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垂死之黑暗之子

风越拉越大，刮得草叶漫天飞舞。他还没有跑过去，那个身影便突然支离破碎，随着飘扬的草叶慢慢飞上天空。只留下他一个人，站在大风狂乱的草原上，怅然若失……
  龟井猛地从梦中惊醒，窗外不知何时已经电闪雷鸣。瞬息的闪电中他看到窗前站着一个人，这情景让他大吃一惊，好像又看到了二十多年前雷电交加之时，站在黑水晶顶层高大落地窗前的那个身影。他惊坐起来一手按开点灯。
  灯亮了，站在窗前的秀明转过身来。
  “你站在那儿干什么？”龟井问。
  “换地方我睡不着。”秀明说，他看了看自己的父亲，“爸爸，你是不是又做恶梦了？”
  “没什么……”龟井说。
  “你刚才看我的眼神有些奇怪。”
  “你要是突然醒来，看见一个大活人站在窗前也会这样！”
  “对不起！”
  “没什么，”龟井疲惫地说，“没事的话就快睡吧，不要吵到其他的人。”
☆、第三章 激战?银次对摩雅（五）
  第二天龟井只身来到天主大教堂，令他不解的是偌大的教堂为什么确实空荡荡的，好像是被废弃了。大门开着，龟井直接走了进去，却没有看到一个人，只有自己的脚步声在这空旷的地方回荡着。他边走边打量，大堂两边是高大的窗户，整齐的长椅，都很整洁有序，不像是被遗弃的样子。他却怀疑自己在里面能不能见到人。
  “你来了。”这时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龟井不由一惊，寻声望去，在大堂的前面看到三个人，两个站在一边，一个站在中间，显然就是对自己说话的人。里面光线太暗，龟井起初竟然没有发现他们。
  “我知道你回来，”那人说，“所以在等着你。”
  “你是谁？”龟井问。
  “我叫卡隆?杨，是这里的主教，宫崎应该跟你说过了。”
  “你怎么会知道我的事情？”
  “这个并不重要。”卡隆说，“我知道你不想介入过多的事情，我也不想把你卷进来。我只想得到那本书。”
  “除非先告诉我你是谁，”龟井说，“不知道是敌是友我怎么给你！”
  “我是神甫，当然也就是……”
  “别拿对宫崎说的那一套来应付我，”龟井说，“你如果想和我谈就最好坦诚一点！”
  卡隆停了停，似乎在准备摊牌。
  “其实我们都是神的仆人，”他说，“我们以前都为神效劳过，现在也是。”
  “我不明白。”龟井说。
  “看看这两位，”卡隆说，“你应该对他们有印象吧。”
  龟井看了看站在旁边的两个人，他们还比较年轻，龟井正在向自己怎么会认识这么年青的人，仔细一看又确实有些眼熟，却想不起在哪儿见过。
  “如果想不起来，我说出他们的名字你应该就有印象了。”卡隆说，“他们一个叫花邢，一个叫金泽沙也加。”
  “什么？”龟井睁大了眼睛，“这不可能！”
  “没错，”卡隆说，“也就是说他们一个是建造黑水晶的人，一个是往里面放置天使雕像的人。而这些都是在神的意志下完成的。”
  “可他们不是已经……”
  “如果他们一直活到现在，还会这么年轻吗？”卡隆说，“别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你虽然是凡人，可也是经历过转世的人，你救回了四名黑天使，并阻止他们的前世自杀，所以你也是为神效劳过的人。”
  “难道……”龟井说，“难道你是那个马来西亚建筑师？是设计建造黑水晶的人？”
  “你如果不了解的话就最好不要妄加猜测，”卡隆说，“那样没有意义！”
  “那你到底是谁？怎么会知道这么多事情？”
  “我就是卡隆主教。你也是一个凡人，不是也是到关于传说的不少事情吗。而且有一部分还是从那本书上得知的。”
  “你怎么知道我有那本书？”龟井说，“你想要它做什么？”
  “我们都知道，是神创造了这个世界。”卡隆说，“万能的神创造了世间万物，并让它们繁衍生息，神是伟大的造物主。可是现在的人们却几乎忘记了神的存在，以为自己才是世界的主宰。”
  “人们本来就是。”龟井说，“神话时代早在‘诸神之黄昏’以后就一去不返了，现在是人和各种平凡生命的时代。”
  “真可悲！”卡隆说，“人怎么可以忘了神的恩赐呢！如果没有神，哪会有现在的一切！如果不是神的退出，人类怎么可能主宰地球！”
  龟井皱着眉头想了想，突然睁大了眼睛：“难道你们想要复活撒卡利亚斯？”
  “不，”卡隆说，“我们是想要复活整个神话时代。《被遗忘的传说》那本书可以唤醒所有的神明，让他们不再是被人们忘记的传说！”
