裙下之臣

灯火失去了人潮的衬托，自然也就少了几分辉煌。城市在夜空下凸显了他萧瑟的一面。天池酒店顶层的一个豪华单间里。龌龊和*逐渐蔓延到空气中，落地窗帘外隐约夜景此刻已经不那么重要。
    “以你同龄人的看法，你觉得这个小伙子如何？”一个老男人略显吃力的舞动着已经爬上细纹的腰身，对身下年轻的女人说道。
    “颜斯宇？”听到这个名字，女人的心跳突然加快。
    “恩，你今天在我办公室的休息室不是都听见看见了嘛。”
    “实话说，我之前上来的时候在酒店大厅见到他。”女人边喘粗气边说道，但话说的还是很流利，这足以证明她身体上方的男人已经不能激起她的热情。她没有把卖耳环的事情告诉杨力，因为那对耳环是黄凌志给她买的。
    “哦？”听到这一消息，杨力的起伏动作顿了一下。
    “他人长的不错，虽然是省领导的秘书，但是没有摆架子。我感觉他今天来的目的不是给你下马威，话说的也挺含蓄，而且似乎比较清楚你的安排，对于二处副处长的职位没有任何异议。搞不清楚，或许是因为他年纪尚轻，火候不够，又或者。。。。。。”
    “又或者真是深不可测？这个且不管，就算他再年轻有为当过省领导秘书，但到了地方不见得能牛的起来。先谈谈你的意见，对于我把你的黄凌志大公子和他放在一起，有什么意见？”
    “你无非就是让他们俩杠上嘛，凭黄凌志的为人，肯定不会心甘情愿跟他相处的。一旦他们俩咬上，你就省去了自己去治他的麻烦和风险，等黄凌志把他得罪了你就清楚他上面有多少力量罩着了。都做的如此‘到位’了我一个年轻女子哪里敢有意见。”女孩又琢磨了一遍这个令人难解的颜斯宇。他为什么要强买自己的耳环呢？买这么贵的耳环，又出现在天池酒店这种高贵的地方他要见谁？他一个外地人又如此年轻，在天池市能认识什么人呢？对于颜斯宇，女人的心里冒起了一个个问号。
    “你还挺了解我嘛。这么说你是有很大意见咯，也难怪，我把你的黄公子当枪使你怎么能心安理得。那现在就让我弥补一下吧。”言罢，杨力遍加快了抽送的动作。
    。。。。。。
    “我这老干部看来是干不了几个年头了。”杨力瘫软在床上，边吞口水边气喘吁吁道。
    “你干过的年头也不少了，都快五十的人了怎么还这么卖命地跑干部活动中心，留一些体力给老婆还是好的，女人四十都如虎。”
    女孩扯过床头的纸巾为杨力擦拭他的老干部，接着自己擦干净干部活动中心。正欲起身去洗手间，便被身后的男人一把抱住。
    “比起你的黄凌志，我当然是不行了。我这不心疼你嘛，好不容易有个机会在一起。你也心疼心疼我嘛，今晚别走了好不好。”一个快五十岁的男人嘴里呢喃的说着矫情的话，听起来多少有点反胃。
    “恩。”女人背对着杨力淡淡到。他来这之前一直跟黄凌志在逛街。接到杨力的短信后就跟黄凌志说朋友不舒服，要去照顾，然后就打车来了。其实黄凌志对这个情人并不严加看管，这对他来说只不过是其中比较好的一个。
    女孩默默的想着自己的过去，他大学还没毕业就被黄凌志包养了。一年前因为和黄凌志参加宴会认识了杨力。第一眼杨力便看上了她，之后就时不时瞒着黄凌志跟杨力约会，她很清楚这两个男人都不可能给她带来所谓的幸福。但她无法拒绝的是黄凌志和杨力都会给她钱，黄凌志是按月给的，杨力是按次给的。她时常问自己。身为一个保险销售员，卖的到底是保险还是身体。她一旦无法压制心中痛苦的时候，她就会用“比鸡好”的理由来安慰自己，尽管用了如此现实理由作为自我安慰，却也总还是锁不住眼眶里的泪水。
    第二天我一早便起床去上班。昨天见识了杨力，今天就会会这个反贪局局长的大公子。
    先到纪委书记办公室报道，领一些必要的文件和表格，准备离开的时我顺手往门边花盆里扔了一个无线麦。
