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赖上司马迁

第16章


小卢怎么了么?我几乎与子长同时跨进小卢房里,着实让我和子长吃了一惊。
  小卢的铺上躺着一个姑娘,这姑娘的这身形……而且这姑娘始终昏迷不醒。看她的穿着,显然是大户人家,服饰与头饰都很考究,再去看她的面容,果然大家闺秀气十足啊!连昏睡时一动不动的样子都那么不容亵渎和侵犯!我呆呆的看了半晌,子长在一旁问道:“卢兄弟,这位姑娘是……”
  “说来话长。子长大哥,宁姑娘,希望你们原谅我之前的隐瞒。她是我才救回来的一个仕宦的千金。”
  “你们认识很久了,对么?”我问道。
  “不,”小卢看了一眼这小姐,说:“也才认识不久。”
  “那卢兄弟你打算如何处理?这位姑娘她家住何处?”子长问道。
  小卢茫然的摇头,“她不愿意回家,不然不会去投水自尽。”
  这才明白卢翁的忧愁,家里来了个大户小姐,和孙儿也算是孤男寡女独处,假如这姑娘的家人找来,没问清状况就责难他祖孙俩,那才叫倒了大霉;可这姑娘昏迷不醒,卢翁又怎么忍心将她赶走?也无怪乎卢翁两头为难。
  为了暂时先不让卢翁为难,我对卢翁提议说把这姑娘弄的和我一屋,子长则去小卢铺上和小卢一起挤。我话还没说完,卢翁他们三人忙拍案称“好”。好歹等这姑娘先醒来再说吧!
  夜深了,我时刻担心着,怕这位小姐突发什么状况。她已经出了好几身汗,一直喃喃梦呓,也不醒过来。我不是特别会照顾人,从前只有爸妈照顾我的份,之后就是被子长照顾。此时此刻,我有些手忙脚乱。这姑娘的衣服本是湿透了的,小卢一直没给她换过来,也只好我给她换。而小卢也来瞧了好几次,我让他不要太过忧心。我心里一直搁着疑虑,却没有问小卢,我想小卢既然没有告诉我们这事儿,必然是他还有什么顾虑吧!
  子长告诉我,他过几天就带我返京。他已游历了不少地方,而最后一站则是楚地。他说他颇为挂念父亲,也不知父亲是否安好,心中一直是隐隐藏着惴惴不安的情绪。我说:“好。”也对,子长虽然不在我面前表露,但我怎会看不出来?回京以后,子长便入仕为郎中,常随武帝左右。我又开始忧心忡忡,我真的适合随子长一起回长安么?子长的想法是很美好,但现实是很残酷的,我一个“不明不白”的陌生人见到他的父亲要怎么称呼?我住他家合适吗?可我不住他家又将何去何从?哎……天呐!
  我就这样纠结了大半宿。那位大户小姐在被救之后的第二天就醒了,她醒来后不怎么说话,眼睛直直的望着房梁。我打了盆水放到榻旁的桌案上,说道:“姑娘,洗漱吧!”
  她道了声“多谢”。她究竟遭遇了什么,让她的精神这样备受打击?她的身份还算是十分体面的了,不愁吃穿,不愁住行。有什么可想不开的呢?
  “卢兄弟说认识你,你投水也是他救的你呢!”我说道。我不问她心里有什么愁苦,也不问她为什么非得跳水自杀,就算问了,她也不会说啊。
  “卢公子是好人,你们都是好人。可你们何必管我的死活,我无心苟活……”
  “苟活?怎么是苟活呢?人能够或着就不是苟活!”比如我,就是一心求生,一心求生存。
  小卢进来了,他看了我一眼,眼中充满询问的神色。我叹息的耸耸肩,走出去,想让他们独处。说不定这位千金和小卢有话说呢!她也确实和小卢说了许多,我隐约听见这姑娘姓秦,父亲虽是本地人,却在京中为官,偶尔会回来小住一段时间,她是随父亲和庶母一起回来的。她的庶母也有一个小女儿,而她的母亲似乎早逝了。小卢是她的救命恩人,他们又已相识,也无怪乎她会对他倾吐。但她说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身世方面的事情,她始终不提及自己为何求死。
  秦小姐在卢翁家住了几天,之后,打算辞别。小卢极力挽留,我猜小卢是怕这姑娘再度想不开吧!但秦小姐执意要走,就在小卢苦于无法儿之际,子长出面帮他解决了这个问题。
  子长与秦小姐谈了很久很久,不过,我不知道他们谈了些什么。回来之后,秦小姐就不再说走了,并且没有了求死之心的明显表现。又过了几天,秦小姐的父亲寻来了,他一来就表明了身份和来意,还带了厚礼答谢卢翁。卢翁不想受,于是他又给小卢,当然,小卢更不愿意接受。他救人又不是为了索要报酬。
  不过,换个角度看。人家秦老爷也没做错,他女儿被救,受恩自然要报,人之常情,何况他见卢翁家又是家徒四壁。既然两边都没错,那么,卢翁和小卢的拒绝无疑让秦老爷十分颜面扫地。局面就那样僵持了一会儿,直到秦小姐去解围。
  其实,这里我还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那就是:秦老爷分明很在乎这个女儿,很关心她,为什么秦小姐会内心痛苦的想去自杀?并且,从秦老爷进来的那一刻,秦小姐分明是很激动的,像是欣喜又像是愧疚。
  哎,不得不说,这真尼玛是个高深的心理学问题啊!以我愚笨的资质,实在想不通。
  秦小姐先是对父亲说道:“卢大爷和卢公子已经接受了父亲的心意,您大可不必介怀。”秦小姐说这话时,卢翁表示赞同的点点头,又忙向秦老爷作了一揖。小卢也跟在后面作了一揖。倒算是给了秦老爷一个台阶下,秦老爷这才瓮声瓮气的叹息一声,广袖一挥,命下人将礼品抬走了。秦小姐又说道:“容女儿与卢公子交代一二。”
  秦小姐走到小卢跟前,从袖中掏出一块丝帕,递给他。并说道:“先前你将它洗净了还我,如今就,就送与你吧!卢公子,丝帕如人,且勿忘之。”
  我随意一瞥,发现秦老爷有些不高兴了,只是不便发作而已。他淡淡说了句,“卿儿!”
