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糖炖雪梨

第42章


  
  薛正东对这个情人很是大方,送给她的房子又大地段又好,脱手很容易。那女人得了钱连夜就带着儿子离开了,没有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沈慧娴听后默然,那女人大概也是知道薛正东这种情况财产是要被没收的,所以才那么急急忙忙地把薛正东送给她的房子卖了换成现钱卷款跑路。她喃喃自语道:“走了也好,走了也好。”
  
  薛蓠和钟戚还在外地,沈海原是担心沈慧娴一个人住着,硬要她住到自己家去,哪知道最后居然还留下了一个人——张婶。
  
  张婶没有老伴儿,她的大半生都跟着沈慧娴,沈慧娴打趣她说:“现在你都比我有钱,我可没法儿再付你工钱了。”
  
  张婶的皱纹更深了,“我大半辈子都跟着夫人,如今突然要换个人伺候我也不习惯。到底不年轻了,懒得改变,夫人就让我继续跟着你吧!也不用什么工钱,就当是做个伴儿!”
  
  沈慧娴想了想,询问了一下薛蓠和钟戚的意思。钟戚知道薛蓠舍不得,就做主留下了张婶,以后算是钟家雇的人,工作便是照顾沈慧娴和薛蓠。
  
  离开了薛家大宅,沈慧娴过了一段出奇轻松的日子。
  
  薛蓠和钟戚依然在外地,她每天的事便只剩下和张婶一起弄些好吃的给自己享用,其余的时间可以看看书,散散步,甚至于好多年不动的画笔也重新拾了起来。
  
  这样悠闲的日子是她从记事起便没有享受过的,没有需要计划的,没有需要争取的。
  
  等到暑气渐消时,薛蓠和钟戚回到了s市。
  
  所谓恍如隔世不过就是这样一种感觉,仿佛一切都没有变只是因为看它的人变了,于是一切也都变了。
  
  薛正东的事早已尘埃落定,大家默契地没有再提起。
  
  薛蓠挑了一个天气清和的下午去了薛家的旧宅,房子还是那个房子只是已经换了主人。花园里有工人在测量着什么,问了问,原来是房子的新主人要返修外立面,很快房子也会不再是那个房子了。
  
  薛蓠站在花园前默默无语,忽然间她又想起了露台上的那个秋千架,不知道新的主人会不会保留它,也许她应该和那个主人说一声,乘着夜风微微摇摆的感觉真的很不错,但或许这个主人不喜欢秋千,又或者他即使要秋千也会自己新买一个。
  
  薛蓠在房子前站了好久,直到肖筱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她是身边轻声说:“走吧。”是啊,走吧,多看无益。
  
  肖筱挑了一家咖啡厅请薛蓠坐下,给她点了一杯热牛奶,给自己点了一杯清咖。
  
  很快牛奶和咖啡就上来了。肖筱把牛奶推到薛蓠那一边说:“孕妇的钙质流失的很快,要多喝牛奶不然腿容易抽筋。咖啡就留给我好了,等你什么时候生完宝宝我再请你喝。”
  
  她一边说一边从咖啡杯中啜饮了一小口,清咖很苦但也香气逼人。
  
  薛蓠端起杯子,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着牛奶,孕妇要多补钙的事她也知道,钟戚一天三顿都逼着她喝牛奶。温热的牛奶顺着喉管顺滑地躺下,温暖得连心脏也舒展开。
  
  “肖筱,谢谢你。”谢谢你愿意陪我,谢谢你没有多问,谢谢你就这样安静地坐着。
  
  薛蓠想,也许这就是肖筱的聪明之处,她从不装作能理解每一颗人心,经管她一直很通透却从未擅自揣测过别人的心思,所以说她是个聪明的人,聪明且慈悲。
  
  因为并非是双休日,下午的咖啡厅很是安静,只有一两个在办公的人轻轻敲击着键盘。空气里流淌着清澈的音乐,混合着昏暗的光线倒显得朦胧起来。
  
  薛蓠沉浸地听着,像是要把灵魂浸入其中。
  
  这样的时光几乎察觉不到流逝,杯子里的牛奶早已喝完,就连杯子都已经凉了许久。
  
  肖筱看着靠在椅背上轻阖着眼的薛蓠,她的肤色白的几乎透明只是薄薄地带着一层血色。都说怀孕了会胖起来但在薛蓠身上却丝毫未见,除了高高隆起的肚子,她的身上看不出其他胖出来的地方,连下巴都是像未有孕时那样尖尖的。
  
  肖筱心中伤感,有千言万语却迟迟难以出口。                    
☆、41毒酒
  钟戚把最后一份文件看完啪嗒一声合上,抬手看表,十二点半。
  
  黑沉沉的夜幕没有星光,流火的城市却尽占风华。
  
  钟戚按了铃,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薛蓠现在应该已经睡了吧,有沈慧娴和张婶一起照顾她他才敢在公司处理公务到这么晚。
  
  秘书走进来时就看到钟总站在窗前背对着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钟总的老丈人进监狱的事儿大家都有所耳闻,虽然不敢明着在公司里说闲话但背地里的闲言碎语和种种异样的眼神与猜测是止也止不住的。但钟总却恍若未见,倒是让那些蠢蠢欲动的人顾忌更深,不敢轻动。
  
  他打住自己的念头,轻轻提醒了一声:“钟总?”
  
