芯情二三事

第98章


  他坐在我身边,拍拍我的脑袋安慰道:“我先派人具体调查一下事件,再和你一起回P市,事情还没清楚之前你别担心,就算是最坏的结果,我也会想尽一切办法将伤害减小到最低。”
  我感激的看着他点点头,简然暖暖的大手安抚着我,心里一阵热流,到底是自家兄弟,毕竟血浓于水。
  第二天,简然交代完公司的事物,带着助手和我一同回了P市。飞机上他把调查的结果大概告诉了我,和我掌握的消息大同小异。他说现在已经知道简单关押在什么地方,叫我先安顿下来再耐心等他进一步的消息。
  一下飞机,简然把我扔在酒店马不停蹄地离开了。
  只剩我一个人,心里火烧火燎地难受,送来的餐食根本没心思动口,想起我这几日都没有好好吃上东西,怕忽然晕倒给人添乱,勉强喝了半杯牛奶,再也吃不下任何食物了,守在沙发上等消息,这一等就是到半夜。
  简然回到酒店,发丝凌乱,表情严肃,微微皱起的眉头看得我不由心口一紧。
  我赶忙迎上去,问道:“简然哥,怎么样?见到简单了吗?”
  简然不着急回答,他有些烦躁的脱掉外套,瘫在沙发上,“简单现在被拘留在警局,我带着律师一齐和他们交涉,但是,因为涉嫌的案情性质严重影响恶劣,警方拒绝了我的保释。”
  我瞪大眼睛呆了,怎么会这样,一般电视里演的不都是交一笔钱就放出来了吗,虽然限制行动但是比起拘留实好在自由。这对简然来说是小意思的,妈的,都他妈糊弄观众。
  “现在律师还留在警局进行进一步协商,幸好局长和律师本人私交甚密,希望晚一些会有好消息。”他看了我一眼,“南芯,你还没吃东西吧。”
  简然命人把餐车推到我面前,有些疼惜的说:“哪怕喝杯水也是好的,简单看见会难过的,他会怪我这个做哥哥的没有好好照顾你。”
  塞了几片无滋无味的食物,甚至连它们长什么样子都没心思搭理,然后看着窗外发呆,我什么都没想,脑子一片空白像失去知觉一般。
  一直沉默的空气,因为简然低沉的声音发生了由质到量的变化,“一会儿我会和律师进行交涉,南芯,你也一起来吗?”
  我本意是不想去的,我害怕听到不想听的,不愿面对,可话一到嘴边却变了,“好,我跟你去。”
  在酒店的咖啡厅见到了传说中伶牙俐齿的律师,怎么说,面前这位穿着中山挂,四十有余五十不足的老头,和电视里演的年轻有为西装革履的律师也不一样。
  简然一摆手介绍,“这位是业内接管刑事案件的权威,刘大律师。”
  大律师,恩还真大,脑袋大,肚子也大。
  完全不是电视的赶脚,真他妈糟蹋观众。
  我打了招呼,大律师鼻孔一哼,完全不看我。
  简然沉声问道:“怎么样,刘律师?”
  大律师皱眉,一副难言之隐,“你也知道王局长和我是几十年的老朋友,在情在理他理应卖我三分面子。可是,当我提起这件案子时,他们完全没有和我们谈任何条件的想法,就连我提出的与当事人见一面都被他们一口拒绝。”
  “事态尤其严重,上头人特别重视,加上社会舆论也不小,再过几日便开庭审案。”大律师叹口气,“如果宣判有罪的话,当事人……可能判处至少二十年以上……”
  他话一出口,我和简然都惊呆地不能动弹了。
  二十年……开什么玩笑,简单不能有事的,我不知道那天我和简然沉默着坐了多久,也不知道怎么回的房间。
  对于我的绝食简然不尽没有抗议,反而加入了革命的队伍,起初还有秘书劝着点,后来完全不管事儿了。
  距离简单被宣判还剩六天,此时,我们已经无计可施。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百二十四章  无敌铁金刚
    之后的几天对我们来说,每分每秒都想是受酷刑煎熬。结果不可怕,漫长的等待才是真正能摧毁人心的。一点一滴一丝一毫,明知这般放任不管下去便是万劫不复,只因也无计可施……直到眼睁睁看着慢慢卸下周身全部的抵抗。
  好几宿没有休息,神经上的那根弦始终没法放松些。我揉揉酸胀的眼,精神憔悴想去浴室洗把脸。走到门前哗哗的水流声从里传来,带着掩盖不住的细细哽咽声。我识趣地没有去打扰,简然从浴室出来后直接回了房,我顺势一扫他红肿的双眼,心里憋得难受。
  和他认识时间不长,简然就是这样。总在他人面前自觉摆正做哥哥的姿态,天塌下来有他顶着,山倒下来有他扛着。心里的难受从来藏着掖着,自己背过身默默去承担。
  我完全无法理解简单有这么好的家人居然还有什么不知足,为什么会做那些泯灭亲情有悖伦理的事,有些人……可是连父母的相貌都没见过的。
  正在愁眉苦恼胡思乱想的时候,秘书心急如焚找我去劝劝简然。
  ‘哥哥’不是超人也不是无敌铁金刚,他也会有压力心烦的时候,适当发泄也不失为一件好事。只是,这个担子一个人扛多没劲。
  我在酒吧找到简然的时候,他仰趟在沙发上,静静的呆着,看上去寂寞潦倒。我让秘书先回去,几个小时后再来。
  记得三年前暑假一起去海边的时候,简单说他是‘一杯倒’,他那种意义上的‘一杯倒’不是平时一杯酒醉的不醒。简然的‘一杯倒’就是喝酒前后简直换了个人。
  没有闲心嘲笑他有人格分裂,我顺着他身旁坐下,径直给自己倒了杯,一饮而尽,烈酒顺着食道下肚,火辣辣得烧心。
  简然身形没动,仿佛当我是透明人。我倒杯移到他桌前,说道:“一个人喝多无聊,怎么也不叫上我。”
  他一直维持这个姿势,我一口接着一口,酒精上脑得快,一会功夫我有些站不住了。据说人喝酒,醉酒程度其实是和当天的心情有很大关系,心情好喝再多也出不了什么状况。心情郁闷嘛,这就难说了,程度不一,但是共通点都是一个‘醉’!
