芯情二三事

第99章


他就这么不情愿我接手天盛吗?这么痛恨我吗?”
  他颓然摇头,“我没办法,不能眼睁睁看着简家的所有毁于一旦,他要是钟意天盛我完全会双手奉还,为什么非得用这些手段搅得全家不安宁。”
  简然低沉的声音有些歇斯底里,漂亮的面容苦涩扭曲,“我是他三堂哥,不论他对我做什么我都没理由恨他。这一切是我做哥哥的没教好,不怨他……”
  他侧头看向我,磁性的嗓音道不尽地柔声惋惜,“但是,他有没有想过后果,四叔四婶怎么办?奶奶怎么办?洋洋怎么办?还有你……怎么办?”简然温和干燥的手轻抚上我的发。
  瞬间,我的心狠狠揪在一起,眼眶有些湿润。
  他眼里的华光消失了踪影,渐渐蒙上层薄雾,“所以,这次无论牺牲什么代价,我发誓一定要换他平安无事。”
  我又喝了一口,不敢去看他,心里不是滋味难受得像猫挠似地。
  简然没再说话,眼神闪烁一口连着一口灌着烈酒,气氛再次恢复沉默。我偷偷盯着他的侧脸,百味陈杂。
  我此刻很羡慕简单,甚至有些嫉妒。有哥如此,夫复何求。如果,简单听见他三堂哥这番话会怎么样?我不相信他的心比石头还硬,不会有一点动摇。
  我很惭愧,如果这三年时间我一直在简单身边,是不是也许就不会变成今天的田地,我必定也是难逃脱责任的。
  没有后悔药的我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好歹现在还有个战友简然陪我共进甘苦,后备状况不至于那么糟糕。
  没多少天可浪费了,简单,我们一定会有办法救你的。
  作者有话要说:  快要完结鸟~
☆、第一百二十五章   左右为难
    有了那晚的契机,简然明显振作了不少,带动我也干劲十足。秘书陪着简然忙进忙出,又是见客又是电话联系,内容当然都是围绕着简单。甚至在隔壁房间请了一屋子各方面权威律师组成的顾问团,尝试能不能从事件发生的线索钻个法律空子。
  离开审还剩下三天,我望着难得从云后露出脸的冬暖的太阳,呼出口气暗暗给自己加油。 
  忽然一道大力撞开门,没见人影,兴奋的声音迫不及待响起,“南芯,你听我说,刘律师说有办法救简单!”
  我瞬间还没反应过来,生怕是自己幻觉,只知道瞪大眼睛傻看着他。
  简然细长的眼里闪着兴奋的光亮,他稍事平复心情再次郑重说道:“刘律师想法弄到了简单在第一时间出事之后向警方记录的口供,原来简单在口供里曾提到他自己怀疑似乎是被人利用,我们正好可以从这处下手。”声音里满是难耐的激动,“我记得你第一时间找到我时,也曾和我说过简单有可能是被人诬陷的。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么只要找出这个人简单或许就能从轻判,说不定态度好的话也能判延迟,过些日子等风头静了些一切都好办……也许简单有希望逃脱这一劫。”
  我低头沉默。
  他双手按住我的肩头,靠近我,“你知不知道那个人是谁?”简然低沉的声线急切道,彻底打断我的思绪。
  我愣了愣,摇头。
  简然眉头微皱,笑容有些失望,“没关系,只要有一线希望我都不会放弃,只要找出那个人并提供消息给警方,那简单就有救了。”
  我安慰的笑着点点头。
  我是提过简单可能是受人诬陷,但在宋玉的默认里简单是知道有人诬陷,我不敢保证陷害简单的那个人是不是他自己。宋玉心思缜密做事不留情面,依他那闷骚到死的性格真要是他做的,应该不可能特意泄露给我。他也很有可能知道那个陷害简单的人,只是碍于一些原因无法告诉我。这也是我一直怀疑的,好几次我愣是将宋玉的名字紧紧咬在嘴边,硬是咽了下去。现在这种情形千万不能乱了阵脚冲昏头,除了冷静还是冷静。
  诬陷了好人,南芯我这一辈都不会安心的。
  简单智商120,没理由被人陷害也察觉不出来,他没有反抗却执意跳下陷阱,这又是为什么?苦衷还是另有企图?
