到对方的深情,喃喃道:“如果我的做法让你难过,我道歉;如果你想跟我一起去救现在起来。”
果然甜言蜜语都是虚幻的,东方泽钰还以为自己可以听到她说那几个字来安慰自己,谁知道到头来竟然直接变成了命令式,有些不甘愿的想要抗议,可是看着松开自己,又重新将黑巾蒙在脸上的人,一副立刻就要离开的样子,东方泽钰来不及考虑。身体就自动的起来,然后将之前准备好的黑衣穿上,跟上他,一同来到燕赤的驿站。
站外全是今天燕赤派来的将士,守在站外,甚是森严。
看着那密密麻麻的人头,苏云朵想着该怎么进去,找上官清岚的尸体。
东方泽钰看着那些人不屑的轻哼一声,就是这些虾兵蟹将也想拦着自己,轻轻的圈住苏云朵的腰,一个跃上上了屋顶,动作轻快敏捷的就在屋顶上飞奔起来,如履平地般毫无阻拦。
精准的找到摆放上官清岚尸体的房间,东方泽钰不知何时手上竟然多了两片叶子对着守在门外的侍卫掷去。那两个侍卫瞬间像是失去了支架的物体瘫软了下来,倒在一旁。这才抱着苏云朵堂而皇之的进去房间。
房间里还留着灯,所以根本就不用担心会看不到。
房间还算奢华,就算是死了,燕赤似乎也不愿意怠慢这个第一公主。
上官清岚的尸体被摆放在床上,被上等的白色丝绸盖住。
房间里静谧的出奇,只有那点点光亮映衬出其他的影子,有些阴森恐怖。
可是苏云朵没有一点害怕的神色,毅然来到床边,没有任何思考的就掀开了上面的丝绸,露出那残缺不全的尸体。
虽然尸体早已经被人清理过了,但看上去还是有些狰狞恐怖。
苏云朵来不及去想那些,也顾不上一旁的东方泽钰,只想快快查看完了就离开。
手上戴着之前在雾城制造的手套,在上官清岚的身体上寻找着什么。
东方泽钰对这些本就没什么感觉,比这更恐怖的他都见过,只是见着也关啦那么投入的将尸体翻来覆去的看,又像似在找着什么,不由得还是有些好奇,来到她的身边,就着她的身体也微微弯下了腰,好奇的问道:“你在找什么?”
“证据。”想也不想,直接回答着身后人的问话。
证据!这还能有什么证据?
苏云朵记得当初旁听法医课的时候,教授曾说过,尸体是最好的证人。
她一直记得这句话,只要是他杀,在被害人的身上一定会留下蛛丝马迹。所以她才会冒险前来找寻。
尽管她不喜欢太子,但她还是无法做到让百姓陷入水深火热之中而什么都不做。
或许找到了真凶,燕赤就不会再跟泽朔国计较了。
看着手脚上的切口,都是被十分锋利的武器切断的,可是看着又不像是剑或者刀,可是切的又那么完整没有一些顿口。
是什么东西可以那么锋利?
虽然脸上被毁得乱七八糟,但那张大嘴的唇瓣告诉自己这个人让她很意外,应该是认识的人,或者更准确的说是熟悉的人。
将身上的全部检查了一遍,苏云朵都没什么实质性的收获,将尸体摆放好,静静的看着。
东方泽钰看着她那沉思的样子,并没有打扰她,而是安静的陪在一遍,也不知道是不是受她的影响,眼睛也是一眨不眨的盯着尸体,看着那妖艳的红色,那浓重的血腥味让他心跳有些加速。漆黑的眸子隐隐闪动着红光。
陷入沉思的苏云朵没有注意到他的变化,而东方泽钰虽然有感觉,但也没怎么放在心上,径直将上官清岚的尸体从下看到上,而瞳孔的颜色也随着渐渐变得通红。
直到到达上官清岚的嘴上这才停止,看着那大张着的口腔内好像有着什么,俯下身,看去竟是有根细细的丝线。
有些嫌恶的用手将那根丝线拔了出来,递到苏云朵的眼前,问道:“这是不是你要找的证据?”
突然的问话和东西让苏云朵惊的一下抬高头,看向他全社一怔,那赤红的眼眸让苏云朵感觉到了恐惧。
什么时候变的?自己为什么还注意到?而且明知道血对他的魔性有影响自己却忽视了他,自责快要将她淹没,拉着他就疾步要往外走去。
东方泽钰知道她在担心什么,有些好笑的拉住她急切的身子,轻轻笑道:“我没事不用担心。”
看着他完全一副轻松自若的样子,苏云朵就是无法放心。
她怎么不担心。墨轩说过如果在他最后一次魔性爆发前没治好他,那么便是永远的不用医治了。
而他仅剩下最后一次了!
