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豪将军小跟班

65 暗中黑手


往常这时候,吟香楼早就熄了灯火,仅余楼外一盏微光摇曳。然而今日,却是破天荒的灯火通明。听里边的下人说,是七夫人欲替病重的十三夫人彻夜祈福。其实,对于严子吟的人品,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但碍于严家的势力而不敢多言。
    她毫无避讳,只让贴身侍婢在门外守着,就让房檐上那四人进屋说话。严子吟一脸肃然,隐约带着几分恐惧,可皆是很好地隐藏在浓妆涂抹的温顺外表下。她端坐在那里,见带头那人揭下面纱,立即怒道:“你是怎么办事的?难道依现在的局面,你还敢如此大胆,居然带了三个人随你而来。怎么,怕死么?哼,你放心,听说李颜那里出了点事,所以,碍不到你。”
    那人不过四十岁的模样,微微一笑:“我严九行事向来谨慎,若非确认无人跟踪,岂会带他们前来?大小姐,现时还怀疑不到严家头上,你是不是多心了?”
    “小心使得万年船。倘若这次只是严家一己所为,我倒是没有担心的必要,只是与外人合作,你和爹就认为他们当真可靠?”严子吟轻蔑不已,“严九,你是我严府管事,你是不是觉得,一旦出了事,也怪不到你头上?”
    “大小姐言重了。我在严家三十年,待你与老爷如何,自在人心,何须我多言,或是多做?”严九指了指身边的人,“我带他来,不过是方便小姐问话。”
    “他?是谁?”严子吟仔细看去,这人相貌平平,在严府并未见过。
    “他便是将毒植于玉坠上的那个人,难道小姐不想见他?”严九随手把身边那战战兢兢的那位拎到严子吟跟前,踹了他后膝,逼他跪下,“你自己的事,便由你自己说。”
    见此人浑身发颤,恐怕是吓得说不出话。严子吟也懒得听他说那些无用的过程,她想知道的只有一件事:“废话莫要多说,我只想知道,那毒,是否有解药?人,是你弄错的,这错,自然要你来担着。”
    那人跪在地上只顾着发抖了,严九往他脑门上拍了好几下,也没让他的神志恢复过来。无可奈何,严九只能自己解释:“大小姐,我看你是不太清楚这前因后果。那日的玉坠的确是给了陶洛洛,哪知道她会转赠给那个小安。当初那位和大小姐的意思不是一致么?你们都想要彻彻底底地杀死陶洛洛,那我们这些做下人的,哪敢用有解方的□□?无解,那人……自然会死,不是称心如意么?”
    “但是你们毒错了人!如今打草惊蛇,你说该怎么办!”严子吟向来对这个严九没有好感,也不知父亲为何对他那般信任。从小到大,他除了一声“大小姐”,便再无恭敬之处。
    “那就将错就错。”严九万分淡定,“目标原本就是杀死祁风最爱的女人,现在他最爱的女人明显是小安,陶洛洛早就没有价值!错手杀了她,也是一样。”
    严子吟缓缓起身,走到他眼前:“祁风最爱的女人?就凭你这双眼睛,如何能肯定祁风现在爱的女人是小安?严管事,你从来没爱过吧?所以,你不懂爱上一个人,会怎样。小安半死不活,你看出祁风伤心了吗?没有。连半分焦急也无。难道你忘了上回陶洛洛被关在沉船里,祁风是如何拼死救她的吗?”
    严九猛地抬头,皱眉道:“照大小姐这么说,祁风最爱的仍然是陶洛洛?那他为何又娶了别的女人?”
    严子吟冷笑道:“他在想什么?我又如何知晓?总而言之,你是杀错了人。至于怎么向那边交待,就全看你了,严管事。”
    “如何交待?呵呵,再杀一次便是。”严九胸有成竹,反正眼下将军府乱得很。
    “难道我爹就没教过你,什么是凡事留一线?”严子吟勾起细长眼角,侧目看他,“你当祁风是什么了?你以为,还有第二次机会?”
    严九抬眼即见她的凌厉眼神,委实吃了一惊,想不到这位大小姐并不似想象中的那般无用,完全与出嫁前的她判若两人。她现在这般,估计连老爷都无从知晓。
    *
    吟香楼陷入一片沉默,只见窗棂忽起,一道疾风瞬间熄灭屋内所有烛火。严九一见黑影潜入,连吃惊的机会也无,便抬手接了对方攻来的招式。
    严子吟默默退到边上,不知从何处抽出一柄匕首,朝那莫名的影子狠狠刺去。只听一声压抑的惨叫,她猛然发觉,貌似刺错了人。
    侍婢见灯火忽灭,急忙进屋点灯。光线恢复的一刹,严子吟看清了那个人,竟然是祁风。脊背渗出冷汗,她蓦地松开匕首:“将、将军……”
    祁风将受伤的严九抛在地上,低头看他,暗道方才反应及时,否则现在受伤的人就是自己了。他悠悠然道:“严管事深夜到访,本将军怎么不听武侍通报啊?”
