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蓝似冰,我骑着马,架着鹰,穿着薄薄的新衣,好不神气地走在练兵场道上。
薛校尉督着士兵过陷坑道,故意骑马从我身侧挤过去,回头笑道:“大小姐今天又逃学。手心已经不痛了么?”
两旁跑得气喘吁吁的士兵们忽然精神抖擞,齐声叫道:“大小姐,又逃学,一记板子,两行泪。”
“你们才是,练操丙等,统统没饭吃!”我不屑地转过头,正巧看见一只兔子跑过。我赶紧一扬手臂,道:“锐雪,快去。”
鹰应声而起,盘旋向下俯冲过去,山道那边,哥哥提着兔子笑嘻嘻地走过来,锐雪也不看人,就往他身上扑,王侍泽又没穿甲胄呢!我大惊失色,耳边风声隆隆,嗓子里发不出一丝声音,连眼睛都闭不上,眼睁睁看着他胸前一片血光。
我猛然睁开眼睛,帐篷里的火盆烧得暖暖的,拓跋锋刚洗完澡衣服都不曾穿,正眯着眼俯看我。
“这样不冷么?”我长长吐了口气,撑着头坐起来,心依然跳得厉害。
拓跋锋微微一笑,一把将我按倒,他身上好热,却是没有什么酒气。“干嘛?”我不悦地皱起眉头,太重了啊。
“要你。”拓跋锋也不多废话,一边亲着我的耳朵,一手过来解衣服。
“不好,”我撑住他胸口,道:“没心情。”
“会有的。”他按着我的颈侧,不容分说地亲下来。我扭头反抗,拓跋锋却觉得很好玩,热吻似焰火一般落下。躲也不是,迎也不是,最后只能勾着他脖颈,凭他所为。
“哎呀,我跟你说,我手臂痛……”头是晕了,浑身发软,但我偏不投降。
“如此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药都白吃了。”拓跋锋握着我下巴,不许我扭来扭去,却又当真拉起我右臂来看,烛光之下,我都觉得伤痕浅得看不见,拓跋锋还是持着我手,从伤痕一直亲到手腕。我把头埋在他胸口,闭上眼睛。在他炙热的身躯之下,连剑都能融化。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这诗形容男女之事,原来是这般贴切的……
“小樨的声音真好听。”粗砺的指腹反复摩挲着我的唇,我刚皱起眉头,缠绵的亲吻便又落下。一之为甚,再来更要吃不消了,我骤然睁眼,用指尖戳他胸口道:“可以了吧,我累了。”
拓跋锋替我理了理散落一枕的长发,又从额头上亲下来。怎么,今天听不懂啊。
“你都这把年纪了,这么做不合适。”我用双手撑开他。
“什么?”拓跋锋忍俊不禁,他一手便辖制住我双腕。
“没听说过?医书口诀云:‘血气方刚,不可连连。三十左右,要像数钱。四十在望,如进佛殿。’象你这样的,只能够‘初一、十五’,进殿上香而已呢。”我在枕上瞪着他,我此刻都没缓过气来,这老贼倒且是精神。
拓跋锋绝倒,另一手滑进我衣衫里,笑道:“不过是个小妖精,竟然妄称佛殿么?”
我自觉失言,不由脸都红了。拓跋锋却咬着我耳垂,不依不饶道:“凡是纸上谈兵一窍不通的,惟有多加练习才是。”
“你究竟是情不自禁,还是,只为了要个孩子?”我看着他满面生春,不由便冲口而出。
拓跋锋起身俯视我,良久又笑道:“你就是见不得我高兴吧?”
