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翼之间的距离

武汉的冬天时极冷的，可是张绍钰笑说这只是小打小闹，只有去东北那边了才知道什么是冬天。子陵也只是听着，笑着，如果一辈子就这样度过也很好。
    “我答应你陪你去做一些幸福事，我已经想好了。”子陵将自己包的严实实的，探着脑袋乱晃。
    “怎么，你想要给我什么样的惊喜？”张绍钰将她搂在怀里，尽管是冬天，尽管子陵已经穿了厚厚的衣服，张绍钰还是能一只手就把子陵抱在怀中。
    “嗯，再过不久就要放假了，那时候我们就得回家了。在回家之前呢，我想要学学老爷爷老太太们，我们一起去看日出好不好？”
    “看日出？”
    “是啊，我们去一个神秘的地方看日出。”
    “在哪儿？”
    “哎呀，你笨啊，我都说了是神秘的地方了啊，你怎么还问啊？”子陵伸手要去拍他的头，迫于身高的压力，子陵的手被张绍钰死死握在手心里。
    “你不知道男人的头是不能摸的吗？”
    “那你还搂着我的腰呢？”
    张绍钰无语，是啊，男人的头女人的腰，他们早就没有那个界限了。
    “哎，乖，不要再问了哈，到时候你只管跟我走就是啦。”子陵用另一只手摸摸张绍钰的头，笑嘻嘻的说道，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好不欢乐。
    “嗯哼，没有下次啊。”张绍钰故作生气，或许这就是他们之间的乐趣吧。
    “嗯嗯，下次摸完了再说吧。”子陵笑道。
    没有人注意到张绍钰眼里一闪而过的错愕，也没有人注意到子陵欢笑之后微微的出神。
    这天子陵和张绍钰没有在学校留宿，两人在大马路上晃悠了几个小时，到达目的地是才凌晨三点。四周都很寂静，四周灯火通明。偶尔付啸而过的汽车留下一缕硝烟并消失的无影无踪。
    “好冷啊，我后悔了怎么办？”坐在路边的阶梯上，子陵宿成一团，嘴因为冷的关系而成紫色。
    “你所谓的浪漫的事就是我们一起在马路上挨冻吗？”
    “我错了，你打我吧。先前听一个学妹说这里看日出很好，可是她没有告诉我这里很冷。”
    张绍钰看着坐在那里冻得发抖的子陵，好气又好笑，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天真了？“过来？”
    “干嘛？”
    “过来。”
    “我不想动，好冷。”说着，子陵将自己的衣服收了收。
    “哎，真拿你没办法。”张绍钰无奈的说着，自己走到她的身边坐下，“把手给我。”
    “你不会要帮我暖手吧？”子陵好奇宝宝似的看着张绍钰，笑着说道：“我才不要呢，要不我们一起去找火源吧？”
    “这里是马路上哪来的柴火？”
    “那里。”子陵指了指身后几百米处的小树林，“只是我害怕有野兽。”
    “这里要是有野兽了，那估计很多地方都是兽类横行了吧。”
    “要不要去？”
    “我们不会被抓吧？”张绍钰看着子陵一脸的认真，自己也认真的问道。
    “不会的，现在这么早谁管我们啊？再说距离太阳出来还有好几个小时呢。我们去吧，不然我会冻出病的。”子陵哀求道。
    就这样，大半夜的，在距离马路几百米处一个小小的火堆燃烧着。子陵在心里小小的窃喜现在是冬天，现在的城管啊警察啊什么的都比较懒，不会大半夜的巡查。
    “我第一次在外面跟异性这样过夜。”子陵靠在张绍钰的身上，笑着说道。
    “那你以前都是跟他们怎么过夜的？”
    “嗯，有时候我们会几个人一起睡在网吧，有时候几个人挤在一间旅馆，或者就是几个人在马路上闲逛一夜。”子陵认真的回忆着自己高中时期的那些光辉岁月，全然不知坐在自己身边的那个人一脸的郁闷。
    “跟他们一起好玩，还是跟我？”
    “怎么，你吃醋啊？那个时候我都不认识你，他们都是我的好哥们儿，我们之间除了友情还是友情，只是后来他们都不理我了。”
    “怎么？你做了什么事情？”
