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夕何夕终成画

47 你放任我的一次独自旅程,我成全你的一片碧海蓝天


��两年后)
    星巴克靠窗的座位上一杯咖啡飘着氤氲的水汽,对面的座位空空如也,就连咖啡仿佛也没了生气。她穿着高领白色毛衣仿佛两年前一样,披散着已经长长的卷发,俨然一副历经世事的姿态。一旁座位上的小情侣低声争吵互不相让,女孩子哭红了眼圈,质问男孩为什么“她”还会给男孩打电话来,男孩小声回斥女孩也和“他”藕断丝连。争吵的结局是一声巴掌,总算全剧终结。
    安若坐着,轻抿一口咖啡看着窗外,对面来了个人坐了下来要了一杯拿铁。她嫣然一笑,省了那些嘘寒问暖的套招。
    林珩问她:“意大利好玩吗?”
    安若说:“还行,看好了一块墓地,给自己买了一块。”
    林珩笑她:“两年了,你和苏韫,林菀和孟姜,为什么你后来明明知道陈佳霭是为了离婚不想被媒体发现才找的苏韫,却还是跟他分手了呢?”
    安若深吸了口气,显得淡然了许多,她说:“因为太喜欢他了,所以一个陈佳霭倒下去,千千万万个陈佳霭又会在我的心里滋生出来,他也明白,所以我们分了手还是朋友,还能通信见面,吃饭聊天。”
    林珩无法理解的摇了摇头:“两个怪人。”
    是啊,他们俩多奇怪,明明相爱却要分手,他们俩又多普通,因为相爱所以不希望任何原因破坏对方心中自己美好的形象。
    他们不过是应了那句胆小如鼠罢了。
    安若笑笑,显得轻松:“可我们依旧是朋友,回到了最初那样,而已。”
    林珩喝了一口苦涩拿铁,说:“最初?景色依旧,可你确定你站着的地方是原点不是另一个相像的地方?”
    安若说:“其实,不重要了。他已经,订婚了。”
    早在她在意大利的时候就已经收到苏韫电子邮件的订婚请柬,她错愕、心中酸涩,泪水在眼眶积聚的越发饱满,可她依旧为了他的订婚回来了。
    他们是最好的朋友啊,所以他第一个告诉她这个消息。
    说来不禁令人唏嘘,他们都曾以为如果白头偕老的不是苏韫曾深爱的陈佳霭也应该是和他尤其般配的谢依,如果不是陌路相伴的沈桐也应该是默默跟随的安若。可结果却偏偏令人乍舌,这些年仿佛一场预演,只等主角粉墨登场,那个叫唐瑄的女孩不过和苏韫见过几面,家世相当,就因为一句“你们都老大不小”而准备了订婚。而安若相知相随了十几载,却终结在了两个人最相爱的日子。
    晚上酒店里,安若喝得烂醉林珩无奈将其扛了回来。她抽噎着嘟囔:“苏韫就是王八蛋!谁家情侣吵架女孩子都会说一些过激的话,怎么我说分手,他就答应!”
    林珩靠着床沿坐在地上喘气,说:“你还不是辞了工作,大老远跑去意大利。”
    安若腾地一下子坐起来,身体摇摇晃晃坐不稳,周身酒气:“人家答应分手那么干脆,我能厚着脸皮围着他身边乱转吗!我没了男朋友,难道连尊严也不要了吗!他说去英国就去了,为什么我不能走啊!”安若说着说着抽噎起来,原本是要压下去的,可怎奈何哭声越来越大,她颓然坐在地上,靠着林珩的肩膀:“我只是觉得,这么多年都是我在追逐他,也希望自己能在他心里多一分重量,希望他来找我,也来哄我一次,可是等来等去,他倒是每年生日礼物齐全,逢年过节问候寒暄,每月一封邮件,每周一次MSN,这么等了两年,就等来他的订婚消息啊!”
    林珩无奈感叹:“这些话你倒是告诉他啊,跟我说有什么用。”
    安若靠在林珩肩膀抽噎:“见他的时候都是清醒的,他清醒我清醒,怎么说,不见他的时候又不知道他究竟听到会是什么神情,就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了。”
    林珩说:“那他的订婚,你是参加还是不参加呢?”
    安若哭红了眼睛看向林珩,一把鼻涕一把泪,忍住抽噎:“参加啊,我都答应了,头发都留长了,礼服也借了。两年没见总要惊艳一下,总要让他后悔一下。”
    林珩看她越发觉得可怜,说:“可他就算惊艳,就算后悔,时钟也不会倒转,订婚也不会取消,而他也不会奔向你。更何况,他不是个会被光阴惊艳的男人,他早就看过你所有值得惊艳的样子,就算这样你还要去吗?”
    安若看着林珩,半晌说不出话,难受的样子着实让林珩有些心疼。
    哇——
    安姑娘吐了林少爷一身呕吐物,愤怒之情难以自持,林珩收回对安若的同情——并且打心眼里觉得,如今的下场都是这丫头自作自受。
    苏少爷是什么物种你安小若还不清楚!你让他服软比要他去死还难!可是没了他苏少爷你安小若就是活不下去,这都不明白,还敢提分手两个字。如果是我就把这两个字顺着马桶都冲下去——林珩如是想。
    却还是给她收拾干净,脱了外套,盖好被子,陪在身边。
    林珩说的都对,比谁都透彻,可他不知道当初提出分手的是苏韫不是安若。
    是他说,人生是一条长到难以附加,充满艰险的路,可是我们连彼此的过往都不能放下。
    是他说,我们相识十几年,太过了解彼此那段黑历史,放不下的不仅是我的陈佳霭或是你的周旬。
    是他说,我们都太了解彼此的弱点,所以害怕,惶惶不能终日。
    是他说,安若,谢谢你陪我长大。
    那么她还能说什么,她只能笑着说,苏少爷,恭敬不如从命。
    他都把话说的明白,要离开,要分手,那么安若还能如何卑微的去挽留,更何况留也留不住,总不能爱情自尊两不顾。
    那年大雨,他说,陈佳霭和自尊,他选择了自尊。这年夜深,不知他最终选择了什么,总之他放弃了安若。
    他们的爱情在外人眼里着实像极了一场笑话,可剧中人却泪若决堤,一发不可收拾。
    清晨醒来,安若伸了一个长长的懒腰,乱糟的头发卷曲着,雪白的衬衫开了一扣露出光滑白皙的脖颈和那枚被铂金项链贯穿的戒指,睡眼朦胧看向被裸色窗帘半遮半露的晨光,她知道——就算回来,也再不能将之称为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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