“这个!”晃动着手上的东西,东方泽钰知道现在自己这个样子是无法真的让她放下心来的。
苏云朵现在只想着离开这里,抽出腰间的帕子小心的将那根丝线抱起来,放在怀里,拉着他不容分说就往外奔去。
而后迅速消失在夜空。芙香宫内珍太妃气急败坏。
好你个上官晟睿自己的人闯的祸让他们来收这烂摊子。
东方泽麒倒是沉静好像一切都是在他的预料之中一般。
雪玉见此端着一杯茶递给珍太妃好言相劝着。“太妃别气了,喝口茶消消气,这皇上啊怕是早就计划好了的,就等着设计主子了。”
她这话并无没有道理,如果皇上为了要治他们,而杀了上官清岚的话,那么一切都说的过去。
东方泽麒倒不这么认为,“母妃,皇上还不至于蠢笨到拿江山社稷来赌。”这件事远比除掉他对皇上来说还要严重。
“你的意思是有人在背后捣鬼?”看着东方泽麒,珍太妃的眸子幽得一下眯着,闪现着恶寒的精光。
东方泽麒没有多说什么,安静的坐着,有些地方他还想不明白。
天明清一袭白衣悠闲自得的品着茶,看着自己的表弟和姨母那甚是忧心的神色笑得灿烂随性。
天嬛翎(柳妃)不满的瞪着这个雪国唯一的皇子,这是大哥派来帮他们的,可是除了将大哥要他带的话带到之外,他根本就没做什么实质性的事情,而这次干脆什么都不说,整天都只是无所事事的呆在这里。也不说帮一下自己的表弟。
天明清知道姨母对自己已经有所怨言只是碍于父皇,所以才没有明面上说什么。
老神在在的继续喝着茶。
不满的敲了下桌子,天嬛翎冰冷的语调幽幽响起,“明清,你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
见她问起自己,天明清也不能继续装聋作哑,放下杯子,正视着他们,神色不自主的正经起来,“明清不知道是谁这么做,但我想应该不是针对铭瑄表弟的,因为如果只是为了皇位引起战争,那最后就算那个算计的人如愿了,那恐怕也是损失惨重,而且以现在泽朔国的形势来说引发战争是最不明智的,应该很大可能是国破家亡。便宜的只会是别国。”
天明清的话句句在理,这也是东方泽麒所想,是什么人希望燕赤和泽朔国发生战争,从中坐收渔人之利。唯一可能的就只有……可是想着那个凌冰公主根本不可能。
虽然一切都指向雪霁,但东方泽麒总感觉哪里不对劲,事情并不像看的那么简单。
天嬛翎听着天明清的话频频点头,明清的话也不无道理,而且这样看来最大嫌疑的就是雪霁国啦。
“既然猜到是什么人,那就好好看着,一定要查出来,皇上既然让莫大人查这件事定是想要为难麒儿。麒儿不管怎样一定不能让你那皇兄得逞,那老妖婆还不知道在想着怎么害我们。”一说到太后天嬛翎就有些咬牙切齿恨不得吃了她的样。
天明清微微勾起唇角,看着有几分嘲讽,被端起的茶杯很好的掩盖住。
“母妃放心,儿臣知道怎么做。”如果到时皇上真的要拿这件事来做文章,那自己也只能弃驹保帅。
一下朝,上官晟睿就气势汹汹的往凤钰宫走去。
那时太后正歇息着,红娘见他面色难看,有些为难的将他挡在了门外,语带恭敬的说道:“皇上,太后才歇息您还是过会儿再来吧!”
上官晟睿看都不去看挡着自己的红娘一样,怒急的将她挥开,沉声怒斥,“给朕滚开。”
红娘为难的站在那里纹丝不动,上官晟睿浑身散发出的怒气让她胆寒的低着头,不敢与之直视。
看着完全不理会自己的红娘,上官晟睿低吼,“来人将她拉开。”
红娘也是个懂得看脸色的人精,只是太后在让自己出来时就说过不见任何人,所以她就算是不想与皇上对抗那也不行。
一旁的侍卫将红娘拉开,没有阻挡,上官晟睿用力的推开房门,翠屏从里屋跑了出来,挡在上官晟睿的面前,为难的乞求着,“皇上,您就饶过老奴,别为难老奴了吧。”
上官晟睿面上没有任何表情,但一直前行的步伐却是停了下来。
见他愿意停下来,翠屏轻轻的松了口气。
太后不愿见皇上,那是知道皇上是想要干什么。
大殿之上的事早已经有人来向太后禀告了,她们也听到了点,皇上这样急切的来怕是想要太后给个说法吧。
毕竟如果没有太后的命令丞相又怎么敢自己调遣禁卫军。
“皇上要不您先回去,太后如果醒来了老奴立刻派人告诉您?”翠屏商量似的看着上官晟睿,看着那儒雅却又坚定的样子,试图想要说服他离开。
上官晟睿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而后转身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朕就在这里等。”那不容商量的口吻,让翠屏还想劝慰的话全部都咽回了肚子里,只得转身再次走了进去。
太后根本就没睡着,只是故意让皇上候着,翠屏在一旁小心翼翼的伺候着,几次张了张嘴,话就是没有说出口。
太后当做什么都没看到,坐在那里翻阅着手中的书籍,一时只听得到翻书的声音,寂静的有些让人坐立不安。
不时有宫女进出,然后覆在翠屏的耳边说了句什么,又匆匆走了出去。
最后实在是没办法,翠屏在给太后斟茶的时候,轻轻的道:“皇上还在外面候着。”
太后的眼眸犀利的流转了一下,又装作什么都没听到,继续看着书,偶尔轻抿一口香气四溢的浓茶。
不知过来多久,也不知喝了几杯茶,看了多久的书,太后有些疲惫的将手中的书放下,对着身后的翠屏道:“让他进来吧!”语气难得有些倦意。
翠屏领命,脸上浮现丝丝笑意,转身急急走了出去,站在上官晟睿的面前,“皇上,太后让您进去。”
闭着眼的上官晟睿悠然睁开眼,起身潇洒翩然的走了进去。
在太后的身边坐下,上官晟睿没有急着去问为什么,沉稳的结果翠屏递上来的茶,慢慢的喝了一口,这才有些凝重的说道:“母后可知这次事情闹得有多重?”
一听着责怪的语气,太后握在手中的杯子啪的一声重重的放在桌上,吓得周围的人全震了下,语气森然,“你这是在怪母后吗?”
敛了下神色,上官晟睿道:“儿臣不敢!”
是不敢!不是没有。
太后沉声呵斥,“你这还是在怪母后,母后的良苦用心你就看不出来,什么都不问就兴师问罪。”
“怎么?现在当皇上了,所以就连母后也可以不放在眼里?”太后这讽刺的话如棉针全部刺在了皇上的心上。
“母后……”嗓音软了几分,上官晟睿有些服软的叫道。
“不要叫我母后,哀家担待不起。”太后气急的打断他未完的话,看也不看他一眼。
“母后,儿臣不是怪您,只是您做之前可不可以先跟儿臣商量一下?”试图想要和太后沟通。
太后脸色因为这句话更加阴沉,眼神深邃犀利,“你的意思是母后今后做什么都要经过你的同意。”
“那不用了,哀家今后再也不管了,反正你如今已经是皇上再也不听哀家的了!”说到后面太后有些悲戚哀怨的哑了嗓子,听得上官晟睿有些后悔。
“母后您误会儿臣的意思了,只是燕赤国的这件事兹事体大,儿臣也是没有办法。”
“没有办法,如今都将丞相幽禁在府里了还想怎么着,难道还要杀头不成?”
