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照花影移

第25章


找工作时的辗转反侧历经磨难让我珍惜手头的这份工作,我时时担心被莫名地辞掉,那么即使想找下一份工作,这也是一个抹不掉的黑点。
而蓝子怡是否会用更恶劣的手段来对付我?犹如惊弓之鸟的那种惴惴不安和惶恐不时间歇性地发作,我甚至幻想哪一天会有两个暴徒闯入教室把我从讲台上拖走。这种精神性的折磨让我筋疲力尽。
偶尔陪宁小君在阳台上静坐时我会想起那天在医院说的话,我果然说得太毒了。可是试问谁又能在结婚登记的当日得知男友居然与自己昔日的闺房女友暧昧并有身孕时不嫉恨愤怒哀怨伤怀的?
我毕竟年轻不经事,既不懂得容辱退让,亦不会装聋作哑,只会将自己的怨愤宣之于口,形之于色。我是暂时在口角上得了胜利,也为自己埋下了隐患。
可回过头来一想,即使当初我委曲求全,温言软语地安慰,只怕也于事无补,她那么处心积虑不就是想在我登记时搅上一局吗,恐怕目的绝非如此啊,看那张B超单就可明白一二,她要的不是让我知晓这事呵。我的所作所为只是让她恨我到极点罢了,既已恨上,又何惧多那么一点呢?
然而日子一天天过去,我想象中的事并没有发生。是我多虑了吧。
2
这天我像往常一样提着包准备下班。这时,一个女生走过来,怯生生地说:“老师,能耽误您点时间吗?”
“小敏,什么事?”我亲切地问。
小敏垂下头,不敢抬头看我,说:“老师,明天就要参加学校组织的朗读比赛了,可我还是读不好。”
“不是要你下载一些网上的朗诵吗?”
“我已经听了很多遍了,可我就是读不好。”小敏说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我拍拍小敏的背说:“别急,你先读给我听好吗?”说完,不自觉地看了一眼时间,我担心宁小君在家等得急,可我怎能拒绝一个努力上进的孩子的要求?
小敏高兴地拿起课本读起来。她读得糟透了,声音没有感情不说,她甚至吐字不清,这可是朗诵的大忌,我听得直皱眉头,只得先示范一遍,我说:“你慢慢读,一个字一个字地先把音读准。”
她倒是听话,慢慢地读,我则不时纠正她的读音。这样,等她基本上读准字音已足足用了一个多小时,我再把声音的轻重缓急与情感的关系详细地解说了一遍,然后又一句一句地示范给她听。
等她读得似模像样时,我嘱咐她按照刚才的读法回教室再仔细体会体会,她高兴地说:“老师,谢谢您,我一定不负所望。”看着她那股高兴劲,我笑着摇了摇头。
走出校门,天已经完全黑了。
校车五点半就已经开走了。要回家,必须过两个街口。
宁小君打电话说来接我,我拒绝了。不就两个街口吗?几分钟就行了。我这样说。
可当我穿过那一间间屋瓦房舍时我就后悔了。学校在旧城,街道两旁开着些商铺,白天倒也人来人往,可到了晚上学生不准出校门,这些店铺想来生意不好便都关了门。
这些房子也不知道是哪年哪月修的,又矮又旧,早已没人居住,晚上没了人气这里就显得阴森静谧得可怕,只在走廊上亮着几盏白灯光,不明不暗地照着夜行人的路。
我蓦地听到后面有脚步声,惊恐地转过身来,却是一个老妇人,不紧不慢地走着。我紧紧地捂着肩上的包,然而她却看也不看我走了过去。我长长地吁了口气,抚着胸口道:“别自己吓自己。”
我快步往前走去。
虽然又听到脚步声,可这次我心里平缓了很多,想想这里的治安也还算好,便放了大半个心,但我的手还是紧紧地抓着包,我想我最怕的该是抢劫了。
三个人一左两右从我身边走过,右边那人还擦到了我的肩膀,他们默默地前走。
可很快我发现,那三条人影堵在我前面,都面朝我,冷冷地看着。
我退后一步,壮了壮胆,喝道:“你们想干什么?”
