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缘郡主

  
  她嗤嗤的笑。“师兄说这些甜话一点不像头一回对姑娘讲。”真像是情场老手。
  
  他也不知为何这些话对着她能张口就来，是言由心生？恩，一定是。
  
  “言儿。”得赶紧把正事说了，再不提，他就不愿了。今晚偷偷过来不是为了把那主意实现，只是想询问询问她的意见，毕竟……
  
  “我有一个能娶你的主意。”可这主意有些损，于他倒是无碍，可万一出了岔子，赔上的却是她的一生。
  
  墨玉珠子闪着光芒。“真的？我就知道你一定有主意，快说快说，是什么？”
  
  太激动了。师兄这么聪明，他想到的定是好主意，一定行得通。不管有多麻烦，她一定照办！
  
  “我爹在京城，等他回来后我去求他，他没有我娘那么重的门第观念，和爹求情或许可行。”
  
  “你爹何时回来？”
  
  “尚不知归期。”
  
  惜言捏着指尖数数。“往返京城，快马加鞭也得十来天。”眼下他不能轻易外出，师兄如果离府，她便是没有巢窝保护的幼崽，随时会因为一点意外摔个粉碎。
  
  瞧他愁眉不展的模样，显然和她想到了一处。“此法不可行，还有别的吗？”
  
  那剩下这个便是他能想到的最有可能成功的主意……当真要告诉她？陆远极力让自己镇定，她可一定得理智起来，像之前算计他们在一起的可能性的时候那么精明，他才敢和她做商量。
  
  “我娘认定男人要对自己的行径负责，不喜男人沾花惹草。”
  
  “恩，我也同意。”
  
  “我不是说这个，我的意思是……”他避开她殷切的目光。“我若是要了你，她会让你进门的。”
   
作者有话要说：  
42
42、此心狠不下 ... 
 
 
  惜言扭着自己的衣带。许是师兄教授的心法有了作用，她在黑暗里视物已经不费大气力了。
  
  她瞧见了他的不自然。他虽是这样说出了口，心里怕是举棋不定啊……
  
  “这……可行吗……”这不是几步的距离可以扳着指头数的出，不了解陆王妃，不了解陆家家规，她判断不出来。
  
  “一半。”
  
  有一半也不错，算是有机会。“一半啊……已经够多了。”
  
  陆远仍拧着眉。有一点他得要她明白。“言儿，就算此法可行，你只能先做妾室，日后我再想法子升你的名分。如果不成……”他毁了她的清白，谁还会要她……
  
  她叹气。自遇见师兄后，她的许多想法都在一点点的消磨，便是在这大半个月里，她还否定了几个曾经的执念。
  
  “师兄，王妃说把我许给大少爷做妾的时候，我第一个念头竟然是做妾也要做你的妾，这些日子更是经常这样想。我问自己，既然想和你相守，为何非要抓着一个名分不放？如果我能早点抛却那些虚无的念想，哪怕是做妾室，也早就能和你在一起了，不会白白浪费那么多好时光。我现在遇见这么多阻拦，是不是遭了报应了？”
  
  “傻丫头，我不信老天。”
  
  她按着他的唇。“小声点，老天爷听见了会惩罚你的。”她带着浅浅的笑，“师兄，你是担心此计失败了我就没有人要了吗？告诉你，我可一点也不担心。”反正除了他谁也不想嫁，能真真正正做一回她的妻子……她的脑筋没有他灵活，便是只有一回，也是自己日后的一个想头。
  
  他能替她千般顾虑着，真是她前世修了太多的福……拉起他的手贴在脸上。“敬之。”唉，让她一个姑娘家说出那种话当真难为情的很。
  
  “我……我没有关系。”
  
  陆远嗅着身前小身体淡淡的女儿香，在黑夜里仿佛是唯一的引路一直吸引着他。她的发髻蓬松的挽在脑后，碎发随意的垂挂在耳畔，举动时发丝飘荡，荡得他心神恍惚。她单薄的衣衫半敞，将露不露的摊在脖子下，遮出锁骨上长长的一条阴影。
  
  这是他爱的姑娘，于相处时不知不觉被她吸引。他没有她喜欢自己的早，开始时也不如她喜欢的多，可他自惦记着她始，日日在心里念无数遍她的名字，念至今日，他早爱上了她。既然爱她，一旦要了她的人，便更得尽全力把她留住。
  
  吻着她的耳垂。“言儿，那……我要碰你了。”
  
  “师兄，我爱你，你碰我我不会讨厌。”
  