  小卢愣了好久,我想他一定在回味秦小姐的话吧!秦小姐随父亲走了,留下一抹华美的倩影,印在我们所有人眼里心中。秦小姐对小卢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好像在暗示什么……古时,丝帕应该是——定情之物吧?小卢与秦小姐……
  听小卢说,秦小姐之后又与父亲、庶母和妹妹回了长安。她临走之前还给小卢留了封书信,那信让小卢默默涕下了好久。子长将启程行期定在后天,卢翁与小卢都愕然大惊,问子长为何不再逗留些时日。
  子长感慨的说道,“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卢翁与卢兄弟又何须萦怀。万分感激卢翁的收留啊,子长在此祝卢翁多福多寿!还有卢兄弟,你且要多多保重。”子长与小卢促膝长谈了大半宿,似乎有说不完的话。最后,子长还对小卢说,今后若去了长安,一定要去找他。子长告诉小卢,他家在长安西北的茂陵附近。
  我和子长在卢翁家待了差不多一两个月,昭关这边虽已十分寒冷,却一直未曾下雪。我一直惦念着一个问题,就是子长那天对秦小姐说了些什么,以致改变了秦小姐的心意。
  在瑟瑟北风中,我缩着脖子,不停的发抖。我们在往西往北走,现下又是隆冬腊月,我经常冻得没了知觉。子长实在看不下去,便说停下来歇息,我没同意,也没不同意。子长将我的手捧在手心里,然后又拨开衣领放入衣襟内,将我冰块儿一样的手贴着他的胸膛。我埋怨的看他,想抽回手,“你干什么!你自己都冷得要死!”
  子长却只是笑着摇头,也不说话,也不放开我。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时候,我们便极力寻找可以稍稍遮风挡雨御寒的地方,最后,发现了一座废弃的小道观,虽然残破不全,但已然不错了。子长寻了两块石头来取火,然后生了个小火堆。
  我和子长回到长安是第二年的初夏,我都不知道我和子长是怎么过来的,而我,又是度过了多少个无眠的夜晚。越是临近长安,我越是紧张惆怅。子长也终于看出了我心有忧思,他问我:“涵儿,你近来是怎么了?为何时常精神恍惚,不知所往?”
  我却不答反问,道:“子长,我一直很好奇,你对秦姑娘说了什么?”
  子长看我不想回答他的问题,也就不提。他问道:“你想知道?”
  “早就想知道了!”
  “涵儿,你应该想得到,秦姑娘与卢兄弟之间相互一见倾心,但他们又都没互相点破,对么?”子长一面回忆一面说,“卢兄弟后来慢慢告诉我了,他如何结识的秦姑娘,他还与我谈到过秦姑娘的凄凉处境……”
  “凄凉处境?”
  “嗯。”子长说,“她虽系大家千金,但因其母亲早逝,表面锦衣玉食,实则十分凄凉。”
  我忽然想到了些什么,便迟疑的对子长说道:“她的庶母?”
  子长默然点头。“她的庶母经常私下羞辱、辱骂秦姑娘,内容令人何其难堪,可想而知。但秦姑娘的父亲并不知道。卢兄弟说的这些,说不定还有所保留,毕竟有些话有些事太不堪入耳。”
  “我懂了……”但是,关于秦小姐会因为什么事而起轻生念头,也只能自己脑补了,毕竟自杀是一件非常极端的事儿,必得有一个激发它的极端的因素。这个因素一定是一个大的导火索,让秦小姐一下子就引爆燃烧起来,让她渴望烧掉以往种种。大户人家的那些事啊……“可你说了半天,还是没说到重点啊!你到底和秦姑娘讲了什么?”
  “我已经说了啊!”子长笑道。
  “啊?你耍赖,你太狡猾了!”
  子长开怀大笑起来,我更郁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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