“知道阳羡书生么?”我望进他的眼眸中去,在他眼底,我可真是衣衫凌乱,妖娆不堪。
“谁?”他挑眉。
“一个妖人,能寄居鹅笼,能腹藏万物。若是他饿了,便吐出美酒佳肴,若是他累了,便吐出卧具行障,最了不起的是,他还能吐出美人相陪。”拓跋锋的睫毛又蹀躞如蝴蝶一般垂下,我便一口气说下去,“一日书生陪客人饮宴之后睡了,他的美人却也吐出个少年来自娱,而那少年腹中,其实又别藏有一个少女,这一出又一出的把客人都看呆了——其实有什么好惊讶的呢?其它或者做不到,唯独这种别有怀抱的法术,却是人人都会的。”
“与我何关?”他脸色沉了下来,声音也冷了。
“无关最好。不然,这寓言未免也太毒了——说着我,也说着你了。”我淡淡一笑,拓跋锋却面若寒霜,气得手都抖。但毕竟行营不是王府,他无处可去,怔了须臾,捡过一个枕头,睡到脚后跟去了。
好,宁可分榻而别居,也不剖白一句心迹!我蒙上被子,憋气好久,统睡不着。拓跋锋躺下之后则翻身都不曾。哼,这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呢?我忍不住用脚踹了一下他的肩膀,他便往外移一点,再踹一脚又移一点,竟是一丝一毫也不给我碰到。
我翻身坐起,披着被子蠕动到他那头去,他朝外侧身躺着,睫毛也不动。我趴到他肩上,他还是不动。我默不作声,抓着他肩用力摇晃他身子,天下最了不起的海其腾君,虽然象一块发得太硬的面团似的揉不动,但是随意揉搓他的资格也不是人人都有的嘛。
拓跋锋一把捉住我的手,睁开眼睛,冷冰冰地道:“干甚么?我睡着了,你不就可以吐人玩了么?”
“你还当真生气啊?”我幽幽地叹了口气,靠坐在他的枕边,退红色的寝衣在灯火下虽然有点透明,但发丝垂下便也都遮住了。
我心平气和地望他道:“从前我养过一只秦吉了,黄喙灰羽,我哥说不好看,可我是真心爱它的。饮食起居,无不在意。为了让它早点开口说话,我还亲自给它修舌头,五天一次。有一回,我多剪了一刀,它却若无其事,照样活蹦乱跳的。于是第二天我更放心大胆地又给它修了一次,谁知这次它竟流血而死了……唉,头一次知道什么叫追悔莫及,伤心欲绝。我还写了块碑给它……”
一言未了,拓跋锋一翻身把我压在身下,恨道:“要是这世上有天理,拔舌地狱里就该有你。”
“是么?”我刚张嘴,他便狠狠亲过来,重重地咬我的舌头……我意醉神迷地靠在他身上,要是我和他膝下真能够有稚子承欢,不也很好吗?
正在难舍难分之际,帐外忽然传来居澜和人压低嗓子争执的声音,拓跋锋尚不理会,我却仿佛听出来人是慕容薄。我不由用力推了他一下,拓跋锋慢慢松开我,淡定地扬声问道:“帐外何事?”
“禀王爷,勤郡王遣人来说一句不要紧的话。”居澜平淡地将慕容薄的声音压下去。
“什么话?”拓跋锋蹙起眉头。
“城主说绿鹅甚凶猛,夫人若尚未睡下,还望亟去看视一下。”慕容薄回禀道。
哦?我不由精神抖擞,伸手便去取衣服。拓跋锋亦坐起身来,又好气又好笑,拧我脸道:“宇文鸿已死勿论,萧桁来日我自会料理;你如今若把容甯也放在心上,明天我就处置他。”
“你别倒打一耙了,先把我表侄女吐出来了再说吧。”我狠狠瞥了他一眼,原只当你对我一见钟情,谁料得竟是爱屋及乌!
又或许,你如今心里未必还有她,但可知,我的自尊心偏是如此不容有失?
“闹了这一晚上,原来为得是这个!”拓跋锋恍然,随即冷笑:“谁在你面前搬弄的是非?”
我不理他,叫起丹朱给我穿戴齐整。
拓跋锋躺在床上,伸手取过床头的书翻着,一面道:“快些回来。席上我瞧柏曼硕那妾侍不过如此,高夷简竟为她颠倒,也真是无聊之极了。”
嗯……女人,谁又高谁一等?男人么,皆是无聊之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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