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豪将军小跟班

66 暂休一妾


瑟瑟风冷,明都城里看不出半点深秋的意味,定国将军更是如此。天方才蒙亮,便有人叩开蒙着水雾的府门。来者正是严子吟的父亲——严清。众所周知,严清常年不见外客,经商事宜多交由其子,或是严九,更不用说亲自出门。
    昨夜,严九走后没多久,严子吟也匆匆出了将军府。她并不信任严九,何况是自己的事,怎么也该自己说才是。若是安安静静坐在将军府里,只怕那些异样眼光会越来越多。
    听了女儿道清所有,严清终是坐不住。他没有想到严子吟瞒下这么多事,竟然还勾结王都的某个人伤及人命,对于任何一段婚姻,都已是无法挽回的结果。他深知祁风已是十分手下留情,至少没有直接将女儿送进官府。虽然严子吟已无法在将军府栖身,但严清还是想为女儿、为严家保留最大限度的颜面。
    祁风早已在前厅等着,他知道严清一定会来,昨夜故意用重语气的目的,也是激严子吟亲自回家寻求父亲的帮助。果不其然,严清来得很早。
    严清是个果断的商人,一生中做的最为果断的决定,就是把女儿嫁给祁风。这两年来,他也从中获益匪浅,只怪女儿不够安分,只怕今日必须交出些代价。
    “祁将军,老夫这就开门见山了。我知道子吟的错不可饶恕,而将军未将子吟连夜送入官府,已是给足了我严家颜面。但一个女子被丈夫休了,终归是不好见人。既然将军有心放过,何不做一个顺水人情?”严清注视祁风的眼睛,果然如同当初一般,让人看不透,待他掀起眉角看来,那种眼神又是极具迫力。
    “顺水人情?岳父大人,小婿的夫人就要死了,难道不该为她讨回公道么?还有心思与害她的人做什么顺水人情?”祁风自是明白他的来意,就算应了他的要求,亦是无妨。只不过,祁风想从严家得到一样东西。
    严清自识理亏,听他一句“岳父”当真尤为刺耳。但现时的确轮不到自己谈条件,只能走一步、算一步:“祁将军,一日夫妻百日恩,我家子吟虽有不是之处,但她已有悔意,安夫人的毒,老夫会尽力为她寻得最好的大夫,何不各自退一步?”
    祁风不禁暗叹严清的护女之心,如此高傲的一个人,竟然肯为女儿低头。可事实就是事实,目的还是需要达到:“岳父大人,子吟做的事,瞒你多少,你又知道多少?她害的不是一个人,而是四个人。第一个,是我十二夫人的贴身侍婢阿竹,第二个,自然就是十二夫人本尊。第三个,即是无辜受害的十一夫人柳音。第四个……不用重复了。这一桩桩、一件件,要我如何向她们交待,又如何退一步?”
    严清对这个祁风也算了解几分,发生这么多事,还牵连武林名宿柳叶刀,祁风既是能一力压下这么久,自是能继续让它们不见天日。但他今日却一件一件说出来,定然另有目的。既然有回旋的余地,那也无须再与他拐弯抹角下去。
    两人对视良久,严清坦然道:“祁将军,你想从老夫这里得到什么,不妨直说。”
    比预想的稍微晚了一些,祁风原以为严清的开门见山会直接提及此事,哪知他左闪右避竟是拖这么些时间。然他现在说起,亦是不晚,想必他已想到,说起来也就容易了。“岳父大人,小婿对你上陵的生意有点兴趣。”
    严清目光一顿,指尖忽而有些颤抖,好在负手在后,没让他察觉半分:“上陵?祁将军的消息还真是灵通,那只是与外族相交的毛皮生意,不足挂齿。怎么,将军有兴趣?”
    “是非常有兴趣。”严家在上陵的生意,祁风可算是觊觎已久,因为严家买卖的是毛皮,但拥有的却是与外族相通的商路,就如同萧家掌控的明都码头,有着同样的意义。若是能将上陵的皮毛生意拿到手,不仅可稍加弥补失却漕运的损失,且日后若生变,那里便是退路。
    “上陵,换祁将军一个顺水人情?是否不太相称?”严清有过这个预想,岂料他是当真如此想的。祁风太狠,不过作为商人,理当如此。
    “和离。”祁风淡淡说了两个字,平静地看着他的反应,“小婿只要岳父在上陵的生意,而后便予严小姐一个和离的名分。至于为何和离,自然过错在我,与严小姐无关。”
    严清听他如此绝情,冷声道:“祁风,她是的女人!”
