蹴罢秋千

客厅之中，杜宇帆正在接待一位到访的商户人家。
    两人闲聊甚久之后，那人才终于说道关键的地方，“杜贤侄，我瞧着你英俊非凡，这生意也是搞得红红火火的。看起来现在还没有成亲吧，刚好我一位朋友有个女儿十七，长得是花容月貌的，琴棋书画在这京城也是叫的出名的。我说啊，跟贤侄特别相配。要不我这个做长辈的当个媒人，帮你们牵牵线？”
    杜宇帆暗骂一句，脸上却无丝毫变化，“这可真是多谢了。”
    在那人面露喜色的时候，话语一转，“宇帆年少的时候就答应了爹娘一定好好照顾弟弟妹妹。如今这二弟的婚事有了着落，我也算是不负父母嘱托；只是啊，这三妹的婚事还什么动静都没有，宇帆实在是不急。”
    “贤侄，你这可就说错了。你要是成亲了，有了妻子，夫妻二人不是更好的照顾妹妹吗？”
    “此言差矣。妹妹从小就失去爹娘，小的时候还离开我的身边生活了几年，我就一直担心她心理觉得缺乏亲情。要是我娶了妻子，自然是要分心照顾妻子，这对妹妹的关心上就会差些。我答应了爹娘照顾好他们，就不能出什么闪失。哪怕是哭泣、是皱一下眉头都是宇帆做的不好。”
    “贤侄真是至言至信啊。”那人感叹万分，旋即想到了，“贤婿啊，我家里有个不成器的儿子，今年双十年龄。小的时候就调皮，不听我让他接班的教导，跑去读书。不才十五岁考取了秀才，去年考上了解元，今年打算考科举。”话是如此说，面色确实相当得意。“你看他们两个撮合撮合怎么样？”
    “哎~”杜宇帆一下来无比遗憾的叹息着，“实在是可惜啊，我爹娘当时离去的时候特地要求我，这弟弟妹妹的婚事得让他们自己做主。除非……”
    “除非什么？”那人相当急切，今天来的目的就两个，一个就是帮好友说媒，另一个就是帮自己儿子说媒。前面一个是暂时没有进展了，这要成了自家儿子的婚事，前一个也就好谈了。
    “除非那个筱悠看上的人确实不好，我有权阻止他们在一起。但是筱悠最后嫁的人，必须是她所选的。”
    那人面色相当难看，这要让杜宇帆成亲，现在前提是把杜筱悠嫁出去。但是这杜筱悠嫁的人得让杜筱悠自己选，杜宇帆来把关。搞得定杜筱悠不够，还的搞得定杜宇帆。自家儿子对付女人很有一套，京城的红颜知己不知道有多少个，搞得杜筱悠这个黄毛丫头一点都不难。问题是，还的过杜宇帆这关，光从今天来看，绝对不是简单的角色。儿子的小妾都有七房了，这桩婚事怕是不成了。
    “既然如此，那贤侄，我就先走了。倒时别忘记给我留杯喜酒啊。”既然婚事没戏，那再留下来也没有意思。
    “一定。”差人取来杜宇成的婚礼请帖，双手递了过去，“您可一定要来啊。”
    “那是。”带着请帖，眉开眼笑的离开。杜宇成婚礼那天，有着逍遥王爷在那里，京城的显贵们一定会悉数到场，到时在瞅瞅有没有什么好的对象给儿子。再说，那么多人，攀攀关系什么的，也是不错的。
    送走了人，杜宇帆无力的坐在椅子上。这几天来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小的还能交给丫鬟，老的还是得自己接待才行。
    杜宇成穿着做好的喜服来找杜宇帆，帮忙看看这衣服还有哪里不合适的地方。就看到杜宇帆如此疲惫的样子，心生愧疚。“大哥，真对不起，害你这么忙。”这是个怎样的情况，他在商场拼搏那么多年不会不知道。如果不是自己要这次的婚礼大办，按着自家低调的习惯，压根儿不会惹上这些麻烦。
    杜宇帆起身，拍拍杜宇成的肩膀，“自家人说什么谢啊。你认真的？”这次的婚礼商议的时候就是一个救杜宇成的手段而已，这样下来倒是与真的婚礼没有什么区别了。
    “嗯。”杜宇成也不否认，“这次的婚礼，我想给莫姑娘涨涨脸，让她的那些家人后悔曾经那样对待过她。其次，我会对她负责的。”杜家的男儿，该负责的绝不退缩，无论是什么原因。
    “只是想负责，不是喜欢吗？”
    “她将会是我的妻子，我会努力喜欢上她的。”
    “宇成…”杜家他们这一脉的男儿，从来都是只娶一人。他爹爹是这样，他爷爷也是这样，他祖父也是这样。母亲说，这是他们杜家男儿的好传统。可是作为哥哥，他不希望自己唯一的弟弟跟一个不喜欢的人在一起。
    “大哥，别劝我了。”杜宇成想得很开，“莫姑娘是个好姑娘。无论是当初在猎户房子给自己唯一的馒头，还是出事后帮助自家兄妹救自己。她会是个好妻子的，值得获得幸福。以后若是她有喜欢的人了，我会给她自由，祝福她的。”
