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鬼医邪妖

002、寒山寺北黍离西


“先生……”君惜翘着小嘴一脸的愤恨,她都唤了三声先生了也不见他作答,也不知他在想什么。
    “哎……”君莫问叹了口气,想起白日所见心下一阵惋惜,如此烈性女子只怕这世上不多了。
    “先生……”君惜小跑了几步跟上君莫问,有些可怜的拽了拽他素白的衣袖。
    君莫问一顿停下脚步,甩开君惜过于亲密的手,“把食物放进船里。”
    “咦?今夜先生不回来吗?”君惜亮晶晶的眼睛暗淡了一下,觉得自己有被抛弃的嫌疑。
    “我在前面等你,这几日我们借宿寒山寺。”君莫问遥望着远处寥寥轻烟环绕的山峦,烦躁的心莫名的便安定下来了。也不等君惜回复便自行离去,但脚步比起平日却是慢了些许。
    听到先生说的是我们君惜郁闷的心才豁然开朗,她别扭的看了看自己被先生甩开的左手暗下决心,下次她一定要死死的拽住,让先生怎样都甩不掉。
    把两大袋食物搬进了船舱君惜才回过神来,先生说的是这几日他们要借宿寒山寺!
    寒山寺!她一惊险些跌进河里,她的命也太苦了吧!跟着先生当苦力不说,还得冒着生命危险跑去寺庙里。
    只怕她要成为有史以来最蠢的妖了,没事自投罗网!
    手不自觉的扶上腰间的鸳鸯佩玉,她还没有完成拿到她的酬劳,怎么可能变成老和尚碗里的菜呢!哼,今日她倒是要探探这黎国三山五寺之一的寒山寺的底,别也是虚有其表的‘胖子’一个。
    “先生……先生……你等等我嘛!”君惜喘了几口气,越想越觉得自己窝囊,放着好好的妖不当,跑到这人间来体验什么疾苦,偏偏还是跟着这么一个软硬不吃的呆子。
    “啊——终于到了……”君惜一屁股坐在石梯上,看着前面依旧玄衣飘飘、纤尘不染的先生,恨不得捏一块污泥弄脏他的玄色布袍。真是不公平啊,凭什么她就累得跟狗一样,而先生跟没事人一样,难不成他用了什么秘术?
    肯定是这样的,君惜咬了咬牙,暗恨自己傻,不知道用法术。
    不由嘲笑自己,真是在人间待久了就真的以为自己便是人了。
    “阿弥陀佛,离山一别君先生别来无恙!”半百的老僧穿着青灰的僧袍,白眉直垂下颌,一双浑浊的眼仿佛洞悉人间悲苦万千,又似含混不知。
    “一空方丈,打扰了。”君莫问含笑着从门栏边脱漆木桌上取出香烛,佛龛上慈眉含笑的佛陀半拖着双手,脚下金莲托生,四周祥云环绕,一双无悲无喜四方眼了悟四方疾苦。
    叩首三拜君莫问虔诚诵经,耳边依稀是木鱼声声钟鼓鸣,他摇了摇头只觉得心中愁云惨淡,不知为何伤悲愁苦。他本是无悲无喜之人,劝人放下屠刀,却不知自己那心中之魔是否便能立地成佛。
    别人不知何为鬼书,他还不知吗?所谓书尽,人亡,与魔鬼结下契约便是这般。
    他为人看病貌似不收半文,实则却是要以命相偿的。
    昨日之日不可留,今日之日多烦忧。
    人生诸事,谁又能真的看破呢?
    那些不惜用命做交换也要让生前的记忆封印入鬼书里的人,谁又真的能说清值与不值呢?
    这边君惜眼珠转动,看了看老和尚又瞧了瞧佛龛上的菩萨,良久心中得出一结论。
    “师傅您和他长得真像,难怪要出家当和尚呢!”君惜指着金身佛像,说得天真。
    一空一笑,也不点破这眼前妖物所化之人,指着那香炉里的寥寥燃尽的檀香问道:“施主认为那檀香是否即将燃尽?”
    君惜望去却是老和尚所云,也不假思索答道:“是啊!”
    “世间万物缘生缘起皆是因果注定,轮回一生,生死长存,死即是生,生即使死。这般无量佛法唯方丈教诲了。”君莫问低头沉思。
    “君先生慧根深重,何不远离着俗世红尘入我慈悲门?”一空双手合十,浑浊的眼一片清明。
    “何为俗世?何又为醒世呢?俗世亦或是醒世莫不是不同的人看见的罢了。”
    “君先生所言甚是。”
    这边君惜听得是云里雾里,反正她只明白老和尚劝先生做和尚,然后她家先生拒绝了,她说嘛,好不容易脱离了苦海干嘛还要跳下去啊!
