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魂

第25章


  芦竹沉庵紧紧跟在后面,后来由于地冻得实在过于坚硬,沉庵上前扶住我,芦竹在后面照应着。
  “姑娘,今日事沉庵惹您和太太生气了……”
  沉庵的声音微不可闻,我笑着拍拍她裸漏在外面已冻得冰凉的手道:“不是也没什么大事吗,过去就好了,不必介怀!”
  沉庵知我脾气,便不再纠结于这个话题,“这天儿越来越冷了,眼看着似乎又要下场雪,只可惜西院的梅似乎有谢的迹象!”
  “开的早自然些得早,”我笑道:“只是,若被风雪刺激的重又开起来,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一个石子儿拌的我站立不稳,芦竹见状忙上前扶住另一只手道:“姑娘还是回吧,路滑若真不小心摔了,恐怕小少爷不保,如今天寒,溪鱼馆的鱼都躲起来也未可知!”
  “你倒会找话儿躲懒,前年文姐姐在时,那天比这时的还要冷,可那鱼不是还在水底游得正好!”我不以为然的说:“眼看拐过前面亭子也就到了,这样一小段路,行百里者半九十,此时回去,不是要落人笑话!”
  于是芦竹不无委屈的扶着我向亭子走去。
  一阵清脆的笛声撕破冬的凛冽,干燥发冷的空气里隐有几丝暖意!
  “府上可是来了新人?”我问沉庵,沉庵摇头。
  听那笛音似是从溪鱼馆方向发出的,于是我们只能卖力的走上石阶进入亭子俯瞰溪鱼馆。隐隐的,桥栏处执笛横吹的男子如梦似幻,是他!
  我吃了一惊,如同在病人病逝后发现了救命的丹丸,又似在冬天过后见到了燃火的炭炉,归根结底,就一“迟”字!
    
