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落谁家

第42章


克鲁伦的声音在月牙儿头顶响起,她身子有些僵硬,她知道这样做会让克鲁伦伤心,可内心还是有些抵触。
  克鲁伦松开月牙儿,无奈的笑笑,转身去翻看案几上的衣物。“看样子我还是去巴哈尔古丽那里吧,阿依王妃还没有准备好。”
  月牙儿在看着克鲁伦失望的神情心中重新泛起愧疚,可还是偷偷松了一口气。他是个真正的君子,成婚5年他一直在等待,等着走进她的心里,等着她真正的接纳他。可他们之间的亲密仅限于拥抱和轻吻,他不想要她拿身子来换对他的感激,所以他等了,等着她真真正正的爱上他。
☆、2  京城胡同
  “在这里穿着这些服饰会被人当成怪物的。”月牙儿笑笑,急欲找个话题好让两人从刚才的尴尬中解脱出来。
  “他们怕是会被你勾去了魂魄。”克鲁伦宠溺的揉揉她的发,对她的爱恋满满。
  月牙儿娇羞一笑,难得这么高兴,她还是不要扫了兴致的好。“还请和卓等我一下,我去去就来。”月牙儿挑了几件衣衫和首饰转身进了内室,已经五年没有再碰过故乡的人与物了,没想到在换上衣服之前心里还是小小的悸动了一下。
  一件水绿色的汉服穿在月牙儿身上显得她更加清爽可人了,头发简简单单梳成一条大辫子用银钗盘在脑后,白希优美的颈项一下子显了出来。
  “有什么不对劲吗?”月牙儿自打一出来就见克鲁伦直勾勾的盯着她瞧,害得她以为是衣服哪里出了丑,低头查看却没见有什么不合适的。
  “没有不对劲,只是太好看了。以前见你怎么没见你这么穿过?”克鲁伦笑着说,双眸却始终不愿从她身上移开半分。
  “以前在宫中是要穿旗装的,我本是汉人,在家就是这么穿的。”月牙儿说着,提起那个紫禁城好心情难免被影响了些,她一转身只觉的有东西从身上掉了出来。
  月牙儿蹲下捡起,原来是塞到她衣衫里的一条帕子掉了,克鲁伦还真是细心,知道她们得随身带条帕子的。月牙儿拿起那条帕子,瞬间石化。
  “是什么?帕子上有什么好东西让你只顾着看冷落了我?”克鲁伦见月牙儿迟迟不起身,抬腿走了过去。
  “没什么,女人家的一条帕子没什么好看的,咱们不如去看看还有什么衣裳。”月牙儿急忙把帕子藏到身后,拉着克鲁伦往矮几那边走去。
  帕子,绣着明月和翠竹的帕子,世间还有谁会跟她一样喜欢把这两样东西绣在帕子一角?也许是巧合,或者是老天的捉弄,让她在平静了五年之后又想起了那个伤她至深的男人……
  夜晚几盏琉璃宝等把房间照的通亮,月牙儿搂着怀中的小人儿躺在床上讲着故事哄他入睡。
  “娘亲说中原有高高的城楼大大的宫殿还有许多许多的胡同,娘亲什么是胡同呀?”小男孩眨着黝黑的大眼满是兴奋,若这样下去恐怕是得耗上一些时辰才能睡着了。
  “胡同?胡同就是许许多多房子的整整齐齐,中间留出的那条路。”月牙儿说的有些心虚,她从未想过要给谁解释胡同是什么,她说完急忙拉了拉盖在他们身上的薄被,希望谢木斯不要再提出什么怪异的问题来。
  “哦。娘亲什么时候带谢木斯去看看京城呢?”谢尔斯满脸的向往,那个遥远神秘的国度已经变成了心中向往已久的圣地,他的娘亲在那里出生,他得去看看才行。
  “不去,这里比京城有趣儿多了。”月牙儿拍拍谢尔斯的背,让他小小的身体完全窝进自己怀里。从离开京城的那一刻起,她就没有想过会再回去。与他彻底了断便宣示她的重生,从那一刻起她的故乡就只有吐鲁番。可她还是想家的,即使那里有让她伤心的人,但却还有让她牵挂的呀,所以她把自己美好的回忆讲给儿子听了,也白白惹出了许多事端来。
  “那娘亲教我说汉人的话做什么!”谢木斯生气了,一撅小嘴转过身去不理她。
☆、3  封睿亲王
  那张生气的小脸活脱脱就是他的翻版,月牙儿无奈的笑笑。今年谢木斯四岁,月牙儿试着让他学习汉语,这样才能方便读书写字,了解中原文化的博大精深。谢木斯确实也照着做了,并且做得十分不错,但他也在别的地方做得更好,比如像是打架。
  月牙儿起先不知道谢木斯为什么会喜欢与别的王子打架,后来仔细观察才发现谢木斯在与同龄的孩子玩耍时脾气特别大,一句话说的不合心意就拳脚相对。
  谢木斯的脾气越来越像他,暴躁而执拗。月牙儿每每想到这里都不免后怕,她的儿子绝对不能变成像他那样的人,既然坚持生下了谢木斯,她就一定有办法把他培养成跟克鲁伦一样的。
  夜深的寂静,虫叫声也飘渺的接近无,一样的夜,不一样的是那可不安分的心……