    纪委办公楼的走廊里。我跟在杨力秘书韦玉君的后面往二处走去。中袖西服短裙套装包裹着白嫩的女人身体。虽说三十过半，可这风韵犹存的半老徐娘走起路来还是十分令人销魂。我想如果她再年轻几岁，我此刻便免不了要*。精神的肩膀，纤细的蛇腰，硕大的臀部。这让我联想到当杨力微微隆起的肚皮架在这对屁股中间蠕动的时候会是怎样一番景色。
    韦秘书不紧不慢的敲了三下二处处长办公室的门。
    “请进。”略显懒散的声音。但却年轻有劲。
    “黄处长，这是颜副处长。”韦秘书简单明了的为我做了介绍。
    黄凌志身着灰色西服，面料在晨光的照耀下微微泛着高贵的光彩。见到书记秘书带着我进来，并没有表现出不自然和意外。似乎对我的到来不屑一顾。
    “黄处长您好，鄙人姓颜名斯宇。”作为直系下属，自然应该是我先打招呼。
    “颜副谦虚了，大家都是同事，同志相称便是了。”
    如果单看外表，眼前的男人倒还算的上是对得起观众，加上名牌西服的包装，便添几分潇洒。
    “哪里哪里，黄处长英明能干，小颜我有什么做不好的地方还请多多指教。”这马屁好像拍过了，第一次见面呢。
    “都是为人民工作。自然相互学习共同进步。”这话说得太昧良心了。
    “有这么体贴的领导，乃是人民的福分啊。我相信二处在黄处长的带领下一定可以将党和人民的期望如愿以偿。”其实在官场上，拍马屁往往是承接上下话题的关键。至于谁拍谁马屁，这种关系就比较丰富多彩了。
    “黄处长，杨书记让您一会到他办公室去一趟。”杨力秘书插话到。
    “哦，那这样吧，颜副就先熟悉一下工作环境和同事们，大办公室在外边左转，你的办公室在我隔壁。我先去一下。”
    我心里暗笑。我才刚来报道，杨力就给他叫去了。看来这姓杨的纪委着急着向我示威呢。
    我先到大办公室里转了一圈，跟大家认识一下。
    “大家早，我叫颜斯宇。”我站在大办公室的通道里跟大家问好。
    “颜副早。”大家都从办公椅上站起来，齐声到，然后都是一脸惊讶的表情，我想这应该要归功于我稚嫩的外表了，这个我心里有数。
    我大致打量了一遍大家，年轻最小的应该也比我大个三四岁。这时茶水间里走出来一个中年妇女。看起来应该是这个办公室里资质最老的了。
    “哦！颜副早。”中年妇女手中端着热气腾腾的咖啡杯，带些歉意地打了招呼。
    “哦，您早。”
    “我叫冯筝，是二处的办公室主任，以后有需要可以直接叫我。”妇女对于如此年轻的上司不知如何道出自己的辈分，只好尴尬地直接说名字。
    “哦，冯姐您好，晚辈年轻浮躁，日后还望您多多关照。”我客气到。为了避免尴尬，我主动用了尊称。冯筝脸上的一丝尴尬欣然退去。
    冯筝说话简单明了，不擅长奉承，看来是个实力干将。可是往往这种肯干实事但不会奉承的人一辈子也只能呆在原地苦干。
    “我来给颜副介绍一下同事们吧。小韦，小谭，后面那是小陈。”冯筝把大办公室里的十来个同事都给我一一介绍了。这时突然从门外走进来一个青春靓丽的女孩。看到我跟冯筝站在过道中间。她脸部的肌肉跳了一下，然后又立刻放松下来，十分自然的说。
    “对不起！我迟到了，这位想必就是我们新来的颜副处长吧。”
    冯筝皱了皱眉头。对这个女孩过分的热情有些抵触。
    “你好，我叫吴越。”女孩悠悠然到，还热情的跟我握手。
    “你好。”我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个指柔唇红的女孩子。高高隆起的鼻梁，柔和的媚眼加上V领衬衫里清晰的深沟，无一不令人动心。
    “哦，吴越是二处的档案管理员。刚大学毕业，三个月前来的二处。这吴越可是个美女哦，自从她来后办公室的男同胞们每天都拍着队约她吃饭呢。”冯筝对自己被晾在一旁感到尴尬，急忙开玩笑为自己打圆场。