看来太后是对皇上将丞相幽禁在府中有些微词。
上官晟睿微微叹气,道:“母后,丞相不但私自调遣禁卫军,而且如今是燕赤的第一公主在我泽朔国的皇宫之中被杀,您叫儿臣怎么办?这最先的不是先要安抚下上官清,难道母后想要看到两国交战,血流成河不止?”
太后并不是不讲理,他说的这些她全都考虑到了,只是之前的一切都是为了之后能够保住宗政桐而说。
如果三天之后还没查到真相,难保皇上不会为了两国邦交将丞相交给燕赤以平息他们的怒气。
所以太后才唱了这么一出为的就是要皇上一定要保宗政桐。
“母后知道你的为难,但丞相做的一切都是母后授权的,而且我们必须有他在不然你三皇弟那边还不知道到时会做出什么。如果你真的要怪的话就怪母后吧!”
“母后,朕定会保舅舅,而且三皇帝在这事也做不出什么文章,查案的是莫季青。”
简单的一句话将太后所有的疑虑全部化解。
她自然也是知道莫季青是三皇子那边的人,看来这件事被牵扯到的不止他们,天嬛翎那边怕也是一个头两个大了。
看来她的皇儿真的大了,一些事情根本不需要自己操心了。
“好了!母后以后有事会跟你商量,没事的话就下去吧。你一定也累了,让晨曦服侍你休息休息,三天之后还不知道怎么样呢?”太后心疼的看着他有些消瘦的脸,催促着。
听她提起欧阳瑶叶,上官晟睿轻轻的拧了下眉,最后还是舒展开,淡淡的点头,转身离开了。
“太后您现在可以不用担心了,皇上已经长大了,知道该怎么做的。”翠屏看着皇上离开的身影,在一旁幽幽的说道。
听着她的话,太后几不可闻的叹息,摇头道:“哀家轻松了,只是要是晨曦能够怀上龙子那哀家就真的不用再操心了。”
苏梦雅不管怎么样不是宗政家的人,这在太后的心理始终有着芥蒂。
“太后放心,韵蓉才人定不会辜负你的希望的。”
“希望吧!”
东方泽麒喝上官晟睿为着上官清岚被刺杀一事忙得不可开交,给了东方泽钰他们时间来调查皇上的死。
每天宁梓禺都会将自己得到的情况进宫告诉他们,不管再怎么谨慎小心,在这是非漩涡中的皇宫要想瞒住一些事情那是不可能的,而且还是调查皇上的死,想要不惊动一些有心人那更急不可能。
太后面色阴沉的听着底下的人的禀告,深色的指甲刺进了桌子里都不曾察觉,直到那人说完,却久久等不到太后的指示有些不安的跪在地上,担心自己是不是有什么地方做错了。
翠屏和红娘交换了个眼神,这才由着翠屏轻轻的唤了句,“太后。”
太后这才回神,对着那跪着的人说,“你继续给我看着他们,有什么动静立马回来禀告。”
“奴才知道了。”那人起身刚准备走,可是又停了下来,再三思考了下,这才有些期期艾艾的说道:“太后奴才有一事不知道说出来对太后有没有用?”
一听这话,太后不自觉的眼眸一转,森然的问道:“什么事?”
“是关于凉妃娘娘的。”
凉妃,不是已经死了吗?她还能兴什么风浪不成。
刚才还有些紧张的心瞬间放松,太后有些随意的问道:“凉妃怎么呢?”
“凉妃娘娘身边有个奴婢叫小贝子,一直在内殿当职,在先皇寿宴时三皇子本不想回来的,是见了那叫做小贝子的奴才才改变了主意。”
太后精锐的眼睛噌的一下抬起,看着跪着的人变得严酷锐利,沉声道:“此事当真?”
“奴才就是有一千个胆也不敢欺骗太后啊。”
“那现在那个奴才在哪里?”
“奴才有去调查过,那个奴才竟然在宫中消失了,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
消失,没有人知道去了哪里?太后听这话竟觉得自己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一个宫婢竟然可以无声无息的消失,如果不是有人在背后操纵,根本不可能做到。
看来这个叫小贝子的奴才还真的不简单啊!竟然可以影响那目中无人的三皇子,而且还是在凉妃宫中当职的。
太后心中暗忖,对着那人挥手示意他下去。
那人得了眼色匆匆离开,太后唤来红娘,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见她点头,这才让她出去。
看来还有些事情是自己不知道的啊!