  “王爷,王爷你摸摸人家嘛……”
  “王爷你看人家长得好不好看……”
  “王爷,王爷……”
  布置简单的房间,一张大床中间躺着一名俊逸男子,男子衣衫半褪,几个妩媚女子同样的打扮围在两边,身子紧贴着男子,尽是挑逗。
  “滚!”一声低吼,十足的威严,把那几个女子吓得掉下床来,跪在一起可怜兮兮的求饶。
  这时门被打开,阿克敦走了进来,把那群女子赶了出去。
  “是谁这么大胆,竟让一群疯女人跑进本王的卧房?”床上的男子垂眸看看阿克敦,丝毫没有起来的意思,可眸子中的怒火燃的正旺。
  “回禀主子,是……是福晋安排的。”阿克敦和格图肯跟随他多年,可在处理家务事上两人都一个头两个大。
  睿亲王多尔博猛地坐起身来,披挂在上身的衣衫滑落至腰际,左肩处的伤疤触目惊心。
  五年亲,他消灭葛尔丹立下奇功,回京后皇上下旨让他重袭睿亲王爵位,赐王府一座,赏银无数。就在接旨第二天多尔博因肩上复发险些丧了命,从那时候起他便辞去将军的职务,带着从大营时起跟随自己的几个亲信,来到太皇太后在他大婚时赐的封地住了下来。这一住就是五年,五年中他从不过问朝堂之事,安心做了个富贵闲人。
  “福晋是怎么说的?”
  多尔博诡异一笑,阿克敦咽了口口水,心里盘算着应该怎样对他说。若说了实话,怕是会丢了性命,若自己瞎编一个那下场会更惨,谁都知道他恨极了谎话和背叛,可要小心点才好。
  “你若不说,本王可要亲自去问福晋了。”多尔博作势要起身下床,却见阿克敦一下子跪倒在自己面前,脸憋得通红。
  “主子,福晋也是为了主子好,请主子不要责备福晋。”阿克敦说完脸憋得更红了。
  多尔博脸上的笑容逐渐扩大,但阴冷的声音却似从地狱发出来一般,硬是让征战沙场多年的阿克敦杵在原地不敢动弹。
  “那你要说说看,福晋是怎么为本王好的。”
☆、4  不近女色
  “这个这个……福晋说……福晋说……”阿克敦支支吾吾的半天说不出几个字,射  在自己身上的那道冷光一个劲的提醒他若是还不说可能会遭殃,于是阿克敦一咬牙一跺脚,拼了!“福晋说王爷膝下空虚,又不近女色,怕太皇太后着急便出了这个主意。福晋还说怕是王爷不喜欢她,想着找些别的女子来王爷也许就喜欢了。”
  多尔博忽然大笑起来,让跪在地上的阿克敦有些摸不着头脑,不清楚主子这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下去吧,告诉福晋让她好生在王府享受荣华富贵,若再动什么歪心眼的话,本王可就容不下她了。”
  阿克敦脸色从红到白,起身行礼退了下去。
  房中,那些女子留下的脂粉味有些呛鼻,惹得他片刻都不想逗留。他起身来到院子里,院子两边种满了翠竹,风吹着发出沙沙的响声,多尔博闭上眼让风吹去他满心的烦躁。
  这些年他最爱的事情莫过于在院子里翠竹畔看天上的明月,从它新月如钩到白玉盘,每看一次,他便痛一次,到了最后竟然通上了瘾,几日不见便想的心伤。
  五年前,他出征去了边疆,心里想着就是要与她有朝一日过上今日的生活。他不求名不求利,那些都是过眼云烟,他嗤之以鼻。唯独她,是要他拿命来换的。
  想着他在战场上厮杀,她却躲进别人怀抱,最后她真是差点要了他的命,只是两个全然不同的结局。
  “月牙儿,月牙儿,玛依努尔,玛依努尔……”多尔博咧嘴笑,看着天上的月亮,他是恨她,所以他连带恨了所有女人。自他从鬼门关捡回一条命之后,他便把府中所有妾侍都安排嫁了人,当然给的嫁妆也相当丰厚,唯独留下了一个刘灵枢,那是太皇太后钦点的福晋,他动不得也懒得去动。
  他在这里好不快活,骑马练剑,种菜挑水,看书写字,品茗对弈,直到现在他才明白女子是祸水这句话,没了女人日子果然要舒心的多了。
  可现在猛地冒出一个什么“膝下空虚”的破烂名堂,打乱了他平静的小日子。他自认为不是善良之人,所以,他会一点不落的还回去,让打他注意的人都望风而逃。
  今儿个宫中有喜,皇上的三阿哥摆满月酒,皇上下旨请各亲王携家眷进宫入宴,多尔博直接从别院出发,刘灵枢则是从王府出发,两人在宫外碰面。
  进宫后,刘灵枢都想尽办法与多尔博说话,无奈他虽然一一回答却字字疏远,刘灵枢自知无趣便不再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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