    “啧啧，筱悠，你说为什么是同一个娘生的，怎么会差这么多呢？”这几天被杜筱悠缠得没法，一个劲儿说着大哥这样好那样好的，心理对杜宇帆稍微有点改观。听说了杜宇成在试穿喜服，杜筱悠拉着她跑过来瞧瞧。但是又给听上了这样的对话，林清莲暗叹，亏筱悠还卖力说了那么多天，现在一股烟儿，全没有了。
    “你说大哥和二哥啊。大哥那是为了二哥好。”
    “但是也得想想莫冉雪啊，这要是婚不成了，她该是多么丢脸啊。”
    “我知道，但是我们家的男儿一直一来都是只娶一个妻子的。我想大哥和二哥会安排好莫小姐的。”
    “是这样的吗？”林清莲相当惊讶，她在府上住了那么多年还没听说过呢。“一夫一妻制，这杜家的先辈些，真是高见啊。”
    “那是他们吃亏过了。”杜筱悠慢慢给林清莲很小很小的时候，娘亲告诉她的那些杜家秘闻，“很久以前，我们杜家这一脉在整个族里也是人丁相当旺盛的。当时有位高祖娶了很多位妻妾，然后这些妻妾就开始了对高祖的争夺。慢慢的连高祖的几位兄弟家的也全部迁入其中，越弄越大。”
    “一次在两方人马的争吵中，上升流血冲突，最后竟然有了人员死亡的情况。这样啊，逐步到了你死我活的局面。时间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一天，一位在这场争斗中失去唯一孩子变得疯癫的小妾，在参与的所有人的家里水缸中下了毒药。”
    “然后呢？”林清莲好奇极了，还有这样的事，皇宫大战也不过如此。
    “全部死光了啊。”
    “什么？”林清莲真是目瞪口呆，这么凶猛？转念一想，不对啊，“那你们祖父怎么还在啊？”
    “那是因为我祖父是我高祖的爹的老来子，才几岁，他母亲生下他就死了。那些妻妾怎么也不会拉这么年幼无权的人参加啊。所以也次那次唯一一个躲过一劫的人，那次的事情之后呢，确实被妻妾吓到了。所以只娶了一个妻子，结果婚姻相当美满。所以要求后人都这样啊，后来的人也确实很美满，就延续下来了。”
    “哇，真是有够传奇的。”将还在一旁偷看的杜筱悠拉走，再看下去就没有意思了。“放心吧，你担心的事情呢不会发生的。”
    “为什么啊？”
    “因为我觉得你二哥和莫冉雪很配啊。”
    “真的！”杜筱悠突然高兴得双眼眯得弯弯的，“其实啊，我也是这样想的。我们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啊。”
    时间飞逝，杜宇成的婚礼真如他当初所言“最盛大的婚礼”，无论是前期婚礼流程，还是现在府中的布置，包括桌上的菜品都是精致非凡。杜宇成和莫冉雪的婚礼在漫天的红色中落下帷幕。莫冉雪被送到了婚房休息，杜宇成则是一桌一桌的对着这些不相识的人敬酒。
    老家的宾客都没有来，等着杜宇成返回临江城的时候再办一次。
    安尚书本来不想来的，没想到逍遥王爷亲自上门送请帖，说是借此机会化解两家的误会，于是不来也来了，就是这面色一直不好看。
    “杜大少爷。”兵部尚书端着酒杯上前。
    “原来是大人啊。”给正在相聊的人说了抱歉，转过身招呼兵部尚书，“那柄剑昨日送到府上，不知道另公子可满意？”
    “满意啊，相当满意。昨天到手就没有放下来过。今天的婚礼都不来了，就在院子里比划着。”
    安尚书听着杜宇帆和兵部尚书聊的很是开心，非常不屑，在他们边上哼的一声就离开。杜宇帆对此丝毫不介意，倒是兵部尚书很不好看，“杜大少爷不必在意，你我是朋友，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要是有人故意找你的麻烦，那就是找我的麻烦。”兵部尚书的声音不大，但是安尚书确实听得清清楚楚，这摆明了就是对他说的嘛。
    “那真是多谢了。”没想到一把剑就交上这么一位朋友，真是值。不光是为了结局京城中遗留的麻烦，兵部尚书豪爽的性子也是重要的原因。
    “没事儿。”拿着酒杯指了指安尚书，“我朋友是刑部尚书，专管这些案件的。这安尚书家中的前两个儿子都不错，偏偏这小儿子整天都惹是生非的。如果衙役到街上走走，抓些惹是生非的人回来，一定有这个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