  “不可能！”龟井说，“神话时代已经过去了，不可能再回来！”
  “既然神话时代已经过去了，”卡隆说，“为什么还会出现黑天使？为什么还会出现像撒卡利亚斯那样的冥界成员？”
  “难道你们也是黑天使，”龟井说，“亦或是黑暗成员？”
  “你看我们的手上有代表黑暗势力的戒指或戒痕吗？”卡隆说，“黑天使是受冥界势力驱使的奴隶，而我们是神的手下，是为神效忠的圣灵。”
  “你们不能复活神话时代！”龟井说，“如果那样的话人类怎么办？其他的平反生命怎么办？”
  “诸神可以与他们共存！”卡隆说。
  “不行！”龟井说，“神话时代是可怕的，如果你有所了解，就应该知道黑天使有多可怕，撒卡利亚斯有多可怕！”
  “那只是你不幸经历过的，你不知道的还有很多神明，他们都是善良而慈悲的！”
  “正是因为我亲身经历过，”龟井说，“所以我才尝尽了卷进传说的苦果！我一次次地拯救黑天使，他们却一次次地再临危机！他们摆脱不了戒痕，他们的后代亦是如此！他们同样摆脱不了自己的命运，后代甚至也快成了他们的翻版！为有一个摆脱出来了，那也是他用生命的代价换来的！”龟井说着说着有些激动，不由地加重了呼吸。
  其余三人一言不发地看着他。
  “我一直没能忘了他，”龟井试着平定自己的情绪，低声说，“他时常会出现在我的梦里。在梦里他总是背对着我，不等我走到他的面前，就消失了。这些年来他一直是我的心结，我一直避免提起他，可又忘不了他！虽然他的后世就在我的身边，可他仍然像影子一样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你收养了他？”卡隆说。
  “是又一次收养了他。”
  卡隆沉默了片刻，说：“穿越时空的人必然要经历一定的痛苦。转世的人只有可能保留部分记忆，或者毫无保留。而穿越时空的人，会完整地保留所有记忆。多重的时空记忆叠加在一起，会让人备受煎熬，无法自拔，最后有可能导致精神崩溃。”
  “我想我已经崩溃了，”龟井说，“没有人知道我所受的苦，我跟谁也不能说。”
  “所以请快把那本书交出来吧，”卡隆说，“没有他你就可你摆脱这一切了！”
  龟井看了看他：“难道那本书就是神杖？”
  “不是。”
  “袭击黑天使及其后代的到底是什么人？他们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请原谅我无可奉告！”
  “你在害怕？”
  “你应该就此打住了，”卡隆说，“作为凡人你不觉得自己已经知道得太多了吗！”
  “你要刻意隐瞒我也没有办法，”龟井说，“不过不知道全部真相我是不会合作的！”说完转身就走。
  “难道你受的折磨还不够吗？”卡隆说，“你不想早点解脱出来吗？”
  龟井停了停，但没有回头。
  “没有办法能帮我解脱，”他说，“这就是我的命运。”说完一步不停地走出教堂。
  回去之后科斯卡仍是见面就问，想知道龟井和那个主教都说了些什么。
  “没什么好说的，”龟井拒绝到，“这件事情就此打住，我和秀明要走了，你如果听话也快点儿回俄罗斯吧！”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龟井说，“有时候抽身而退是最好的办法。忘了我对你说的话了吗？你是斗不过他们的，在这样下去只等于自掘坟墓！”
  科斯卡心有不甘地看着他，没说什么。
  “我该回去了，”龟井转身对宫崎说，“这几天打扰你们了，代我向绮瞳表示歉意。你们大家都保重吧！”
  “嘿你这话什么意思？”宫崎说，“搞得像我们以后再也不会见面了！”
  “我不知道，”龟井说，“我只想过一段平静的生活，我经历的已经太多了……”说着握住宫崎的肩膀，“你有一个完美的家庭，兄弟，一定要珍惜你所爱的人！”
  “这还用你说！”宫崎给了他一拳，“你也别太自我封闭了，有时间我会去看你的，你可别把自己整得太惨了！”
  龟井点点头。“我们走吧。”他对秀明说了句，然后转身走了。
  “我要是他就会试着把精力转移到别的地方去，”银次看着他的背影说，“他这样活着也太累了！”
  “有的人就是不愿意走出自己布置的阴影，”宫崎叹了口气，“不过也难怪，他可是经历过生离死别的人哪，不是我们能理解的了的。”
  远处，龟井父子的身影在夕阳的余晖中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