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啸江湖

第十章 夺命追魂


作为局外人的王剑竟然在这个时候表面了态度,而且还决定站在明显势力不足的唐上砚这边,这令唐上雅的心头大震。难道大哥的武功真的还存有三成?甚至更多?王剑是否看出来了?否则王剑如何会如此迅速地倒向表面处于绝对劣势的大哥一边?唐上雅想到这里,脸色不由变了变。
    这时候一旁的唐新似乎也为局势的骤变而不安起来,虽然他掩饰得很好,表情还是很镇定,但是唐上雅还是发现他肩头微微地抖了一下。
    唐上雅皱起了眉头,他既然能注意到唐新的不安,王剑和他的大哥又怎么会看不出?
    “唐明唐翱!快进来,我大哥身体不适,需要马上回去休息。”唐上雅高声说。他此举的意思很简单,只要唐门四杰中的两个进入了这天下阁,自己的优势就增添了几分。
    两人果然应声而入。唐上雅看着这两人,不安的心中终于稍定。唐明和唐翱当然明白唐上雅的心思,他们并不急着把“不适”的门主扶去休息,而是占据了厅中有利的两个位置。在这两个位置,他们有信心能用暗器覆盖整个天下阁大厅的任何角落。
    “唐门四杰中的每一个人,只要配备上甲级的暗器行装,都具有绝对的能力击杀江湖中一流的高手。”这是门主唐上砚对他们四杰的评语。
    唐明和唐翱很清楚这一点,即使他们不认为门主能从二爷手中保住唐门的控制权,他们还是很信任门主的评价和眼力的。所以他们相信自己能对王剑造成一定的威胁,也认为自己的暗器能对王剑发生作用。
    甲级行装的唐门暗器在最近几十年根本没有在江湖上出现过,并不是因为它的威力不够强大,也不是因为它使用的方法复杂,却恰恰是因为它巨大的威力。以唐门暗器甲级行装的威力之大,即使只有一件半件流落到了江湖上,泄露了一丝一毫其中的秘密,也就足以动摇江湖上暗器高手和世家的排名了。所以唐门对这种暗器的保密和保存是绝对的严密的。
    也因为这样,唐明两个人对自己的暗器相当有信心。“只要是人,就没办法抗衡甲级行装。”这是唐上砚经常挂在嘴边的话。王剑也是人,只要他是人,就一定会伤在我们的暗器下,唐明和唐翱心中这样想。
    暗器中的霸者,被武林中公认是昔日魔教中烈雁天魔长老的三百八十一根灭魂铁翎。然而绝对没有人会怀疑,唐门的甲级暗器具有不下于灭魂铁翎的可怕威力,也许,就神秘感来说,唐门甲级暗器的那种看不见摸不着的恐惧还要更胜一筹。唐明和唐翱也相信这一点,所以在他们看到唐上雅眼神一闪的时候,就迅速动手。
    只可惜,他们面对的是有“不死剑王”之称的王剑。
    他就是王剑!当年连铁浪那样的盖世魔王也终被他以一剑诛杀,唐门四杰出又如何能是他的手脚?
    王剑甫见唐明二人肩头微耸就知道两人即将出手。虽然王剑的功夫早臻化境,却绝不会轻敌。在王剑的一生中,从未轻敌,因为他深知对敌人的实力估计不足就很可能导致自己的受伤或死亡。唐明和唐翱既是他的敌人,他如何会再给他们机会出手?于是就在那点光火时之间,王剑在体内蓄势待发已久的剑气就象波涛一样朝唐明二人卷了过去。
    在一旁的唐上雅明知道这股凌厉的剑气并非袭向自己,却还是忍不住在心底深处激升起一股无以言喻的恐惧。“这就是王剑?这就是他的实力?连动都不动一下就可以让站在一边的我感觉到喘不过气来?”正暗思间,唐上雅惊觉重重剑气在一刹那间消失得无影无踪。这种压力骤来骤去的感觉让唐上雅极不舒服,终于喉头一甜,一口鲜血险些吐了出来。他连忙咬腮,闭嘴将涌上来的鲜血硬生生地吞了下去。而一旁的唐新早已抵受不住晕厥了过去。
    唐上雅这才来得及望向唐明两人,见两人竟然立于原地,手停在暗器皮囊前一动不动。再仔细看清楚,两人的皮肤正渗出一丝丝的血珠。这江湖上名头甚响的唐门四杰中的两杰,竟然被王剑生生用剑气震死原地!
