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坑死顺治爷

第32章


  
  恭送声中,来顺巴巴追上万岁爷的步伐,大气儿都不敢喘,天晓得究竟又发生了啥事儿惹咱万岁爷心里头不痛快了,这前几日可好生生的,自董鄂氏被襄亲王带出宫去后,万岁爷还乐了好几天,结果今早上在那董鄂氏以前住着的暖阁里溜了一圈儿,咱万岁爷就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折子都还未批阅就急冲冲的出了宫。
  
  来顺咋想都捣鼓不出个合理的由头来,偷瞄了万岁爷一眼,他脸上的厉色不减反增,眸子幽幽深不可测,冷冽之气源源不断往外冒,冻得来顺抖了抖脖子,更不敢主动开口插科打诨几句笑话了。
  
  追着万岁爷疾步走了一段儿,来顺不料万岁爷突兀的止步,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前一冲,又赶紧煞住,连连往回倒退。
  
  “派人去找襄亲王和……”顿了顿,顺治脸上染上一层厚厚的阴霾,他沉声道,“把他们找回来,要快。”
  
  来顺愣了半天儿,才回了个“嗻”字,直到跟着万岁爷回了宫,来顺儿都还一副摸不着头脑的模子,他总觉得自己是不是哪里听错了,这好端端的,万岁爷不才准了襄亲王的告假么,怎的突兀又要把人给寻回来?
  
  想归想,不明白归不明白,但上头吩咐下来的事儿还是得一丝不苟的去执行,不过这找人是挺够麻烦的,关键是襄亲王府居然无人知晓王爷福晋去了何地,来顺儿这一调查才猛地觉着不对味儿,无论怎么着也不可能无人知道行踪不是,这般看来,不像云游倒像是逃命私奔似的……
  
  来顺琢磨了下,仍旧琢磨不出个所以然来,这无迹可寻怎么找人?无头苍蝇似的乱撞定然不可取,像热锅上的蚂蚁似的转了两天儿,来顺却得到个小消息,道是襄亲王带着福晋昨日连夜赶回来了。
  
  听着这消息,来顺乐得都快哭了,哎哟喂,他觉着万岁爷近日脸色越来越寒厉,就随意的端坐在书房,可他就觉得周遭空气都化作了冰钩子,铺天盖地似的迎面砸来,他都吓得膝盖骨软塌塌的了好么?
  
  待早朝完毕,来顺儿连忙给万岁爷回禀了这事儿,果不其然,万岁爷换了身衣裳,立马就下令出宫,而且还忒嫌弃马车速度太慢,跨了匹骏马就直奔王府方向而去,吓得后头护卫连连也赶紧的巴巴跟上去。
  
  而襄亲王王府里,博果尔确实连夜马不停蹄的带着董鄂乌兰归来,此刻,他满面沧桑的在厢房里走来走去,眸子时不时往床榻上瞅一眼,水琤候在一侧,垂低了头,默然无语,半晌才犹豫着开口道,“王爷,您一路定然疲倦不堪,这儿有奴婢守着,要不您……”
  
  还未说完,就被他抬手打断,博果尔拧着眉,似乎连一个多余的字也不想说,只十分不耐道,“安静。”语气中更有一股不加掩饰的斥责味儿。
  
  水琤红了眼眶,紧紧咬着双唇不再言语。
  
  单御医端坐在床榻侧替董鄂氏把脉,渐渐地,他双眉越蹙越紧,良久才逐步松开。将董鄂氏把脉的右手置入锦被里,单御医就听襄亲王神色急促的大步而来,语气紧张道,“单御医,福晋究竟是怎样一回事儿?”
  
  行了礼,单御医才回道,“不瞒襄亲王,下官所诊治结论与您之前所请的一众太医一般无二,从脉象看来,福晋身体的确全属正常,无一丝异样。”
第35章 第三十五章 三封信(三)
  
  博果尔听闻单御医一番话后,脸色瞬息阴云密布,他当初私自强带董鄂乌兰离去时,她人醒来后虽十分抗拒,并一直对他冷言以对,但好在身子尚无大碍。但数日后,偶尔一次争吵中,她竟突的口吐鲜血,然后整个人脸色煞白,直接昏厥过去。
  
  他们当时正是南下,博果尔自是被吓得慌了神,连连行驶至附近的镇上请了位当地大夫,但不知乡野之人医术浅薄还是怎的,竟无法查探出董鄂乌兰的身子状况,只道她脉象全属正常,并无其它病症。
  
  博果尔忧心得日日无法入眠,再待一日,董鄂乌兰一直没能醒转过来,此时的他再顾忌不得其它,立马调转方向,日夜兼程的赶回了京城。
  
  而来顺儿便是在襄亲王二人一回来便得了信儿,立马转了个向给顺治禀告了。
  
  外头来人通报皇上驾到时,博果尔正在与单御医谈论董鄂乌兰的情况,宫里的御医自然个个医术都是极其精湛的,更何况单御医祖祖辈辈便是做的这行,自然更是信得过。可博果尔着实始料不及,他以为乡野大夫医术薄浅无法辨明董鄂乌兰的病症,可居然单御医也是这么个说法,那表明什么?
  
