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赖上司马迁

第43章


从朝廷到坊间,都在谈论着北边汉匈之间的战事,听说武帝新提拔的小将十分出彩,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的作战方式将匈奴打的节节败退。虽然他斩获的俘虏也才不超过一万人,但这将近一万的俘虏却是自己兵力的一倍到两倍。足以说明其战绩不菲了。
  我拜托四娘到太史府暗中探看太史公情况如何,还拜托她对苏嘉旁敲侧击的问问,皇帝有没有因为我的事情而为难太史公。
  苏嘉却好长时间不来醉意轩了,四娘便对他无从问起。倒是去太史府后,给我带来了好消息,她说她特地问了老管家太史公身体如何,过得怎样。她口中的老管家自然就是魏伯了,魏伯虽然对四娘这个人和她的来意莫名其妙,但看她丝毫没有恶意,倒也如实相告了。
  得知太史公无恙,我的心才算是落地了。我的筝虽还没学精,可醉意轩的客人们却喜欢听我唱的歌,他们觉得我的歌很新颖;又或者说,他们更多的是想多看看我,看我戴着面纱歌声绕梁的样子。有些人总是不怀好意的想扯掉我的面纱,我既不能得罪他们,更不能给他们真的扯下来,最后智在急中生。
  我拉住对方的手,说道:“我的容貌不是不能见人,只是……”
  众人见我卖关子,都急的大喊:“只是什么?什么?”我继续道:“只是,揭面纱是有个规矩的,我不愿意随意揭开面纱。若是有那么一个人,我唱上一句,他能天衣无缝,完美无缺的接上下句,既不错词也不走调,与我对唱完整首歌曲,我便甘愿单独为他解下面纱……”
  众人埋怨却并不知道我这是设了一个他们永远进不了的门槛。都悻悻的不再提看我的要求,都不想自取其辱。
  这天,正好晴空万里,醉意轩中司春之神已经悄然来临。四娘告诉我一个十分惊喜的消息,她受我之托去太史府时,发现太史府多了个年轻男子,一打听,原来是游方在外的公子回来了。
  游方在外的公子!游方在外的公子!这是魏伯搪塞外人的说词,但我还能不知吗?我心里激动不已,又差点不顾四娘责骂跑出醉意轩。
  “人家的《燕燕于飞》都弹奏得哀婉悱恻,怎么从你指下却流出别离的快乐?”姝儿正一旁看我练习筝曲,忽然发问打断了我。她眼中满是疑惑。
  我睫毛一掀,仰视姝儿,笑道:“不是别离,是喜归。”
  “喜归?谁归来了?”
  “不告诉你,呵呵!”
  快乐,是在相对中得来的感觉,幸福亦是如此。或许,我还在为子长不得不违背诺言而心痛不已,但是,相比我在千万个提心吊胆,自我怀疑的日子里祈祷子长一定要平安归来,而子长终于也在我的企盼下无恙的回来了,前者自然就显得无足轻重。
☆、第三十五章   草长莺飞二月天
  我不停的使用刮奏指法,将弦刮得筝筝直响。这样刮弦刮了许久,心里更加激动,忽然又听姝儿笑道:“哎,女儿家的心思就是猜不透,刚刚还巧笑嫣然,眼波流动使人醉,这会儿怎么就忽然梨花带雨泪频频了?”
  我手指骤停,对她啐道:“你不也是女儿家,怎么说我!”眼里确实雾蒙蒙的,大概刚才一时心里又是喜悦又是心酸,又是无奈,加之弦声拨动,更是撩乱我心。
  夜寂静冷清,躺在榻上,只觉手脚冰凉,无法上热。心中却是一团热火,忽然起身开门,来到楼下院中,观赏漆黑的夜空。子长现在如何?他是如何逃出来的?他一定受了不少苦,他一定受了不少煎熬折磨,他那段时间一定十分挂怀父亲,一定和我一样……
  想到他受了那么多我看不见的苦,心中便滋味难嚼,百感交集。此刻他在想什么呢?他一定担心我就像我担心他一样,可我不能见他。因为自那以后就没有太史府的宁涵,只有醉意轩的倩娘。
  不知道四娘又怎么了,和人在门口吵吵嚷嚷,这不禁又让我想起了初次和柳阳来时,柳阳与她吵嚷不休的情景。四娘的确有泼妇的气质,她吵起架骂起人来,叫人目不忍视,耳不忍闻。
  只听四娘大骂:“我说你这个人要不要脸皮,上次白喝酒不给钱,这回还要来喝霸王酒?没钱,就莫要学别人摆阔充门庭。去去去,我这儿又不是喝酒的地儿!”
  被骂的狗血淋头的男子不服气道:“我瞧得起你们这儿的酒,那是给你们面子!不要狗眼看人低,大爷我会有出头之日的!你让我进去,我保证,连带上回的酒钱一起记账,他日我飞黄腾达了,十倍百倍的还与你便是!”
