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落花

第54章


从在高中相识,再来到浅南,她不信他身边没有喜欢他的女孩子,他却一直都是一个人。
萧晨笑笑,眼睛静静地望向远处。
“一个人,其实也很好。”
他其实想对她说,“我只想每天都能够看看沈青木的笑脸,每晚能够打一个电话去骚扰她,这就是我最开心的事了。”
然而,他能说么?
他恨过自己,为什么,为什么所有人都可以向自己喜欢的人表白,所有人都可以胡搅蛮缠地拉着自己喜欢的人的手,死皮赖脸地靠近自己喜欢的人,他却没有那样的勇气?
是的,他没有靠近她的勇气,在他的心里面,她太晶莹剔透,太像一个梦了,他怕他刚刚伸出手,还没触及到,就碎了。
他从来没有想过她能和她有什么,牵手,拥抱,未来,什么都没有想过,不是他不想,是他不敢想。
他只想每天晚上在入睡前,可以想想她,偶尔做梦,梦到她,偶尔打个电话骚扰她,周末在图书馆装作看书,实际上是看着她看书。
他觉得能够这样自己就已经很幸福了,然而现在,他却连偶尔梦见她时,都感觉到冰凉,因为他在梦见她的时候,她的身边都是有另一个人的身影围绕着。
楚寒,和他曾经一度成为哥们的朋友,优秀,帅气,虽然性格孤僻冷傲却也不乏温柔细致的男孩,她在他身边,一定很满足,很幸福吧!
萧晨望着远处梧桐叶上缀着的露水,眼睛里如大海一般的波涛暗涌。
“萧晨,可不可以答应我,永远都是朋友,永远不要分散,好吗?”青木凝视着他,语气喃喃,像是梦语一般。
回头,萧晨第一次见到了青木的泪。
两天了,楚寒一直没有出现,电话一直都在关机状态,也许他是生气了,否则不管有多忙,他都不可能一直不联系她。
等到他终于出现时,已经是第三天晚上的事了。
那晚,夏语默从落木文学社的办公室审稿回来,一进门就和青木说:“社长找你呢!就在门口。
青木放下书,走了出来。
就在平时等她吃饭的藤廊架下,青木被一只突然伸出的手扯了过去,身体突然
靠在了一个坚实的身体上。
“你……”她低吟了一声。
几乎是立刻,她就感觉到左手一阵钻心的疼,恍惚中还听到一阵关节“吱咯吱”的响声。
“你疯了?”青木意识到自己的左手正被他抓在手里用力的捏着,想抽出来,却愈加觉得一阵火烧火燎的疼痛,眼泪水也跟着掉了下来。
昏暗中青木看不见他的脸,却仍然能感觉到一股阴冷的锋芒射向她。
“他是谁?”
他的语气带着极力压制着的愤怒。
“谁?”青木大口喘着气问。
“那个来找你的男人,是谁?”
“他是以前的同学,你……讲理一点好不好?”
“他为什么来找你?”他手上的力道丝毫未减轻。
“路过,随便来看看的。”青木知道此时此刻除了撒谎别无选择。
“他喜欢你?还是,你喜欢他?”楚寒的声音像是一下子就要爆发开来一样的凶恶。
“不是这样,你……你放开啊!”青木感觉到左手已经没有痛觉,也许已经麻木了。
沉吟了半晌,他慢慢放开了她的手,青木无力地蹲下身去,忍受着手上传来的又开始火辣辣的疼痛。
“告诉你,沈青木,做了我的女人,就给我安分一点!”他的声音不再咆哮,却让她感觉到了可怕的阴冷。
第二天,青木的左手套上了一直薄手套,有人感到奇怪。
她解释,“手上起癣了,戴着手套才不影响食欲。”
只有在晚上所有人都睡下时,她才在被子里打着手电筒,褪下手套来看着那只青肿的手,然后,从包里找出红药水来擦拭着。
第68章 她不再欠他,他们不再相欠
有一次宿舍的卧谈会上,王倩楠小心地问了青木一句,“青木,你想过嫁给楚寒吗?”
青木半晌才回答:“我还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嫁人,离我还太遥远。”
她没有想过,是真的。
她不确定她的人生,是否还能见到有关幸福的一点余晖,既然是这么一个对自己的未来都不确定的人,还能有什么能力给别人带去幸福?
对于楚寒,夏语默也问过她,“青木,你爱社长吗?”
她没有回答,爱这个词,她怎么还能承载?