  忧心得瞅着床榻上瘦了一圈的董鄂乌兰,博果尔只觉得心瞅瞅的痛,他不顾一切带她走,却不是想害她。如今她这幅样子说是没生病怎么可能呢?可他无法质疑御医的判断,关键他已经接连请了好几位,结果都如出一辙,这可如何是好?
  
  博果尔痛心得很,又听到前头禀告万岁爷来了,神思更是一阵恍惚。不知为何,他总觉得有种特别不好的预感,可那预感是什么他又说不上来。
  
  奴仆恭敬将顺治迎到前厅,上座,斟了茶。少顷,博果尔就急急赶至,单膝下跪行礼。
  
  来顺立在福临后侧,撩了眼皮子瞅了襄亲王一眼,这人才出去不到十日,身子怎就足足瘦了半圈儿,那脸色更是惨白得可以,啧啧啧!
  
  顺治免了礼,端着茶杯默了半晌,才缓缓将之搁置在旁边的红木桌面上,清声道,“朕想见见襄亲王福晋。”
  
  博果尔一怔,兀的抬起头盯着上头的顺治,压根忘了礼节。
  
  可别说,这话一说出来,连来顺都吃了愣儿,虽着他总有感觉万岁爷急急来王府约莫与那位福晋是脱不了干系的,但实打实听咱万岁爷把这话给吐出来,那感受可是大大的不同。
  
  顺治没有回避博果尔的目光,正大光明的看着他,反倒看得博果尔微微避开视线,拱拳道,“回皇上,她染了重疾,人还未清醒,恐怕是无法见驾。”
  
  因着本就是事实,尽管博果尔不喜董鄂乌兰再与顺治生出牵扯,可欺君却是大罪,他必须如实禀告。
  
  “可算严重?”顺治凛神皱眉,话语里听不大出关切的意味。
  
  博果尔心头一滞,这话确实问出了他心头最担忧的部分,如今最大的不是畏惧董鄂乌兰生了何种顽疾,而是压根就无法判断出她究竟为何吐血为何晕厥。
  
  他面对顺治的追问,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可料想贵为九五之尊,指不定有法子不是?便一五一十将所有的事情都说了。
  
  顺治越听眉拧的越深,他手搭在椅背,细细回想当日董鄂乌兰晕倒时的情形,也是突如其来的口吐鲜血,尔后不省人事,倒与博果尔描述的状况完全符合。但唯一不同的是,上次她很快就醒转过来,但彼时单御医也是为对此诊断出个所以然来,后来众人注意力自是被“失忆”一事所转移,便忽略了此事。
  
  看着博果尔如今的这般模样,顺治料想董鄂乌兰的情况许是严重,便侧声对来顺耳语几句,无非是给送些精贵药材和通传太医院的大帮子御医通通瞧上一轮。顺治交待完毕,也理不清心下究竟是何滋味,总之好像有很多种情绪糅杂在一团,叫他也开始分不清自己究竟在期望着什么?亦或是去猜测那个结果到底是什么?
  
  他几日前很是激动,也很冲动的直接赶来襄亲王府,但打没见着人,回去一个人琢磨了几轮,顺治心头的那股热血仿佛慢慢给冷却了下来。那三封信他看到了,当时的心情他现在都还能感受得一清二楚,满腔的不可置信,铺天盖地的质疑以及直刺心尖的痛楚……
  
  他想问个明白,却不忍重新去读一遍那三封信。那里的真相他觉得自己完全沦为一个笑柄,顺治宁愿认为这是那个叫董鄂乌兰的女人的恶作剧,可是字迹呢?那三封信的字体如出一辙,的确是娜木钟的笔迹……
  
  厅里三人一度陷入沉默,顺治出神片刻,意识逐渐清明,他微微阖上眼,静了半晌起身,冲博果尔道,“那朕便回宫罢!”说着便往外率先行了两步,所经之处,身后都是一片跪安行礼,顺治直视前方,脑海里兀的闪出娜木钟朝他莞尔一笑的容颜,还有董鄂乌兰嘤嘤大哭时的模样,这两者无论如何都是找不出一丝相似之处的,但不知可否是心理作用,他竟觉得有那么点类似了!
  
  晃了晃头,将脑子里的所有画面驱逐,顺治右脚踏出王府门槛,却硬生生顿在半空,他僵愣片刻,终是喟叹一声,将迈出的右脚收了回来,走至恭送圣驾的博果尔身前,轻声道,“朕可否离开之前见她一面?”
  
  虽说这话说的客气,是个问句,但万岁爷的话谁敢拒绝?纵使博果尔不愿也不能拒绝。将顺治领至董鄂乌兰的院子,博果尔目送他推开门扉行了进去,心微微颤乎个不停,他始终不懂他的兄长,那个高高在上的皇帝,可是此刻他却陡然觉得情况真的不容乐观,皇上是不是也开始对董鄂乌兰产生了兴趣?
  
  拉开的门扉再度合上,博果尔捂着胸口,脸色乌白,他其实也恨,没有哪个男人能够容忍自己的妻子爱上别人,他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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