  脑子晕晕乎乎的,还好清吧包间蛮安静,没有干扰多大噪音,还能剩下些理智冷静思考问题。
  全身心往后靠倒,“我知道你在心里不好受,你是简单的三堂哥,又是从小和他一起玩耍的自家弟兄,遇见这种事心里肯定比谁都急。”我又灌了一口,“原来是想你安慰我,现在却成了我安慰你,哎……你说这时间变得还真快。”
  不光是时间,连同人也是一个道理,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更何况是三年,三百六十五个三日。
  爵士小号演奏着慵懒随性的曲调,悠扬小情调的音乐让两具神经绷紧了数日的躯体,有了些许时间的放松。
  片刻,简然这才慢慢张开眼,神色满是懊恼复杂,他举起酒杯,仰头喝了一口,漂亮的侧脸和纤长脖颈和简单非常像,我一时竟有些看呆。
  “南芯,你说我这样,算是好哥哥吗……”他喃喃开口,说不尽的沮丧,“自己唯一的弟弟处在水生火热中,我这个做哥哥的却一点忙也帮不上。”他自嘲摇摇头,“真是懦弱无能……”
  安静的让我有些沉醉的放松气氛,令我有片刻的失神,忘记了眼前紧急的事情。
  我替他满上,扯扯嘴角,“谁说你不是好哥哥,简单他做的那一些事……我都听说了。”
  简然握着酒杯的手,紧了紧,骨节泛白,似乎要把酒杯捏碎。
  我吸吸鼻子,“我没有上等人家的出身,没有多大包袱野心,也不懂什么叫不择手段。我只了解,每天吃得饱,穿得暖,对人做事问心无愧就够了。大道理我不知道,也不会讲。但有些人之常情还是知晓的,人的欲望都是贪心,尝到了甜头就妄想无止境的索取,哪怕牺牲些代价也在所不惜。可我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属于哪个层次,一些原本就够不着的东西,都只是奢望,想都不会去想。”
  舌头有些不不受控制,心里想说的话一股脑儿倒了出来。
  为了权利的欲望,简单最终还是加入了残酷的家庭战争。这一切,都是他自己酿的苦果,除了……
  “这是他对权力利益痴迷的代价,你没有理由替他分担。”
  我惊讶,直到现在,面对简单一系列反常的行为,我心里是打死都不会相信的,他在我心里的位置是这世上任何一个人都比不上的。没想到时至今日我居然会亲自说出口这番话。事实已经摆在我眼前,我已经无法再逃避下去,残酷的真相等着将我磨碎殆尽……
  我仰头苦笑,“你作为他的三哥,为他都做到这个份上了,我却只能在一帮看着,什么都帮不了,最最没用的是我。”
  简然没有理我,喃喃自说自答,“简单是老简家第四个孙子,四个兄弟里只有他和我年纪相仿,所以我们关系要比其他弟兄之间要好。他小时候那会很调皮的,我俩经常一起干小坏事,偷鸟蛋作弄保姆,故意乱摘人家花园的玫瑰花,附近的人家都知道简家的老三老四是出了名的捣蛋鬼。”
  简然沉浸在回忆,说着有些低低笑了起来。
  “他聪明机灵又会哄得长辈高兴,年纪最小,简家上下把他看得相当重,尤其是奶奶最疼他这块宝。”简然的脸在阴影里看不清表情,“这么好的一个的孩子,怎么突然间变得如此陌生。天盛是简家的全部基业,是简老太爷几十年的辛苦成就。天盛要塌了,连着简家一起摧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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