在瑾辰宫内,苏云朵拿着那根在上官清岚的身上找到的丝线看了整整两天了,距离上官清给的时间只有一天,却是没有一点线索。
就是苏云朵也有些急了,就算是找到凶手都不可能轻易安抚燕赤皇上的怒气,更何况没有任何的线索。
东方泽钰进来看到的就是她又拿着这根线在看。已经两天了,整整两天只要有空闲的时间,他就会看到她看着那根线。目不转睛的。几次自己站在她身边良久都没有被发现。
他有种被忽视的感觉。
轻步移到她的身后,本想要吓吓她,可是那对着自己的背影传递出的悲凉竟然他心疼不已。
轻轻的弯下腰,在背后将她圈进自己的怀里,细碎的吻不断的落在她的头顶,嗓音有些低迷而深邃,“还在想那件事。”
放松的靠在他的怀里,微微的颔首,苏云朵有些累的闭上眼,享受的呼吸着从他身上散发出的淡淡药香,那会让她不那么累。
东方泽钰将她抱起,一个旋身自己坐了下来,让她坐在自己的身上,双臂越过她的身体,直接将她手中的丝线拿到自己的跟前,细细看着,这种线感觉很特别,不像是他们泽朔国该有的。而自己好像又在哪里见到过,可是在哪里自己又不记得,可又觉得很陌生,反正就是一种很怪异的感觉。
苏云朵因为背对着他,没有看到他纠结的神情,苏云朵将头靠在他的肩上,直直看着蔚蓝色的天空,那漂亮纯净的蓝色竟会让他想起那头漂亮的发丝。
两人静静的靠在一起,发现就算不需要言语,他们之间亦可以交流,就算都什么都不说也不会觉得尴尬。
东方泽钰任由她靠着自己,手中始终拿着那根丝线看着,他没有发现之前还颇有怨言说苏云朵总是拿着这个丝线不理他,现在则是他拿着丝线不理苏云朵了。
天空看久了,苏云朵也觉得乏了,将他的双手举起,放在头顶,细细的看着。
他的手真的很好看,白嫩修长,骨节分明,如果在现代一定非常适合弹钢琴。
想此不禁觉得有些浪费人才。
东方泽钰由着她将自己的手举起,顺着她的动作,眼睛也不由自主的跟着一起看着。
手中的丝线在阳光的照射下,竟然有些在发光。
这一发现,有什么在脑海中一闪,被他迅速抓住,然后双眸有些震惊的睁大。
他知道是在哪里见到过了。将正认真看着自己的双手的苏云朵的头搬正面对着自己,神情严肃,刚想张嘴说什么,素容就匆匆跑了进来,急切的说道:“皇上让您跟王妃立刻去龙翼殿。”
话就这样收了回去,也因此发生了太多无法逆转的事。
将他手中的丝线重新收好,两人就立刻赶往龙翼殿。
在殿外正好碰上匆匆赶来的东方泽麒。
眼神复杂的看了眼他们十指相握的手,那股苦涩依旧那么浓厚,就算是用再多的蜂蜜也遮盖不住那种劈天盖地的酸涩。
苏云朵微微颔首跟着东方泽钰进了大殿,东方泽柏已经在那里等着,脸色不是很好看。
东方泽麒微微一顿,紧跟着走了进去。
皇上看大家全都到齐了,这才森严的开口,“今日边关急报,燕赤大军已攻下城池,在城内休养,城中百姓被搜刮一空,苦不堪言。”
“不是还有一日时间吗?为什么燕赤皇上会这么快就大军压境?”上官宫燚困惑的询问。
皇上也是正是因为燕赤给了三日的时间,这才没有防备,所以燕赤大军才可以那么轻易地就拿下边关一座城池。
“那上官清他们呢?”宗政桐询问。因为事情紧急,皇上不得不将他放出来,而其他人现在也顾不上这些。
“朕刚才派去的人回报,上官清昨晚连夜赶回了边关,此次带兵的正是他。”一说到这些疏忽,上官晟睿的脸就变得更加的阴沉,怪就怪自己太过相信他,才让他乘机逃走。如今还丢了一座城池。
“各位卿家有何看法?”上官晟睿双眸微眯,看向殿内的众人,目光在经过苏云朵时一怔,像是下了什么决心,又迅速的离开。
大家全都皱着眉,苦苦思量着。
如今就算是找到了真凶恐怕也是不能让燕赤罢休了吧。更何况他们还攻下了一座城池,士气大振,怕是锐不可当,随意的法子恐怕就只能是应战。
但派谁去?
如今手握兵权的有两位,皇上到底会派谁去?
“启禀皇上,燕赤欺我泽朔国,言而无信,如果不加以颜色还之,怕会让人耻笑,说我泽朔国被他燕赤被欺于脚下也不还手。”宗政桐这番话说的慷慨激昂,却也是说出了众人的心声,虽然不知道燕赤突然悔改,但这样轻易的就攻下了边关重要的城池确实让泽朔国有些颜面无存。
上官晟睿这口气怕是怎么也无法咽下去吧!
“那依丞相的意思派谁去应战?”皇上状似询问着宗政桐,眼神却是在东方泽麒喝东方泽钰之间来回穿梭,看不出他真正的意图。
按理说皇上应该派东方泽麒去是最合适的。
首先不说他并不知道东方泽钰那过人的功夫,但是在带兵大战方面东方泽钰没有半点经验,而东方泽麒不同。年纪轻轻就被皇上封为少年王爷是因为那赫赫战功,有经验而且对于战术估计那也是熟读兵书,对于对付燕赤这样的大国派他去才是最合适的。
大家都认为皇上心中属意的是瑄王爷,认为丞相说的也定是瑄王爷,谁知道丞相眸色一转,老沉的嗓音悠然响起,有些些的刺耳,“皇上,老臣觉得三皇子是个不错的人选。”
苏云朵听着他的话,心咯噔一下,她就知道事情不会那么简单。
寒如玄冰的眸子瞪向宗政桐,苏云朵控制住自己的怒气,不让自己直接将那个老头的头拧下来。
“皇上,老臣觉得不妥。辰王爷并没有任何经验,如今面对的又是燕赤的铁血王爷,怕是会有些不利。”苏穆成拧着眉,上前断然否决宗政桐的提议。
他在打什么主意,自己再清楚不过。想起自己和皇上之间的约定,突然怀疑之前所做的一切是不是对的。
皇上看向不赞同的苏穆成,又看向宗政桐,微微想了下,这才问道:“不知成亲王举得有何不妥?”
