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你再顾倾城

21 小闹


修个章节名,不伪更。
    请略过。马车银铃骤响,一个颠簸,我坐不稳险些掉下去。刘慕伸手搀住我,又一个颠簸,我猝不及防正跌进他怀里。他顺势搂住我,纯粹是关心:“就这样坐着吧。再怎么摔也不至于伤到你。”
    “好啊。你可别后悔。”我心生一计,坏笑。
    为了以防万一,王兄私下特地命青楼花魁进宫教我大半年。男女间风月之事,我也不是不懂。伸出右手臂如蛇缠绕他的脖颈,靠在他肩头,拾起墨黑长发挠他耳垂,坏坏地吐气,撩动他的敏感。刘慕抱着我,双手陡然一收。一张俊颜不掩尴尬:“出入青楼当真把你带坏了。”
    “我还以为大凡男人都会喜欢女人这般温情妩媚。”说话间,左手也没闲着,指腹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戳他的胸膛。
    “喜欢,喜欢得紧。但这种事应当由男人主动。”他浅笑,满眼宠溺。轻轻在我额头吻了一下,一缕檀香萦绕鼻息。我愣怔,却听他淡淡地说:“乖乖坐好,别闹。我不是柳下惠,在这里……注意点体统,传出去对你不好。”
    是怕你声望扫地吧?
    他越说,我偏要闹!右手搂得更紧,左手越加放肆在他胸前摸索。刘慕忽然捏紧我的肩头,我换个姿势坐好,不经意蹭到什么硬物。抬头,却见他耳根渐红,呼吸渐促,极力在压抑内心躁动。
    我忍不住轻笑,平素清冷寡淡的刘慕居然——脸红了!
    察觉到我发现他的异样,他忽然抱紧,不似方才冷静淡然,报复性地坏笑起来:“王妃不嫌马车简陋颠簸,在此将就将就也无妨。”
    我敛起笑意,推开他,一本正经装矜持:“马上就到王府了。不想王爷如此着急,传出去成何体统?你说得极是,我可不想担‘魅惑王爷光天化日宣淫’的罪名。”
    刘慕清俊的脸上,眉头拧成麻花,满不在乎,“有什么罪名,我替你担着。”
    言罢,他凑过来搂住我。
    不多时,车夫‘吁——’地长声,马车停了下来,传来车夫恭敬的声音:“王爷,到了。”
    然后是丫鬟小厮迎上来的脚步声。我逃窜一般不等丫鬟搀扶,跳下马车。
    “皇后邀妾身入宫,看时辰约莫快到了。你自己……咳,妾身先行告退了。”
    刘慕扶额摇头,脸色白一阵绿一阵。见他这副出丑的样子,我低头强憋着笑。
    我就是故意的!胆敢在我面前跟别的女人卿卿我我,置我颜面不顾,活该他欲/火焚身,求而不得。
    “嘻、嘻嘻……哈哈哈。”
    只要想起刘慕惨绿惨绿的那张脸,我就捧着肚子笑得抽筋。有种报复的快感。
    进宫的途中,我没由来的大笑令南莲费解。听完解释,不料南莲痛心疾首:“公主,你真是……大事聪明小事愚笨!你这么做,不就干巴巴地把王爷往别的女人身上送吗?万一王爷禁不住随便拎起府邸哪个丫鬟,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我愕然,难得南莲聪明一回。
    “不会的。刘慕不是那种人。”对他的自制力我还是很有信心的,否则当时他就对我用强了,哪里还会痛苦忍着?我安慰南莲,也在安慰自己:“他顶多回府以后泡泡冷水澡冷静冷静。”
    脑袋一个灵光,微笑瞬间僵在脸上——他说过他天生畏寒。上次他喝了点酒就着凉了,体质那么脆弱,怎么能泡冷水澡?两害相权取其轻。我忽然有些慌了,“马上回府!”
    此刻折回去,他们翻云覆雨早已褪去。又或者我正堪堪撞破人家一桩好事。我恨不得抽自己两个耳光,他三妻四妾与我何干?不管何种选择,太子、皇子、将军、权臣……我的婚姻里就注定容忍与他人共事一夫。回去做什么呢?
    南莲神情古怪,一副欲言又止。
    “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吞吞吐吐的白不痛快。”
    听得我准许,南莲壮起胆子,“公主莫不是喜欢上王爷了?下人们私下都说王爷待人寡淡,从不上心,就连玉瑾夫人也是。对公主却是极为温柔体贴。比起那个……总之,王爷确实值得公主托付终身。看到公主对王爷如此上心,奴婢高兴!”
    她说——我、喜欢上刘慕?
    看到东阁姑娘为他大献殷勤,我心里不痛快;看到他抱着官官,我心里也不痛快。我以为是刘慕破坏我教琴,心里才不畅快。不知从何时起我居然开始在意他。原是、原是我喜欢上他了。
    “王爷现在何处?”
