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垂死之黑暗之子

  “爸爸，”秀明轻声问，“你怎么了？好像有什么心事。”
  “没什么，”龟井说，“我这是为你好。不管怎样，我只想让你过平静的生活。”
  秀明点点头。父子俩不再说话，陪在对方身边静静地走着。飞鸟在被晚霞染红的天边划出幽远的轨迹，一切仿佛都在预示着一个平静的结局。 
☆、第四章  觉醒?科斯卡对泽奥（一）
  龟井父子走后，科斯卡也告辞了。宫崎回到房子里，看见绮瞳站在二楼房间的窗户前望着龟井父子离开的方向。
  “你怎么了？”宫崎走过去问。
  “他走了。”绮瞳说。
  “是啊，刚走。”
  “我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你想得太多了，亲爱的。”
  “可是我真的有这种感觉，”绮瞳说，“我们的孩子长大以后，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
  “你也许是太累了吧，”宫崎说，“早点休息吧。”
  “我又想起了死去的亲人们，”绮瞳说，“想起了小时候梦见过的命运之神。我总觉得我们在一起的时间不多了……”
  “我们一家人现在生活得很好，”宫崎两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说，“不要继续沉浸在童年的阴影里了。有我在你什么都不用怕，我会尽全力保护你，保护我们这个家的！”
  绮瞳转过身，宫崎揽着她离开了窗户……
  枪声响起两个人应声倒地，楼顶的一支长管远程狙击枪早就瞄准了他们。其余的人一见有情况赶紧分散，却都没有逃脱楼顶狩猎者的眼睛。他快速地调整枪口将猎物一一击毙。
  楼下幸存的几个人开始反击，还没开枪便被挨个撂倒在地。这一切似乎都是在瞬间发生的。天空突然划过一道闪电，大楼中两尊天使雕像的眼睛仿佛也跟着亮了一下。楼顶正在搜寻猎物的狙击手突然感觉左肩膀一阵剧痛，射击中止了。楼下的虎鲸收回手枪拉开车门快速地闪了进去，呼啸着把车开走了……
  他乘电梯从楼顶降下去，下降的时候手臂还在不断地流血。降到底层的时候电梯停了，自动门打开的那一瞬间他看见门外站着一个人，正用枪指着自己。
  “龟井！”
  另一个人从后面大喊着跑过来抓住那人的胳膊，打偏的子弹射在电梯门上打出闪亮的火花。他趁机闪出电梯朝大门跑去。开枪的人当然不会放过他。于是一楼宽敞的大厅里又上演了一场激烈的格斗。楼外的闪电遥相呼应……
  楼外不断地电闪雷鸣，大雨滂沱。一楼的大厅里，三个人仍打得难舍难分。虽然其中一个人已经受伤了，但二对一的局势仍然平分秋色。对手突然一个过肩摔把他扔了出去，他就地一滚，拾起地上的狙击枪转身瞄准对方。对方也以同样的姿势用手枪对准了他。突然一到明亮的闪电破空而下，闪光中对峙的两个人仿佛凝固成了永久的雕像……
  科斯卡猛然惊醒，心脏快速地跳动着。刚才的梦境太真实了，就好像自己身上确实发生过的事情。他顿时睡意全无，从旅馆的床上坐了起来。窗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雷电交加，一如刚才梦里的情景。科斯卡心里很乱，同时左手隐隐作痛。他翻身下床，想拉上窗帘。将让自己感到不安的电闪雷鸣隔在外面。
  科斯卡走到窗前，张开双臂抓住两边的帘布。就在这时，窗外突然闪出一道黑影，随着一阵玻璃破碎的声音，一道寒光猛地伸了进来。
  科斯卡就地一个后空翻，翻身的那一刹那寒光在他额前快速削过。
  他单腿跪膝落在地上，抬头只见一个人影落在窗台上，手中握着一把寒气*人的长刀，衣摆在大风中翻飞。
  “血缘遗传终于在你的身上起效了，”泽奥站在那里冷笑着说，“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知道神杖在哪儿了吗？”
  “可恶！”科斯卡快速抽出随身携带的手枪，对着泽奥猛烈射击。泽奥一个翻身跃下窗台，科斯卡赶紧跑到窗前向楼下张望。谁知头刚伸出去一个东西便迎面飞来。科斯卡快速闪开，一只带着绳索的倒钩随后钉在了楼顶上。科斯卡毫不迟疑，抓住绳索纵身一跃滑了下去。
  泽奥就在下面等着他，一同等着的还有那把锋利的长刀。科斯卡调整姿势用枪做盾牌，刀刃一下子砍在了枪管上，巨大的力量使他连人带枪一同被甩了出去。科斯卡翻身落地，泽奥接着挥刀冲了上去……
  卧室的窗外电闪雷鸣，熟睡着的宫崎却几乎毫无所知。他同样没有觉察到身边妻子的动静。绮瞳睁开眼睛，侧身从床上坐了起来。她两脚下地，离开熟睡中的丈夫走出房间……