上官晟睿这一问,宗政桐无声的笑了,既然皇上选择问苏穆成那就说明他属意的也是东方泽钰想要委派的人是他。
大家都有些惊讶,但也什么都没说,东方泽麒只是安静的看着听着,现在自己离开京城确实不利。
他本以为皇上会派自己去,这是个很好的可以调离自己的机会,没想到他却是将主意打在了他们身上。
“皇上,老臣认为三皇子没有任何经验,而且身体羸弱,不会武功,上阵杀敌太过危险,根本就不适合。”
“那成亲王的意思要朕另选他人?”上官晟睿尾音轻提,最后有些加重,看着苏穆成的眼神更是锋利无比。
苏云朵知道皇上有些动怒了,按捺住那想要帮忙的心思,自己现在说话只怕只会更家惹怒他,也更加让事情变得无法收拾。
“可是朕就觉得奇怪了,既然我三哥那么不适合带兵大战,那么他手中的龙令岂不是形同废令,掌控者十万大军却不上战场,成亲王朕到要问你,这龙令是要收回了,还是继续让他拿着?”皇上那隐隐爆发的怒气,让大家不敢多言。
他们从来没有听说过有这掌握军令,却不上战场的元帅。
苏穆成自知如今皇上这是借机要么置东方泽钰于危险之中,要么就逼着他交出龙令,夺回兵权。
可是两样都不可以,皇上费尽心思才将龙令赐给了他们,这是这群孩子的护身符,如果交给了皇上他不知道今后他们还可以依靠什么。
头不由偏了偏,看向站在一起的苏云朵和东方泽钰。
同样白皙润洁的面容此时全都紧张的看着自己,他知道他们不是在担心皇上是不是真的要收回龙令,而是在担心自己。
有这样的孩子,他直觉是他这一生的骄傲。
看着他们互相交握的双手,顿时下了个决定,突然跪下,对着龙椅上的上官晟睿朗声道:“皇上,老臣曾于铁血王爷交战,对他的用兵甚是了解,俗话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臣觉得此次出战,由老臣领兵最为合适。”这样既可以抱住兵权,又不用那孩子去冒险,这是在他看来最好的方法。
众臣一听,也觉得很是有道理,而且当年苏穆成击败过上官清,派他去胜算的可能性大大增加,全都附和。赞允的点头。
苏云朵和东方泽钰心均一紧,别人或许不知道,但苏云朵他们知道,苏穆成因为上次中毒,毒性侵蚀于体内的时间过长,让他的手脚均受到一些影响,虽然平时看不出什么,但除了日常生活,他的手根本就无法拿剑,更别说上战场。
苏云朵想也不想的上前阻止道:“不行。”
上官晟睿没想到苏穆成竟然会甘愿自己上战场也要阻止他让东方泽钰去,正危难之际,却见苏云朵挡在了他的身前,一脸冷然的看着自己。
那两个字,算是帮了自己的大忙。
“请皇上三思,我爹如今身体大不如前,根本不能再上阵杀敌,还请皇上另选更为合适的人。”
“这个不行,那个不行,还这样下去怕是燕赤大军都不知道已经攻下几座城池。”不知是谁嘀咕了一句,苏云朵双眸狠狠的瞪过去,一看才知那人竟是东方泽麒身边之人。
其实这里有个最合适的人选,但皇上就是不提,大家也不提,而那个本人似乎也没有想要毛遂自荐的意思。
暗暗咬牙,苏云朵知道自己这样做的自私,但为了保护自己要保护的人,她必须这么做。
歉意的看了眼一旁安静的东方泽麒,苏云朵低声道:“皇上,云朵觉得有一人比任何人都要合适。”
一直看着她的东方泽麒心一寒,像是被灌了几坛子的苦水,填满了身体的各个地方,除了苦之外再也没有任何感觉。
自己在赌,她会不会为了三哥而将自己推出去,而最后的结果……
“皇上,云朵……”
“皇上,臣弟久战沙场,臣弟去是最合适不过。”突然的打断本让苏云朵送一口气,可是听着那满含酸涩的话语,却让她的心更为紧蹙,有着一丝丝的疼痛。
自己今天定是伤到了他。
看着主动请缨的东方泽麒,上官晟睿像是才明白什么,脸上突然出现诡异的笑容,久久才说道:“虽然三皇弟本该是最好的人选,但之前已经有重任交付于他,所以三皇弟怕是不行。”皇上的一句其他重任顿时打住了所有人。
包裹苏云朵,皇上这是下定了决心要让东方泽钰出战。
“什么时候走?”一直静默的东方泽钰冷然的双眸轻轻扫视了一下龙位之上的上官晟睿,像是看一个小丑在表演着独角戏般,嘲讽的勾起唇角,直接问道。
苏云朵知道无法再改变,安静的什么都不再说,背在身后的手轻轻扯了下还想拒绝的苏穆成,示意他什么都不要再说。
皇上早就打算好了一切,什么没想到全是假的。他是故意什么都做安排,让事情变得更为危险,为的就是让东方泽钰出战。
苏云朵不知道这一切是太后的授意还是皇上自己的想法,她只知道她跟他即将分离。
“明日一早就出发。”皇上这句结论性的话让算是将之前一切都化为灰烬,他想要看他们催死挣扎的样子,自己又岂会让他如愿。
翩然一笑,随同众人单膝跪于地上,不曾再看一眼殿上的他一眼。
不想去听众人的窃窃私语,不想去看宗政桐那得意的丑陋嘴脸,苏云朵拉着东方泽钰快步离开了龙翼殿,就连一旁担忧的苏穆成都未曾顾及到。
东方泽钰任由她拉着自己没有目标的往前走,就算她拉着自己的手不断在用力,有些刺痛他都始终只是微笑着,笑得淡然绝美。
满含神情的双眸牢牢的看着身前发丝飞扬的人儿,只想将她抱进怀中,一辈子都不放手。
苏云朵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想要干什么,只是不断的走,不断的走。想要走出这座囚牢。这座困住他们让他们整天活在尔虞我诈之中的囚牢。
细碎的汗珠渐渐沁了出来,让额际晕染上一层光亮,呼吸也因为不断的走动而变得有些急促。
东方泽钰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这才反手拉住她,一个转身就将她拉进自己的怀中,然后紧紧的抱住,修长的右手轻轻的拍着示意她冷静下来。
用力的圈住他的腰际,呼吸着从他身上散发出的味道,苏云朵发现现在只有这些才可以让自己冷静下来。
两人什么都没说,就这样在阳光下,静静的抱在一起,很久很久,直到太阳落山理智才跑了回来,提醒着自己不可以任性了。
微微推开他,抬眸看向那温柔的面容,苏云朵有些冰凉的手滑致他的手心,用力的牵住,转身就往瑾辰宫走去。
当回到瑾辰宫时,大家全都等在大殿,就连苏穆成亦是。
看着大家因为他们回来而松了口气的神情,倍感温暖。
看着大家想要说什么,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的复杂神情,东方泽钰微微扬起唇角,轻轻的说道:“墨轩十二你们留在宫中。”
没有他在身边,他怕有些人会对她不利,将墨轩和十二留在这里自己或许在战场上还能放心一点。
“不行。”苏云朵想也不想的拒绝。
将十二留在宫中或许她还不会反对,但墨轩一定要跟着他,他的病根本没有任何预兆,如果到时有什么而没人在身边怎么般。
东方泽钰示意他稍安勿躁,继续说道:“素容剑枫剑旭你们也留下,如果在宫中有什么立刻回钰宫。”在那里或许还安全点。别人他信不过只有将他们全留在她的身边自己才可以走的安心。