    “是么。呵呵，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嘛。”我不禁多看了一眼正走向办公桌的吴越，青春妩媚。看多一眼都忍不住要把她圈在怀中肆意轻薄。不知道我们的二处处长黄凌志是不是已经暗中瞄准了。话说回来，我总觉得吴越的眼神隐约间透露着一股狠恶。
    “大家的热情让我感到很欣慰，也激起了我对这份工作的热情。我为自己能来到二处和大家共事感到荣幸。我年纪不大，如果以后处事方面有不周到的地方希望大家多多指正。”
    我现在还是个副的。话说温点就可以了，加上从冯筝给我的感觉来看，本来如果按工龄按资质算，这二处的副处长无论如何也应该轮到她了，如今连边都没沾上，也没有给我这个后生下不来台，已经算是很难得的一个小清官了。我总不好一来就给他们下马威，或者让人觉得我是冲着二处处长来的。目前光是这个杨书记和我头上的黄处长就够我呛一段时日了。不管怎么说，欲打仗，先吃饭。我总不能还没坐热屁股就让黄处长和杨书记把我饭碗给摔了。
    回到办公室我打开PPC调出录音。
    “杨叔，您这么急着叫我来干嘛？我正准备给这毛头小子出点小题呢。”
    “不是我说你，这个颜斯宇到底哪条路上的我们都还不清楚。他可是原来省委领导的秘书，下调的推荐信虽然不是出自省委书记之手，可也是省委常委秘书长啊。再说了，我在省办公厅的朋友查过他，可收获有限。大半年前，这小子突然出现在省委书记的身边，短短时日整个办公厅便无人不知。而且他跟省委书记似乎不是亲属关系，能得省委书记如此重用。我担心。。。。。。”
    “你担心他是中央下来的公子爷？”
    “不排除这个可能，我省里的人也说曾经听到一些相关小道消息。我们对他了解的太少了。”
    “杨叔你总是这样患得患失。就算他是上面下来的，可到目前为止除了一封推荐信外没有任何指示，我看他多半是被流放来的。天高皇帝远的，在天池可是我们说了算。他一外地人能混出个什么名堂。整整他让他知道知难而退就是了，这地方只要不出什么大差错，上头也不见得就能够刀枪伺候。”
    “毛毛躁躁，我也是因为跟你爸是世交才多提醒你注意。你爸也没少说你了。他刚到我就把你叫来我这，就是要给他一个警告。让他知道你是我的人，让他别轻举妄动。如此我们就好从长计议。”
    “你就别整天想那有的没的了。交给我好了，我先回去了。”
    脚步声。。。。。。
    老狐狸，这会儿肯定偷笑呢。老友的儿子都拿来当棋子，要不怎么说狠呢，不过都说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更何况黄凌志还不是他杨力的儿子。老狐狸不急着孤注一掷那我也不必急于一时。将计就计先慢慢把黄凌志钓了再说。
    我在办公室里坐了一整天，为了向老员工表示一下我的诚意。所以一整天都在看卷宗。这也是所有新官上任都必走的程序。黄凌志办公室里的无线麦一整天都只收集到他打电话的声音。大部分打给女人，小部分打给朋友，除了埋怨办公室的无聊外就是胡天侃地，几乎每一个电话都提到了刚上任不方便离职的话。我终于体会了为何梁军说跟黄凌志不入格。
    下午五点，临下班还有半个小时。黄凌志打了一个电话，语言甜蜜却又霸道。这个电话总算让我收到了一点有价值的信息。
    “宝贝，晚上我朋友结婚，南园山庄。打扮的漂亮点。我一会过去接你。对了，把上次我买的那对耳环戴上吧。我的女伴一定要是最漂亮的。”
    “怎么了？干嘛不说话？”
    “什么！你把整个盒子掉出租车上了？”话语里突然冒出了火气。
    良久。。。。。。
    “好了好了别哭了“欢欢宝贝”，耳环掉了再买就是，咱不哭了啊，你先换衣服，我等会过去接你啊。”
    不用想也知道，是去见那个叫“欢欢”的女人。可是“耳环掉了”还有“欢欢”这两个词在我心中留下了一个疑问。我想到了那天在天池酒店那个卖我耳环的女孩。