    唐上雅在这瞬间仿佛接近了地狱闻到了死亡的气息。他作梦也想不到自己精心布置了这么久的一个局竟然会被王剑的一个来访弄成了这样的凄惨情形。“这都怪上面那人硬要我在今天动手。”唐上雅恨恨地想。“如果不把王剑卷进来,又或者说上面派来的那人能依照约定出现,那样很可能自己早就闪电般地获得胜利了。”
    唐上雅清楚地明白,时间不会允许他再想下去,情势也不允许他再继续拖延。看了看晕在地上的唐新,他咬了咬牙,双足先后一点,向后疾射,朝他刚才看准的边窗弹了过去。
    “怎么?现在连二爷也身体不适了?不需要人扶么?!”王剑笑喝道,同时手指一弹,一道剑气竟似有实体的剑一般直朝唐上雅追去。
    唐上雅几时见过这“以指荡气,以气化剑”的功夫?他退得再速,竟然也不及那剑气后发之快,在眨眼之间就被追及。“竟然要命丧于此。”这时候唐上雅的脑海中浮现出了唐明与唐翱的死壮。暗叹一声,唐上雅闭上了眼睛。
    “住手!”唐上砚一声大喝。在这喝声的同时,唐上雅睁开了眼睛,他看见眼前的空气仿佛振动了一下,王剑的剑气竟然在那一喝的同时全然消失了。唐上雅死里逃生,忙趁着这个时机翻出了天下阁。
    “为什么你要我放过他?”王剑注视着唐上砚。
    “他毕竟是我弟弟。”唐上砚叹道。“我自从掌唐门以来,的确很少顾及他的感受。他本就比我聪明些,当时老头子把唐门传给我后,我竟然全没有想到他心中的怨恨。”
    “你倒仁义,只怕你这弟弟不会就这样善罢甘休。”王剑叹道。
    “知我者王长老。”天下阁踱进一人笑道,赫然竟是刚刚才狼狈逃出的唐上雅!
    王剑眉头一皱,道:“我真是佩服二爷的勇气,竟然不挑窗户跳着逃,反倒敢回来。”
    唐上雅微笑着,全然没有了刚才的惊慌失措。“他为什么如此镇定?”王剑正纳闷间,便看到了原因。一个人影从唐上雅的背后闪了出来。
    唐上砚叹道:“二弟,你不要一错再错了,你要入掌唐门我让给你便是。”
    唐上雅优雅地笑了笑,柔声道:“让给我?大哥,你放心,在你还在的时候我是绝不会和你抢的。”这微笑中的一句话,是挑明了他今天绝对不会放过自己这个嫡亲的大哥了。
    王剑这时候并没有把唐家两兄弟的对话听进去,他的注意力自那人影闪出时就全部转移到了这人的身上。
    这人身材并不高,似乎与王剑相若,年龄似乎已有六十多岁,体形有些微胖,长着一张忠厚憨实的脸,身穿一身的粗布衣裳,却很整洁,给人一种非常利落的感觉。这是个外表很普通的老人。
    王剑却不这样想,他觉得这老人体内似乎有什么让他厌恶和烦躁的东西,让他一直平静如水的心没来由的跳动了两下。
    “你就是王剑吧?”老人笑了笑说道,脸上的折子叠了起来,看起来就象是一个拙实的农夫。就在这时候,王剑感觉到老人身上发出了一种气,一种绝不差于他的剑韵的气,阴诡而冷毒,就象是幽冥的青烟一样,让人的心骤然收缩,就象被抓紧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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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子图的剑伞已经盖到了曲彦的面前,伞圈只要稍微一收,曲彦的上半身就会被绞成肉泥。
    曲彦甚至连头发都没有被这剑伞激起一根,却觉得胸口猛然一紧,面上更似乎受到看不见的压力,压得他呼不出一口气来。
    “这就是华山的嫉妇剑。”风子图微笑道,他并不急于将曲彦绞杀,看着无力抵抗的对手眼球突出七窍流血窒息而死才是他最喜爱的。
    这嫉妇剑顾名思义,乃是以一个缠字为主,将剑的走路和内力的运转巧妙地结合到了一起。剑伞就象是一张用内力封逼得严密的大网,让对手有种不但透不过气来,同时还有种心烦气躁的感觉,就象被嫉妇缠身一般。面对着嫉妇剑的对手,往往会被它独特的内劲所压制,感觉举手投足间处处受制,压力一波接一波地囊裹而来。曾经与嫉妇剑交手的人,多半会在比试后因为元气大伤而生一场大病。华山的嫉妇剑也因此而名震天下。
    只是在四十年前,这嫉妇剑就因为剑谱的遗失而成为了失传华山绝学之一,如今又怎么会出现在风子图的招式之中?