见他将所有人都留给自己,苏云朵受不了的大声拒绝。“我只要十二和兰秀兰鸢,其他的你全部带走。”虽然他手握龙令,但那军队之前毕竟是东方泽麒带着的,什么人可信,什么不可信根本不知道,如果连个可以信任的人都没有那只会增加他的危险度。
显然大家也都是这么认为的,全都不赞同的看着他。
“朵儿,别让我担心。”东方泽钰轻声的劝慰,只有在他认为她安全的情况下,他才可以放心的上战场。
苏云朵用力的扯着他的衣袖,眼神有些湿润,默默道:“你也不要让我担心好不好?”这是第一次听她用这么软弱的口吻跟自己说话,东方泽钰感觉心都被揪起来了一样,一阵阵的疼。
看着她那伤心的样子,东方泽钰不忍拒绝,但只要一想到自己离开她的身边却没有可以保护她的人,那种恐惧让他只能硬下心来拒绝。
“我向你保证绝不会有事。”东方泽钰郑重的承诺只希望能够宽慰她的心。
谁知道苏云朵这次也异常的倔强,怎么也不肯点头应允。
无奈的转身看向一旁的苏穆成希望他能够帮自己说服眼前的人儿。
苏穆成同样也是两难,两个孩子他都不希望出问题,不管帮那一边都让他无法说出口。
见苏穆成不肯帮自己,东方泽钰值得叹了下气,将苏云朵扶正,郑重其事的道:“十二必须留在这里,至于墨轩他也不能走,他必须继续追查父皇的死一事,如果他跟我去了边关那有些事或许这辈子也无法查清楚。至于素容你放心让她一个女孩子跟着我去边关受那种苦吗?”东方泽钰没有强硬的让她同意,只是说着一些让她无法反驳的话。
“那剑枫和剑旭跟着你总可以吧!”苏云朵反应也快,东方泽钰有些哭笑不得,还想说什么又被她飞快的打断。
“如果你还拒绝,那好,我们谁也别去哪里了,等着皇上下旨说我们抗旨诛九族吧!”听着她那赌气的话,大家都忍不住笑了起来,刚才还有些沉重的气氛顿时消散了不少。
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冷傲绝美的她说出这么孩子气的话,让人不禁莞尔。
再三衡量,东方泽钰这才点头,算是答应了。
见他答应,苏云朵也放心了,虽然只带着剑枫剑旭,但总比什么都不带的好。
事情算是定下来,一行人简单的吃了点东西,这才各自回房去休息,将空间留给了他们,只是注定今夜将会是个不眠夜。
回到房间,并没有什么要整理的,只是给他装好几件换洗的衣裳,苏云朵就发现自己没什么要做的,有些愣神的拿着手中的包裹,眼神呆滞不知道再想些什么。
东方泽钰从她的手中接过包裹放在一边,然后轻轻的抱起她就往床上走去,将她放在床上,自己也跟着睡了上去,微微侧着身子将她抱个满怀,什么都没说只是在她额间印上一个淡淡的吻,就闭上眼。
苏云朵伸出的双手亦是牢牢的抱着他,同样什么都没有说,依偎在他的怀里感受着他的气息,他的温度,静静的闭上眼,只是那抱着他的手在不断收紧,直到无法再用力。
这一夜他们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只是紧紧的抱着对方一夜无眠都天亮。苏云朵没有去给东方泽钰送行,只是一个人留在瑾辰宫内,手中把玩着那枚很普通的戒指。
戒指已经被她分开了,就在他离开瑾辰宫的时候,她将女戒给他,用一根绳子系好戴在了他的脖子上,还记得当他看到这枚戒指时困惑的眼神。
他一定没见过这样的东西,看着自己那么神圣的给他戴上,然后举起另一枚对着他肃穆的说道:“它们代表着什么意思,回来之后我才会告诉你。”说完自己就将另一枚戒指自己戴了起来。
苏云朵细细看着这没戒指。这是父母定情时的戒指,那时都认定了对方就是这一辈子想要相守的人。所以爸爸才特意去订做了这对戒指,里面刻着不是对方的名字而是一句话,携子之手与子偕老分别刻在戒指里面,可是最终爸爸却没能做到,妈妈也含恨而终。
这对戒指对她来说一直都是一个禁忌,可是现在她将女戒戴在了东方泽钰的身上,只是想要给自己留一丝希望。
因为这次大战并不是那么简单。皇上执意让他去,其中的意味她又怎么可能不明白。
将戒指收入怀中,苏云朵集中精神,再次将那丝线拿出来。
虽然已经开战,但她一定要抓出这杀人凶手。
在东方泽钰去战场的同时,东方泽麒也被皇上用另一个名目调离了京城,去解决西边灾情的事情。
太后听着他们的回报,满意的扬起了唇角,本来自己还想着用什么方法将东方泽钰他们一伙处理掉,如今这样算是解决了自己很大得麻烦。
他们不是要查皇上的死吗?那她会让他们亲自下去问皇上的。
让红娘过来,在她耳边吩咐着什么,眼里阴光阵阵。
珍太妃虽然气皇上竟然就这样将东方泽麒调走,但如今还不是撕破脸面的时候,她必须先找到宝藏,到时她一定会要那个老妖婆好看。
一时各国使臣也回去了,只有天明清被珍太妃用名目留了下来。至于留下他干什么,没有人知道,因为天明清每日都是无所事事,不过苏云朵觉得很奇怪,为什么自己只要出了瑾辰宫就会遇见他。
这日苏云朵刚看完东方泽钰派人送来的书信,想要去药园看看,可是才出瑾辰宫就见那天明清很是殷勤的走了过来。
俊逸的面容隐隐含笑,见到苏云朵也不管人家是不是想要和他攀谈,就走了过来,儒雅的问道:“辰王妃这是要干什么去?”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苏云朵就算不喜欢他那么明目张胆的盯着自己,可也还是礼貌的笑笑,没有任何回答。
天明清像是没有看到她那无形的拒绝一样,往苏云朵的身边走进了几步,要不是兰秀反应快的突然移到天明清想要站的一边,怕是真的要被缠上了。
天明清温润的眸子在大家看不到的地方阴沉的瞪了眼,然后又像个没事人一样,离得极近的看着苏云朵,轻轻道:“不知明清有没有这个荣幸请王妃喝杯茶?”单单只是这么看着都让人觉得赏心悦目,想要狠狠的爱一番。
不经意间天明清看着苏云朵的眼神变了,异常的火热猥琐,像是透过层层衣物看向里面,就好像自己裸呈在他面前,这让苏云朵极为不舒服,连带着说话都有些冷然。
“不好意思,我还有事。”礼貌的拒绝,苏云朵就想越过他往药园走去。
谁知道天明清竟大胆的拉住了苏云朵的手腕,炙热的看着那张自己从见了就无法忘怀的绝美面容,贪恋的舍不得松开。
对于陌生男人的碰触苏云朵很讨厌,更何况还是自己讨厌的男人。
想也不想的就要甩开,但天明清像是知道一样,在她甩的同时加重了力道,如果不强行拉开根本是无法让他松开的。
苏云朵凝眸看向他,眸中隐隐有着寒光。
兰鸢一个闪身就来到他们的身边,冷颜抓着天明清的手一个用力,掐住他的痛经,迫使他松开苏云朵,然后直接挡在她的面前,冷冷的瞧着他。
天明清的右手一阵阵的痛,将它放在身后,小心的转动着,面前的女子典型是练家子,而且功底还不弱。
没想到她的身边竟然还有几个会武功的,看来自己以后要更加小心才是。
苏云朵如果说之前还会给几分面子,那么现在则是完全的无视,转身就准备回瑾辰宫,经他这么一搅合,她什么心情都没有了。
有些不爽的回到竹苑,不久宁梓禺和东方泽柏就来了。
两人还没坐下,就只见兰秀她们不断的眨眼,东方泽柏有些困惑的坐下,然后很白痴的问道:“你们眼睛抽经吗?”
