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遇混蛋怎么办

第48章


因为面对面的时候清楚的可以看到对方的表情,也能知道对方的语气。王桢之知道了苏汝真的没有记恨他,而苏汝也是真的知道了,王桢之是为她好。
  “唉,真是后悔当时把你的解释哭过去了。不过我现在也只有羡慕你未来的良人了。”听不出来一点儿讽刺,也完全没有调笑的意思。苏汝的这番话,是真真切切的祝福。
  “那必定是比你出色的人。只得叫你悔不当初。”王桢之释然,心里虽然依旧在掘开自己的伤口,但表面上必然是笑得天衣无缝。他不想,也不能让她为难了。
  “那是最好不过,到时候千万别请我去喝喜酒,我怕我会哭。”
  两人从相处时的日头高照,一直走到了夕阳西下才返回。虽然累,但心里却是释然了。走到自家门口的时候,她回头对王桢之说,“我很开心我遇到了你,我也很庆幸,我以前喜欢过你,因为你真的是一个值得喜欢的人。”
  说得王桢之眼睛都热了。他只得装作没事,“好好休养,我先走了。”
  刚一进府的时候,就发现谢澹站在门口。面无表情的看着苏汝,“怎么不邀王大人进府来坐坐,就这么让他走了,显得我们谢家有失礼数啊。”
第四十九章
  “他是我的朋友,是我的客人。尽不尽礼数也是跟我有关。”苏汝挑起眉毛双手环胸站在原地和谢澹对视,“我和我的朋友见面,这也碍着你了?”
  “如果下次你能不让在下这么大动干戈的寻人的话,我想你和你的友人见不见面我都是不会干预的。”
  苏汝懒得接话,她看到谢澹就觉得心里烦。索性答了句诺就拎着东西走人不搭理。但谢澹偏偏不放行,他伸手拦在苏汝的面前不让她离开,身后的下人像看热闹似地围在不远不近的位置,大家都聚在这里,似乎就像是看她的笑话。
  “有什么好看的,散了。”钱管家施施然走出来发话,捋了下胡子,“主子们的事情也是你们下人看的?赶紧的散了,要不然你们就等着大人来惩罚你们。”一番话连呼带喝的,说得人动不得。那些准备围观的人看到势头不对,也是小声的议论着走开了。无非是谢大人这么优秀,怎么娶了个这样儿不省事的女郎。
  苏汝往左边走,谢澹伸着手往左边拦;苏汝往右边走,谢澹伸手往右边拦。两个成年人突然在自家的大门口玩着这么幼稚的事情。她是真的有些哭笑不得。
  “够了啊,有什么直说,我不想跟你在这里玩这种稚儿把戏,没意思。别说丢人的是我,你们家所有的仆役全是护着你的,我是什么德行,他们只顾着往黑了抹,你的黑,他们只往白了看。没意思。”她哼了一声,也懒得动,站在那里摆张扑克脸,看不出情绪,有些让人猜不透。
  这不是平时的她。谢澹抿了下嘴。想说什么,却也是被她刚才的话给塞了回来。心里不住的窜着火,从心窝一直灼到喉头,全是热辣辣的疼。抑或者说是难过,堵得他的嗓子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因为当他知道苏汝不见的时候赶紧赶回府上指使着侍卫开始寻着苏汝的时候,他的心里就开始没底了。她去哪了,她能去哪里。偌大的建康,她识得几人?她认得路吗?或者是被别人掳走?
  后来玲珑交来一张纸条的时候他才松了口气,她留言说出去,但并未说归期。
  她这是怎么了?谢澹捏着那张纸条心里有些忐忑。虽说是朝夕相处,但两人并不多。她也没有之前初见的时候那么亲近,而是越来越觉得疏离。
  这种莫名的疏离让他觉得害怕,而且有种捉不住的错觉。就像她随时都要远去,而自己只能在原地找不到出口的那种忙乱。甚至在午夜梦回的时候,他都会睁着眼睛不知道该做什么,是继续睡,还是起身去看看她是否安然。
  若真是要倾吐这一份感情,他到底是要从何说起?说得出来的爱已然不是爱,因为实在不知不觉中慢慢萌发的感情,所以察觉得时候才越发的不知所措。
  难道要矫情到解释是何时何地在哪时哪刻中意上她的。那么就真的只能饶恕他,谢澹自己都答不上来。
  谢澹拿到纸条的时候只能宽慰自己说,可能是因为太过束缚,小汝只是想出去透透气,没别的事情。但是心下却是越发的不安。
  直到谢澹见到苏汝和王桢之一起回来的时候,那种不安就不仅仅是不安了。他甚至已经想象到了自己的脸上爬满嫉妒的表情是个什么样子。凭什么,她和别人可以有说有笑的,而且她还能说出最击中他的那个词,喜欢。
  五感在那一刻几近是消失殆尽,他似乎都听不到旁的声音。就只听到本来鼓噪的耳朵里传来心脏跳动的砰砰声,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还有他看到的,苏汝的笑容。那样和煦如春日朝阳一般的笑容,竟然,不是为他。