第三十二章  送别
时间2013-09-06 02:46:00.0  字数:3349 
    虽为寒冬,溪鱼馆的鱼依旧游的自在。
  我推开芦竹沉庵的手,无视她们担忧的眼神,自己走下亭子,笛声依旧萦绕在耳畔,离得近了,竟觉得它有些聒噪!
  “别吹了,溪鱼馆主人已经远嫁,你吹给谁听?”笛声住了,我不无嘲弄的笑着,“吹给这些每天只知游来游去的呆鱼吗?可惜它们并无叶公子的高雅品性!”
  他回过头,布满血丝的眼睛里充满疑惑,仿佛不认识我一般,许久方道:“你不是嫁人了吗?怎么今天有空儿回来?”
  “劳您挂念,”我恨恨的撇嘴回道,“我嫁的不远,自然想回就回,不似姐姐,年纪轻轻的嫁到苦寒的北羌,自己一个人寻死觅活的反抗许久,心上人却远远的离了都城,逃了是非!”
  一阵风吹来,隐隐的闻到他身上的酒气儿,不由嫌恶的皱起眉头,再看他时只见他状若痴狂,贴近我笑的苦涩:“你觉得,当初我要是用你姐姐换个榜眼的功名,是赚了还是赔了?”
  “放肆!”我一个耳光甩过去,后退两步和他保持距离,“叶臣,我本来还对你抱有幻想,我告诉自己你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才会在关键时刻离开的姐姐的,却未曾想,你果真是用姐姐的幸福换了功名!”
  “哎呀姑娘,这是怎么说的?怎么一见面儿就这般红眼儿吵闹,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的!”
  溪鱼馆的大门开了,看护我们长大的周大娘从里面出来,见到叶臣脸上已经红肿的手指印儿,不由得顿足不已,“姑娘这是怎么说,好好儿的动起手来,这叶公子过去打得,如今是金科榜眼,怎能说打就打。。”
  金科榜眼?
  我愣了一下,感情他是用文姐姐的幸福换了榜眼的功名!
  心头火儿起,一咬牙又上前闷头朝他狠狠的踹了几脚,他倒好性儿,不闪不躲任我狠踹解气。
  周大娘,还有不知何时已经下来的芦竹沉庵一股脑儿的上来拉我,我余怒未消不肯见拉就退。却在无意中看到本来做拉人状的芦竹也伸脚狠踹叶辰,不由的愣在那里,瞬间又反应过来,这芦竹自小同我一起长大,本和我一样,以为他会给温婉动人的文姐姐幸福,却未想他竟如此见利忘妻!
  叶臣,这可是你自作孽!
  正欲全力教训他却被沉庵周大娘一起合力拉开,芦竹抬起未收的脚尴尬悬空,气的周大娘指着鼻子撂句“回头儿我再收拾你!”的不做准儿的狠话儿!
  气喘吁吁的周大娘边喘气儿边数落我:“我说二姑娘,你这喜欢踹人的毛病也该改改了,本以为出了府嫁了人你会改好些,如今你一回府倒让我老婆子大长见识.”
  “这位大娘别见怪,暮儿喜欢踹人的习惯是我纵的!”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亭子处响起,我惊讶的抬头,杨慎的身影迎风独立,他慢悠悠的下来,先是略带嗔恼的看下我,又拱手对叶臣行礼道:“叶兄别来无恙,当日勤政殿一别,我可是想念的很!”
  叶臣忙理理通身狼狈,回了一礼,道:“确实是许久未见,只是现在。。,”
  说到这里他看看满是鞋印儿的下摆,又看看怒目而向的我,不由叹口气道:“慎贤弟还是先由周大娘领着进屋一坐吧,愚兄先去换身衣服,这样相见太失礼了!”
  杨慎微微颔首报以理解,叶臣匆匆进了院子。
  “周大娘,他怎么能随意进姐姐的院子?莫非,,,,,此时是他住在这里?!!”
  周大娘点点头。
  我急了,“他怎么可以住在这里!他怎么配住在这里!!我要回了父亲赶他出去……”
  刚起身被杨慎从身后拉住,含笑的轻嗔使人的火气消了一半儿,“事儿弄清楚了吗就急?方才夫人的泼辣姿态为夫尽收眼底,你还不紧着收敛些,做些贤良淑德的样子给我看?”
  “你怎么过来的?”我回过头问。
  “昨儿个你没回府,我今儿没事儿过来看看你缺些什么,我好着人送了来!”他回答的天衣无缝。
  “郡马可真是有心,只是郡马能在调教姑娘的事儿上花一半心思,我老太婆就能在这儿少费些口舌!”周大娘在一旁唠唠叨叨,“你是不知道,这二姑娘最近也忒失调教了,事儿还没弄明白就乱责于人,二姑娘当初在府上时可不是这样教的,真是.”
  “大娘是暮儿的?”他出声阻了周大娘的絮叨。
  “老太婆我是景文景暮二位郡主的教养嬷嬷,公子想来就是暮郡主的郡马了吧?老太婆我是多有耳闻,今日一见,果然不凡!”
  周大娘在一旁做知书达理状,我心里想笑却也只好忍着,只听那周大娘继续说:“外面风冷,公子还是携郡主一起来屋里坐坐吧,免得冻坏了身子!”
  “如此甚好,有劳周大娘!”
  杨慎嘴里客气着,暗使手劲儿把我往里拽,我心不甘情不愿的跟上,说真的,那叶臣在里面,我真是不乐意进去,可看着前面拼命拉人的那位,也只好认命!
  进了烧着炭盆的暖阁,周大娘给我们倒茶,我一个眼神儿,芦竹沉庵上去帮忙。
  芦竹接过茶壶,沉庵边扶周大娘坐下边笑道:“哪里敢劳大娘您大驾,这些粗活儿我们丫鬟做就是了,大娘您多年教养二位郡主,是府里最劳苦功高的,大娘还是和公子姑娘一并坐着,有我和芦竹服侍就够!”
  周大娘满意的看看我,那周围满是褶皱的眼睛略有赞许的意味儿,果然坐下第一句话就是:“你平日没个正形我是惯了的,不过这两个丫头你倒调教的不错!”
  我闻言尽量做谦虚姿态,“是平时大娘您教诲的好!”
  热气腾腾的茶端上来,沉庵将茶杯一一递给我们,我手捂茶杯佯作随意的问:“大娘,这叶臣怎么住在姐姐院内?”
  “王爷准的,”周大娘放下茶杯笑道:“你别道我不知你的如意算盘,你以为是我私自要他住在这里的?我老太婆虽说一生为人奴仆,却从未背着主子做些不该的事儿,这院子,是叶臣公子考中榜眼后问老爷求的,本来老爷要把东院那块儿离书房近的庭院给他,被他生辞了,非要住在这里,说是清净!可究竟是为什么,大家都是心照不宣的!”
  “早干嘛去了,这个时候,谁让他出来装情圣!”我不屑的撇嘴。
  周大娘笑了,“哎我说二姑娘,你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就别随便给人判死刑了,这叶公子当初无故离府,是有原因的!”
  “什么原因?”我丝毫不让,“什么原因能大过心爱女人的幸福,文姐姐在那个时候,是最需要他陪在身边的,他干嘛去了?竟然敢玩儿失踪!”
  “是有原因的,”杨慎笑道:“叶兄当初殿试能够一举得中,就是因那一番丈夫无力保红颜的说辞!试想叶兄若无情的话,又怎会说出那番感人肺腑的话呢?”
  “殿试又不是评书,皇上会许他说那等不经的荒唐话?”我疑惑的看向杨慎。
  杨慎刮下我鼻子道:“这也算是一个契机,恐怕这事也是要空前绝后的,那日殿试,一是为国选贤,二是为公主选驸马,入围三人中,我已有妻室,另一位入围者相貌平平,独叶兄形容俊美亦无妻室,皇上当堂要将公主许配于他,却被他当场严词拒绝,皇上恼了,他这才敛才聚墨的说出那一番名流千古的话来,其言辞意切,真挚感人堪称绝唱,若非如此,叶兄下大狱也是有可能的,试问当今,谁敢当堂回绝了皇上的恩典!”
  “既如此,那他当初.”
  “当初已成过去,郡主何必再提!”叶臣推门进来。
  “怎么这会儿才来?”杨慎问。
  “早来了,听你们在说我,不好冒昧打扰!”他说的不咸不淡,我扬起眉毛,“你在偷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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