那很好心的话语,让兰秀三人很没气质的直番白眼,为什么她们会觉得十二皇子现在真的很笨。
东方泽柏看出了她们几人的鄙视眼神,不满的说道:“你们不停得眨啊眨啊,难道不是吗?”干嘛一副看不起他的样子啊,亏自己还担心她们。
兰鸢干脆直接走开,去沏茶。素容则是去准备糕点。
只剩下兰秀,最后干脆无视他,算了!人并不是生的好,就一定聪明,起码眼前的这个就不是。
苏云朵本来还不怎么爽的,被他们这么一闹也好了几分,看着东方泽柏好笑的摇了摇头,又对着宁梓禺问道:“事情查得怎么样?”
见她问起,宁梓禺面色沉了几分,这几日每当自己查到点什么,但当自己赶去的时候什么都没有了,好像有人提前知道了自己的计划一般。
“你是说,有人总会快你一步将所有的证据都毁灭。”苏云朵沉下嗓音问道。
宁梓禺点头,眉宇紧紧的皱着。
“意思就是说我们身边有内奸。”东方泽柏厉声开口,神色阴沉,让苏云朵不由微微有些担心。
她不希望东方泽柏的心也被这些肮脏的东西污染了,可是每次问起他都只是淡淡的笑着,然后说没什么,就算自己想要说什么,最后都会被他躲开。
他明显的在逃避一些什么,可自己又不知道。
东方泽柏故意不去看苏云朵那探寻的眼神,看向宁梓禺问道:“要不要我帮忙?”
宫里要查得他全都查过,现在最主要的就是找到徐太医,其他的已经没什么实质性的意义了,遂摇头拒绝。
“我有事让你去查。”苏云朵本不想让他扯进来,可是几日自己都没有收获,或许他们会知道那是哪里才有的东西。
听她说有事让自己去做,东方泽柏不由挑了下眉,问道:“什么?”
将怀中那根丝线拿出来,放在他们面前,幽幽问道:“你们知道这是哪里的吗?”
这种丝线她在泽朔国根本没见过,前几日去内务府查看了下,也没有,如果在宫中都没有的话,那么外面就更加不可能。
虽然自己不怎么懂这些东西,但手中的丝线拿在手上质地就感觉不一样,滑润清亮,对着阳光还有点闪闪发光,这样特别的丝线不是一般人家可以用得起的。
东方泽柏拿起那丝线,细细的观看,跟当初东方泽钰看到的一样,感觉陌生可又觉得熟悉,像是看到过,但又说不出是在哪里。
宁梓禺也不由的看去,脑海中没什么感觉,倒是很好奇她怎么突然问这?
苏云朵见东方泽柏那纠结的神色,以为他是知道,不由急急问道:“你是不是知道这是哪里的?”
东方泽柏摇摇头马上又点点头,将大家都搞昏了。
他到底是知道还是不知道?
沏好茶的兰鸢回来看到的就是他一下摇头一下点头的样子,与端来糕点的素容相似一看,默契的什么都不说。恭敬的将东西奉上。
“你是知道还是不知道?”苏云朵低声问道。
东方泽柏瞧了她一眼,有些为难的说道:“我不知道,可是又觉得像是在哪里见到过一样。”
看着他喃喃自语,苏云朵眸色一亮,见过,那就是真的是他们身边的人所为。
“在哪里见过?”
看着她那紧张的样子,东方泽柏都有些紧张,“我不知道,但我敢肯定我见过。”
听着他的话,苏云朵有些失望,但不愿放弃的追问,“你快想想,说不定可以记起来是在哪里?”
看着她急切的样子,东方泽柏勉强自己去努力回想到底是在哪里见到过,可是不管他如何努力脑海中就是没有一点印象。
歉意的看着她,不能帮上什么忙。
知道他尽力了,苏云朵也不勉强,只是将那丝线收起来,淡淡的笑笑,示意他没事,记不起来就记不起来。
东方泽柏很好奇,这到底是什么丝线竟然让五嫂这么关心。
“五嫂,这是什么啊?”指指她手中的东西,忍不住问道。
看了眼他指着的东西,苏云朵但淡然的道:“这是从上官清岚的嘴里找到的。”
一听她的话,东方泽柏的身子忍不住往后仰去,惊恐的睁大着双眼,有些不敢置信的问道:“这是从那个第一公主的嘴里找到的?”
