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落谁家

第47章


上至朝廷大事,皇上封了何人什么官贬了某人去哪处,下至谁和谁不清不白关偷偷说了什么话,她们都一清二楚。
  月牙儿是固伦公主,那些满人的格格见了她都得行礼,大家安分守己相安无事就好,可总有那么几个自作聪明的楞头青出来惹事。
  “昨儿个我涵阳姐姐同几位夫人去听戏,我闲来无事便带着我那小外甥女上街去玩,你猜怎么着,那么多有趣儿的东西她一件都没相中,偏偏看上了一只纸老虎。我就跟她说呀,这纸老虎只要水一泡就完了,你猜她怎么回我的?”说话的是涵阳的同胞妹妹,月牙儿家变前整日与她姐姐一起玩耍,可月牙儿一遭家变第一个倒转矛头便是她了,背地里是说尽了月牙儿的坏话。
  “说的什么?煦阳别卖关子了,快些说出来咱们一起乐乐。”几个平日里与她关系好的几个女子听出她话中有话,仗着她们人多便大了胆子,也想来凑上一脚。
  “各位可都听好了,她说就算坏了终究还是能抱着个老虎的头衔,总比那些剪成老鼠的强上许多了。大家说这小小年纪就能明白成这样,咱们还真比不上了。”煦阳酸里酸气的说完,大家跟着笑了起来。
  这种指桑骂槐的事情任谁都能听得出来,月牙儿心中暗自发笑,想着她们也只有能在嘴皮子上占些便宜了,她今儿个来到这里不是与她们吵架的,还是不要失了身份的好。
  “对了对了,昨儿个我听下人说看见睿亲王福晋的轿子回了娘家,睿亲王难道把这最后一个女人也给休了?”一个年纪尚轻的格格神神秘秘的说完,众人也不避讳月牙儿还在,便叽叽喳喳的说了起来。
☆、18  不是男人
  “依我看呀,肯定是寂寞难耐了,谁能受得了这种日子,分明就是守活寡嘛!”煦阳接着说道,她从姐姐涵阳以及涵阳那群 交好的姐妹口中知道了些风言风语  ,自以为掌握了什么惊天大秘密,便在这里卖弄了起来。
  “煦阳,你都知道了些什么,快些与我们姐妹说说吧!”众人七嘴八舌的央求煦阳,她们待字闺中很大一部分时间都是靠说这些打发的。
  “嗯……好吧,难得今儿个我高兴,就与你们这几个小丫头说说近几年来我们京城街头巷尾都在谈论的风云人物--睿亲王!”
  她们之间的话月牙儿本来就兴趣缺缺,但睿亲王三个字好似一道闪电,让她不由自主的也跟着想要知道这些年来他到底发生了什么。
  “话说五年前,睿亲王还是大将军,联合回部剿灭葛尔丹立下奇功,回京后封为睿亲王。可好景不长,睿亲王因肩伤复发险些送命,随后便去了别院静养,不再过问朝廷之事。后来,也就是最关键的,睿亲王把府中所有女人都另嫁他人,只留下不得不留的刘小姐,可两人之间一年都见不了几次。”
  “睿亲王为什么要这样做啊?”一个年纪较小的女孩儿探出大半个身子问询,丝毫没有意识到她的不耻下问有什么问题。
  “哈哈哈,你呀,真是个傻瓜!连这点事情都听不明白,将来要是嫁人了可如何是好?”
  众人你一句我一言笑闹着,似乎都把月牙儿这个半路出家的固伦公主当成了透明人,她身边跟着的侍女都不会说京话,便一个个杵在那里完全不知道这群格格笑的是什么。
  “好了好了,各位姐姐,这笑也笑过了,能告诉我了吧?”小丫头傻愣愣的继续问着,她平日里也听下人说过关于睿亲王的种种传闻,到可越听越是糊涂,这次难得有个好机会,她一定要打破沙锅问到底不行。
  煦阳此时已经笑的直不起腰来,她一手叉腰一手拽出怀中的锦帕,装腔作势的擦着额头上因大笑而流的汗,晃晃悠悠自认为摇曳生姿的走到中间来,抬眼看了看端坐在正中央垂眸品茶的月牙儿。
  “为什么,还能为了什么?不就是睿亲王不行了,做不了男人了呗!”
  “啪!”
  忽然一只杯子只冲着煦阳的头砸了过来,额上硬生生的砸出了个大口子,血从漆黑的发间流了出来,蔓延在脸上,极为恐怖。
  “啊!”一帐子的格格皆惊慌失措的站起身来,跑到煦阳身边围做一团。
  “你……你敢打本格格!”煦阳摸了一把脸,手指尖沾满浓稠的血,愤怒一下子冲上脑门。她知道关于月牙儿的一切,也知道她在家变后性子变了许多,所以今儿个才会这么明目张胆的当着她的面说出这些来。可没想到,她最后竟来来这手?