  这声音好熟悉!我透过镂空的窗看去,啊,不正是曹达么?我正想冲出去问他子长的状况,心里想着,他既然住在田仁家中,想必早就知道子长回来的消息;可又想到,我的身份不能暴露,尤其是在醉意轩中。
  左纠结右矛盾,没个主意。四娘已经火冒三丈高了,声音提高了不知多少倍。此时我看到红秀正朝我走过来,她对我笑着,想必是找我有事吧!
  “怎么了?”我笑道。
  她拿起我的手,在我手心写道:“去我那儿,我要好好考考你,琴艺进步的如何。”我点点头,但心里还想着外面的曹达。他性子粗豪,不拘小节,而且还——嗜酒如命!
  “红秀,帮我个忙。”
  红秀点点头,看着我的眼睛,等我的下文。我在她耳边耳语了一会儿,她一面点头,一面睁大眼睛,好像在问我“为什么”一样。我说道:“好妹妹,好师父!求你啦,你就这么和四娘说。”
  她无奈的摇摇头,对我一笑,便敛裾出门去。过了一会儿,曹达大摇大摆的进来了,他穿得极为简陋,双目却是神采奕奕。
  我躲在一旁,心中还在纠结,结果红秀在我背后拍了一下。她“问”我:“你认识那个男子?”
  我点头,说道:“跟我来吧,我告诉你这个中原委。”
  初春二月,天气还未完全转暖,但已经有了春的气息。何况现在惊蛰一过,万物苏醒,再过不久,南飞的鸿雁就要北归了。我讲得入迷,红秀听得也入迷。她听到我的身世(事实上,这不全是我自己的身世)时,竟从袖中掏出丝帕擦一擦脸颊和眼角。
  当她只听到我备受逼迫时,便双眼能冒火般,好像在骂曹达是个大恶人一样。听到最后,她又吃吃的笑起来,然后撑着头看我。我不解道:“你笑什么?”
  她没有立刻回答我,只是伸出手来解下我的面纱,我更加疑惑。然后她又蹲到地上捡起一根树枝,写到: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他倒是个有趣的人。
  “你若觉得他有趣,何不为他抚琴一曲,以示你的……结交之意啊。”
  红秀却不说话了。也不知她是不喜欢我的这个玩笑,还是因为她有些招架不住我的话。“哦,对了,你不是说要看看我的成绩如何么?走吧。”我说。
  假山流水旁,春波碧草处,一袭纯白简约的罗衫的女子正怔愣的望着天空。燕子来了,却与伯劳只是匆匆一见。这花园中的盎然春意已经开始苏醒,枝头歇着偶尔路过的鸟儿,或独自忘我的啼鸣歌唱,或邀三五好友一齐赏春论春;走了一群,又会来另一群,园中从不缺少欢声笑语。
  罗衫女子认真的在铺在精致的檀香木板上的布帛上作画,她在画什么?画伯劳,画燕子。罗衫女子不是别人,正是我自己。在人前,我是极力的将自己装扮得唯恐不妖艳耀眼,颜色稍浅一点儿都不会穿;此时此刻,此情此景,我终于能任性一回,将自己还回来,回归本色。四娘似乎更中意我的“浓妆”,绿绮不会发表任何意见,但从她的神情中可以看出,她比较赞同我顺其自然的打扮。用湘兰的话就是:那些个夸张的衣裳和饰品只会画蛇添足,丝毫没有锦上添花,既不是饰物不好,也不是容貌气质的问题;究其原因,只有两个字——多余。
  我明白湘兰的意思,却不怎么有沾沾自喜的心情。
  自从那天红秀应我之恳求对四娘说了一番话而四娘不再与曹达过不去之后,曹达进醉意轩是有恃无恐,更加大摇大摆。
  忽然有一次,曹达对四娘说,选个姑娘去陪他一起喝酒,这倒是让我惊讶不已,因为他每每来醉意轩都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看上了醉意轩的美酒,单纯只为饮酒。曹达指名要叫“倩娘”的姑娘作陪,四娘差点气得把他轰出去。醉意轩名叫倩娘的,除我无他。
  我也很纳闷,但还去了。曹达见了我,拍手赞了一句,“好!”然后准备给我倒酒,我拦住他的手。接过酒壶,在两个杯中各自倒了一浅杯。醉意轩中最好的烈酒是杜康酒,韵味最隽永的是葡萄酒和百岁酒,但是姑娘们却最爱饮米酒,因为它清甜且不醉人。
  曹达案几上的酒全是杜康酒,我小呷了口,不说话。曹达一口气饮尽杯中酒,脸上透着不过瘾的神情。
  “长安南城有一支歌谣,都唱遍了整条大街,知道歌中唱的是谁么?”曹达又是一杯酒一口闷,咂咂嘴,一脸享受的神情。
  四周一片喧闹,如同沸腾而翻滚的热水。曹达的坐席在一方角落里,且遮有帘子,放眼一望,有种云山雾罩的朦胧之感。我只是看着他,不语。
  “长安南,有倩娘;不添妆,赛毛嫱……”他慢悠悠的念着歌谣,然后用食指粘了点酒在案上胡乱画起来。“于是我就好奇了,想看看。既然她就在醉意轩中,那我……更加不能错过。”
  “世人尽爱胡说八道!”我仅一言以蔽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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