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垂死之黑暗之子

第14章


而后面的数字923,就更简单啦,黑水晶是在哪一天建成的?不就是9月23日吗!整个的意思就是他9月23日将黑水晶大厦建成,从而把撒卡利亚斯的诅咒带到这东京大地上,他在此以死相遇难的日本人民谢罪!”
  “那中间的这个符号呢?”龟井又问,“它又代表什么?”
  “这个嘛……”宫崎皱了皱眉头,将照片翻过来调过去看了看,“看上去像是一只鸟,鸟有翅膀,这大概就代表天使的翅膀吧。对,一定是,撒卡利亚斯不就是黑天使吗!”
  “我忘了在哪儿看到过,扭曲的十字架好像代表天堂。”龟井说,“建筑师是想去天堂吗?”
  “撒卡利亚斯不会允许的。”宫崎说,“死在他诅咒下的人只会下地狱!”
  泷泽接到驰野电话的时候只说叫他等一等,自己马上就去。谁知一个马上却让驰野等了好几天,他哪知道泷泽要在九州处理完父亲的后事才能赶回来。
  得知驰野的计划后,泷泽表示愿意协助这次惩恶扬善的行动。而当他们准备实施自己计划的时候,黑木瞳却突然失踪了。他不知从哪里听到了风声,顾不上转移银行的资金,提前乘飞机出境了。
  樱花盛开的时候日本迎来了它的雨季。这天龟井从警局出来的时候刚下完一场小雨,地上还很湿润,空气也很清新,所以他决定在外面走走,让新鲜的空气洗涤沉积多日的疲惫。
  他踏着潮湿的路面不由一直走到了日暮里广场,看到鸽子在干净的天空下飞翔,积水的路面上倒影着无数翅膀的影子。长椅上坐着一个人,膝盖上放着一本书,眼睛却停留在起落的鸽子上。
  “嘿,这么巧!”龟井走过去打招呼。
  羚木中良美收回目光看了看他:“我也是刚来!”她笑了笑说。
  “我可以坐下吗?”龟井指了指椅子。
  “当然!”羚木说着往旁边挪了挪身子,随手将膝盖上的书合拢。
  “你看上去好像有心事?”龟井问。
  “是啊,我想我的妈妈了,”羚木说,“她移民去了澳洲,我的一个姨妈住在那里。”
  “你为什么不一起去?”
  “我现在还不想离开这个城市。”
  “因为驰野在这里吗?”
  羚木笑了笑:“就算是吧。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要在这个城市呆多久,就好像不知道要在驰野身边呆多久一样。”
  龟井不解地看着她。
  羚木又是淡然一笑:“我们继续在一起无非有两种可能,一是我们有一天可能会分开,从此走出对方的生命,让一切成为回忆;另一种可能就是,我们会结婚,成为彼此生命中的另一半,从此永不分开。”说到这她似乎停了停,“而这两件事情都是我不愿看到的。”
  “为什么?”龟井问,“你不想和他结婚吗?”
  “不,我爱他。可我们就像是对方生命中的一部分,彼此不分。而人们是没有必要跟自己的一部分结婚的。”羚木说,“我不想过那种空中楼阁般的生活,不知道幸福哪一天会像梦中的美景一样突然消失。”
  “你怎么会这样想?”
  “也许你会注意到我刚才提到了我的母亲,却一直没有提到我的父亲。”羚木说,“其实我从小就没有父亲。我还没出生的时候有一次父亲随船出海了,就再也没有回来。后来母亲得知他们的船在海上遇到大风暴,船沉了,所有的人都失踪了。但我母亲相信他会回来。十几年,她从没离开最初的那间林间小屋,我小的时候也总是问她爸爸在哪儿,但长大后就不再问了,因为我相信了所有人都对他说的话,别等了,他不会回来了。可她就是不信。
  “记得那是我十五岁那年的秋天,我和母亲正在树林里采草药,她突然扔下篮子就跑开了。我顺着她跑的方向看过去,在阳光洒落的树林中,我看到一个人正朝这边走来。母亲跑过去和他拥抱在一起。
  “于是,仿佛从天而降,在我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自己的父亲时,他却走进了我的生命。
  “那段时间是我生命中最快乐的时光,我尽情地享受着迟来的父爱,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可是第二年春天,死神就把我的父亲夺走了。其实他回来的时候就已经生病了,他说,很高兴在生命的最后能跟我们团圆。可是——连我自己都觉得自己有这种想法很自私——我竟会想他不如不回来。本来我已经习惯了没有他的生活,从小就是这样。他回来了,把我带入天堂,又从云端把我推下去。本来我都不知道他长的什么样子,可后来我记住了那个脸庞,他走后我就一直怀念它。”
  龟井看着羚木,她讲得很平静,眼中没有眼泪,或许在无数个寂寞无声的夜晚,她的眼泪已经哭干了。
  “那一年母亲带着我搬到了城里,因为我要读高中了。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回去过那片白杨林,直到它完全消失。”说到这她转头看着龟井。
