冽变

第75章


    说完又发觉自己说错话了,立马埋下头,不敢看他的表情。
    她在紫园时,曾听英婶说过他的父亲杜清威,那是一个很有魄力的男人,接手‘杜氏玻璃’的时候,正值中国改革开放,他用独道的眼光让‘杜氏玻璃’走出国门,与国际化接轨,让‘杜氏玻璃’扬名海内外,自己也成为了不折不宼的‘玻璃大王’。只可惜命短,在将家族企业接到儿子手上不久,便离世。但杜清威与儿子杜冽的感情相当好,她也很少听杜冽提及过他的父亲,只有在清明节还有祭日的时候,他才会在墓前偶尔提到他的父亲。
    明明知道他对他父亲的感情不一般,对于父亲的死虽然不表露于色,但内心其实是极其伤心难过的,可她这个时候偏偏提及,她这不是有意揭他的伤疤吗。
    揪着衣角,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你说得对,你说得都对。”杜冽对她的话还是有听进去的,她说得没错,有了女朋友就忽视了母亲,父亲不在了,他是要多抽一些时间陪陪母亲。
    他情不自禁地吻了她的额头,捧起她的脸说:“我听你的,我们一起陪着母亲过节,然后你回北京,陪你的家人,我陪你的母亲,等快开假的时候,我再去北京接你。”
    终于劝住了他,连漪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
    除夕之夜,他们一起回紫园陪着林美惠美美吃了一餐后,便驱车去了玉佛寺烧香。今晚不同于元旦,玉佛寺前早就人山人海,还好杜冽是寺庙的尊客,他是由一个和尚领着从后门进入寺内的。
    十二点整,他们烧了正月初一的头一柱香。
    杜冽虔心拜佛,希望他与连漪能顺顺利利把婚给结婚了,来年再生个胖小子,他的人生就算完美了。
    连漪在佛祖面前自然也是诚心诚意的,只是她求得并不是早日结婚。
    他们从大雄宝殿出来的时候,又遇到了当年为他们解签的和尚。和尚认识杜冽,见他们成双成对的样子笑眯眯地叫了声:“杜施主。”
    恰好连漪去了洗手间,他双手合十,样子和蔼和亲地说:“我还记得两年多前,我为你解一个姻缘签。”
    对于杜冽而言,那一天他毕生难忘,自然是铭记脑海,恭敬地回应:“记得,师傅说我的姻缘好事多磨,怎么也要等个三年五载,现在想想,师傅果然神机妙算。”
    和尚笑得很淡然,捧起胸前的佛珠转动着:“杜施主,世事难料,一切还是小心为好。”说完转身而去。
    杜冽呆呆地站着,对他的话自然是深思熟虑。
    第二天,他送连漪到了机场,看着她走进检票口,他才放心离去。
    接着连漪回到了北京,两个人暂时分离。
第077章
    暂时分离并不意味着不能相见,他们每一天都通话,隔着几天还视频聊天。这一头,连漪在北京过了一个十分自由自在的寒假,而另一头杜冽着实做了一个大孝子,陪着母亲在上海过了一个美美满满的欢乐年。
    林美惠在知道是连漪非要让儿子留在上海陪自己的时候,那感动可不是用一两句话可以说清的,她牵起儿子的手说:“连漪这好媳妇,我可是认定了,千千万万不要让煮熟的鸭子给弄飞了。”
    感动之时还不忘记给北京的好姐妹打电话,告诉林美莲她可生了一个好闺女。
    杜冽不过是尽儿子的义务,本本分分陪着母亲过年而已,没想到位让母亲竟然如此感动,这才番然醒悟,自己以前陪母亲的时间太少了。
    ——
    大学开学在即,已经有大半个月没有看到连漪的杜冽正开开心心地准备前往飞机场飞往北京接人的时候,突然接到了连漪的电话。
    他坐在黑色商务车里,见她主动联系自己,那张脸顿时绽成一朵花,自她回北京后,都是他联系她,而她联系自己这还是第一次,他能不受宠若惊吗?
    “漪漪,想我了?”一接起手机,听到她甜甜的声音,他的心情就大好,昨晚他们通话的时候,她对今天的碰面很是期待,而他大半个月没有见面了,虽然期间用过视频,可无论如何都没有真正见面来得爽快。
    “杜冽,我有一件事要和你说。”不同于昨晚,连漪的嗓音沉得低低的,好似心里藏着事,但又不敢说出来。
    杜冽心情好着呢,对于她低沉的声音倒没多大介意,“什么事?不能等我到北京后再说。”
    “你不要来北京了。”连漪说出这几个字的时候,就像喉咙里哽着鱼骨头,十分费力。
    “宝贝,半个多月不见,也喜欢开国际玩笑了。”杜冽的第一反应她是在开玩笑,且这个玩笑开得有一点大,一点儿也不好玩。
    “我没有和你开玩笑。”连漪的态度相当认真,“我现在真不在北京。”
    杜冽是整个人靠着椅背接她的电话,听到这一句话后,身体像触电般逃离椅背,意识到有变故,心情跌落谷底,哽着嗓子说:“你不能北京,那你在哪里?”