  “诋毁皇室贵族,打你都算是轻的!”月牙儿坐着微笑着看着底下一群人,如同春天树枝上叽叽喳喳吵人清梦的麻雀。
☆、19  半点瓜葛
  “皇室贵族?好一个皇室贵族,我看是公主您舍不得吧!”煦阳扯过下人按在她伤口处的帕子,自己用手按着,可越是用力血流的越发的多。她竟让一个罪臣之女给伤了,这口气她怎么都咽不下去。
  “按辈分睿亲王是我的皇叔,身为格格你这样在背后败坏睿亲王的名誉,你说我是应该舍得还是舍不得!”月牙儿明眸一瞪,让她们皆哑口无言,今儿个的事情不论到哪里理论都是她们理亏。
  “怎么,煦阳格格不是伶牙俐齿得很嘛?怎么忽然间不说话了?”
  月牙儿自是认识这个煦阳格格,她家里顺风顺水之时她还是个小不点,没想到这些年后她倒是比她的姐姐还刁蛮泼辣。
  月牙儿起身,随侍的六个侍女皆跟在身后,她在气势上就把她们压得死死的,更别再提她现在的身份和地位了。
  “我们知错了,请固伦公主饶恕我们吧!”除了煦阳之外,其他格格皆跪了下来,低头恳求着饶恕。
  “看样子煦阳格格还是不服气,那么我们再斗上一天一夜可否?我自然是没问题,就怕煦阳格格没那么多血可以流。”月牙儿说道,脸上自是始终挂着微笑。她说完之后明显看着煦阳身子抖了一下,紧接着便直直跪了下来,垂着头看不见脸上的表情。
  月牙儿也不知为何会发这么大的火,她在教训了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后,依然烦躁,于是便带着侍女出了帐子,往旁边的林子走去。
  “退下吧,我想一个人待会儿。”月牙儿用回语吩咐侍女退下,自己则在这片林子里慢慢走着。
  为什么她的心里这么乱?他早与她没了关联,她为何会因别人的话大动肝火,还打伤了人?
  月牙儿越想心里越是烦躁,像是有个只手一下子攥住了自己的心,想要硬生生的撕扯出来一般。
  若他真是因为伤口而做不了男人,那么是不是说明谢木斯就是他唯一的血脉?不!谢木斯是她的,当初是他不要她们母子的,不管怎样他都不会让他知道谢木斯是他的儿子。
  月牙儿背靠着一棵大树站着,感觉全身的力气快要耗尽,她的心好乱,她好想跟倚晴诉诉心中苦水,可偏偏的什么破烂规矩,倚晴位分太低不能随行,让她此时此刻孤立无助。
  “王妃还真是念旧,上次是在假山后,现在是这片林子。”
  月牙儿寻着声音猛一转头,只见多尔博双手负后潇洒的站在她面前,对她笑着。
  “睿亲王的话还真是叫人费解,我只不过路经此地见风光极好,便驻足罢了。”月牙儿强迫自己挺直腰杆,她已经打定主意要与克鲁伦做一对真正的夫妻,是不能再与他有半点瓜葛的。
  “蠢东西,这些年还是连说谎都没学会。刚才还在帐子里打人来着,谁会信你转眼间就有心情赏风景了?”多尔博往前逼近,眼中露出可以洞悉一切的睿智光芒。
☆、20  侵犯王妃
  “你……怎么能偷听?”月牙儿脸一下子涨的通红,话也说的磕磕绊绊,他现在定是认定了她是为了他出手打人的,这下子就算她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了。
  多尔博继续向前走,伸出一手撑在月牙儿头上的树干处,一只手勾起她的下巴,把她困个水泄不通。
  “人家可是在随行御医那里狼哭鬼嚎的,本王不就算不想听也不行啊。”多尔博往前逼近,几乎要把她拥在怀中。
  “王爷请自重!”他越是靠近月牙儿就越紧张的不能呼吸,她怕他会做出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情来。
  “口是心非的蠢东西,还说没有顾念旧情,这连对本王说的话都与五年前一模一样,你叫本王怎么舍得把你拱手送人?”
  多尔博大手搂住月牙儿的腰身,轻轻一扯便将佳人拥入怀中。月牙儿挣扎了几下,想着之前她越是反抗他便越是纠缠,便不再动弹,只是双手抵住他的胸膛,尽最大可能不让两人之间太过亲密。
  “在王爷眼中月牙儿只是个物件,可在有的人眼中月牙儿却是珍宝。我当够了物件了,此生只愿做一人的珍宝。还请王爷高抬贵手,放过我吧。”月牙儿柔声细语间掺着一丝委屈和任命,看似两人相拥的动作十分亲密,其实心早就相隔十万八千里。
  “物件?亏你想的出来!若你有良心你就会明白本王为何送与你那只新月镯子,那是只有嫡福晋才配得到的,可本王早早的送与了你,原来本王的心你一直没明白。”多尔博低头与她平视,双眸中那压抑的怒火还是燃痛了月牙儿的心。
  “王爷是送与我了不假,但那却是临时搁在我这儿的!”月牙儿一把推开多尔博,眸子中不自觉的噙满了泪水。她转身向后面跑去,泪水在转身那一刹那滑落纷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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