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一年,祝亲们工作顺利,开开心心哦~~车中蓦地一亮,一丝秋风趁机妄图挤入,却被转瞬垂下的车帘拒之门外。
陆君涵目光狠戾地看着眼前相偎的两人,对方却恍若未觉。一个是睡着了,另一个...熟视无睹。他压下心头翻卷的怒意,冷冷道:
“我知道你在等什么...靳国一代谋相,岂会如此乖乖送上门束手就擒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今日我既敢来靳,也定然走得了。”他嘴角微挑,浮出一个嗤笑:“上次来我带走了你将过门的未婚妻,这次则是宝藏与佳人兼得。裴丞相啊,我很好奇,你怎会还如此沉得住气?”
一直视眼前人为空气的裴湛蓝终于抬起头,淡淡扫了他一眼:“论战,怒江畔墨邑折损兵将六万有余,败之;论情,佳人宁死不愿从你,亦败之。陆丞相,裴某不解你何处得来的信心笃定此战胜算?”
陆君涵脸色泛青,杀意从眼中一闪而过,随即笑起来:“好,有你这个对手,陆某实是不虚此行!我便让你多活片刻,好好品味‘绝望’这二字的真正意味。”说罢伸手将沉睡的人儿拉扯至自己怀中。
即使睡着了,似乎仍感到了危机,怀里的人儿开始挣扎,陆君涵拂过她的穴道,转身离开时,听到背后传来冷冽的声音:“奉劝你一句,莫要再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他脚步微滞,随即挑帘而去。
我作了一个期待已久的梦,梦中的我面对铜镜,描青眉点绛唇,桃色胭脂轻拍两颊,身后梅影灵巧的手绾起我的长发,两个小丫鬟展开缎面金丝牡丹蔓嫁衣,悉心地帮我穿戴好,拉下头盖,一步一摇地走出门。门外锣鼓喧天,鞭炮声连绵不绝,一波又一波,冲天绝响后青烟遮天漫地,我被呛得忍不住要咳嗽,咳咳,咳......
鼻中吸满尘埃和血腥的味道,我睁开眼,一时不知身在何处,只看到漫天烟尘,马蹄声、喊杀声、兵刃交接声、刀锋刺入肉体的撕磨声...刹那间从绮梦中直直跌落现实,我使劲闭了闭眼复又睁开,一个矫健的身影跃入视线,金刀所过之处劈云散日,血珠从刀锋滚落尘土,阳光辉映间绚烂了眼目,瞬间惊艳后却是夺命搜魂的绝杀。
“九哥!”我大睁了眼,下意识地倾身探向他的方向,却突然被一股大力扯回,一回头,正对上陆君涵阴戾的目光。我一惊,被他伸臂箍在胸前,顾不得挣扎,目光急急扫过四周拼杀的人众,直到看到金淳身畔那抹白色的身影后方长舒了一口气,待看到他手中长剑后不禁又提起了心:伤还未愈又剧烈动作,这家伙以为自己是铁打的吗?
心思回转间,只觉一抹热息贴近我的脖颈,森冷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好好看着!”
我一凛,还未及疑惑,只见陆君涵左臂一抬,三道银光从袖中激射而出,而此时他正对面不远处的燕铭九正背对我们以一敌三,银光迸射不过是电光火石间,待我想出声提醒已是不及,只觉一颗心噎在喉咙,眼睁睁地看着那三道银光瞬间便到了近前...
“噗”的一声闷响,我瞪大了双眼,呼吸在瞬间停滞,几乎是同时,燕铭九听到破空声金刀力斩逼退吴风,疾转身,一把抄住江雪仰面倒下的身子。
三支袖箭并插在她胸前,深没入柄。我死死掐住胸前的衣襟,想哭,哭不出来,想叫,喉咙噎成一团发不出声音。燕铭九伸手压住伤口,却止不住喷涌而出的鲜血。江雪似乎浑然未觉,只是痴痴地凝视着将自己拢在怀中的人,看着他为她蹙紧的眉,目光中有欣慰、喜悦、期翼、悲伤...最终纠缠换化成一缕沉渺的叹息。
我远远地看到燕铭九俯下.身,江雪嘴唇微动,似乎问了句什么,燕铭九凝视着她,缓缓而决然地点了点头。江雪嘴角扬起,那笑容天真绚烂,生生灼烙在我心上,痛彻心扉。我看着她艰难地慢慢地转过头,望向我的方向,带着那抹满足的笑,嘴型蠕动,缓缓吐出三个字,那是她这一生留给我的,最后一句话:
对不起......
