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萧澜一醒来,就看见小竹趴在她身上,正撑着身子,低头看着她。
他微黄的发丝垂顺在身子一侧,也沿着她耳畔滑在枕头上,那白皙小巧的面容上,除了那双晶亮含笑的眸子,还有那微勾的唇角。
他一直看着她,从天色微明,到她渐渐打开眼帘。
低头,在她唇上映下亲吻,他脸色微红,眼神却专注依旧,“早啊。”他微微动了动唇瓣。
萧澜也勾唇笑了起来,手抬起把他腰揽住,“早。”她说,声音有丝沙哑。
天亮了,这一觉,睡了好久……
两人吃过早饭后,便提了桶去村长家磨豆腐。早上已经有了些微的露水,一路行去,空气清新,整个村子在丰收了后,此刻,虽都起床劳作了,却没有了往日的喧闹,只有简单的家务和一张张简单的笑脸。
到了村长家,两人才发现,这里已经有好几家在排队了,男人们带着孩子,也有女人帮忙提桶过来,村长夫郎热情的给大家都搬了椅子,此刻,大伙正聊得热闹,一扫刚刚来时的宁静感受。
孩子们大的都是帮忙来提桶的,小的,则是做跟屁虫来的,几个伙伴碰到了一起,也就放好了桶子,在大门口跳格子去了。
“这边,丢这个!”孩子们在那边闹,一个大点的教着一个小娃儿。
“不行,输了怎么办?先说规矩!”也有孩子在闹,好像这游戏才刚刚开始。
高个子女孩白眼一翻,“我要是输了,今天就给你们去打猪草!”她扫了她们一眼,“给你们全都打一大包袱!”
如此一说,大伙便一拥而上了。
“很喜欢?”萧澜把小竹往旁边拉了拉,放下木桶,在他耳边说。
小竹脸一红,“很好玩。”他抬眼咬着唇一笑,“以前,我就天天当自己输了的。”随即又脑袋一歪,撇向那群孩子“不过我要是玩,肯定不会输的!”
“嗯,”萧澜一笑,伸手揉了揉他额头发丝,“小竹最聪明了。”
小竹小脸更红了,拉了她作乱的手,小脚在地上磨着颗小石头,“本来就——是啊。”他嘟着嘴道,心里却有点不好意思了。
有人见他两站在角落,一个弯着腰听着,一个仰着头嘟着嘴说着,晨曦暖暖的阳光在她们身上撒下了橙黄的光亮,看着,像一幅画。
回去的路上,萧澜提着桶,小竹拿着细竹条做成的刷子,两人并肩走着,路上不时有村里人走过,又孩子跑过,彼此热络的打着招呼。
“如果,”萧澜唇角勾了笑,眉头却微微皱起,似在想什么,随后,她转过头看向身边人,“如果,我要去哪里,小竹会不会陪我?”她问仰着头看着自己的人儿。
小竹咧开嘴一笑,大大的点头,妻主去哪里,他当然就去哪里啊!
萧澜看他眸间澄澈晶透,也就一笑,转过头来,“我只是说如果,”看着前方不远快到院子了,她稍微放慢了脚步,眸子内放眼千年,“如果要走,我也会带着你一起。”又转过头来看着扬起微笑看着自己的人儿,“所以到哪里去也都没关系吧。”
所以,不管那个灵魂是不是还在她体内,不管她是不是还会莫名奇妙的回到那个霓虹幻彩的国度,都没关系吧。
中午两人将豆浆煮熟,加了料用阁子套好,然后就将剩下的豆渣做成了金黄的豆渣鸡蛋饼,饼子外焦里嫩,酥香异常,萧澜连吃了好几个,吃得凤眼微眯,分外享受。小竹看得直笑着摇头,嘴里扒着香喷喷的大米饭,和着喷香的饼子,他也不知为何,这顿饭,吃得十分开心。
下午萧澜还是依约去请第一匠众人到酒楼吃饭去,临走交代小竹水留着她回来挑,豆腐等两人回来了一起收拾。小竹捂着嘴笑,小眼咪咪的。
接连几天,两人都是这般安逸的生活着,直到第五天天亮,小竹这一夜都没感觉到身旁人做梦了,才轻轻勾起唇角,往她怀里偎得更紧。
你有心事不能告诉我,我能给你的,除了一直微笑,就只有站在原地,等候……
闭上有着淡淡黑眼圈的疲累眸子,他,也要好好睡一觉了……
第五天,两人都睡到很晚,萧澜醒来就神清气爽,吃过午饭,就直接把小竹拉上了床,然后直到折腾到两人都累了哭了,方才餍足。
再醒来,就已然又是晚上了。
萧澜半眯着眼在他脸上亲吻,从额头到鼻梁到唇角,包括他粉红疤痕里的每一处褶皱,都细细的用舌头添过,用吻洗礼,用手触摸,然后,用从小巧的下巴到线条优雅的脖子,然后,往下……
小竹累得连抬首的力气也没有,闭着眼躺在她手臂之间,但感受到她的抚摸和亲吻,还是将唇瓣轻轻翕开,容纳她亲昵的搅动,连身子也不由自主的微微拱了起来。
