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有苏杭

第一章 置之死地而后生


“咔嚓”
    钥匙插进锁扣完美结合,铁制的防盗门被打开。
    古铜色的细高跟鞋从一双小巧白皙但却劳累奔波了一整天的玉脚上解脱,被随意扔到玄关处。
    此时刚刚入夜,万家灯火,这个小屋内没有任何灯火。清冷的月光透过老房子模糊的玻璃窗透射进来,小小客厅里昨夜奋战后留下的狼狈战场过了一歌白天还是一成不变,因为早上急忙出门不小心撞到在地上的小闹钟依然保持着早上离开时的姿势,安静的躺在地上。
    林夏有将塞满文件稿的包包放在沙发上,迎着月光走过去,捡起地上一整天无人问津的闹钟和那些散落的材料纸。
    胃部又开始隐隐作痛,黎夏有眉头微皱,用手肘顶住腹部作痛的地方,直到这个常常遭到她虐待的器官真正发威了,她才意识到自己已经一整天都没有给它喂食了。
    她忍住疼痛,就着月光摸着黑挪到冰箱旁,一阵冷气扑面而来,让疼痛快要磨灭意识的黎夏有被这冷峭的气息惊醒,她抖了一下,果然,冰箱里除了一个已经放了两个月的西红柿什么也没了。
    她失望的关上冰箱,胃疼的她实在支撑不住,慢慢的就缩到了地上,靠着冰箱,手紧紧捂住疼的利害的胃部,她企图用手上残存的热气向胃部输送些许温暖,然而并没有任何作用。
    如果我就这么死在这儿了,是不是也不会有人知道?
    突然这个惊愕的想法出现在她脑子里。
    她笑了,然而阵阵剧烈的胃疼并没有让她的笑容持续多久。
    电话铃声清冷的响起了。
    林夏有强撑着起身走向沙发,从包里掏出手机,来电显示是一个久违但足以让她一看见就湿了眼眶的名字。
    她扬了扬头,把酸涩的眼泪收了回去。
    “喂。”
    那边却像消音了般,没有声音。
    林夏有拿开手机,再次确定,杨元溪,是这个名字没错啊。
    片刻后,歇斯底里随即而来。
    “林夏有!你这个没有良心的家伙,这么多年你人跑到哪里去了?当年说好了当我的伴娘,结果某人华丽丽地就错过了我的婚礼,这次我家刘包子都出世了,当年那个叫着喊着要做干妈的女人在哪里?我认真的通知你,我非常非常非常认真地通知你,1月28,我家刘包子满月酒准时在四季花园酒店举行,如果这次你还是不露面打算当一辈子的缩头乌龟,那这辈子你就当从没交过我杨元溪这个朋友吧!你看着办!”
    电话那边的人几乎是一口气说完了这些话,紧接着就又没了声音,就在林夏有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听到了电话那边传来轻轻的啜泣声。
    就是这样的轻微的啜泣声,轻而易举就击溃了林夏有所有的防线,她望着窗外高高挂在万家灯火之上的月亮,眼泪还是没忍住。
    行道树飞快的闪过,霓虹灯*的伫立于忙碌的机场高速道路两旁,这个城市从来没有真正的黑夜,时针上的分秒从来不是用来记载白天与黑夜的分别,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对于这个城而言早已不寻踪影,飞驰在马路上的这些车和人,有多少人一心想着但愿能赶上最后一班航班,好不容易争取来的单子这次一定要签成功;坐在前面的出租车司机一言不发,心里只想着赶快做完这单生意接下一笔生意,早点儿拉完客,早点儿回家与亮灯苦等他的老婆孩子团聚。
    而坐在后面的林夏有,靠在窗户玻璃上,什么也没想。前一秒还满脑子想着如何准备好明天的任务怎样尽快的赶策划,这一秒却把自己丢进了这个狭小的,正奔往本市最大的天河国际机场的出租车。要不是杨元溪一通跨省电话,估计这个时候她还继续忍着胃痛缩在那个小房间里与电脑并肩作战呢。
    这是她没有回家的第几个年头了,自从五年前发生那件事过后,她踏出那个家门便再没有回去过。
    要不是杨元溪哭着在电话里怒骂,估计林夏有都忘了自己还有两个最要好的朋友在世界的某个角落,尽管那是她这辈子最不愿踏足的角落。但如果要她因此而放弃那两个她几乎视若生命的人,她宁愿选择再次揭开触目惊心的伤疤。只是只要她闭上眼睛想起那个地方,她的心仿佛能再次感受到五年前心被当众撕碎的活生生的疼。
    “姑娘,机场到了。”师傅转过头看着黎夏有,却冷不防的被她闭着眼睛泪流满面的样子吓到了,“姑娘,你,你没事吧?”
    引擎熄灭的感觉让黎夏有回到现实世界,她闻声睁开眼睛,迷惘望着一脸惊诧的司机师傅,“多少钱?”
    “一百二十八,就给一百二吧。”
    林夏有掏出钱给师傅,抹干脸上的眼泪,打开车门拿出后备箱的行李,因为走得匆忙,行李收拾的简略,甚至连身上纪梵希的米色职业套装都没来得及换下来。
    林夏有掏出手机把在的士上编辑好的请假的短信发送给经理,不到十秒,经理的电话就打到了她的手机上,林夏有倒吸了一口气,接通电话。
    经理先是声音高亢,情绪急躁的数落林夏有的突然请假,在公司正是最忙的时候,加之她还是好几个重要项目的负责人,林夏有这样突然就撂挑子不干了,着实让所有人措手不及,见威逼无效,经理转战感情牌,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无奈林夏有均是油水不进去意已决。
    最后经理只好使出最后的杀手锏,如果她坚持请假,这个岗位随时可能会有人顶替上来。
    “从我进公司起无论刮风下雨,还是生病感冒,就连去年城市发洪水全城熄火,我都风雨无阻的去上了班,没有一天缺勤,更不用说迟到早退。我对公司这些年来的奉献你不可能看不见,为了我的工作什么事我都可以妥协,唯独这一次,当我任性也好,当我自我放纵一次也罢,总之,没有任何商量。”
    林夏有这一番沉着的陈述让经理更是束手无策。
    “这一次我必须回去一趟,如果你接受不了,OK,你随时可以找人顶替我,不过我相信自己也不是轻易就能被取代的,我想我说的应该够清楚了,我会接受你的一切决定,我现在要登机了,再见。”
    说完这番不卑不亢的陈述,林夏有利落的关掉了手机,抬头望着机场上空一架接一架的飞机轰鸣而过,这样踩着十厘米高的古铜色细高跟鞋,拖着轻飘飘的行李箱朝入口处走去。
    坐在机舱里的林夏有望着窗外蓝白相间的风景,尽管一副国泰民安风调雨顺的祥和景象,可此时的林夏有却多么希望自己乘坐的这架飞机能突然坠毁,或自燃,并不是对这个世界有么的不满忿恨,只是上了飞机的林夏有突然发现自己还没准备好面对一切的勇气。
    然而让林夏有失望的是,飞机只飞了两个小时便顺利降落在了湖城的机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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