“干什么?哥们这些天手头有些短,想找妹妹借点钱花。”
分明是碰到打劫的了,我下意识地用手捂紧包。
那个擦过我肩膀头发整得像鸡冠似的人拇指划过鼻尖,不阴不阳地说:“哥们,把她的包拉过来,还有脖子上的项链。”他手一挥,那两个向我包抄过来。
“你们再过来,我叫人了。”我抓紧手里的包,一步步后退。
“叫啊,叫啊。”鸡冠头放肆地嘎嘎笑道,“哥们等了好长时间才终于碰到你。”
我拔腿就往后跑,一左一右两个男人如狼似虎地扑过来,其中一人紧紧圈住了我的脖子,并捂住了我的嘴巴,另一人则抓住了我的双脚。我身悬空中,拼命挣扎,也逃不出两个身强体壮的男人的魔爪。
他们抬着我向左一转就是一条幽深僻静的巷子,显然是怕被人看见,他们又向里走了一段路。
发号施令的那人劈手夺过我的包:“还想逃,早点把包丢过来就不用哥们费那么大劲了。”他拉开拉链,把里面的东西一股脑都倒了出来。
“妈的,才一百多块钱,秽气!”他吐了一口唾沫子,“还以为穿得这么干净利落该是个有钱人呢。”他盯着我脖上的项链看,“妈的,该不会是条假的吧。”他劈手夺了过去。
项链勒得脖子生痛,我“唔”地叫了一声,项链是宁小君送给我的,因为大热天的,脖子上露出一大截的不好看,我便戴了这条项链。“大哥,项链是铂金的,我把项链取下来,你们放了我吧。”只能低声下气地哀求了。
“你倒识相。”
我抽出手去取项链。
那两个人犹犹疑疑地放开我,其中一个说:“哥,这娘们细皮嫩肉的好模样,你看,我们……”话没说完,眼里已放出淫邪的光来,那两人已是心领神会,“嘿嘿”笑起来:“是该好好享受享受,这娘们费了老子大半个月,身上居然没钱。”
那被称作“哥”的鸡冠头用手摸摸我的脸,哇哇怪叫道:“娘的,果然细滑得很。”
我别过头来,怒目瞪视着鸡冠头。
鸡冠头在我无畏的瞪视下有些心慌意乱,骂道:“操,娘们挺横的。哥们,给我扒光了。”
我趁着他们松手的当口打了几个滚,可绕我有三头六臂,如何逃得过那两个如狼似虎的男人的追捕。还没等我站起来已被两个男人捉住了手臂,只听“嘶”的一声,衣服被撕开了一个口子,露出白皙的肌肤来。
我双脚乱蹬,嘴里乱叫,鸡冠头一把捂住我的嘴气急败坏地说:“把她捆起来,堵上她的嘴。”
“没有绳子。”
“用她的衣服,笨蛋!”
我的衣服撕裂了,手绑上了,我如一条赤裸的鱼,直挺挺躺在地上,羞愤欲加,眼里要滴出血来。
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绝望
1
“这娘们,挺有意思的。”鸡冠头指着我大笑,他笑得那么得意,那么放肆,他的手指头指着我身上。
我低头看自己,本来热天就穿得少,被他们一撕,衣不蔽体,加之奋力挣扎更是春光外泄,我忙停下挣扎,羞愤气恼,眼泪汩汩流出,我听到我尖利的声音撕裂空气:“你们浑蛋,你们不得好死,你们要遭报应的!”
“把她的嘴堵上。”嘴立刻被堵上了,鸡冠头在我的泪眼中晃成一个影子,他慢慢地逼近,用两个指头掐住我的下巴,“小嘴挺利索,不过我喜欢!”
我惶惶地看着他,泪眼朦胧,看不大真切,他的肥厚的嘴唇慢慢逼近。我一扭头,虽然泪水迷朦了眼睛,但我依然隐隐地看到巷子尽头昏黄的路灯光深深浅浅地照出的荒草影子,它们足有尺来深,如果我能逃到那里面,或许可以避开眼前的灾难。
“还从来没看过一个人可以怕成这样!”他们看着我嘎嘎嘎地笑。
脑子虽然飞速转动,但内心抑制不住的恐惧却让我手脚止不住筛成一团。他们嘎嘎地笑着,笑得松了手脚,失了警惕。我趁着这当口,凝聚起十二分的精神和毅力,来了个跌地十八滚。
小时候看武侠小说,总觉得“鹞子翻身”“云步雪影”帅气得很,但这种独门武功没人教也学不来,唯有这跌地十八滚狼狈是狼狈得紧,倒是最容易学了,少不得与伙伴们嘻嘻哈哈练了去。
也顾不得嘴啃泥头撞地,只一路地滚过去。待他们反应过来,我已脱离了他们的掌心。我翻身爬起,两脚不争气地趔趄,腿肚子也抽筋似的硬鼓鼓地不灵便,只得咬紧牙关忍耐着往前跑,到得巷子尽头,用尽力气一扑,滚进草丛中。抬头一看,这才真真地绝望起来。
因为离得远,我居然没看到那荒草甸子并不如我想象的宽阔,它的不远处就是一道刷得黑漆漆的铁栅栏,足有一丈高,原是为了防止学生攀爬的。
铁栅栏那边一座高大的建筑物巍巍地耸立着,黑阒阒地没有一盏灯,不正是我们学校的实验楼。心里开始后悔,如果平时多些留心,下班放学后四处转悠,了解了解学校的地形,何至于陷于今天这般境地。
他们放肆地笑起来。我抬头看向教学楼,离得太远,虽然灯火通明,却照不到这一块。这座实验楼在如此静谧的夜晚竟是被遗忘的地方,无人无灯,它的前面是一大片疏疏的树林,不粗的枝干,大概两人来高,种的时间应该不超过两年。
如此记得没错,前方应该是学校的体育场和图书馆,房子修得不甚高,我这个角度是看不到的,就算看得到又怎样,不用想也知道,这个时候是不会有人的。围墙外面是两三米宽的草棵子,一直沿着围墙蜿蜒向前,一条一米多宽的路与荒草相伴相随。
“别过来。”堵在嘴里的东西不知什么时候滚掉了,见他们过来,我叫道,声音沙哑,带着沙沙的痰鸣,一口痰哽在喉咙边出不来,我用力咳着。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