    严九捂着肩上的伤口,踉跄起身,鲜血不断从指缝溢出。他见势不妙,赶忙道:“老爷突发疾病,所以一时情急就直接进来找小姐了。”
    “哦?是吗?”祁风盯住那位依然跪在地上发抖的人,“那么刚才,本将军是听错了?什么下毒、什么杀错人……还有我祁风最爱的女人。这些,我全都听错了?”
    “将军,请听妾身解释!”严子吟惊惶不已,下意识拉住祁风衣袖,奈何被他一手甩开。她不知自己此时的面色如何,只觉浑身冰冷,如一块冰贴在心上,冰冷流淌至全身,连指尖也不由瑟瑟发抖。
    “还有什么好解释的!很好啊,七夫人,竟敢与外人勾结,想杀洛洛?现在杀错了人,还想再杀一次吗!”祁风眼底透出寒芒,周身散发出一种迫力。
    严子吟自知百口莫辩,她似乎意识到什么,又想起父亲的嘱托,只能放下尊严与身份苦苦哀求:“将军,妾身知道错了,妾身一定想办法治好安妹妹。求将军饶过妾身。”
    祁风轻哼一声:“饶过?好啊,本将军这就给你一纸休书,这就饶过你!”
    “将军!千万……”严子吟方寸大乱,竟是对祁风跪下。
    “你还有什么资格留在我祁风的府中!你们平日里做的那些,莫要以为我一无所知。洛洛进门之前,难道不是你指使柳音做了那件事?难道不是你教柳音假装有孕?哼,如今你竟然动了杀心,我还怎能容你!”祁风瞧她眼里盈了泪水,只觉得虚伪。
    “将军,你罚妾身什么都可以,就不要休了妾身……”严子吟心里明白,只要休书一下,她不仅不能完成父亲的嘱托,从今往后更不可能再嫁人了。苦心经营整整两年,绝不能就这么给毁了。
    祁风俯身扶她起来,温柔地拢了她的手:“夫人,你是要一纸休书,还是要本将军亲自把你送进官府?杀人的罪,你想就这么算了?”
    严子吟一听“官府”二字,面色顿时煞白,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抉择。
    这时,严九强忍剧痛,正声道:“此事乃是我严九一人所为,大小姐全不知情。若要去官府,我去便是!”
    祁风回头看他,啧啧叹道:“一个帮凶的身份,也有资格顶罪?严管事,本将军不妨告诉你,即便只有你一人上了公堂,我也有办法从你口中套出那个人是谁……你,想清楚了?”
    因那人的身份,严九只能哑口无言,要是将那人说出来,恐怕严家上下都活不了。
    祁风对严子吟笑了笑:“夫人,为夫就本着夫妻之情,给你一天时间。要休书,还是去官府……好好想一想。”
    *
    吟香楼外,武侍重重包围,只见祁风从屋里出来,淡淡说道:“散了吧,没事。”
    武侍面面相觑,话说方才分明听见一些事,难道将军就这么算了?转眼就见一身夜行装束的严九被人扶出来。他们这些做守卫的,私下常有些来往,但见扶着严九的是熟人,当即瞠目结舌。只能以谨言慎行的原则,抑下好奇之心。
    祁风走出很远,直到暗处,见一人从林间迈出,便问道:“余统领,你还没走?”
    刚才所发生的一切,余彬听得一清二楚:“祁风,你是真的要休严家小姐?严家的势力不小,可以说,仅次于你。如今有人对将军府虎视眈眈,你的这群夫人足以成为你的屏障。在这个时候,你选择休了她,就不怕日后少了一座靠山?”
    祁风行至他身侧,搭上他肩头,挑眉道:“这世上本没有什么靠山,若当真出事,谁都靠不住。一旦山崩瓦解,说不定,站在山下的我,还会被砸得粉身碎骨。”
    听他一席话,余彬不得不重新看待这位所谓的纨绔将军,本以为他当年灭夏丘部靠的是运气,今日看来,萧王教出的儿子,果真非同一般。
    祁风发觉他的眼神,貌似意味深长:“看我做什么?”
    余彬坦言道:“老实说,我有点佩服你。”
    祁风粲然笑道:“只是……有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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