泪水直到此刻,方开闸般疯狂涌出,天地间转瞬模糊成片,我看见那个口无遮拦的江雪,贪玩好动的江雪,没心没肺的江雪...在漫天雾霭中冲我展开一个如春花般明媚的笑容,转身离去......
“不要!”撕心裂肺的一声嘶喊,伴着浓厚的腥甜从我嘴中涌出。泪眼模糊中我看到拼杀再起,无数人纠缠着嘶吼着,像失了控的兽,恶狠狠地相互啃咬剥噬,刀光剑影间残肢鲜血迸溅,恍似无间地狱重现人间,在那其中有我最爱和最亲的人。
我转过身,揪住陆君涵的衣襟,犹如一匹血红了眼的狼,如果有獠牙,我下一刻便会咬上眼前这个罪首的脖颈!
“不要再杀人了!”声音已然嘶哑得不像自己。
他挑眉看了我半晌,叹了口气,伸手擦去我嘴角的血渍:“玉瓷啊,一个背叛你的人死了值得这么伤心么?尽为些不相干的人流眼泪!”
我摇头,他不懂,那些人在他眼里是棋子,是蝼蚁,可以用之杀之抛之弃之,他永远也不会懂,那也是有娘生有爹疼的一条条鲜活生命!
下巴被捏起,他逼我正视眼前血肉横飞的修罗战场,在我耳边阴戾地道:“看清楚了,现在是你的九哥和夫君在屠杀,他们设了埋伏,想取我的命!玉瓷,你说我该如何?保这些手下?就算我想,你的夫君和九哥怕也是不会应允吧?”
话音未消,他持剑的右手蓦地一挑,在我的惊叫声中将右侧一个袭向他的将士刺落马下,热腾腾的鲜血喷薄而出,淋淋落落洒溅在我和他的半边肩膀上,一条年轻的生命转瞬消遁。
我的心从未如此荒芜而绝望,我知道在我迟疑的每一秒都有人受伤倒下,猩红渗进土壤,染红大地,凄风带来亡魂不甘的哀鸣在耳边一遍遍呜吟,身体无法抑制地颤抖着,我揪紧他的衣襟,一字字艰难地道:“我陪你去寻宝,保证不再反抗寻死。你停止吧,就现在!”
他微微眯起眼,捏着我的下巴收紧:“哦?可你的夫君似乎不愿就此放过我...”他扭转我的脸,“你看他就要冲过来了,啧又杀了一个...你猜猜,我和他在你面前对决的话,谁死谁活?”
模糊的视线中我看到白袍翻卷,银光过处必有惨嚎声响起,空气被抽紧、卷起、荡漾、击碎,四下流散。我看到他因为先前受伤而略迟滞的左臂被残月的长鞭卷到,瞬间撕开一片血肉。
我闭上眼,耳边听到自己枯竭的声音:“你不会死的,你若死了,我陪你一起下地狱便是。”
陆君涵挑起嘴角,目光诡异幽深,说不出是得意、悲悯、遗憾...可惜我闭了眼睛看不到,就算看到了也不会懂。我只知道他扳过我的身子,低头在我耳畔道:“把你刚才说的,一字一字大声告诉他们!”
我缓缓抬起头,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半点声音。右手侧不远处的裴湛蓝突然高喝了一声:“瓷儿,莫要听信他的话!一句都不要听!”
身后的陆君涵在我耳边厉声催促:“快说!”
四下惨叫声连绵不断,浓重的血腥味压来,逼得人几欲窒息。无数残肢断臂化成一张网,将我密密笼罩,一个声音在心底叫嚣着:“说吧,说了就可以马上结束这一切,快说吧!”
耳边传来他的呼唤:“瓷儿,不要!...”
“你还要看着多少人死在你面前?快说吧!
......
我咬咬牙,闭上眼嘶哑着声音道:“我宁玉瓷与陆君涵,他生我生,他死我死。若有食言...必遭天诛地灭!”
对不起湛蓝,在这场孽债纠葛中,从头至尾该死的人只有陆君涵一个。如果定要有人为他陪葬,那也只该是我。此事既因为我而起,便由我来终结吧。
四周喊杀声渐渐低了,我只觉从头发到脚趾尽是疲惫,恨不得就此睡去,醒来时我还在夏都,还是那个胆大包天的小飞贼,身边有欢乐之家,有大哥,有江雪,还有他......
对面燕铭九的声音响起,低沉而压抑:“放了玉瓷,我便放你出靳!”