    见黄凌志已经离开，感觉这是个不错的机会。于是到大办公室里招呼大家。
    “同志们，如果大家不介意的话晚上我请大家到天池酒店吃饭。”
    大家开始议论纷纷。
    “哦，大家不必担心，这绝不是腐败，我个人掏腰包，初次见面，希望能和大家好好沟通一下，上班时间是同事，下班时间是朋友嘛。”
    听我这么一说，大家纷纷叫好。黄凌志只比我先上任一天，想必和大家也不是很熟，我借此机会好好拉拢下属。也顺便探探处里的人有多少是打算投黄凌志票的。
    夜幕降临。灯火辉煌的天池酒店餐厅热闹非凡。
    “颜处年纪轻轻便如此慷慨解囊，和颜处共事是我们的荣幸。”小陈第一个站起来敬酒，比我大个几岁。恭维起人来倒是拿捏得当，知道上面有个正处，在餐桌上就叫我颜处，不叫颜副，这官场上的道道他懂得似乎不少。
    其实大家都明白。颜副处长请大家到天池第一酒店吃饭却没有叫上正处长。摆明了立场。一个是省里下来的省委书记秘书，底细难以琢磨，另一个是市反贪局局长的公子，权压一方。看的就是下属们谁往那边倒了。这个选择对大家来说着实是比较痛苦。下属最怕的就是上头分门立户。一旦跟错了边，就等于搬石头砸自己的脚。这不成文的规矩通常就能把下属们分成三部分，第一是直接跟边分派的，第二则是墙头草两边倒，还有一种就是老实工作两耳不闻窗外事，只要保住饭碗就无怨的。
    这几种人我都一一归类，谁属于哪一种我都心里有数。大家的言语眼神都很明显的表达了他们的意思。
    席间除了吴越很少说恭维的话，大家都表现的比较开心。把二处以前的办公室趣闻拿出来说。我也置身其中，和大家一起闹。对于下属的管理，意外乎收放得当。这时候就不必过于在意他们是属于哪一派了，大家都是为了混口饭吃，连我都不例外，又何必耿耿于怀谁的为人。至于这个吴越，她今晚的表现让我越来越怀疑她是个有着不简单背景的女人。
    晚上我给叶子打了电话。
    “这几天我不在，你还好吗？”
    “恩，一切都顺利。就是忙，我单位那边的工作加上我们公司这里，感觉不太吃的消。”
    “如果你不想放弃单位的工作，那就发展一个人来管理公司吧。”
    “恩，我正要和你谈这事呢，我表姐刚从澳洲大学商学院毕业回国。硕士学位，我在想是不是能把公司交给她，然后分给她百分之二十的股份作为收入。”
    “那太好了，能减轻你的负担就是最好的，钱我们不需要太多，既然是你相信的人我也相信。”
    “恩，也别总说我，你也要注意身体，照顾好自己。”
    “知道了叶子大人，对了。我这边刚刚上任，事物繁多，近段可能没有时间回南华市了。要不你暂时搬回家住吧。”
    “家里离公司和单位都太远了。我不想每天早上起老早然后开一个小时车上班。”叶子躺在床上，抚摸着她身边的枕头，感受着那上面男人留下的洗发水味道。”
    “辛苦你了。”此刻我不知再说什么能填补她的空虚和疲惫。心里重复了一遍叶子说的最后一句话。突然发现我陪她的时间太少了。
    看了看表。夜里十点半。
    “你等我。”说完便挂了电话。冲出门去。
    从天池到南华三百公里，省去白天市区堵车的时间，走高速加上市区行车时间，到家最快也要三个半小时。但此刻也管不了那么多了。飞奔上路。
    凌晨两点。我冲上楼梯，站在我南华市的家门口，正准备按铃。突然想到叶子可能睡了，于是掏出钥匙，缓缓插入锁孔。
    钥匙只塞进去一半。锁头猛然发出急促的旋转声。叶子穿着睡袍，头发蓬松的站在门后眼圈通红的注视着我。
    我们站在门口紧紧拥抱。叶子的指尖深深抠入我的后背。
    那夜，我们一句话也没说，只是依偎着在沙发上呆了三个小时，然后我起身返回天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