虽然,那次他发了飙之后,一切又恢复了正常,每天,他依旧打好饭站在藤廊架下等着她,依旧陪着她出入图书馆,再目送他回宿舍。
周末的时候,他甚至还会起个大早,从学校外面买来家乡的特色早点,在站在她的宿舍外面等她出去分享。
他依旧对她很好,对她的一些古怪脾性,也很尊重,她不喜欢牵手,他就不去碰她的手,她不喜欢他抽烟,他就不抽了,也再也没有见他和那些乱七八糟的女孩子来往。
生活平平静静,偶有涟漪,却很快平息。
严骏驰自那次之后就再也没有来找过她,只是偶尔从叶萌的口中得知,他的茶楼,经营得很成功,已经在浅南有了一大批固定的客源,另外,他还打算在浅南开一家大型花店。
在叶萌说这些的时候,她还是一眼就捕捉到了她眼里流露出的倾慕。
他和青春靓丽的叶萌,才应该是最好的一对吧!
一切都将与她无关了,她无声地叹气。
大三的时候,青木和语默一同在外面找了一份小学生辅导班的工作,开始为以后的工作做尝试和经验积累。
她又开始在学校和辅导班之间忙碌了,和楚寒在一起的时间变得很少,只是不管再忙,他都是会在她从辅导班下课出来时按时站在门口等着她,俩人再一起走回学校里。
她以为她就会一直这样平静地度过她的大学生活,然后,毕业,工作。
深冬的一个周末,青木刚从辅导班回来,一进门,叶萌就过来对她说:“严伯伯最近身体不太好,他想见你,去看看他吧!”说完,地给她一张医院的住院楼卡片。
青木站在浅南人民医院的住院楼三楼的一间病房门口,眼睛看了一眼门上的名字,随即,轻轻敲门。
很快,门轻轻打开了,门里面是一脸讶然但却明显憔悴的严骏驰。
青木轻轻走了进去,把一束百合和一袋水果放在靠近病床的桌子上。
严展翎感觉到了有人进来,轻轻挣开了原本闭着的眼睛,对上她的目光时,青木看到了那眼中流露的一丝欣喜。
“严伯伯,好些了吗?”她轻轻问道。
严展翎支撑着身子,青木忙过去扶着他,慢慢地坐了起来。
“青木啊……好几年不见,都长成大姑娘了。”严展翎咳嗽着,胸腔明显的起伏着,“哎,骏驰,快拿凳子,别让青木站着啊!”
青木见房间角落放着两把凳子,自己走过去拿了过来。
“坐啊!”她指指旁边的另一把凳子,对严骏驰说,自己也坐下。
她简单的询问了严展翎的病情,严骏驰只是对她说,是肺上的问题,早年间抽烟抽得太多引起的,然后几乎就再没有什么话。
而严展翎,则是一直静静地望着青木。
青木望着他渐显浑浊的目光中带着的缕缕歉意,心上像有一把小刀一般,将她刻意包裹藏匿的隐痛慢慢剖开来。
“青木,你妈她……她好吗?”
她突然听见他这样问她,用及其艰难的口吻。
“她很好的,还有定容……我们都很好!”
严展翎的眼中的歉意越来越深,最后变成了带着无奈的痛苦。
“那就好!”
在医院坐了不到一个小时,她就站起来告辞了,她无法让自己长时间的处在那个时时提醒她她的过去与现在紧密相连着的两父子面前,那会让她突然惶恐不已。
关门的时候,青木看见严展翎的眼中滚落出了一滴泪珠,一旁的严骏驰低头良久的沉默。
“青木!”就在她快进电梯的那一秒,他叫住了她。
她回头,见他向她快步走了过来。
“回去吧!严伯伯需要照顾呢,也照顾好自己。”她咬咬唇角,低头。
“晚上,我能来找你吗?”见她没有回答,又说:“我有事情和你谈。”
晚上她在辅导班还有课,可是青木却突然无法拒绝他。
她点点头,说了句,“回去吧!”
“嗯!晚上七点钟,在你们学校的足球场。”
他很准时,甚至可能还提前到了,因为青木走近足球场时,他已经在一棵杨柳树下等着她了。
“青木,你爱他吗?”她几乎还没走近,就听到了他这样问。
她走了过去,在她旁边的一块石头上坐下,说:“我不知道。”
“你不爱他对不对?”他转过头来望着她,眼睛里是一片清凉,“因为我从你脸上看不到一丁点幸福的颜色。”
她苦笑,“幸福是什么啊?严骏驰你告诉我幸福是什么?”
“青木,我无法对你解释什么是幸福,但请你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就一次,我相信你爱过我,是吗?青木……”他的声音已经是硬噎之声。
“严骏驰,我的十五岁,已经死了。”
“不……”他突然站起来,用力地抱紧了她,低头,将头深深地埋入她的发丝中,“你不知道,我的十七岁,永远就像只是昨天一样吗?我爱你,青木……我爱着你呢!回来……好吗?”
“我们……再也回不去了。”
“不……”一声声嘶力竭的喊叫之后,他深深地吻住了她。
青木没有躲避。
这来得太迟却也来得太仓促的温,和着两人的泪水,咸咸的,冰凉冰凉,一如她凉薄的青春一般苦涩。
都说,每个人的初恋,都有权利付出一个初吻,他这是第二次吻她,她却是第一次回应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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