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啸江湖

“你能解释一下我手中的收筋索是怎么来的么？”萧夜看着可心，就象要把她看穿一样。
    “这不可能啊！我的杀神收筋索只有一根啊！”可心面上带着不可置信的表情。
    萧夜看着可心，似乎看不出什么破绽。而可心的样子更象是急得要哭出来了一样。
    “那这根收筋索是哪里冒出来的呢？”萧夜自言自语。
    “难道………..”可心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
    萧夜闻声猛然低头望着可心，问道：“你刚刚说什么难道？”
    可心似乎有点慌。
    “萧哥哥你也知道当时我爷爷被飞神铁剑所败而收筋索被封武当的事情吧？”
    这个小女孩竟然就是当年天下第一凶人火妖童子的孙女！
    萧夜似乎没什么惊讶，好像他早就知道了可心的身世。
    “当然知道。别人也绝不会想到你爷爷不但没死还带你逃入了魔教，同时还有办法从武当把收筋索偷出来。”
    “其实当时我爷爷已经武功尽失，哪里还会有能力盗索。收筋索是当时的一个武当弟子为了报我爷爷的恩而偷出来的。”
    “报恩？”萧夜也是第一次听说这件事。“你爷爷怎么会有恩于武当弟子？”
    “你也知道松鹤道人吧？”
    “听说过，是你爷爷入教前杀的最后一个人？那个武当掌门的得意弟子么？在那以后才发生了铁剑魔索之战的。”
    “那个偷索的人少年时家境贫寒，别更被土豪逼至家破人亡。满以为进入武当可以学一身武艺以报深仇，谁知道入门不久竟然发现那土豪的儿子也在武当，更是掌门的得意弟子，就是那松鹤。他初初以为武当是名门正派绝不会坐视不理。但是毕竟松鹤是掌门的心爱弟子，牵涉太广，所以先私下禀明自己的师父。而后得到的答案却是要他息事宁人，他师父还教导他一通冤冤相报何时了的道理。他自己当然心里雪亮，师父是害怕掌门一系的威势而不敢声张。后来松鹤也不知如何得知他的身份，也不点明，只是暗地里整他，就这样他也不敢声张，隐忍下来，一直这样十数年，直到我爷爷遇到他，了解到他的苦处，顺手帮他把松鹤杀了。他得报大仇，我爷爷叫他帮忙偷索他当然不会推辞。”
    又是离奇的隐情，名门武当竟然如此黑暗，而火妖童子却为了帮人申冤而杀人。
    不过看来这点也没有能使萧夜惊奇。
    “难道是那个偷索的人偷偷地解析了收筋索的构造？又自己暗地里打造了一条？”
    可心摇了摇头，道：“据那个偷索的人说，当时武当已经找了几个名匠研究收筋索达五年之久。”
    萧夜皱了皱眉，道：“武当不是为了怕收筋索歹毒而封印后山么？怎么又要找人研究呢？”
    “这些所谓名门正派做什么事都是能找到借口的。当时如果不是武当势大，说不准是哪个门派封印收筋索呢。”可心说道这里脸上露出了不屑的表情。
    萧夜点了点头，显然他对“名门正派”这四个字也非常信心不足。
    “那么说案件有可能与武当有关？难道那几年时间真的被武当复制出收筋索来？武当要收筋索何用？为什么要做这件案？”萧夜自言自语。
    “那当年武当所请的名匠如今何在？”萧夜遂问到。
    “所有工匠在返家一个月内都无疾而终，武当当然不希望消息外传坏了他们的名头。”可心的声音越来越冷。
    萧夜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可心，我现在必须走了，过两天就再来看你，帮我和爷爷道别。”
    萧夜不敢看可心幽怨的眼睛，转身走出了红木林。
    可心幽幽的叹了口气，回身走进了木楼。走到老人的榻前，可心端起来已经凉了的药，重又微笑着喂着老人。
    老人的嘴动了动，药顺着老人的嘴角往下流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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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夜一回到巡捕衙门就听到一件大事。一件让整个武林都震撼的大事。
    武风镖局的总镖头秦立峰连同两个镖师在保一单暗镖的时候被杀，所保锦盒被夺。武风镖局自开局以来从来没有失过风，想不到第一次失风竟然就陪上了总镖头的性命。秦立峰的三七枪法据说也已臻一流高手之境，竟然被人一剑所杀。这并不是最离奇的，古怪的是全局上下没有一个人知道锦盒内倒底是些什么物事。