    “他们都谈恋爱了，都是一群见色忘友的家伙。”子陵愤愤的说到。
    “那你那个时候有没有喜欢上某个人呢？”
    “想知道吗？”
    张绍钰点头。
    “你会吃醋的，我还是不要说了。”
    “你喜欢哪个家伙？”
    “吓唬你的，看你的一脸认真，嘿嘿，不过我喜欢。”子陵把玩着一根小木条，笑着说道。那个人自己都不知道是不是喜欢，你又让我怎么告诉你呢？
    “那我是不是你第一个喜欢的人？”张绍钰强迫子陵看着他，很认真的问道。
    “真话还是假话？”
    “你说呢？”
    “真话是在你之前我曾跟另一个人有绯闻，假话就是你是我第一个喜欢的人。”
    “你这话什么意思？”
    “绍钰，还记得我们还不是情侣的时候我对你说的话么？那个人跟我有四年的时间，我不确定四年足不足够让我对他用情，但结局是他有人陪在他的身边，而我身边有你。我不知道自己可不可以做一个好女朋友，但是我只是想跟你在一起，仅此而已。”子陵平静的回忆着那一切的过往，温和的诉说着过去的种种。
    一瞬间子陵的眼前一阵黑，在慌神的那一刹那感觉有一个软软的东西落在自己的唇上。张绍钰蜻蜓点水之后，看着一脸茫然的子陵突然笑了出来，很开心的笑。“是不是我是第一个吻你的人？”张绍钰抱着子陵温和的问道。
    “你是不是刚刚在吃我豆腐？”反应慢半拍的子陵终于六神归为，趴在张绍钰的怀里呢喃。
    “子陵，你太可爱了。”张绍钰无比的好心情。
    子陵趴在他的身上一动不动，不是在回味刚刚的那个吻，而是想到了另一件可怕的事情：自己的那个妹妹是不是也同自己一样，一样的爱上了某个人，一样的开始接近死亡？自己要怎么做才可以不让所有的人遭受不幸，要怎么做才可以不让留下来的人受伤？想着想着子陵有了想哭的冲动。
    “答应我一件事情好么？”
    “什么事？”
    “如果我，我说如果，如果将来我们分手了你会好好的对吧？”子陵小心翼翼的问道。
    “我当然会好好的，你也会好好的不是吗？”
    “是啊，我们都会好好的。”
    一夜的静谧，一夜的心事。当太阳冲破最后一片黑暗绽放出绚丽的色彩时，水面上镀上了一层薄薄的金粉，随着水波的荡漾，撞击出无数耀眼的徽章。
    “是不是很壮观？是不是很动人心弦？”子陵拉着张绍钰的手兴奋地问道。
    “嗯，的确很好看。”
    “你知道吗？我曾经想过无数陪其他人看日出的情景，你却是我付诸实践的那个。”
    “我是最幸运的那个？”
    “不确定，或许也是最不幸的那个。”子陵笑着说道，看似无心，时则有心的一句有幸却也不幸，子陵希望将来有一天张绍钰会明白其中的含义，也希望他还记得他答应过的事情。
    “喂···”张绍钰站在路边大声的喊道：“张子陵，你要永远的跟我在一起。”
    路边偶尔车辆经过，司机大哥看着路边的这一对人儿，一脸我了解的笑着离开。子陵看着身前那个高出自己许多厘米，又那么瘦弱的张绍钰，一时之间不知道要怎么面对此事如此幸福的他。
    “张子陵，不要想着跟我分手好吗？”张绍钰继续大声的喊道，声音在空气里传播不留余音。
    子陵的心一点点的被抽痛着，不分手的爱恋，是每个人都渴望的，可是自己从一开始就给它加上了期限，而他亦是明白的。
    “不打算回应一下我吗？”张绍钰转过身来，阳关在他身上镀上了一层耀眼的光环，子陵只好半眯着眼睛看向他。他是那么的期待着她的回答。
    “喂···”子陵跑到他的身边，用尽自己全身的力量去呐喊，“我喜欢你。”张绍钰，我是喜欢你的，可是我不能答应你，对不起。眼泪开始蔓延，子陵抬头看向天空，那里一片湛蓝。
    “我爱你。”张绍钰激动的把她拥入怀中，子陵趴在他的怀里不让他看到自己此时的表情。
    幸福一直在蔓延，不幸却喜欢和我们上演不期而遇的戏码。如若可以，在不行来临之前好好享受有限的幸福。如若可以，在花开花谢之后永远记得那最初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