  马上就到了床边……他哭笑不得：“又被你抢先了。”还有哪些话是他不曾讲过的？趁现在赶紧说个彻底，免得她再冒出什么无厘头的话扰了他的欲念。
  
  “我爱你。”除此，他想不出别的了。
  
  惜言朝后抛一个眼神，床已近在咫尺。月姨给她传授过为j□j的概念，见他只盯着她瞧，回想着月姨的话，推开他的手坐到床边滚进里侧。
  
  “恩……接下去要做什么？”
  
  除了要在床上、不能穿衣服，她真的不知道了。月姨给老大不小的她说话时，她以为是像三从四德般无聊的大论，听了几句便借口逃开。早知有一天能用上，她说什么也不会跑，更该拿纸记下来。
  
  惜言懊恼的扯着头发，不留神拉落了发簪。从发丝中看见陆远脱下鞋子上了床，没来由的心跳如擂鼓。
  
  她这小眼神，像一只懵懂的小兔子。他抱着小兔子绵软无力的身子。“言儿，我们慢慢来。”
  
  还残存了最后一丝理智。“还、还是快点吧，万一被人发现就不好了。”
  
  这算什么思维？吻住她的话语。“好，依你。”
  
  二人衣衫半落。陆远一个灵光闪过。真的要拿她的后半生来赌一个没有完全胜算的约吗？她什么都不懂，她是同意了，但是他不能啊……
  
  “敬之？师兄？”
  
  察觉不对，惜言握住他的脸，忽然脑中一片清明。替他拢上衣襟，紧紧抱住他的背，贴紧他温热的身子。
  
  她的师兄啊，比她想象中的更爱她。
  
  唇畔染笑，她搂住他的脖子：“天无绝人之路。会有更好的办法，我们慢慢想……”
   
作者有话要说：  
43
43、雨疏风又骤 ... 
 
 
  又是六日不见他……自那夜后鲜少听到她的消息，文音不提，她也没有问。心里某一个角落很平静，因为相信他，师兄一定是在想办法。
  
  雨滴打在屋顶噼噼啪啪。这雨下的妙，上回师兄背着众人来看她便是趁着大风天，这回的雨比那回的大风来的更要吓人，他……会不会再来呢？守门的二人早耐不住，眼神不住往屋子里瞄，只等近日来的颇为勤快的眉柳祖宗赶紧离开，他们好钻进暖和被窝。
  
  “这鬼天气，下午还晴着，这会子下的这么大。”眉柳端起桌子上的枣茶。“呦，真香。”鼻子快凑近了茶里。
  
  “那就给眉柳姐姐尝了吧。”这是文音拿给她的，可舍不得枣茶赶不走眉柳。
  
  “你不吃？这么好的东西。”早在说客气话之前就抿了一口，“我替你尝了，免得你吃出什么毛病。”
  
  惜言当什么也没瞧见，起身到窗子边，伸出手想去接雨水，可惜被廊子挡去，手心干干的，缩回手放下窗户，难得显出一幅半个月来不曾出现过的愁容，复冲到门边一把拉开两扇门。
  
  “岚小姐，您别这么吓人啊！”莽汉惊悚的对着突然开门的姑娘哀嚎。他只骂了眉柳，可没有说岚小姐的坏话。
  
  眉柳放下茶。“我说岚小姐，这道门可是您出不得的。”
  
  刚才心突兀的一沉。那感觉很不好，像是遗忘了什么但是死活忆不起来。
  
  她紧盯着一脸鄙夷的丫鬟：“二少爷出什么事了？”王府里的人若非奉着非来不可的命令任谁也不会踏进她的院子，自打眉柳打着替王妃探视她的幌子来监视她之后，文音的话少了一半。她深锁娥眉，外边定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她的师兄怎么了？让王妃这样防着她…
  
  “呸呸，你就说不出好话吗？”府里少有人见到二少爷笑。她们一圈丫鬟好奇二少爷笑起来是何种模样，是什么样的天仙能博出二少爷的笑颜？这个岚惜言来了以后二少爷会笑了……怎么能是岚惜言呢？长得没有万梓衣小姐漂亮，又没有好的家境。她眉柳自认是丫鬟里最标致的，这岚惜言看上去和她差不多，怎她就没有她的运气？真是厌透了那姓岚的。
  
  “二少爷好的很，你不靠近二少爷，二少爷什么事也不会有。”
  
  惜言神情恍惚，听不见耳边的冷嘲热讽。不详的感觉还在徘徊，徘徊的头晕目眩。永州那一晚便如现在这样不安。她的预感不会错，她和师兄，两人中定有一人出了事，而她眼下被三个人看守着……
  
  “让开，我要出去。”
  
  莽汉一字排开，把房门堵的严严实实。
  
  “让开。”心里压着一团火，“别逼我动手。”她可以动武硬闯，一直不做是怕被王妃知道了再给师兄添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