    这个问题,曲彦已经无暇去想,因为他已经在剑伞的压力下透不过气来,耳鼻也渗出了一丝丝的鲜血。
    “好漂亮的剑网。”这时候一个声音从曲彦的身后传来。
    风子图知道那是凌放的声音。他虽然有些奇怪凌放为什么在这时候还有心情欣赏他的剑网,但是却并不把凌放的存在放在心上。在华山气堂首座的眼中,本就没有一个六扇门捕头的位置。
    当然,为了维持自己风雅的形象,风子图还是抬头微笑道“谢…”
    第二个“谢”字未曾出口,风子图的脸色就变了。在他眼前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只硕大无朋的拳头。
    这下子直惊得风子图闪身后射,本来攻向曲彦的嫉妇剑网也随之散去。曲彦但觉胸口如千斤巨石的压力骤然一松,不禁哇地一声吐出一口鲜血来。
    “这是什么拳?”风子图摸了摸自己的额角,惊魂未定。刚才的那一拳的拳风竟然划伤了他的脸。
    “这叫怒拳。”凌放冷哼道。
    “只要你把我惹怒了,你就会有机会见上一见。”
    “怒拳?”风子图根本不知道有这样一种拳法。
    凌怒冷笑了一声,就在这时,在风子图动手时一直旁观的数人,在瞬间展开了阵形,合作的无间默契,甚至决不差于先前截击曲彦三人的杀手队。
    曲彦的眼睛中闪过一丝恐惧,显然他还没有忘记不久前那突如其来的可怕埋伏。
    杀阵一经推动,就透出一股一往无回的凌厉杀气,竟象是威势数倍于前次的伏击!
    照说凌放两人绝无生理,然而这杀阵外却多了一个风子图。凌放又怎会放过这绝好的脱身机会?
    风子图正欲跃出阵圈,却见凌放跳起朝自己发招截击,劲风之势不可轻撄,只得退回阵内,只是他这次却看清楚了凌放的出手。
    “单拳破石!”风子图叫道。“你是西北拳意宗的弟子!”
    凌放心知能否制住风子图就是今日能否脱险的关键,于是并不与风子图多言,手下毫不停留,连发三拳,竟将风子图完全罩在了拳风之下。
    风子图功力本不差于凌放,只是对于凌放的实力估计不足,被对手抢得了先机。加之占了先手的凌放的威猛拳劲接连而至,竟然令这威震天下的华山气堂首座在一时间只有招架之功,全无还手之力。
    组成杀阵的众人欲要催动阵势,却忌于阵中被凌放所缠而无法脱身的风子图,迟迟无法发动攻击。而要拆散杀阵分力相助风子图,凭这几人的功力却插不进手去。
    风子图再也顾不得儒雅风度,大喝一声,对准凌放的铁拳全力轰出,竟正面与凌放威猛的拳劲对轰,想要争取脱出阵圈。
    风凌二人在空中甫一交接,便随着一声轰响各自震落地上。风子图双臂垂荡,在长袖中不断颤抖,显然是被凌放的威猛拳劲轰碎了拳头,无力再战了。然凌放刚一触地却猛然弹向萎顿不堪的风子图。眼见风子图已经无力抵抗,凌放心中大喜,只要擒住了风子图,脱围之举看来并非无望。
    就在凌放之拳攻到不及风子图面前两尺的时候,侧面一道劲风袭来,正阻住了他的去势。
    这道劲风来势虽然凌厉,但是若是挡在势气正盛的凌放面前尚嫌不足。然而旁人看不出来,凌放却心知自己早已在与风子图的对轰之下震伤了腑脏,他所占的便宜不过是风子图外伤甚剧而已,要是论受伤轻重,恐怕自己不会比风子图好到哪里去。然而依凌放的性子又怎能就此罢手而退?
