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赖上司马迁

第17章


你这是在笑我笨吗?我撅起嘴,在心里不停的腹诽他。好不容易,寒冷的季节也过去了。陕西纬度不低,又深居陆地,天气比较干冷,即使是夏天,也依旧让人感觉到凉意,毕竟才初夏。但相比冬天和春天就好多了,我期盼着仲夏的到来啊!
  终于,我见到了传说中的六朝古都——长安。长安,长安,我在心里默念了两遍,还是难掩激动的心情。两千多年前的长安,原来是这样的。我曾经不止一次的规划着要去西安,看秦始皇兵马佣,看霸陵,看玄武门,看华清池,看大雁塔……看所有历史遗址;现在,我到了千年前的西安,一切都还来不及成为遗址。
  我就是怀着极其纠结复杂的心情随子长到了长安。长安啊长安,美丽的长安,你可有我一席容身之处?
☆、第十三章  之子“于归”
  说实在的,我是个路痴,子长告诉我前面不远就到太史府了,我回头瞅了一眼,居然忘了我们是从哪条路走来的。到子长家时,已是深夜,街道上的人很少。一路走来,遇见了子长的熟人时,子长便作一揖,寒暄问好,并“解释”我的身份。
  我白日时特地整理过我有些凌乱的形象,梳了头,换了衣服,没有胭脂就用浓艳的花粉代替,也特地将手指甲修理了一番。这才觉得活得像个人——像个女人。
  子长突然开始奇葩起来,醋意十足的说:“怎么没见你在我面前这样讲究?”
  我一巴掌拍在他胳膊上,愤怒的咆哮,“你说什么风凉话!我紧张的要死,你都不安慰一下我!”
  子长才咧嘴奸笑,对我说他的父亲大人是个十分明事理,好相与的人,教我莫要太过紧张。我点头答应。可我怎么能不紧张?我的紧张有子长担心的那方面,另一方面:太史令司马谈也是历史上比较出名的博学多才的大学者,主要成就是黄老之学,着作有着名的《论六家要旨》——初见历史名人总有那么一点心理负担的啊。当然,最最重要的,他是子长的父亲。
  太史令的府邸说好听点,是朴实;说难听点,那就是穷啊!不过也只是对比其他官员府邸而言,如果与民宅相比,就又好多了。因为是在夜里,我看不全府邸正面的轮廓。不过貌似好像是个小庭院式的格局(因为有围墙)。子长拉着我的手腕,上前去用门环打门,我不停的发抖,也不停的小声叫子长。子长抚了抚我的肩膀,不说话,继续轻叩了一下门环。
  终于,有人来开门了,是一个年过半百的布衣老者,手里端着盏油灯。子长抱拳一揖,温文有礼的说道:“魏伯,我是子长啊,父亲睡了么?”
  被子长叫做“魏伯”的老者揉了揉眼睛,再一看子长,神色大惊,“啊,公子!你这是……回来了?才到的么?快进屋,快进屋!路上受苦了吧?老爷还在执笔未眠呢!公子,快快进屋吧!”
  魏伯将子长迎了进去,我跟在后面,也对他施了一礼,恭敬的叫了声“魏老伯”。老者这才注意到我,他停下来狐疑的打量我。子长莞尔道:“魏伯,这是宁涵。这一路发生了许多事情,说来也话长,我们先进屋去见父亲吧!”
  魏伯才忙道:“好,好,好。”
  我的紧张已经上升到无以复加的程度,随着魏伯的带领,我跟着子长进到灯光闪烁飘忽的东厢。门关着,但并没有锁上。子长对魏伯说:“有劳您了,夜已深,您歇息去吧!”
  魏伯作了一揖,子长回揖。“涵儿,随我去见父亲吧!”
  “子长……”
  “涵儿,莫怕,父亲人很好的。”
  “好……”
  子长轻轻推开门。房间里,案前席上坐着和魏伯一般年纪的老者,正在埋头执笔而书,案上的竹简堆了好高一堆。想必这就是子长的父亲司马谈了吧!只见他姿态不俗,长须飘胸,头发里还藏了些许白发;虽身着布衣,但穿得一丝不苟。我在想,子长的仪态只怕就是全盘继承了眼前这位太史公吧!子长轻轻叩了叩门,以期引起父亲的注意,然后又拉着我走进去。但太史公对自己的工作太投入,也不抬头,只淡淡说了句:“老魏,你不用管我,自己去歇了吧!”
  太史公的声音沉稳内稔,平静中暗蕴天地,就像太极,缓而不输力道,愈柔则愈刚。我彻底被太史公的气场给吓到了,脑子里一片空白,先前打了好久的腹稿全都被紧张屏蔽殆尽。
  子长快步走到太史公案前,噗通跪下,躬身深揖,激动的说:“父亲,是儿子回来了!”
  太史公这才不太置信的缓缓抬起头,瞧了子长一眼,手里的笔无意识的搁置到案上,“迁儿?”
  “是儿子!”
