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雪听风

18 第十七章


月上中天。
    很奇怪的是,已经过了一章,但是这一天还没有结束。
    夜听风一反常态的战意盎然,与任独行一同站于庭中。
    夏阅雪看着一触即发的两个人,不由得叹了口气。
    “你们还真是没变。”她摇头,懒洋洋的说了句,“开始吧。”
    夜听风与任独行的旧怨由来已久,这要从任独行说起。
    任独行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他是一个有酒万事足的人,是夏迩的大弟子。
    虽说离妖界被分辟出来已经隔了千年,但是夏族却并未换过多少代人。
    就连夏迩,也只是继夏懿以后的第二代族长而已,年年翻新的只是那些小弟子罢了。
    所以越往上走,想看到新面孔就越难。
    任独行人如其名,一点都不喜欢被困在一群人之间,他性喜动,一点都不喜欢打坐修炼,早些年的时候简直是夏迩的一块心病。于是夏迩给他设下了一道禁制,在他的修为达到分神期之前不允许他离开夏族一步,还好他虽然好动,但是天赋倒也不错,静下心几番琢磨了一段时间,还真的让他给琢磨出了一套行止之间也在修炼的功夫,于是他一路飙升到了分神期,在夏迩羡慕嫉妒恨的眼神目送下大摇大摆的离开了夏族各处游玩,只是时不时才会回来一次。
    也因此,当夏阅雪出生的时候,他一眼就喜欢上了这个软萌可爱的小师妹。
    师娘去的早,师父又成天在石墓中修炼,于是任独行便理所当然的留了下来,给夏阅雪当了保姆。顺便把自己那套功法教给了她。
    但是任独行终究是个浪子,他照顾了夏阅雪十年,觉得这样的日子自己已经过够了,于是当夏阅雪十岁的时候,他便拍拍屁股闪人了,从那以后,他又过上了有酒万事足的生活,只有偶尔的时候,他会想起来自己有个师妹。
    终于某一天,他一时兴起,打算去见见那个自己养了十年的小女孩。
    “师兄师兄~~~~”小小的阅雪看到了他,跌跌撞撞的跑过来,正好跌进了他的怀里。
    “阅雪,最近怎么样啊?”他接住了女孩,笑道。
    “师兄是大坏蛋!”夏阅雪柔嫩的小手撑在他的肩膀处,泪眼汪汪的说道,“好久都不来找阅雪玩!阅雪不开心!”
    “乖,”任独行此时一颗心都被小萝莉萌化了,他十分沉醉而荡漾的说道,“师兄不是故意的......”
    “是有意的。”夏阅雪突然笑道。然后轻轻巧巧从他怀里挣开,指间微挑,一根细绳缠上了他的手腕。
    “捆仙绳?!”任独行惨叫道,“不是吧小师妹,没必要这么绝吧!”
    “驭灵爷爷还让我下蛊呢~”夏阅雪仰起脖子骄傲的说道,“只给你这么点惩罚,算是好的了,接下来的几天你就老·老·实·实·地陪我吧~”说罢她得意洋洋的扯了扯手中的绳索。
    “哈哈哈哈,我怎么说来着?就说独行那臭小子一定会中招!”
    “没用蛊真是太可惜了。”
    “哈哈哈来来来给钱给钱,我就说我家丫头三句话就能搞定那小子,你们不信吧~”
    周围陆陆续续的出现了几个长老的身影,以及师父的神识传音。
    任独行现在才知道,原来从自己刚刚踏上夏族的土地时,这个坑就已经挖好给自己跳了。
    “磨人的小妖女。”蹲下身点了点夏阅雪的鼻子,任独行一把把夏阅雪抱起来,豪迈的笑道,“那么师父小师妹就给我带出去玩几天~”
    “不行!”夏迩的声音很愤怒的说道,“别把我丫头也带成你这个样子!”
    “那可对不住了--”任独行笑道,“毕竟我们已经用捆仙绳锁在一起了--”话未说完,他手上的绳子就断了。
    割断绳子的是一个黑衣少年。他手持不明材质的长剑,剑尖指地,冷冷的看着任独行,“放下她,你可以走了。”
    “哎哟,”任独行的眼神锐利起来,“小子挺张狂啊。”他笑道,“人就在我手里,你来试试?”
    黑衣少年二话不说便朝他冲了过去。
    就在这时--
    黑发少年手中之剑以一化万360度无死角朝任独行攻去但是被任独行轻松侧身躲过同时任独行给了他一个......大爆栗。
    瞬间被嵌进了墙壁里的黑发少年:“......”