    令萧夜吃惊的是小李的检验结果是死者伤口和神江门死者一模一样，为同一把快剑所伤。
    而震动了全武林的是，据这场凶案唯一的一个目击者，茶摊的老板所说，行凶的是一个背负竹鞘青剑的蒙面人。
    青衣竹剑复出，江湖上当然有不小的震动。
    “青衣竹剑？你说青衣竹剑？”萧夜问凌放。
    凌放点点头。
    萧夜望向曲彦，用目光征求他的意见。
    “我认为未必是青衣竹剑本人。”曲彦道。
    “何以见得？”凌放问。
    “因为青衣竹剑已经未有出现江湖许久，而且每次出现都是惩恶锄奸，从未有杀过华大侠和秦立峰这样的白道人物。”
    “那也可能是因为华怒江和秦立峰暗地里做过些不光彩的事呢？”凌放道。
    “你漏了两点重要的线索。”说到这里萧夜插了进来。
    “第一，青衣竹剑从不蒙面行事，因为所杀皆该杀之人，于心无愧。第二，你要留意到锦盒的失踪。如果只是替天行道何又劫去关系武风镖局的锦盒？”萧夜道出疑点。
    凌放道：“那照你看凶手是为什么蒙面？”
    萧夜淡道：“很简单，暂且撇开锦盒一节。单论蒙面，凶手必定不想有人认得他的样子，换句话说，死者和凶手不仅认识，可能很熟。”
    “照这样看凶手的确不像是青衣竹剑。”曲彦道。
    曲彦并没有觉得萧夜自以为是，他早就发现这个神秘年轻人分析事物的能力比自己要强上一筹。
    “所以我们只需要在死者相熟的亲友中搜索就可以了是么？”凌放问。
    “不错。”萧夜道。
    “不仅如此，凶手的剑术必相当高强。只有能将技击通融一家，才可能用快剑来掩饰自己本来的武功。”
    凌放和曲彦对望一眼，同时脱口而出：“王剑！”
    “为什么会是王剑呢？”萧夜奇道，不死剑王的名头他当然听过。
    曲彦解释：“其实四大高手私交都算不错，而华王两人更是至交好友，甚至在神江门的物业中有四成都是王剑的，所以两人之间也有可能会有利益冲突。而秦立峰“武风”的副总镖头就是王剑的弟子，也就是当年华山魔教之战生还的两个华山弟子之一。秦立峰早就想把位子传给自己的儿子，所以秦立峰一死，直接受益者就是武风的副总镖头杨松。”
    “杨松么？”萧夜喃喃道。
    凌放以为萧夜在询问杨松的情况，遂道：“当年魔教一站华山精英弟子损失殆尽，唯余两名弟子逃出生天，而九堂首座也只余四人。而其中生还两弟子中的杨松就是剑堂的大弟子，在当年的冲突爆发时已有个名号叫霸剑，据说剑长四尺二，重七十斤，走的是铜锤和宣花斧的路子，加上杨松的天生神力，确是厉害，能在魔劫中生还也有着他的道理。”
    四尺重剑？剑走斧路？竟然连教出来的徒弟都能用如此奇特地运用剑术，至少证实了王剑将剑术通融一家的能力。
    再加上神江门的财产纠葛，王剑的嫌疑看来相当大。
    “你了解王剑的情况么？”萧夜问。
    “自从魔教一战以来已经很少有人能见得到他。”
    萧夜陷入了沉思。
    “我想我们有必要先走趟华山。”萧夜对着两个老捕头说。
    曲彦对去华山是没什么意见的，他隐隐约约觉得萧夜这个年轻人无论做什么都有他一定的理由，更何况自己的内侄也是现在掌门的弟子，料想无论如何都不会出什么问题。凌放一开始却并不那么情愿，长途跋涉去华山了解情况他觉得是漫无目的而且吃力不讨好的行为，但是禁不住萧夜左一个“大侠”右一个“大侠”的左右夹攻，终于也决定陪他们走一遭华山。“全当是游山玩水吧。”凌放这样想。于是三人开始向华山进发。
    萧夜好像很少出门，所以对路上见到的事物都流露出好奇的目光。曲彦有着心事，一路上话很少。大案积压多日而未决，实在是把曲彦压得有点透不过气的感觉。凌放倒是满有心情游山玩水，天塌下来肯定先砸到曲彦，他是乐得轻松，一路上和萧夜解释各种新奇的玩意儿。
    这天他们到了一个相当繁华的市镇，街边都是店铺，路边满是摊档。正赶上午饭时分，街上熙来攘往，竟然连卖糖葫芦的和耍大刀的都有。萧夜手中拿着一串糖葫芦，一边酸得皱眉一边嚼着。糖葫芦很酸，萧夜吃得相当过瘾。
    这时候一直没说话的曲彦突然问了一句让萧夜很奇怪的话“小萧，你昨天没睡好么？”
    昨天吃完饭以后萧夜就睡了，为了今天一早起来赶路。因为白天要赶路，萧夜睡得很沉，他一向都很了解放松自己的方法和恢复体力的诀窍。这样的萧夜在早上起来的时候真可以用龙精虎猛来形容。现在曲彦竟然问他是不是没睡好？
    “是啊，你的脸色好难看啊。”连一边的凌放也这样说道。
    “我的脸色？”萧夜问道。