  我已经对不起宋玉了,举报他换简单一条命,我这样算不算是正面踢人一脚背后又捅人一刀。两个都是我这一辈子无法用理智对待的人,该怎么办,到底我该怎么做。
  离简单开庭还剩两天,昨天一宿没睡,压根儿就没有睡意。千辛万苦原以为找到解决的办法,谁知雪球越滚越大。无形的压力压得我喘不过气,简然可是把这个大难题完完全全甩留给我了。
  我这么懒得人,从没想过自己最大的两个问题中心点相互撞车是一番什么情景,平时我连想都不敢想。手心手背都是肉,虽然手心比手背肉多,但是疼的都是我,伤了那一边我都会不安心的。事情到了不容我逃避的状态,是舍是去,每分每秒就犹如把我放在火上煎烤。
  离简单开庭仅仅剩最后一天……
  简然已经持续三天没合过眼,全力调查那个不知是否存在的‘那个人’,宋玉的后备功夫做得相当干净,任凭简然身份地位也查不到蛛丝马迹。
  原本细长有神的眼睛满是疲惫之色,眼下泛着淡淡的青,看着令人心疼。简然怎么也想不到他拼命调查的人就在我嘴里,只要我说出两个字,一切就太平了,只有一秒不到的时间,简单就有可能得救。
  但是,我不能……
  宋玉他是我的债主,关键时刻我不能昧着良心说话,多少回话到嘴边还是硬生生咽了下去。
  今天是简单开庭第一天。
  凌晨十二点,我从酒店偷跑了出来。简然一直待在另一个房间,和专家团讨论对策。当我有意识时,自己的脚步已经朝着法院的方向走了不远的距离。
  初冬的夜,我还是第一次身临其境融入虚幻似的夜色。街头没有行人,街边的小店早就关门打烊了,一排排的路灯将两旁屋子的影子拉得老长。
  我看过的一本书上写道,只要在初冬的夜晚,在月光女神的庇护下,站在街角的十字路口许下的愿望就能实现,我也一步遵照着学了,许了愿望……
  我朝手里呵呵暖气,保留的最后一招终于要用上了。找了个最近的公用的游乐场,坐在秋千上,从兜里拿出我最最后的家当。
  如果抛到花,对不起了宋玉。万一是字,简单你先忍忍吧。
  我吸吸鼻子,开始把硬币抛得高高的,接住,又刨得高高的,又接住……继续刨的高高的,继续接住……
  鼻尖冻得通红,手指也冷的发麻,我却一直在心里默数,持续这个动作至少有一万遍了。尽头道路衔接的那调水平线缓缓变成了珍珠色,然后带些蓝的白,最后化为纯白……
  晨练的人开始出门,早起做生意的摊主开门准备营业,清冷的街道又重现沿着新一轮的三百六十五天不变的旧轨迹旋转。
  最后一次高高抛起硬币,稳稳接住,我用尽全身力气深深呼吸,慢慢打开手心……
  耳边路人们微笑着相互问候,他们是真是存在的,我也是,真好……
  我起身拍拍肩头上微凉的露珠,难得一次装潇洒,插在口袋里的手紧紧攥着那枚带有我体温的银币……如果此时有第三个选择,我是绝不会相信命运。
  肚子有点饿,要不要把最后的家当换被豆腐脑,是换还是不换,这是个问题。
  我盯着脚底一条一条形状不规则的石板砖,想起了孤儿院最喜欢的跳格子,一个人画的格子,一个人跳……
  就连简单也不知道我喜欢玩这个游戏,从来都是我一个人偷偷躲在后院玩耍。
  有打扰,没有吵闹。
  很快乐,很逍遥……
  我嘴里念着自己发明的顺口溜,脚下一蹦一跶。
  一个格子,两个格子,三个格子,四个格子……
  就在转角跳第五个格子前,我突然下意识停住脚步,脑海中曾经的过往犹如放胶片似得一幕一幕闪现出来,我彻底停下了所有的动作。
  下一刻,一股大力猛把我拉到一旁昏暗小巷,没晃过神颈间一阵麻木,我几乎没有挣扎地闭上了眼,那一瞬间我仿佛看见那人包裹严实脸上,有着纤长的睫毛和美丽的大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百二十六章   戏剧开幕式
    这下我是肯定昏睡过去了,以我上次被蒙药的经验,估摸持续了不短的时间。眼前一片黑暗令我迟疑,我不确定是否醒过来。如果还昏睡着,那么颈脖处的酸胀感该如何解释……综合以上原因得出的结论,我被人敲晕了,醒来的时候被困在一个伸手不见五指幽黑的地方,按照身体舒适度感觉来看应该是个柜子或大箱子。
  按照万能定律,主角一旦被人密封装起来时,往往是为了方便偷听别人重要机密。说时迟那时快,耳边特别应景地传来脚步声响。
  我双手双脚被绑的严严实实,体内的力道没有完全恢复,活动空间几乎没有,外头细琐不清的言语震得脑袋有些发闷,我使自己深深呼吸。只有使劲尝试在某处拱开一个小缝。 
  不等我使完吃奶的劲儿,瞬间刺眼的光亮让令我一时无法适应,我快速眨巴眨巴眼,眯缝起来。
  好半晌,才有些模糊的辨识,看见俩个穿黑衣的男人站在眼前,我这又是他娘的得罪了谁。
  “讲求新意从来是我的行事准则,但在这种情形下却又找不出更恰当的措辞,没办法,还是尊重传统同你问候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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