“小竹。”萧澜又含住了他翕开的红肿唇瓣,话语含糊,两人相接的地方还紧紧粘在一起,随着她的每一个动作而轻轻的滑动,她眼色深沉而迷蒙,感到他在她体内的小小动作,身体又不由自主的颤抖和痉挛起来,她抱紧他,舍不得放开他,却也不再动作。
这几天,累着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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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吧。”萧澜含笑的伸手为请,外面的青衣小厮也婷婷袅袅的端来了热茶。
“行了,茶就不喝了。”萧澜对面站着的一位白布儒衫打扮的少女不太耐烦的对那小厮挥了挥手,“直接说吧,你要多少钱才肯让我大哥回去?”她拧着眉头居高临下的看着萧澜,瘦高的身材与直爽的语气十分不协调。
“呵,”萧澜笑了声,也就往后躺在靠椅上,含笑的眸子淡含了点戏谑的看着她,“我的夫郎,还要回哪里去?”话语有些慢悠悠。
“什么你的夫郎?她是被逼的!”少女也就十五六岁的模样,被萧澜这般漫不经心的模样一激,说话就有些想跳脚了,她声音大了起来。
“嗯,那你有多少钱给我?”萧澜接了小厮的茶喝了口,见少女一下子脸憋了个通红,便挑挑眉峰,接着慢悠悠道,“我下的聘礼大约三十两,这段时日你大哥吃穿用的,大约千两,你看着给吧。”
“瞎说!”少女大眼猛眨,红着脸用着稚嫩的声音吼道,“聘礼我听说了,但我大哥平日最是节省,怎么会用到上千两!就是大户人家的主君这么短时间也用不到这么多,你是欺我没见过世面?”她迈步到萧澜放账本的桌前,一把掏出一个打了补丁的青色荷包,哐当当倒出了一大把碎银子。
“这是十一两,”她瞪了眼依然悠悠笑着的萧澜,把银子小心翼翼的推到萧澜面前,“你数一下,剩下的十九两我日后一定还你!”有吧空荡荡的荷包系好,依旧放进胸口。
“十——一两,”萧澜伸了根指头在碎银子上一个个拨弄,然后抬头,“你一个学生,哪里得的这么多钱?”她脸上漫不经心的笑消失了,神色一下子严肃了起来。
“你,你别管!”少女一进门就只见到萧澜笑兮兮的模样,此刻见她变了脸,心里开始有点打鼓,不自在的搓了下手上长短不一的粗糙伤口,“我的事轮不到你来管!”她语气又硬了起来,这般模样,倒是有了几分小竹倔强的神色。
萧澜脸色便缓了下来,又勾了唇角,“你大哥嫁了我,我还真就能管你了!”小竹经常不离口的才华横溢的小妹,不管你还管谁?
刚才听见楼下有人大闹着砸场子,自曝名为周福生,萧澜便知道这是小竹在他县读书的小妹回来了,萧澜知道她和小竹的情谊,便心里留了三分余地,只是装了副不经心的模样逗逗她。说真的,要不是这样,萧澜还真不知道要怎样表现得更与人亲近。
“那个不算!”丫头片子急了,“他是代嫁的!”
“那也就是嫁了。”萧澜接口。
丫头把头发一抓,烦躁得想掰萧澜脑袋,“哎呀,怎么跟你这人说不好话!”她把旁边的椅子用脚一勾,一屁股坐下,对着萧澜,沉了沉心,“这么跟你说吧,你虽说现在在这个第一匠做工,还混得有头有脸的,但你萧澜是个什么人,大伙心里都清楚,我是不可能让我大哥跟你过一辈子的!之前是我娘和爹瞒着我,”她擦了擦额头的汗,声音变的小了点,眼神也逐渐内敛,“不然,我断不会让她们做下这糊涂事的,如今害了大哥,也害了明月……”她眼里涌出了点泪,眼眶变湿,“不过,”她清了清嗓子,“既然我知道了,这事儿,就得改过来,我知道我大哥那模样,稀罕的人很少,想来你也是看不上的,如今还可以换些银子,你,你便休了他吧,我拼死也会养他一辈子的。”她声音有点哽咽,眼神却还是很坚定。
没人知道她自听到消息,心里有多愤怒和心酸,那是她一直要保护要光耀的家啊,如今成了这般模样,她又情何以堪!
萧澜指节轻轻在红木长桌上轻轻叩响,勾着唇听她说完,便认真的点了点头,“嗯,想法不错。”随即拂了长衫,在少女关注的眼神下起身,正要走出去,萧澜回头,“先吃饭吧。”她抬了抬下巴,指指她肚子,“我听见它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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