  这所有的一切,似乎都是白费功夫。
  “有话说没有,没有的话我要休息,我累了。”苏汝挥了挥手,表示不想多说的样子。可是谢澹就是不想让她离开。
  昨夜的温软口脂香依旧在他的记忆力依恋着不可散去,那双柔弱的手抵在他胸脯上的温度还残余着。可是眼前这样的人儿,却是让他陌生的。她冰冷的眼神和扬起的下颚,无一不流露着拒绝意味。那种神情,就像是在用锯子撕扯着他的肉,拉到血肉模糊骨肉分离,也一刻都不得停歇。
  他终于领悟到什么叫痛的滋味。纵然是种种的意气风发和运筹帷幄,在这一刻,竟然毫无用武之地。他只能钝钝的接受这各中的凌迟。
  “没话说?”苏汝耐心告罄,但是看着对方一脸凄哀的模样,又不忍心再说什么重话。可是转念一想,这位面若桃花的妖精不知道都骗了她多少次了,但话到嘴边,也依然是一句都说不出口。
  谢澹愣了半天,只是憋出一个“有。”有字说完之后,就再无下文。
  说实在的,苏汝可真的是没见过这么可怜的谢澹,说白了,那模样真的像没人要的狗狗,摆出一副被遗弃的表情。还没想完,苏汝就被谢澹拖着往回廊走去,看着路线,可能是直逼后屋,谢澹的寝室内。
  到了之后,他重重的把门给摔上了。苏汝被吓着了,往后一退。再看,谢澹依旧是那副表情,却,就那样堪堪的跪了下来。
  拜天跪圣上跪父母,就这样冲着苏汝给跪了下来。她能不吃惊吗?吓得她也差点腰膝酸软给一口气跪了下去。好歹扶得稳,她居高临下的看着谢澹,满脸的不可置信。
  “谢夫人,在下若有任何不当之处,请指出。是人都会犯错,我只是操之过急,手段是强硬了些,但,我愿意解释。只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听。”
  想都想得出来,她如果今天和王桢之一起出去,保不齐王桢之把那些话跟她全部说了个透彻。这么聪慧的人儿,细想一下,自会明白。她在很久之前也说过,最反感别人骗她。但现在的谢澹,不正是在逼她,不也是骗了她?他怕,他怕自己落得王桢之一样的下场。那样决绝的苏汝他见过,不顾一切的眼神,看着就让人心寒。
  所以苦肉计使得恰到好处。
  “若我说不愿意呢?”苏汝把脑袋拧向一边,她不愿意看到这么执着的谢澹,如果真的承下了他这么大的情,到底该怎么才能扯得平呢?她盯着窗棂远眺,窗外的光线开始变得昏暗起来,那些树木的轮廓也看得不甚清楚。远飞的鸟儿开始归巢,一时间显得唧唧喳喳的好不热闹。屋子里到底是静的,静得连两人的呼吸都听得清楚。
  苏汝还是招架不住,“你先起来吧。若是让别人看到了,这又是笑话一则。风流倜傥的谢澹居然娶了个悍妻。我知你是不畏流言的,但是我怕。”
  她为什么怕,是因为她根本无力反驳那些压制在她头上的胡话。因为她只能依附与别人才能生存,这种无力又挫败的感觉,才导致她根本不敢再放胆去爱别人。因为地位的不对等,因为她心里的天秤本就开始有些不平衡。
  因为这样一旦爱上,就是把自己的全部交付出去。而主动权就是掌握在了别人的手上。别说她爱得斤斤计较,因为如果不计后果,那就真的只能在这深宅大院里自怨自艾,而不得善终了。
  没有亲人,举步维艰;没有亲信,不能做事。而谢澹,根本不知道她内心的惶恐。因为她没办法跟他说,“嘿,其实我是来自很多年时候的人,你们这些古人只可能出现在铅字里活着。而且什么西晋东晋五代十国的,如果没有三国演义,我连你是个毛都不知道,别臭得瑟了!快点对我好点!”
  这只能是些笑话,想想而已。
  他的爱,不突出,太模糊。就像雾里探花,始终隔层玻璃。那么些漂亮话,那么些惹人心动的承诺。可是没有任何一件事,能真正的打动苏汝。
  太浅显,爱不深。她粗浅的认为,只是因为自己来得新奇,看得好玩,有些与众不同怕了。若是日子长了,他生得厌了,那又该如何?抑或者这是苏汝无端端来的烦恼,但也不无来由。他的爱,一样一样逼着苏汝接受。她不要,也要一个劲儿的塞,塞不下的,全部扔在她的面前,一一展示。你看你看,这是我的爱,这是我爱你的表现。你看着一个,你再看这一个。
  太多,太腻,太难受。可不可以慢慢来,能不能让她慢慢接受。
  “你到底在怕什么,我好久好久,都没见到你笑过。今天看到你的笑容,还是因为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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