  旅馆的下面就是宽阔平坦的公路，虽然已经是深夜了，依然不断地有汽车从公路上疾驰而过。科斯卡和泽奥在公路上大打出手。由于怕伤及行人，科斯卡不敢开枪，徒手与对方搏斗着。泽奥挥出一刀，科斯卡用枪挡住，可还是被击退了出去。他不由地已经来到了公路的中间，还没站稳一辆汽车便迎面冲了过来。科斯卡迅速往旁边一闪，不料反方向又冲来一辆，他接着又一侧身，才夺过这突如其来的一劫。惊魂未定之时泽奥接着冲了上来，科斯卡猝不及防，险些被一刀砍中。他们在公路的正中央拳脚相加，两边的车流就在他们的身旁来回穿梭。科斯卡用枪挡住泽奥的一刀，这时他越过对手的肩膀，看到一辆吉普车正迎面驶来，情急之下车笛长鸣。
  “哼！”泽奥冷笑一声，抽到将对方甩开。科斯卡后退几步，看见耀眼的灯光之中泽奥迅速转身，一刀劈在了吉普的车前盖上。
  那车像是顶在什么东西上凌空弹了起来，向前翻着越过泽奥的头顶，直朝科斯卡掀来。科斯卡大吃一惊，立即弯下身去，汽车几乎是贴着后背从他身上越了过去，竟然又四轮着地。可怜的司机八成是给吓坏了，冒着烟的吉普车一转眼跑得无影无踪。
  这一插曲过后两人继续作战。为避免伤及无辜科斯卡下意识地将战场引向路边，在那里展开了激烈的搏杀。
  窗外的闪电不断地闪耀着，雷声轰鸣。电闪雷鸣之中，绮瞳一步步走下楼梯，闪电不时将他的影子照射在墙壁上，雷鸣掩盖住了她的脚步声。她不由自主地来到一楼，客厅里的摆设在这样的夜晚显得格外诡计。她穿过客厅，慢慢地来到落地窗前，伸出两手拉开高大的窗户。
  窗户打开的那一瞬间外面的大风顿时涌了进来，白色的窗帘被风吹得高高扬起，绮瞳乌黑的长发也跟着随风飘扬。她抬起头来，看到窗外站着一个人，大风吹着他银色的长发和黑色的衣袍舞动翻飞，在身后闪电的映衬下显得异常神秘。
  “时间到了，女先知，”摩雅带着邪气而又异常美丽的笑容说，“跟我走吧！”
  科斯卡被泽奥挥刀甩到了路灯上，随即伸出一只手臂将路灯抱住，另一只手举枪向泽奥猛射。泽奥在下面用力一砍，竟将路灯拦腰截断。高大的灯柱像是被砍伐的参天大树一样倾斜着倒了下去。科斯卡始料不及，赶紧沿着倾斜的灯柱往上跑。灯柱的顶端当在了天桥上，科斯卡顺势纵身跳上天桥。高大的灯柱随着桥栏继续倾斜，最后横倒在了公路上，险些砸到路过的一辆汽车。后面的汽车见状赶紧停了下来，然后绕路离开了。
  科斯卡站在桥边看着下面的情景，结果泽奥冷不防就从桥下冲了上来。科斯卡赶紧闪开，泽奥挥刀在栏杆上砍了个缺口冲上桥面。
  “现在想起来了吗？”他说。
  “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科斯卡说。
  “提示一下，”泽奥冷笑着说，“你是怎么成为黑天使的？”
  “我绝不会告诉你！”说着科斯卡抬起手枪对着泽奥一阵猛射。泽奥纵身跳开，子弹在桥的拱梁上打出一串火花。
  科斯卡再找到泽奥的时候他已经站在了拱梁的顶端，低头看着他。
  远方亮起耀眼的闪电，仿佛蓝色的长龙在天边游弋。泽奥手执长刀，大风吹着他的衣摆舞动翻飞。
  “你早晚会想起来的！”他对科斯卡说。然后长刀一挥，随着一声巨响，整个天桥猛烈地震动起来。科斯卡定眼一看，桥面竟从中间硬生生地断开了！他大吃一惊，赶紧转身往后跑。桥面从中间开始坍塌，很快便波及到了两边。科斯卡几乎是每跑过一段地方身后便马上变得支离破碎，像是地震一样深一脚浅一角的。到了最后脚下的桥面也开始四分五裂，科斯卡使出全力纵身一跃跳上桥头，两手撑地落在了上面。他站起来转过身的时候，天桥已经在扬尘中变成了一片废墟。泽奥站在另一端的桥头上看了看他，然后转身离开了……
☆、第四章  觉醒?科斯卡对泽奥（二）
  第二天早上，宫崎定定地站在客厅里，好像在想着什么。这时楼梯上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爸爸，”银次从楼梯上噔噔噔地跑下来，“你看新闻了吗？”
  “宫崎先生……”这时科斯卡正巧也推开门，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
  “等等，我先说！”银次手掌向前给他做了个停的手势，“刚才我在网上看到，昨晚有人在公路上大打出手，看了一盏路灯，就连天桥也给搞垮了！”
  宫崎似乎没听见他在说什么，注意力一直放在前面。
  银次觉得有点儿不对劲，又看了看科斯卡，这才注意到他脸上的伤疤。
  “天哪，”他睁大了眼睛，“不会是你吧！”
  “银次，”宫崎头也不回地对儿子说，“看到你妈妈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