陆君涵微微一笑,伸手拂开我颊上的乱发:“燕将军刚刚没听清么?玉瓷说要跟我同生共死,要走也是我与她一起走。”
燕铭九剑眉锁紧,一抬手,燕珏从后面带上一个人来。只见那人约莫30余岁,个头不高,平凡无奇的一张脸,扔到人堆里找不着,一身锦袍已是褶皱不堪,发髻散乱,颇为狼狈。
陆君涵漫不经心地扫了对面那人一眼,笑道:“这可是份大礼,多谢了燕将军!”
那人一听,登时激动起来:“陆将军,你我乃是同盟,你不能见死不救!我对你还有用,我知道...”
陆君涵不耐烦地打断他:“你未听我吩咐,擅自放火,这笔账我还没跟你算呢!”说罢似笑非笑地看向燕铭九,“陆某原本还有心替靳国清理内奸,既然燕将军已经抓到人,那切莫手软,便替陆某将帐一起结算了吧。”
一旁的裴湛蓝忽然开口,冰冷冷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玉瓷身体未愈,恐撑不了到藏宝地。你莫要为难她,我过去给你当人质。”
陆君涵低头看了一眼怀中人惨白的脸和唇边未涸的猩红,稍显迟疑,随即阴恻恻地道:“陆某可不敢冒险将一匹狼留在身边。不如,裴丞相先自毁了双目以示诚意,如何?”
裴湛蓝眉宇微颦,却是没有犹豫,竟伸双指直取自己的双目!
下一瞬间,一声撕人心肺的惨呼传来:“不要!”陆君涵下意识地收紧手臂,制住身前人疯狂地挣扎。
我顾不得手臂被拧到几欲折断,眼里只看到那个人决绝的神情:“裴湛蓝,你敢碰自己一下,我今生今世不会原谅你!你想都不许想!...”
胸中气血翻涌加剧,又是一口血顺唇溢出,顾不上擦,我转过身拉紧陆君涵胸前衣襟,恨声道:“你若再敢如此,我现在便拖你下地狱!”
陆君涵眯起双眼,目光阴冷绝戾,杀气浓溢,钳制我的手臂不自觉地用了很大力气,与他一贯森冷的性情大相径庭。只是我无力也无法探究,这副刚从地府走了一遭回来的身子早已不堪重负,脑中一片沉重,眼前众人的面孔不再,取而代之的是飘渺的雾色,扑天盖地而来,将我包裹其中缓缓下沉......
陆君涵撑住怀中人瘫软的身子,从怀中摸出一只紫玉匣,打开,一只白色几近透明的小虫蠕蠕而动。他撩起她的一只衣袖,将小虫引至她的手腕上,那小虫如被吸引般,瞬间钻入皮肉中,消失不见。
“陆君涵!”一声怒喝,燕铭九手中金刀紧握,刀刃吟吟作响,几乎按捺不住地要狂戮一番。
“此乃来自番域的蛊虫,以我的血祭养,唯有我可以召唤。若是我死了,它便会以寄主血肉为食,从里至外一点点蚕食,最终只余一副空的皮囊...”
话音未消,他猛地一个仰身,堪堪避过直奔面门的一束银光。
燕铭九左手掷出长剑后狂怒难抑:“陆君涵,你一再为难一个弱女子,匹夫犹耻!
“陆某做事只求结果,不论手段。燕将军请看好你的手下和手中兵刃,若是陆某有个闪失,玉瓷也难逃厄劫。”
一直沉默未语的裴湛蓝面色冷峭,眼中寒意侵骨,却似乎若有所思。
陆君涵挥手,未伤的人开始聚拢,他粗粗瞟了一下,只余不到四成。若不是以言语激得那丫头许下重誓,今日怕真是要横尸于此了。
他了解她,从小到大,连在街上看到流浪小狗受伤都会红眼眶。一别六年,虽历经了不少坎坷,那股悲天悯人的傻劲却仍没有变。所以他冒险一赌,即使那些人与她毫不相干,她亦不可能见他们血溅当场而无动于衷,更何况其中还有她在乎的人。如此说来,江雪那丫头的死,亦非毫无用处。
明明知道她对己已是恨极,只是那句“同生共死”听在耳中,仍是在心底激起荡荡涟漪。
这一句,他等了太久,即便是恨,亦甘之。
抬手抹去她嘴角的血渍,只觉肌肤触手冰凉,他将人儿拢紧些,喃喃低语:“真是个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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