    “有点灰黄，没什么血色的样子，你不是累病了吧？”曲彦问。
    萧夜马上就猜到了原因，糖葫芦很酸，酸得有点不太正常。
    在弹指之间，杀气就从四面八方蜂拥而来。萧夜觉得有点晕，糖葫芦中的毒应该就是唐门六毒之中的“酸梅”吧，只有这样才能巧妙掩饰这毒的特有酸味自己才会着了道。竟然连唐门都牵扯进来了，萧夜如是想。隐约中他仿佛听见了凌放的一声怒吼，被凌放一拳击出去的好像就是那个卖糖葫芦的，同时和曲彦缠斗的应该就是耍大刀的吧，而街上所有的人好象都向他们三人扑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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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华山派相当忙碌，不是做大寿，也不是死了人，而是因为两个不速之客。
    这两个不速之客就是曲彦和凌放，衙门里的两个名捕。
    这两个人上山的时候就混身是血，基本上都只剩下半条命了，最要命的是其中之一还是掌门得意弟子的长辈。刚巧掌门下山办事，而最能拿主意的长老王剑却在闭关练剑，代掌华山的弟子不敢擅自做主，只好安置两人在别院住下，等两天后王剑出关再做定夺。武林中人都怕和官府发生关系，两个官家的人混身血污的突然上山要求援助，这实在不是一个临时代掌弟子可以决定的事情。
    曲彦和凌放当然明白，都是因为他们官家的特殊身份才令华山派一时间鸡飞狗走的。他们也明白武林中人不愿意和官府沾边，但是他们也没办法，任何人突然间被数十个受过训练的有相当默契的职业杀手伏杀都不会有什么办法，连萧夜都因为中了毒而无法逃脱，两个人是用尽了体内所有的能量才逃出来的。
    出事地点正在华山附近，所以两人决定先上华山。华山上虽然有一个很大嫌疑的王剑，但是也有着曲彦的亲侄子。再者，对方敢明目张胆地在华山附近行凶，倒替王剑洗去了不少的嫌疑。
    在别院里住下的两人心里真像翻江倒海一样。
    曲彦当差数十载，经历的危境不可谓不多，但是他还是第一次在一次劫杀行动中见到如此多的职业杀手，如此训练有素，如此的有默契，如此的可怕，到现在想起来当时的情形曲彦背后还直冒冷汗，如果当时不是萧夜不顾自己已经中毒，将他们两人在敌人合围以前就抛出圈外，恐怕现在自己两人有十条命也没了。
    回望凌放，也是浑身伤痕，垂头丧气的不行了的样子。看到曲彦望着他凌放突然间有一种气不打一处来的感觉。
    “看什么！你的样子难道比老子好看了？”凌放悻悻道。
    曲彦只有苦笑。
    “如果再被我撞到那些兔崽子我一定要替萧兄弟报仇！”凌放握紧了拳头。
    报仇？
    萧夜死了么？
    曲彦不知道。
    照理说被数十职业杀手围攻而又中了唐门六毒的“酸梅”的萧夜断无生理，更何况萧夜还在中毒后妄动真气把他们两人救出了险境。
    只是当时曲彦两人没有亲眼见到，所以心中还是存有一丝希望盼萧夜仍然在生。
    所谓报仇也只是意气用事所发的气话而已。凌放比谁都清楚，自己如果真撞上这样的组织这样的杀手，恐怕连骨头渣都剩不下几钱。
    现在两人最大的愿望就是看到王剑，不管这次受袭和王剑有关无关。
    当天下午他们就得偿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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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时萧夜在奋力将两人抛出圈外后眼前一黑，他知道这是“酸梅”的毒性被他妄动真力所牵引加速发作。眼前似乎有着数十个影子扑了过来，萧夜暗道“罢了，今天怕将丧命于此”，暗自提运残余真气，大喝一声“狗贼！今日与我同下地府！”
    正待凝聚残力发招，突闻一清脆喝声“小心！是天魔化血大法！”，萧夜不由得心中一震，随即身上数个大穴一麻，失去了知觉。
    在别院中的曲彦和凌放听到敲门声，起身开门。
    站在门外的是一个精瘦的中年汉子和一名华山弟子。见到他们一脸茫然，门边的华山弟子解释道：“两位，这位就是我们的剑堂首座长老，王剑。”
    这个中年汉子就是不死剑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