    “学校让我们大四到外面实习五个月,我已经做好了手续,准备去南方一座城市实习,我保证五个月后马上回来。”连漪这是计划很久了,自从知道当年他使计分开她与沈星后,她就想暂时离开他一段时间,希望时间的流逝让自己的慢慢接受这个诡计多端且深藏不露的他。正好,大四有几个月的实习期,而她就暗地打算好去深圳实习,而这件事她连家里人都瞒着。
    杜冽抓着手机的手在颤动,“漪漪,你吃了豹子胆了,没有经过我同意,就私自离开我,还是五个月,我不同意,我不同意。”他的嗓门越扯越大,都要撕裂。
    “杜冽,三个月后我回来的。”连漪就知道他会有这种反应,劝慰道:“我怎么说也二十岁了,不可能永远都在你的护翼下过日子,如果你真的爱我,给我五个月时间,让我偿试一下在社会上打拼的滋味,放心,我会回来的。”
    “漪漪,当年逼沈星去巴黎的事,是我的错,现在我就向你赔不是。”杜冽明白她是认真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转弯,“是我错了,可我是太在乎你了,才想不在你身边的时候,随时知道你所有的事情,我不想在我们之间有任何绊脚石,才会这么做的,你骂我不择手段也好,你骂我心机深重也好,骂我表里不一也好,我都无话可说,我只求你别离开我,好吗?”
    另一头连漪突然大笑起来,“杜冽,你终于承认错误了,而不是要威胁我了。”
    杜冽恍然大悟,刚知道沈星去巴黎留学的真相时,她曾提过要冷静一段日子,而当时他用家人威胁过她,现在他承认自己的犯混了。
    “漪漪,这也是我的错,我不该那样,请你不要离开我好吗?”他心痛得快要碎了,一想到五个月的时间都没有她在自己身边,这日子叫他如何过?
    “不过是五个月的时间,你都不能等吗?”连漪的语气十分平静。
    “不能,不能。”杜冽的情绪彻底崩堤了。
    “杜冽,这五个月就算我考验你吧,如果你能平平静静过完这五个月,那么我们会有更长久的将来,你是个生意人,这笔买卖你并不吃亏。”连漪语重心长地劝着他。
    “我明白你的用意,可这两年多来我都习惯有你相伴的日子,这半个月你不在我身边,我都心痛难耐呢,这五个月你叫我怎么熬。”杜冽不是不明白
,他就是觉得好不容易将她困在自己的身边,突然有一天不见了,还不见五个月,他就是不放不下手。
    “十四岁的时候,你就在我身边织了那么大的网,还等了三年多,这种日子你都能熬,何况是五个月呢。”连漪说得风轻云淡。
    “说来说去,你还是在介意这件事。”杜冽此时的情绪平复了不少,他的漪漪不知不觉已从一个娇娇女长成了有主见的成熟女生,光从她这次的举动上看,她早就谋划好了,只是嘴上不说而已,先斩后凑这一招她也用上了。
    “我当然介意。”连漪也不否认,“可我也没有抱怨你呀,如果不是这样,我真不知沈星是个软骨头,也看不出你的真面目。可我对你有感情,而且我对这个社会也很感兴趣,大四实习这是必然要的,请你给我几个月时间,让我真真正正地去了解这个社会。”
    她出身不凡,父母亲打小就对她的管教很严厉,好不容易到另一座城市上大学,以为可以自由自在一些,没想到一到上海就被杜冽这个男人缠住,像一只金丝鸟儿一样被圈养在了华丽丽的鸟笼里,不知人间疾苦,这样的日子让她感到窒息,而她对笼子里主人也有了感情,想要脱身的同时,也希望主人可以主动放她自由。
    杜冽让司机在路边停了车,他从她的语气、态度上也明白了此事已成真,再做挽留也不可能扭转乾坤,如果自己再苦苦相求,也无济于是,不如欣然同意,不过是五个月时间,还能让她真逃了不成。其实他顾忌的并不是这个原因,而是他的漪漪美貌不同于一般漂亮女人,这五个月实习期间,身边一定有不少狂蜂浪蝶,叫他如何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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