    她家先生果然是睿智的。
    吃了斋饭黎惜一时兴起拉着君莫问便打着熟悉环境的口号逛起了寒山寺,正值夕阳西下,火红的阳光洒进松柏林里晕染出鎏金的斑驳,层层错落好不迷人眼球。
    因为他二人住在西厢房,一路迎着落日而行,穿过松柏林便有一处八角琉璃亭,名唤相思亭。乃是当今天佑长公主与其驸马一见钟情之地,故此命名相思。
    只说君惜到了相思亭见周围景色更胜别处,一时不忍离去便使出浑身解数留下君莫问,其实说起那些招数也不过是些不入流的撒娇耍浑装无赖罢了,到不值一提。
    “先生,你总是板着这一张脸以后怎么找媳妇啊?”说这话时君惜也没细想,一时脱口而出到不想她一眼看去君莫问脸色一阵苍白,似想起了什么似的。
    君惜扣了扣手心也不敢问,只盼着先生什么也没想起,毕竟昨日之日已去。
    “要起雨了。”
    “先生你说什么?”君惜抬头看了看天边晚霞若流光锦色绵延不绝十里,心里一阵好奇,不是说朝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吗,为何先生说要下雨了?
    难道是她记错了,君惜闻了闻周围的泥土,作为妖精的她也丝毫没有闻出要下雨的征兆。
    “开始了。”君莫问站起身看着西边缓缓而动的竹林,碧翠葱葱,竹影摇摇,一副山雨欲来之势。
    “嗯?”君惜更加不解,但鉴于她对于自家先生的敬仰,她可不敢将满心的疑惑问出声,特别还是在先生出神的时候。
    一阵风过,‘哗哗’的树木声接连而响,声色不齐。
    君惜竖起耳朵,顿时只闻铮铮弦音似落盘玉珠嘈嘈切切,一时心绪涌动似畅游湖泊之中随波逐流,只当她被浪冲上云端之时琴音一转如丝雨绵绵,好不凄凄惨惨戚戚。君惜眼中雾气氤氲而动,满心都似被一层愁云蒙住,沉重而难以压抑。绵绵琴音打落红花柳绿,萧瑟怅然,忽而琴音拔高,四周竹林晃动一片肃杀之气。
    “君惜,平心静气。”
    此时君惜只觉得周身冰冷,仿佛坠入了冰窖,四周暗影浮动,层层都是萧飒悲凉的绝望。忽然间她似听见了先生的声音,好像是让她平心静气,可是她是妖哪来的心啊?
    猛的琴声加快,竹林刮起一阵阴风猛的晃动起来,‘哗哗哗’的声音不绝于耳。
    “噗——”君惜一口鲜血喷涌而出,而此时那寒气逼人的琴声戛然而止,四周恢复平静,只余遍地的竹叶在微风中轻摆摇曳。
    “你啊,修行千年还不能静下心来……只是吐了点血,并无大碍,且当助你调血养气罢!”君莫问两指轻搭上黎惜的手腕脉搏,语气清冷,并无半分波动。
    “先生……”君惜不甘的喊出声。她都吐血了还叫没有大碍,她绝情的先生还真是太把她这个妖精不当回事了。
    “随我去看看吧!”说罢松开手,玄衣轻扬,只留下一道渺渺的仙姿空留人畅想。
    “先生……”
    步行不过一刻穿过竹林便可见一座深门院落,屋前两座石狮子威严的张着嘴,门匾上苍劲锐利的‘黍离苑’三字凄艳夺目。
    “先生,这户人家的牌匾为何是用朱砂所写啊?”
    君莫问也未作答,只上前轻敲铜环,‘扣扣’三声便有一黑衣面具男子前来应门,透过黑色狰狞的面具黎惜似乎看见了那错乱的伤疤。君惜躲在君莫问身后伸出一个头打量,心里更是对这院落的主人害怕起来,只用琴声便能杀妖,想想就恐怖,她还是躲起来的好。
    “我家夫人有请。”男子垂着头看不清面目,可君惜总觉得他此时一定狰狞着面目,比地狱里的牛鬼蛇神还要让人害怕。
    行至花厅果见一白衣女子端坐于堂上,手里端着青花瓷的茶杯,半垂着头,仅是这样黎惜也觉得她定是位倾城佳人。
    “君先生可愿喝这杯茶?”女子缓缓抬起头,眉目若远峰翠黛,让君惜这本就不会几句诗词的人也恍然想起一句话来:眉将柳而争绿,面共桃而竞红。
    “你是……息红泪!”君惜一时惊诧,她竟是今日在城内休夫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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