那惊诧微扬的语调让苏云朵挑眉,很惊讶吗?有什么好惊讶的。
“五嫂你什么时候去找的啊,我们怎么不知道啊?”东方泽柏没有了刚才的惊讶,但也不怎么上前,不是害怕只是觉得有些恶心。
“你有没有去查燕赤国的丝线?”宁梓禺虽然没问但也猜出一点。
她应该是背着大家调查上官清岚被杀一事。
拿到丝线她就去查过了,但不是。
“不是。”
不是燕赤那便只可能是凶手的。
而且只需一眼,宁梓禺就可以看出,这丝线不是一般人可以用,也就是说杀人的身份也是不凡。
她这样瞒着大家不知道很危险吗?敌在暗她在明如果出什么事,他们怎么跟泽钰交代。想到这里宁梓禺俊雅的面容难得的沉了下来,看着苏云朵的眼神有着不赞同。
知道他定是跟自己想到一块,不赞许自己的做法。
“你还要查下去?”宁梓禺这次是直接问道。
毫不犹豫的点头,只要查出这线是哪里的,就可以知道是什么人了,已经到了这一步自己怎么可能放弃。
“如果我说要告诉泽钰呢?”知道他这是在用东方泽钰逼自己放弃继续调查。只是宁梓禺没想到的是东方泽钰早就知道了。
“他已经知道了。”好笑的看着宁梓禺那吃惊的样子,苏云朵有种恶作剧得逞的开心。
说道东方泽钰,听不懂他们谈话的东方泽柏直接打住,问道:“五哥有没有送信回来?”转眼五哥去边关已经半个月了,可是他却没有收到一封信,不由有些担心。
想起那每日一封的信,苏云朵甜蜜的扬起了唇角,她不知道他是怎么做的,但每天睁开眼自己的床边就会出现一封信,虽然里面只是简简单单的几个字,但对苏云朵来说却是万分珍惜。
这不仅告诉自己他现在很安全,也告诉自己他跟她一样都在思念着对方。
看着那跟抹了蜜一样的笑容,大家就知道定是收到过,而且估计还不少,有些不满的嘟喃道:“五哥还真是有了媳妇忘了弟啊!”
见他调笑,苏云朵大度的不予他计较,将丝线收好,对着他不耐的摆手,“没事,快回你的宫去,别在这里碍我的眼。”
听着那嫌弃的语气,东方泽柏故作伤心的趴在宁梓禺的肩上,假声哭诉,“唉……我就是个没人爱得孩子。”
说完还假假的抹了下没有一滴眼泪的眼角,微扬的唇角泄露了他极力忍住的笑意。
苏云朵懒得理他,含笑的摇头,端起茶杯静静的喝着。
宁梓禺拍着趴在自己身上的他,拉起他就往外走,可是还是会担心的看向神色怡然的苏云朵。总感觉她还瞒着什么。
待他们走后,苏云朵放下杯子,重新又拿出丝线。
墨轩或许猜出这可能是凶手的,怕是没想到这次的战争可能也正是凶手挑起的。更或者说凶手是某个有身份的人与燕赤怕是交换了什么条件才让燕赤连那最后一天都不愿意等,就发动战争。
“王妃,太后今晚设宴让您过去。”去而复还的素容轻声开口。
苏云朵挑眉,设宴,什么事设宴?怕又是要玩什么花招吧。
夜晚很快就到了,苏云朵只是没有刻意的去打扮,但不管如何朴素简单的打扮,也无法遮掩住那绝美傲然的妖娆之资。
苏云朵只带了兰鸢和素容去,兰秀被她留在了瑾辰宫,这个决定还让那个小丫头不爽了好一阵子。
现在不知道太后她究竟要干什么,现在在宫里必须步步为营,不可以有一丝差错,兰秀那丫头太过冲动,带去怕是很容易出问题。
当苏云朵到时,凤钰宫内早已华灯初上,盏盏华丽精致的彩灯高挂在宫门外,殿内亦是,五颜六色,眼色鲜艳无比好像要庆祝什么一样。
苏云朵慵懒的走了进去,桌子上早已经坐了不少人。
太后坐于主位之上,右手边是上官晟睿,左手则是苏梦雅,在上官晟睿的身边则是好久不见的欧阳瑶叶。
苏云朵静步来到苏梦雅的身边坐下,姐妹俩相似一笑。
苏云朵在她的身边坐下,状似无意的执起她的是,四指曲起感受那平稳的跳动,才又滑下,微微用力握了下,这才看向从进来就一直盯着自己瞧的太后。
投以微笑,苏云朵面色淡然,眼神都没有去瞧一下上官晟睿,他身边的欧阳瑶叶那便是更加不会施舍半分精力啦。
上官晟睿从苏云朵进来,眼神就没有离开过半分,自从三哥走了之后她便很少出瑾辰宫,就算自己找她,都被她用各种借口回绝,今天要不是母后设宴,她怕是还不愿意见自己吧。
眼神痴迷的盯着眼前的人儿,就算是这样永远看下去自己都觉得不够,要是她能够永远呆在自己的身边,该多好!
永远呆在自己身边……将面前的杯子端起,一口饮尽,也将那转瞬即逝的寒光遮掩住。
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或许他可以断了她所有的念头。而且三哥他们应该也快到了那个危险的关口,心中已有计划,只要能够得到她,一座城池算什么。
欧阳瑶叶从苏云朵进来就一直在她和皇上之间瞧来瞧去,皇上那深邃炙热的眼神他从来未曾在哪里见过,心中有些了然,可是奇异的是她竟然没有任何反应,只是阴测的勾起了唇角。
喜欢又怎么样,爱又如何,往后留在他身边的人只会是自己。
太后自然是将大家所有的举动尽收眼底,不动声色的轻柔开口,端直的身子坐得笔直,看着苏云朵和苏梦雅的眼神和蔼可亲,可又觉得充满着阴霾。
“今日啊,就一家人聚聚,不用太拘谨。翠屏将雪霁国供奉的那瓶酒拿出来,今日哀家高兴要与孩子们好好喝几杯。”
苏云朵有着太后在唱着,依旧没有什么表情放在下面的手一直抓着苏梦雅,不曾松懈过半分。
进来看着他们坐的位置,就知道太后一定又为难了姐姐。
翠屏将酒拿出来,在每个人的杯子里满上,然后退致一边。
太后举起酒杯,轻嗅着那浓烈的酒香,兴奋的开口,“你们可知今天哀家叫你们来是为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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