  钟戚并不回头,“桌上的文件都处理好了,你拿出去吧。这两天我分身乏术,辛苦你了。”
  
  秘书一凛,赶紧表态,“这是我分内的工作,钟总无需如此。”
  
  钟戚回过头淡笑,“你紧张什么?公司里最近的闲言闲语很多吗?”
  
  秘书谨慎地说:“那些流言钟总无须在意。”只要钟戚依旧决策睿智,那就没有什么能动摇他的位置。
  
  “空穴来风,未必无因,”钟戚淡淡地说,“林季信和钱越有什么动作?”
  
  “暂时没有发现,”秘书答道,“林季信和钱越被开除之后反应很平静,钱越去了国外,林季信似乎是惹上了一桩商业官司,暂时脱不开身。”
  
  “哦?”钟戚饶有兴味地问:“是什么官司?”
  
  秘书低下头,“抱歉,我们没有查到。”
  
  钟戚皱起眉头,他派出去的是什么样的人他心里最清楚,私人侦探中的顶尖好手,居然会查不出林季信究竟是被什么缠住了,实在可疑,“继续查,还有告诉盯着他们的人,给我跟紧一点儿,临死前的反扑最容易伤人。”
  
  “是!”
  
  钟戚挥退秘书,独自站在空旷的办公室中间。
  
  钟炳义的势力已经被他剪除的七七八八,虽然遭到了一定的阻力但并没有遇上伤筋动骨的大麻烦,也许是他高估钟炳义了,但他总觉得凭钟炳义的手段不止那么简单。
  
  他的脑海钟浮现出钟炳义的样子,其实钟炳义到底长什么样他已经有些印象模糊了,只有那一双深深抠进去的难以琢磨的眼睛始终印在他的心里,他看见过那双眼睛里迸发出人类可以有的最凶险的目光。心中的不安感渐渐扩大,钟炳义究竟在策划些什么阴谋?
  
  陆梓睿在钟戚回s市后一周才姗姗驾临,依旧是熟练地摸出柜子里的雪茄,连脸上那漫不经心的笑容都没有变。
  
  钟戚忙着手头的公务,连一个眼神都欠奉,头也不抬地说:“什么事?”
  
  陆梓睿仿佛根本没有看见他的态度,继续夸张地享受着雪茄的香气,一边还发出几声感叹的鼻音。
  
  钟戚按下手边的秘书室的传唤铃,“送陆先生出去。”
  
  陆梓睿一听赶忙冲冲上前对着喊:“别,你们钟总开玩笑呢,千万别进来!”说完他泄气地靠在办公桌上,“你这个人,一点儿情趣都不懂,薛蓠和你在一起指定闷死!”
  
  钟戚冷眼看着他。
  
  “好好好,”陆梓睿举双手投降,“不闷,一点儿都不闷可以了吧,薛蓠一定对你死心踏地!”
  
  钟戚收回目光,“说吧,什么事?”
  
  “没事来看看你不行吗?”陆梓睿吊儿郎当地问,话刚出口他就恨不得咽下去,钟戚那杀人的目光又来了,他咳了两声赶紧说了实话:“我要准备离婚了。”
  
  钟戚的手停顿了一下,他放下手中的笔抬眼看陆梓睿,“理由?”
  
  陆梓睿抽了一口烟,轻缓地吐出一缕烟雾,“继承权的问题已经解决,我对陆氏的控制也已经实现,老爷子的身体大不如前就算他想翻盘也有心无力,比起钟老爷子,我家老头到底还是差了点儿,也给我省了不少心!”
  
  “许宜澜怎么说,她会同意?”
  
  陆梓睿轻笑,“先想离婚的可不是我,是她!”
  
  “所以说小看女人是要吃大亏的,”陆梓睿装模作样地摇摇头,“她当初那么急着要嫁进豪门全是为了她妈,如今她刚借着我的威压把她妈从她爸那儿弄出来,扭头就和我谈离婚了,哎——我还真是命苦啊——”
  
  “她妈妈?”
  
  “她妈妈是她爸爸的前妻,以前我们见过的那个是她爸爸后来娶的新夫人。她妈妈一直被她爸爸控制着放在老家,许宜澜投鼠忌器只好一直替她爸爸做事。可惜啊——我们的许局长千算万算没有料到这个女儿居然也有翻出他的五指山的一天!可怜的我哟——被利用完就抛弃啦——”
  
  钟戚嫌弃地看他,“我看你是乐得如此吧,又可以过回花天酒地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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