    祁风含笑不答,心说这个女人的目的,不也是想坐上正妻之位,然后吞噬萧家的产业么?这只是先下手为强的好处罢了。
    僵持片刻,严清考虑到严家的将来,若是子吟的事流传出去,严家损失的就不仅仅是一个上陵。痛定思痛,人生在世必有取舍。严清冷静道:“好,就给你上陵。”
    “成交。”祁风淡淡一语,缓缓走到书案前,拿起一张早已写下的和离书。
    “原来你早有准备,早已料算一切!”严清正要接过和离书,一抹绿衣忽然闪到眼前,他定睛一看,严子吟已将和离书撕成粉碎。他惊道:“子吟,你在做什么!”
    严子吟乃是尾随父亲前来,刚才那些对话也一字不漏听到心里。她怒道:“爹,休书就休书,去官府又如何!上陵的生意不能给他!绝不能!”
    严清用力扣住她的手腕,对祁风道:“祁将军,这和离书,恐怕得劳烦你再写一张。”
    严子吟哭道:“爹,上陵是严家近一半的生意啊!”
    “一半又如何!子吟,你才是爹的一切!只要你平安,一个上陵又如何!凭你哥哥的本事,何愁找不到第二个上陵!”严清头也不回地把女儿拽出门外,“走,回家!”
    “爹,不能给!”严子吟忿恨不已,刚踏出前厅,就甩开严清的手,往陶然阁跑去。
    *
    此时,洛洛正走在园子里,想给小安摘一些话,让她睡得好些。哪知眼角瞥见严子吟像发了疯似的跑来,未及反应,一个耳光已打在脸上。
    一连几夜守着小安,洛洛本就累得不行,经她这么一打,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严姐姐,你打我做什么?”
    严子吟猛地掐住她喉咙:“你满意了!现在你满意了!我告诉你,玉坠上的毒是我下的,小安也是我害的!现在祁风要把我赶出将军府,不正如你所愿!”
    洛洛一下子清醒过来,想要掰开脖子上的手:“你说……什么……小安,是你……”
    “是我又怎样!反正她快死了,我再杀你一个也没差!都是一个死!”严子吟完全疯了,她本想教训一下洛洛,可两只手就不由自主地掐上去,恨不得把她掐死。
    “你……放……”洛洛几乎窒息,脸色发白,浑身已是脱力。
    一个身影瞬息而至,一掌将严子吟打在地上,祁风看着洛洛被掐得发红的脖子,还有她剧烈咳嗽而通红的脸,顿时心疼不已,忙拥住她:“洛洛,没事了,没事了……”
    严子吟不顾身上疼痛,还想再扑过来,可严清已迅速把她拉到一旁。方才那一幕,令严清惊骇不已,若她再伤一人,恐怕严家要付出的代价将远远不止一个上陵。
    “走!”严清不得不费尽力气把女儿拖走,生怕再另生枝节。
    *
    花园里渐渐安静下来,听闻喊声赶来的阿结,见祁风抱着洛洛,便识趣地退到一边。
    洛洛缓过气来,惊魄未定:“祁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她为什么说是她下的毒?你又为什么休她?这……”
    看她吓得不轻,祁风只好轻轻吻住她,让她稍稍平静一些。待她眼里的惊恐消散大半,才柔声对她说:“这些事,你就不用管了。明天我就让人送你和小安去须云峰。”
    “须云峰?找萧王?”洛洛隐隐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这走得也太急了。
    “我老爹哪里还在那里?我是要你陪小安去须清门找北真,老王说了,只有他能解小安的毒。所以,小安不会有事,你放心了?”祁风看她半信半疑的眼神,真希望她能够再天真一些,这样就不会猜到任何事。
    也许是太累的缘故,洛洛没想太多,是祁风说的,也就信了。而且,小安能没事,这是最关键的。洛洛望着他:“那你呢?”
    祁风微笑道:“我要在家看账本。”
    洛洛眨了眨眼:“又是账本。你就放心让我去那么远的地方?”
    祁风叹息道:“那有什么办法?你知道的,我怕北真找我下棋。”
    洛洛愣着点了点头,脑子清醒了些:“你真把严子吟给休了?”
    “是啊,还不是为了你么?从今往后,我还得一个一个……”
    “不可以!”洛洛急得捂住他的嘴,“我记得你说过,因为她们,你才平安无事的。若是你再一个一个,那你怎么办?萧家又该怎么办?”
    看她焦急的模样,祁风暗暗笑着,在她鼻尖一点:“我说过,我的夫人,只能有你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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