    况且现在退了还有一个一触即发的绝杀伏阵等着,若是陷入其中恐怕再也不会有谁把自己二人抛出得脱。退既必死,何必再退?凌放一咬牙,右拳横朝那道劲风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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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剑内心的不安越来越盛,他甚至感觉到了鞘中的剑在不停地震动,似乎随时要脱鞘而出一般。这种感觉,王剑平生只遇到过三次。第一次是通过八堂长老合攻试炼,夺得剑堂首座的时候。第二次就是在魔教大战中与铁浪对敌的时候。而第三次,就是眼下面对这老者的时候。
    这老者能让今时今日的王剑感应到危机,他的功力实已远远超过了当年的铁浪。这凭空出现的老人倒底是什么人,竟然有这样骇人的实力?
    “即便他功力再强,我王剑难道便会怕他不成?”一念及此,王剑心中波动在瞬间平伏了下来,眼神变得仿如初冬的湖水一样坚稳沉静。
    老者见到王剑眼神的变化,心中不由一凛。“华山王剑,天下剑王,如今看来果非虚名!”老者道。
    “老夫若能与天下剑王一较技艺,定是一件快事。”
    “能得前辈指教,王剑万幸。”王剑冷冷道。
    “你和唐上砚也非沾亲带故,何苦定要来管人家的家务事呢?”老者叹道。
    “练剑之人活着,岂只是为了亲朋故友?今唐上雅以卑劣手段欲谋兄位,流出剧毒祸害江湖,我若是袖手旁观,何以正心!心不正又何以持剑?”王剑厉声道。
    “好一个心不正何以持剑,看来今日我定需领教剑王的手段了?”老者笑道。
    王剑微将剑鞘一让,显是不愿再多言语。
    在一刹那须发老者升腾,同时间唐上砚两兄弟只凭空听见一声长长的金属划击之声,不禁心下骇然。虽然看不见老者和王剑的出手,但是唐上彦和唐上雅都知道,那声音是因为老者与王剑在瞬时之间已经交手不下数百次所致,由于撞击太快太频繁,使数百次撞击的生音拖在一起,就象是一声长长的划击之声。
    直到金属划击声噶然而止,两人竟似乎动也没有动过,更勿论拔剑了,如此匪夷所思的出手,真是让旁观的唐氏兄弟瞠目结舌。只见王剑眉头一锁,道:“这等阴诡的剑气实乃我平生所首见,阁下难道就是当年剑傲南海的夺命剑李岛主?”
    闻言不仅唐上砚心中大震,就连唐上雅也惊疑不定起来。唐上雅只知道上头答应派一个能对抗王剑的高手来相助自己,谁想到竟然是五十年前销声匿迹的绝世极凶!?
    其实王剑也是在猜测。他在那一瞬间脑中搜索了几个可能的名字,其中能当得着“阴诡歹毒”四个字的人,只有当年突然失踪的李追魂。
    那老者一笑,道:“老夫隐居已久,想不到竟然还有能认出我的人。”
    “他们背后倒底是谁在操纵?竟然连失踪已久的追命阴魂剑竟也为他所用!眼见这对唐门的谋划显然也并非一朝一夕,再和前面发生的一连串大事联系起来,这主使者用心为何,真是想起来都毛骨悚然。”王剑想到。
    “王剑之剑,果然是好剑。”李追魂赞叹道。“只是,在你看来,单凭你手中的剑能从我的攻击中脱出空暇保护唐上砚么?”
    王剑叹道:“不能。”
    李追魂笑道:“既如此,王长老还何苦枉费心机呢?”