    “再来再来。”任独行跃跃欲试的说道,“我还没活动开呢。”
    当时化形不久的夜听风从墙里爬了出来,由于变成人的时间太短,他除了一身修为以外......什么剑法也不会。
    “......原来只有一身修为,什么也不会啊。”任独行极其失望的说道,“先去跟青禾练个几年再说吧。小师妹我就带走了~”
    由此,梁子便结下了。
    被打击到的黑发少年,也就是夜听风,后来真的找了青禾修习剑法,他的一身修为在那里,又加上人又勤学苦练,于是年深日久之下,竟然练就了一身好剑法。
    就在夏阅雪说开始的那一瞬间,两个人一起动了。
    夜听风瞬间拔剑朝任独行攻去被任独行的棍子挡下了第一击然后剑转偏锋顺着任独行的棍子削了下去任独行将棍子竖过来架住剑锋同时左手化掌向夜听风推去夜听风瞬间扭转身体躲过了那一掌然后横劈过去就在此时任独行向上空翻躲过了这一次横劈手中的棍子就势朝夜听风的脑门打了下来夜听风往后一跳避开了棍子以剑迎上迎面迎来的掌风却没能避开任独行扫他下盘的棍子然后摔了下去被任独行敲了个爆栗。
    以上所说过程均在瞬间发生,其结果就是夏阅雪只眨了一下眼睛,就看到夜听风又被任独行敲了一个爆栗。
    “可以看出来有练过,但还是远远不够。”任独行十分满意的欣赏了一下自己的作品,说道。
    夜听风眼神一凛--
    他手化万剑再度以雷霆万钧之势分上中下三路朝任独行攻去右手拿起一坛陈酿在任独行眼前晃了晃于是任独行躲开了他的剑法然后看着酒坛眼前一亮--
    被夜听风弹了个爆栗。
    任独行的眼神顿时改变了,他缓缓的揉着被弹了爆栗的地方,狞笑道:“这就不是一个爆栗可以解决的事情了。”
    ......明明就是一个爆栗引起的好咩。
    “男人啊。”夏阅雪在一边悠悠的品了口茶,不再理会打的正酣的两个人。
    “咦?”茶杯与底座相触,发出了一点声音。
    “最近可真是热闹呢。”夏阅雪愣了一下,笑道。
    然后她扬声道,“师兄,你若再不走,本城最好的酒楼今日的酒可要被买光了。”
    “小子,不和你打了。”听到阅雪这么说,任独行慌慌张张的抽身离开,转身飞走了。
    “好酒好月梦未眠,把盏西子共黄昏,浮华褪尽人未老,阅遍千山尽逍遥--”远处传来任独行的声音,“师妹,若有来日,师兄来找你喝酒~”
    “师兄又在说笑了。”夏阅雪摇摇头,说道,“每次都这么说,却没有一次实现过。”
    她站起身,将手中之茶倾入西湖。
    “既然舍不得,那就留下。”夜听风很不情愿的说道。
    “你看你,”夏阅雪笑道,“明明那么不情愿,为何还要说?”不等夜听风回话,她又说道,“师兄那个性格,恐怕是宁愿死也不愿像我一样待在那个石墓里吧,何必强人所难?你知道我不喜欢强迫别人的。”
    “浮生未尽云未遮,西楼难诉月难圆,不语杨柳几多愁,与君一倾诗酒茶。”夏阅雪说道,“听风,你相信天命吗?”
    “?”不知道夏阅雪为什么问出这个问题,夜听风不解的看着她。
    “罢了,”夏阅雪看向天空,低语道,“是我多想了。”
    “夜已深。”夜听风说道。
    “有客来了。”夏阅雪笑道,“看来,今夜倒成了一个不眠之夜了。”
    “阿弥陀佛。”一个僧人模样的男子缓步而来,他双手合十,神色沉静,在月夜下,周身仿佛泛着一层柔光。“是小僧来的不巧了。”他微微一笑,说道。
    “怎会?”夏阅雪笑道,“即兴而来,兴尽而返,何必拘泥于时刻之说?”
    “师父生前对小姐多有赞誉,如今见到真人方知不为虚言。”僧人笑道,“小僧行知,云游至此,特来与小姐一会。”
    “哦?”夏阅雪笑道,“那你可要我为你去除咒印之力?”
    “不用。”行知摇头道,“如今咒印在小僧身上,只是小僧一个人受苦,若小姐为小僧解除了咒印之力,那么便要有他人替小僧分担苦难,我佛慈悲,如果定要有人来受苦,那便让小僧来吧。”
    “你就那么确定,我一定不会与那人争?”夏阅雪眯起眼睛笑道。
    “小姐,”行知欲言又止的说道,“小姐,小僧不知小姐打算,不过师父告诉了小僧一些事。”
    “何事?”夏阅雪问道。
    “不知小姐如何看待天命?”行知犹犹豫豫的问道。
    “看来你师父把天命告诉你了?”夏阅雪挑了挑眉,“那你呢?又是如何看待的?”
    “小僧如何看待无关紧要。”行知说道,“关键是,小姐是如何看待的。”
    “那你可知我为何想替你去除咒印之力?”夏阅雪问道。
    “小僧愚钝,不知。”行知说道。
    “我为你去除咒印,”夏阅雪说道,“因为九转寒暝灯在与人结契之后,与它结契的人,可以从人的精魄中吸取清气,如果那个人真的这么做了,便会从道修转变为魔修,这些你可知?”
    “小僧不曾用过此等术法。”行知说道。
    “那么你有没有想过,”夏阅雪说道,“你因为这等术法太过凶残而愿意弃之不用,但是你百年之后,甚至不用百年之后,你如何确定跟你一样的其他人不会因为这等力量而产生邪念?你现在确实可以保的一时的安宁,可是你又有没有想过以后?”
    行知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夏阅雪定定的看着他,也不出声。
    “我知道大师心中抱此念已久。贸然听到相悖的话语,想是一时之间接受不了,”夏阅雪最后说道,“还望大师仔细考虑我说的这番话,夜深了,恕不相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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