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有苏杭

第五十四章 答案因你而明白


“我知道你们关心夏有,但你们自己也不方便,要说照顾人,我一个老太婆照顾了一辈子,比起你们,我会把夏有照顾的更好。再说了,我已经雇了看护,真的不用麻烦你们两位了。”江母一番言辞,婉言拒绝。
    元溪和清歌对视看了看。
    “当然,你们可以随时来探望,也希望你们能多来探望。”江母看了看躺在病床上沉睡着的夏有,满是心疼。
    “江女士,这怎么好麻烦您来照顾呢?”
    江母回头,“说起来,夏有可是我未过门的媳妇,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我这个做婆婆不在跟前照顾,谁来照顾呢?”
    江母叹了一口气,“当年,要不是我,夏有不会遭那些罪。”她侧过头,眼睛泛酸。
    元溪和清歌不禁十分动容,“那就,麻烦阿姨多多照顾夏夏了,我们有时间一定会来探望的。”
    “放心,有我在,夏有没事的。”
    送走元溪和清歌,江母拿着医生开的药回到病房,却见夏有已经醒过来,正躺在床头呆呆望着窗外。
    “夏有,你醒了?”
    夏有木然转过头,看着江母,缓缓开口,“阿姨,苏杭呢?”
    江母迟疑,她转过身,避开夏有的目光,将药放进抽屉里。
    “他等会儿就来了。”
    “我病了,他知道吗?”
    江母弓着的身子慢慢站直,转过身,她看着夏有,“知道。”
    夏有眉头微动,“孩子的事,他都知道了?”
    “嗯,都知道了。”
    夏有嘴角动了动,没有说话。
    “苏杭会来的,我翻遍整个湖城市也会把他找来的。”
    夏有看着江母,眼中带泪。
    “他不要我了,苏杭,把我丢了。”
    元溪和清歌早中晚都会来探望,然而每次来探望,夏有多半处在昏睡的状态。
    “医生,夏夏昏睡的时间会不会有点太长了,情况是不是有点异常?”元溪和清歌找到夏有的主治医师,心焦不已。
    “近几日,患者昏睡的时间确实过长,但是患者对于治疗一直处于十分抵抗的状态,加上心理上的压力,患者似乎是一种自我放弃的心态。我们医生,也只能医病,不能医心。”
    回到病房,夏有正好醒过来。
    “现在是什么时间了?”她迷迷糊糊问到。
    “快六点了。”
    夏有望了望外面的天,呆若木鸡,“哦,天还没黑呢。”
    元溪看着桌上正在冷掉的鸡汤和一动没动的米饭,哀痛和震怒齐齐袭来。
    “夏夏,你到底要自我折磨到什么时候,医生开的药你不吃,输液的针管你都拔掉,饭不吃水不喝,整天就是没日没夜的昏睡,你到底想怎么样?”
    夏有面无表情的看着崩溃的元溪,瘦削的脸颊凹陷的可以看见突兀的颧骨,一双水灵灵的眼睛失去了往日的神采飞扬,满目空洞晦涩。
    元溪心如刀割,她冲过去一把抱住木头人般的夏有,“夏夏,夏夏,我求求你,你别这样好不好。”
    夏有任由元溪抱着,“苏杭不要我了,他不要我了。”
    元溪抱着她,却只抱住一副胳人的骨头,一副干瘦的身体似乎只剩骨头。
    “就算没有江苏杭了你还有我和清歌啊,你现在这样自我放弃,是想自我了结吗?林夏有,我不允许,我不允许!你难道忍心看着我和清歌抱着你的一抔骨灰一辈子以泪洗面?你难道想让我和清歌随你去了不成?你给我好好活着,你听见没!夏夏,我求求你,求求你好好活着好吗?”
    夏有抬起手抱住颤抖的元溪,一行泪缓缓落下。
    自那以后,夏有乖巧配合医生的治疗,该吃药吃药,该输液输液,只是小单日日送来的羹汤,她从来动都不动。
    “老板娘,你就喝了吧!”小单捧着用保温瓶装着的羹汤,站在夏有病床前,满脸为难。
    夏有侧着头只默默望着窗外,不做任何反应。
    “这都是老板的一片苦心。”
    夏有机械地转过头看着他,“他人在哪里?”
    小单挡不住夏有那如炬的目光,慌忙低下头去,“老板娘,你就喝下这汤吧。”
    夏有看了看他,决绝转过头去。
    “老板娘——”
    “咚——”
    保温瓶被狠狠打落,滚烫的羹汤洒落一地。
    小单惊慌的看着被打翻的羹汤,不知所措。
    “你去跟江苏杭说,他有本事一辈子躲着我,我就有本事在这医院待上一辈子。”
    夏有狠绝的看着小单,一把拔下插在左手静脉处的针管,瞬间血珠直涌。
    “老板娘!”小单惊慌。
    “江苏杭,我林夏有一向说到做到,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狠心到可以眼睁睁看着我去死。”
    夏有冷冽看着小单,左手的血已经流出了一条细细的小河。
    万籁俱寂的夜,医院的走廊上静得能听见护士巡视的脚步声。
    房间的灯已经熄灭,清冷的月光透过窗子落进来,这样的夜,清冷而寂寥。
    夏有侧着身子,面朝月光而躺。
    门被轻轻打开,沉着的脚步声小心翼翼,鞋底与地板摩擦的细微声音被敏感的神经拦截捕捉,侧躺着的夏有在黑夜中睁开了眼睛。
    身后的床的边缘凹下去一块,夏有能明显感觉到来人的重量。
    “你怎么这么任性呢?”
    来人轻叹了一口气,是无奈,是心疼。
    “我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你自我折磨,看着你死去?”温润的声音渐渐哽咽。
    “你肯定是知道的,你是知道我不会任你自我折磨而无动于衷,你就是算准了我这一点。”
    眼角的泪流过鼻梁,落到另一个眼睛里,夏有睁着眼角,绷紧了身子。
    沉默,融入这墨黑夜色的沉默,两个人维持各自的姿势,各自伤心。
    “我该拿你怎么办呢?夏夏。”
    床边缘的那一块渐渐收回凹陷,重量渐渐离开。
    夏有猛然起身,一把抱住那个即将离去的身体。
    突然被抱住的江苏杭惊悸不已。
    “你还想要逃吗?”熟悉到心坎里的声音,梨花带雨,只一句话,江苏杭心中所有坚固的城墙,一瞬间悉数土崩瓦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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