    “回娘娘,在碧泉池。”
    “可有人跟随伺候?”
    “王爷院里莺儿、燕儿贴身伺候着。不知娘娘有何吩咐?”
    我脑袋顿时一片空白,南莲唤两声,推了推我才反应过来。摆摆手,屏退丫鬟小厮,径自回玉栖院。我努力说服自己,刘慕虽然病弱,但总归年轻,和哪个丫鬟一夜风流,此前也是有的。没什么、没什么……真的没什么。
    可是只要想起事后,我还得昧着良心赔笑装贤淑大方善待那两个丫鬟,心里就很不爽。一个玉瑾就够了,突然又蹦出什么莺歌燕舞?最窝火的是,这俩货还是我自己给闹出来的。报应啊报应!
    恒王府位于长安皇宫边上东北侧,既不大也不富丽堂皇。深深庭院,仿江南布局,移步异景。最为独特的是王府依山傍水,圈一汪温泉而远近驰名。皇上登基之初修缮给某位宠妃养病的行宫别院,可怜那宠妃没来得及入住就香消玉殒。皇上睹物思人难免心伤,又体恤恒王疾病缠身,将行宫转赐给刘慕作为府邸。
    那碧泉池,是刘慕私人领域,未得批准谁都不得擅入。我可能脑袋犯浑,鬼使神差地守在碧泉池外头。约莫两个时辰过去。
    刘慕和着一袭白衣走出来,气色微微红润,墨色长发披散。经过方才一事,加之南莲提点我意识到自己喜欢上他,越发觉得没有颜面见他!再者万一他回过神,秋后算账作何是好?
    “嗯?阿璎,你不在宫里,蹲在这做什么?”
    我欲遁无门,尴尬望天,“赏花。唔,你这碧泉池野花长得挺好的。”
    “你喜欢?这碧泉池就送你罢。不过好像也无所谓送不送你,我的不就是你的?”刘慕笑容轻浅,走了几步,回头,“不走吗?还是你也想进去泡一泡?苏江说温泉水对身体大有裨益,泡一泡也好。我去唤几个丫鬟过来,你稍候片刻。”
    我从傍晚时分站到深夜,又饿又累,又没地方歇脚,蹲久了猛站起来,只觉昏天暗地,耳鸣、双腿发酸,分不清南北颠走两步。肚子适时地发出咕噜声。刘慕看出端倪,半蹲下身子,说:“上来吧。回玉栖院还是去我那里?”
    他觉得这话问得有些不妥,又补充道:“方才吩咐下人备了饭食,这会儿去我那里有现成的。不过我昏睡有一会儿了,饭菜怕是凉了。”
    趴在他背上,我回头,龙飞凤舞的笔墨匾额:碧泉池。里头自始至终都没有走出莺歌燕舞。后来听管事说莺歌燕舞送了换洗衣裳进去就被遣走了。当时我不敢问,靠在他的肩上,有气无力:“刘慕,我做了那么多坏事,你不生气吗?”
    以前都是我的错,就算生气,打骂也好撒火也罢。就是不要休了我。
    “是该生气。”他顿了顿,“不过想想,心里有点高兴。因为你在吃醋。”
    泼墨夜幕,繁星点点,晚风习习送来阵阵桂香。有一种安全感,抛开俗世,好像天地间只除了我和他。如果我没有看清自己的心,兴许会故作扭捏辩驳两句。这时,我不置可否,只希望这条路能长一点,就这样安稳地趴在他背上。
    “以前,你也是这么待那故去的王妃吗?”我不是醋坛子,纯粹只是好奇。
    他顿住,“没有。她不给我任何机会。你是第一个。”
    “抱歉,做了那么多坏事给你添了那么多麻烦。”
    有生以来,我从未跟谁道过歉。就算做错事,身份地位使然也不容许我低头认错。他也是第一个,我如此诚恳致歉的人。刘慕不会明白,‘抱歉’二字有多珍贵。他轻笑:“娶你本身就是件麻烦事。真要锱铢必较,岂止‘抱歉’这么简单?你我夫妻,也无需计较这些。”
    从头到尾,他真心待我是妻,可我却未当他是夫。我心虚,搂紧他。谁知,他心有余悸,停下步伐:“别闹。我喜欢你就怕轻薄了你。再闹下去,我也不敢保证有那么好的定力。”
    然后,我厚颜无耻:“我是认真的,这回我绝不闪躲。”
    “唔,你这一说真想快点回屋去了。”
    抬头正值月光如水,星光璀璨,暗香浮动,当真是良辰美景奈何天。
    郎情妾意,可惜好景虚设。
    那夜,宫里响起急切警钟。火光自西南方传来,映红了半边天。朝中大员奔相告走,趁夜齐聚宫门外。就连刘慕也是接了圣旨,急急进宫面圣。领军府大将军裴长陵亲率禁军连夜封锁皇城,长安内闹得人心惶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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