    “你可曾见我手中之剑?”王剑问道。
    李追魂微颔。
    “剑尚在,则剑道不可一时有所弃。”王剑傲然道。
    李追魂一笑,终于拔出了那把曾令天下人畏惧的夺命剑,缓缓朝王剑刺去。这一刺在旁人看来全无适才那快剑无影对击的华丽,然而在王剑看来却是可怕非常。这一刺虽然全无声势,然而却似无法可避。虽然看起来毫无威力,然而剑中却蕴涵着阴狠无比的必杀之气,若此剑坐实,中剑者的死状定然凄惨。
    王剑拇指一推,剑出半鞘,伴随着一股徐和之气以剑柄在夺命剑来势上疾速连点,一时间“叮、叮”声响个不停。然而夺命剑的攻势似乎并不为王剑所阻,依旧缓缓朝王剑刺去。
    “竟然将这般狠辣的剑法使得如此缓慢,剑势中蕴藏的杀意如此巨大,李追魂这老儿的剑好生厉害!自古剑入邪道者仍能有如此境界的,怕数他是第一人了。”王剑心中叫道。
    见到自己与李追魂的对剑丝毫不占上风,王剑的心沉了下来。虽是如此,王剑却不忙乱,只见他跃后两步,手中长剑一转,圈出十数个剑圈直朝李追魂剑势罩去。李追魂见着剑势,脸色一变,然而却也只是一变,剑势丝毫没有停顿下来的意思。
    王剑的长剑圆划破空,竟然象是在空气中荡起了一环套一环的涟漪,和煦的气劲随着这一波波的鼓荡,充斥了整个天下阁。李追魂此刻的表情就象是雨季的乌云一样黑沉,他嘴唇动了动,仿佛从齿缝中迸出了一句话,倒教一旁的唐上砚兄弟听得清楚:“不想死的,现在马上退出天下阁。”
    唐上雅见他言语中竟然丝毫没有亲疏之分,只觉得心中郁闷,正要反唇相讥,却看见大哥唐上砚已经往门口走去。“你还没听出来么?他们已经拼上了性命,再难顾全我们了,再不出去的话恐怕就来不及了。”唐上砚的背影丢下这么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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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放这一拳居然没能把那劲风震开。
    凌放心知如若此拳不能凑功,结果定会让风子图趁势脱围,到时候要想全身而退就绝无可能了,是以他在出拳时已经用上了七八分的力道,哪知道他的格挡之势虽强,硬接之下竟然没有办法把那道劲风格开。
    见到风子图趁势脱身,凌放急怒惊心,再也按捺不住被牵动的伤势,一口鲜血哇地吐了出来。凌放怎么也想不明白,他这一拳威势足以破开对方拦截之劲,为何竟然不能奏效。然而不明白归不明白,凌放才不愿去多想,反正眼前左右是个死,多想也是无益,拼掉对手一个也算够本。凌放不顾嘴角还在滴着鲜血,朝刚刚发招拦截自己的人全力轰出连环三拳。
    内伤发作之下,凌放拳头的威力已是不及平时的六成,但威势仍然惊人,对手若不是风子图这样的高手仍是抵挡不易。哪知道这三拳轰出结果竟然全不如凌放所想,拳风掠过竟然被对手连消带打把劲力卸了个干净。
    凌放这下看清楚了对方的出手招式,不由得心头大震。
    那竟然是拳意宗的不传之秘“穿云一路”!
    凌放定了定神,内腑的伤势让他的眼中景物重连叠影,看不真切对手的样子。“你是第几代拳意宗弟子?”凌放强压住胸口翻涌的血气问道。
    “怎么你认不出我么?”那仿佛不断晃动着的人影道。
    这声音如此熟悉,仿佛那人名字已经卡在了自己嘴边,却说不出来,凌放脑中正搅做一团,体内腑伤却发作起来,眼前一黑,竟往后踉跄了好几步才稳了下来。
    “听我说,凌师兄,这一切都是误会,我会慢慢和你解释。”那人道。
    “秦定至!原来是你!”凌放用仅存的气力喝出那人的名字。
    秦定至,便是当年被认定是拳意宗全宗百年难得一见的那个天才秦师弟。由于两人艺出同门,又是对过阵的人,对对方的套路熟悉非常,是以在凌放心理毫无准备之下,秦定至轻轻松松拆解了他的格挡以及后来的连环三拳。其实这秦定至于武功本差于凌放两筹,只是因先前凌放硬轰风子图的内家拳,内腑已然受创,这使他的功力随着每一次的出手而减退,所以秦定至才能一再轻松地见招拆招。
    凌放说完这句话时,人已经不支仰倒。秦定至想要上前,身形刚动,横里却飞出一面玉石屏风挡住了他的去路,无巧不巧地挡在秦定至众人与大门和凌放之间。
    “是曲彦!这小子还没闲着!都给我出去追!”风子图碎骨的手臂不停地摇摆着,神色凄厉地吼着,早前那雍容风雅早已无影无踪。
    几乎在风子图厉喝的同时,屏风在刹那间就象中了魔法般地燃了起来。风子图和秦定至众人受得这火头阻了一阻,追出的时候已经是连半个人影也见不到了,气得风子图用脚踢翻了两个弟子大骂饭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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