  “对不起,”龟井说,“让你想起了你的伤心事。”
  羚木笑着摇了摇头:“现在,”她说,“你明白我为什么不想和驰野结婚了吗?因为从那以后我再也不敢相信会有永远的幸福。我喜欢看驰野笑,尽管他很少笑,可他笑起来比最华丽的梦都要美。有时我感觉他的存在就像是一场梦,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天都会成为我余生当中的回忆。”
  “可是驰野未必是这么想的。”龟井说。
  羚木突然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看着他,好像他问的问题触及到了她心中的某样东西。不过很快她又收回目光,把它们转向拍着翅膀的鸽子身上。“刚才我坐公交车来的时候在路上停了一下,”她似乎在转移话题,“并不是因为我要转车,而是我在车上看见了一件事情。”她看着起起落落的鸽群,它们升起来仿佛是拉开了一道帷幕。
  “我坐在安静的车厢里,外面下着小雨,车窗上都是水汽。我觉得有点闷,便抬起一只手去抹玻璃上的水雾。就像是擦亮了魔镜,看到了里面奇幻的世界,那景象有些模糊,以至于我认为它不真实。外面下着朦胧的小雨,将一切冲刷得像是水彩画。我看到的是一家别致的小首饰店,一个人正推开玻璃门从里面走出来,手里拿着一只小盒子,一出来就沿着潮湿的石板路向相反的方向走去。
  “我转头向司机喊了一声,然后所有的乘客身子都不由地往前倾了。我站起来从打开的车门冲了出去,冒着雨在石板路上跑了起来。前面的那个人不知道我在追他,因为我没有喊。他转身消失在拐角处的时候我停下了,因为我回到家就可以与他见面。而他手里的那只小盒子,总有一天会递到我的手里。那么小的盒子只能装一样东西。”
  羚木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发了一会儿呆,但很快又笑着说:“对不起,把这个么长的一个故事将给不相干的人听是不是很无聊?”
  龟井摇摇头:“人们有的时候是需要倾诉的。”
  “请允许我纠正一下,我不是在倾诉,”羚木说,“是讲述。你当故事听听就行了,毕竟过一段时间我也会忘了的!”说着她抬起头看了看,云雾已经撒开了,夕阳在天边沉默出遥远的背景,背景中鸽子的翅膀留下透明的影子。这是日暮里广场一天中最美丽的时刻。
  龟井回去后的整个晚上脑海中都是飞鸟的影子,羚木告别时在夕阳下的回眸一笑仿佛在他的脑海中定格成画面,印象派风格的,遥远的,仿佛一直都是内心深处的记忆。
☆、第七章  扑朔迷离(二)
  雨季总会给这个城市带来诗意。虽然这样一来书店的顾客就少了,但有一屋子的书陪着驰野仿佛并不在意。他偶尔会从书上抬起头来,透过水意朦胧的玻璃门看着雨中行走的人们。而店主也是在乎书本胜于在乎赚钱的那种人,他滑稽地抬起眼睛从眼镜上方看着门口。
  “不要像一个小姑娘那样看着窗外呀,”他说,“男子汉可从来不懂什么诗意!”
  驰野转过头来,看着同伴笑了。他身后的玻璃门上,一滴水珠正弯转着流了下来。
  淅淅沥沥的雨一直下到下班的时候还没有停。“年轻人不喜欢带伞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哪,”店主假装责备地说,“不然你就用我的吧,反正我可以睡在店里!”
  “不了,谢谢我从不打伞。”驰野说话的时候眼睛仍望着门外,朦胧的雨幕中一个人步履微快地走着,一只手挡在额头,另一只将书护在胸前。“还有什么事情比淋雨更美妙呢!”他转过头笑着说了句,然后推开门跑进了雨中。
  “有啊,”店主看着门口说,“爱情!”
  驰野和中良美一同跑在雨中,欢快地笑着,明亮的雨珠在他们周围跳动闪烁,他们就像是两只快乐的小野兽,尽情奔跑在自由的草原上,享受着大自然无尽的恩赐。
  同驰野联手制定的计划被迫搁置后泷泽并没有闲着,接着一头扎进了生物研究所里。并不是他多么忘我工作,工作之余他其实在暗中展开调查。研究所里的有些科研项目并不是向所有成员公开的,比如现在正在研究的大型海洋生物声纳跟踪探测技术。泷泽知道他们要把这项技术应用在哪里,他的父亲为了制止捕鲸行为拼搏奋斗了一生,最后英勇殉职,他不想让这种恶劣的行为再继续猖狂下去。
  由于日本南部海域的环保政策加紧,而东部又受美国的控制,于是他们计划不惜舍近求远出海北上,趁着夏季前往纬度较高的白令海实施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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