  太史公激动的站起身,扯直袍摆,绕过案几,走到子长面前,扶住子长的肩头,将子长扶起身。嘴唇颤抖,竟然一时相对无言。苏轼有句来自肺腑至深的感概: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苏轼与妻子伉俪情深,梦见了与妻相逢,心中激动,感慨颇深,才一时“相顾无言”。而子长则因与父亲离别两三年,音讯难达,如今骤然归来,亲人见面,心有千言万语翻涌,可又不知从何讲起,相对无言,也就自然而然了。
  子长最后终于开口说道:“父亲,迁儿不在的这三年里,您老人家一向可还好?”子长举袖抹了把脸。本来我心里是紧张与惶恐多于一切,但看到这令我百感交集的画面,我心里就只剩下恍惚了。
  “好,好,一切都好。迁儿,这位姑娘是?”
  子长忙回头对我说道:“涵儿,快来见过父亲。”他又向太史公深深一揖,“父亲,儿子正要向您说这事儿呢!”
  我走上前,学着电视剧里的情节,盈盈一拜,说道:“小女子宁涵见过大人!”
  “这……迁儿,你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父亲,她是儿子的……”
  “大人见谅!”我即刻打断子长的话。瞧着形势不太对头,子长显然无心对父亲有所隐瞒,但若他真的和盘托出,太史公肯定会用异样的眼光看我;毕竟在现代没结婚就发生关系都不怎么为人所接受,何况是封建的古代,何况是家教严格的书香门第、官宦世家!我接着说道:“小女子本系楚人,因遭变故,伶仃一人。令公子途径楚地,见小女子孤苦无依,有心收留结伴。小女子见公子才识过人,不自量想拜为老师,幸而公子仁德,一律应允。因而,算来先生还是小女子的业师呢!小女子与先生一路结伴而行,历经大半年,来到长安。”我绞尽脑汁的半实半编,心中像是有无数面鼓在敲。
  太史公用他那双睿智的眸子定定的看我,听我说。我一度差点说不下去了,但想到子长就在身旁,他一定希望我表现得好一点。终于太史公挪了挪那剑锋般锐利的目光,转而看向子长。
  “迁儿,夜深了,招呼宁姑娘去歇息吧!”
  “是,父亲。”
  天,我是真的花去了我积攒了半年的勇气。从东厢一走出来,我的全身就软了,有些站不稳。子长扶住我,我只觉浑身无力,干脆就靠在他胸前,闭上眼,语无伦次,“子长,子长……”
  子长带我到西厢那边,西厢和东厢一样,有两间小房,而中间便是厅堂——应是会客的地方。院里有几株大树,但看不清是什么树。靠西厢处是厨房和鸡圈。东厢的另一间房是魏伯住的,里面还堆了好多东西,这些,全是子长指给我的。子长说父亲有许多典籍,全在父亲自己的房里,他说这和父亲的工作有关。哎,我懂的。
  半夜时,子长忽然来找我,我心中一惊。按理说,长途奔波,风尘仆仆,他应该躺下就能睡的;我失眠很好理解,但子长失眠就有些奇怪了。
  他轻轻叩了叩门,问我睡没。我回应他,说没睡。我说给他开门,他又立刻拒绝了,说马上就走。我猜他有什么话十分想对我说,可又觉得不太合适,于是欲言又止。
  在子长家不比在别处,家里家外多了好多双眼睛看着,我和子长之间的举动丝毫不敢太明显的逾距,至少我不敢。我第二天一大早就醒了,觉得有必要早些起床,也有必要给太史大人问个安。可是太史公更早,他一早就进宫去了。魏伯也很早,他在打扫院子,看样子,太史府的佣人应该就是他,也只有他。我向他道了声早安,他笑了笑,点头回应我,又继续忙自己的去了。
  我悄悄跑到子长的房间去,看他起没起来,他的门并没有上拴。我扫了一眼可以一览无余的房间,他还没起床,我在心里贼笑了。小样儿,君子(不对,是女子)报仇,十年不晚,机会不是来了么?
  “子长?子长?”我试探的叫了两声,没反应,看来是真的累了。还是在家好啊,我感叹。我靠近他的榻边,观察他的睡相,他的头发被睡散了,双手压在被子上,里衣也有些凌乱。我把他的手塞进被子里,然后斜坐在踏板上,用手支着头。子长因被我挪了一下,不习惯的翻了个身,睡意依旧很浓。
  我直直的盯着他看,心里充满了“复仇”的快感。看了好一会儿,子长悠悠睁开眼睛,我明白,是他的生物钟叫醒了他。他的睡意慢慢散去,目光渐渐复苏,最后他完全睁开了眼睛。他睁开眼睛的第一反应就是大叫一声,然后猛的后退一尺,半支起身子。
  “你你你你你……什么时候进来的?”子长惊恐万状的打量我。他的头发彻底散了,散落在肩头,胸前,雪白的衣襟上。我耸耸肩,伸出手靠向子长胸前,子长又猛的后退一尺,伸出一只手臂横在我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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