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期如梦梦难成

楚唯心事(2)


因为惦记着赵德芳,去何园给楚洵敬茶时仇思思整个人都几乎在状况外,虽没搞出什么乌龙,但一脸表情凝重只木讷地按照规矩行礼敬茶,任谁看着都知道是在心不在焉。楚洵约莫也是看出她神游在外,虽是带着笑接过茶喝了,却也没说什么多余的话,给过红包,就放他们走人了。
    “你对这里还不是很熟,我送你过去吧。”两人走出何园,楚唯转身给她提议,隔着明媚日光,仇思思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不好拒绝,便只好点头。本来还想开口说句“谢谢”,想想实在不合时宜,便只好作罢。
    两人到梨园时,跟楚唯说的一样,里面竟真的乱成了一锅粥。
    说来真正乱的,只有秋月一人,凤鸣山庄的下人以及赵德芳带来的人其实平日都是训练有素的,却都被秋月折腾得也乱了手脚,若不是碍于她如今的身份是秦王妃,估计早就集体造反了。
    “你再想想办法,他这么一直睡下去睡坏身子怎么办。”
    “王妃殿下,老夫已经在尽力了,现在是殿下自己不肯醒来。”
    “他都昏迷了,怎么可能还管得着自己肯不肯醒来,若是你医术不行,不妨直说,我这就派人去请御医,若是耽误了病情,你几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你……”
    仇思思走进门时,看到的便是秋月把凤鸣山庄专用的老大夫卢得烈逼得已经就差撞墙以死明志这一番景象。她之前曾听楚唯说起过这个卢得烈,据说曾是名动江
    湖的妙医圣手,因为感激楚洵的救命之恩,便从此留在凤鸣山庄当了家医。眼下曾经的妙医圣手被逼得已经浑身发抖,仇思思觉得无论出于仁义还是道义她都不能再
    冷眼旁观下去了。
    “够了。”
    一道轻嗔好似平地惊起的一道雷,不但如愿让秋月和卢得烈双双转头吃惊看向她,就连仇思思自己也被自己刚刚显露出来的威仪雷到了。
    原来她也是能摆谱的。
    然而惊讶过后,迎来的是更大的尴尬。
    仇思思干咳两声,只当什么都没发生,看向卢得烈,“卢先生,秦王他……现在怎样了?”
    卢得烈很快回过神来,兴许是有秋月这个前车之鉴,老人家特地斟酌了一番才回答,“回殿下,秦王殿下是因为积劳积郁成疾才会导致高烧昏迷不醒,若老朽没诊错,此次来凤鸣长途跋涉又睡眠不足只是一部分原因,还有部分原因恐怕是来自殿下自己的心疾。”
    “心疾……”仇思思怔愣住,有些听明白了,却不敢深想下去,“那他要何时才会醒来?”
    卢得烈叹了口气,“恕老朽直言,秦王殿下现在是自己不愿醒来,心病还得心药医,老朽才疏学浅,并无良策。”
    仇思思愣住,旁边好不容易情绪稳定些的秋月听卢得烈这么说却又激动了,“我就说你这老匹夫是医术不行……”
    “秋月,你给我闭嘴。”仇思思不是不知道秋月此刻是急坏了才会说话毫无顾忌,她心里也同样一团乱,但现在最不能的就是乱。
    “你……”秋月被她吓到,但说到一半的话倒是真停了下来。
    仇思思顾不得给她道歉,继续问卢得烈,“卢先生,那难道就真的没一点办法了?比如,我是说比如,能不能通过针灸什么刺激他身体里的穴位,迫使他恢复知觉?”
    卢得烈沉思半日,摇头,“这个方法不是不可行,但前提是要秦王殿下自己已经有意愿清醒过来,它只能做辅,无法解决最主要的问题。”
    “那可有什么办法能让他愿意醒过来?”
    卢得烈若有所思看她,又看看一旁脸色不佳的秋月,半晌,犹带着犹豫道,“殿下不妨和秦王殿下多说说话吧,兴许,您的某句话就让秦王殿下愿意醒了。”
    ……
    一室沉默。
    终是……
    “木儿明白了。”
    “那老朽先去看看熬的药,殿下……还有王妃殿下陪秦王殿下多说说话吧,有事唤老朽。”
    “麻烦卢先生了。”
    卢得烈行完礼就急忙退了出去,虽说医者父母心,但救个人还要牵扯到人家的风月八卦还是让老人家觉得尴尬无比。
    .
    卢得烈走后,屋子里排除在床上躺着尚未醒来的赵德芳,大活人便只剩下仇思思和秋月,面面相觑。
    仇思思刚刚接连吼了秋月两次虽是出于无奈,也是一时冲动,但现在回想起来,却是心有余悸,她骨子里就不是吼人的料,何况对秋月这种会功夫的,总害怕万一不小心把她惹怒了刀剑无眼遭殃的就得是自己。
    秋月素来是倔脾气的主,她仇思思虽然脾气也不好,但自诩该是比秋月能屈能伸,关键是,两人间总要有个人先打破这沉默的。
    仇思思斟酌半刻,决定要先为刚刚吼了她的事道歉,“秋月……”
    “你终于肯来看他了。”
    “啊?”
    “你答应过我会来见他的,却一直没来,我以为你这辈子都不想再见他了,你却到底还是来了,可为何,偏偏要是这个时候?”秋月没给她道歉的机会,反而情绪激动先说出一堆话,句句带着咄咄逼人的气势。
    仇思思不是没见过秋月发脾气,但这样的秋月让她觉得陌生,好似积聚了长年累月的怨恨和苦楚,这本不是该出现在一个十几岁小姑娘身上的。
    “抱歉。”犹豫半日,无奈能说的依然只有这两个字。
    “你有什么要与我抱歉的,”秋月苦笑,转头望向躺在床上沉睡在自己世界里的那位,情绪不知道是不是已经稳定下来,但声音却是平静了些,“你可知,他一
    直在等你来见他,你为什么就不肯给他一次好好解释的机会呢,为什么一定要待他昏迷不醒,才愿意来看望他。你当你见他,是对他的施舍?”
    “不是!”仇思思拼命摇头。这一声与其说用喊的,不如说几乎是声嘶力竭用吼的,赵德芳这次一病不起她心里也难受,卢得烈刚刚又说赵德芳不肯醒来是因为有心疾,这让她更是有苦无处说。
    “我之前就说过,我从未怨怪他,那话是真的,不来见他,只是因为不想成为他的负担。”
    “你这话要说就去说给他听吧,与我说有何用。”
    “秋月……”
    “既然来了,就陪他说说话吧,那老匹夫也说你的话或许能让他愿意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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