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你再顾倾城

22 失火


修改个短介绍,不伪更。
    请跳过~~翌日,从下人口中得知原来宫中奉天殿失火。
    入秋以来,连日天干物燥,奉天殿这场大火烧得只剩下骨头渣子。奉天殿位于皇宫中轴点,乃是举行盛大庆典场所。除新皇登基、封后大典、命将出征外,每逢佳节,皇上在此宴请群臣,接受百官朝贺,谒见外国使节。
    皇上寿辰在即,这把火烧毁了奉天殿,也烧得皇上一把怒火。限领军府三日内缉拿凶犯归案。刘慕回府已是三更半夜,摸黑走进屋,我睡得迷迷糊糊:“皇上怀疑你纵火吗?把你扣押到现在?”
    “他还不至于蠢得怀疑到我头上。这次是有人冒死行刺,令手下人事先火烧奉天殿,准备得手以后把皇上挫骨扬灰,毁尸灭迹。事情办得干净利落,就是小看了皇上身边的影卫。皇上着我入宫,不过是想确认凶犯何人。不消半个时辰我便出宫了。”刘慕坐在床边,替我掖好被角,“之后,我连夜处理些事又出城谈了笔生意。青鸾不在,很多事只能亲力亲为。”
    “嗯……你不累吗?睡吧。”
    “我还以为你也有兴趣也想掺和一局。”我往床里挪了挪,刘慕和着中衣躺在我身侧,“确实累了,明儿谁来都替我回了。若有人问起行踪,就说我出了宫就回王府未曾出门。”
    “嗯,好。”翻了个身,惺忪闷哼。
    刘慕马不停蹄奔波了一天一夜,睡到日晒三竿还未起。恒王府一夕之间,拜访的名刺接踵而至。先是些叫不上名的小人物,然后是工部侍郎、尚书、吏部尚书、丞相……当然,一个个都被拒之门外了。
    有一个人,我拦不住。裴长陵率领重兵,手持令牌,闯进恒王府,没人胆敢阻拦。见了我依旧恭敬行礼:“末将接到线人来报说日前宫廷纵火的朝廷钦犯藏匿恒王府。皇命在身,不敬之处还请王妃娘娘担待。”
    言罢,对身后的领兵使了眼神。小将一声喝:“搜!府里上下都搜仔细咯!”
    百来号领军得令,拿着画像化分小队散开搜查。下人们惊慌失措,纷纷停下手上的活,内院传开丫鬟们惊吓声。
    裴长陵职责所在,我也不想刁难他。
    不过,刘慕这会还在睡觉,翻箱倒柜、吵吵闹闹的难免惊醒他。恒王好歹是皇亲贵胄,今天任由裴长陵闯进来搜,指不定明天随便什么阿猫阿狗就闹上门了。我挺直腰身,一板一眼:“且慢。裴将军可有搜查令?没有也无妨,我叫府里所有人都过来让你认一认也盘问个清楚。可若你执意搜查,这万一没有你要找的什么钦犯又擅闯王府搅得鸡犬不宁,告到皇上那里不知将军如何交差?”
    不偏不倚戳中他的忧虑,裴长陵低头,衡量轻重,咬牙:“都住手,归队!还请王妃命人配合。”
    “这是自然。”
    我吩咐下去,府邸干活的、没干活的人一个个排成长队接受调查。钦犯是青年男子,丫鬟们凑个数盘问两句就放过了。不知过了多久,这出戏草草收尾。裴长陵临走时留下几张通缉令:“还请娘娘吩咐下去,凡见此人者务必上报。”
    “好说、好说。”
    接过通缉令,我当头一愣。画像上的人不正是墨影吗?
    裴长陵眼尖,心下狐疑:“娘娘认识此人?”
    何止认识。他曾是我的护卫。
    “不,不认识。”
    “那便好。此人乃是叛将裴肃嫡子裴原陵,都以为他当年战死北幽,未曾料到竟是漏网之鱼。如今皇上震怒,下旨道窝藏罪人裴原陵者是为同谋,凌迟处死,三族连坐绝不轻饶。”
    裴长陵这话听着有点像在警告我。言罢,他仍不死心:“王爷前夜入宫,什么时辰回府的?这两日可有出门?”
    “你怀疑王爷窝藏钦犯?”我警觉问道。
    “不敢,例行询问而已。前夜大火封锁宫门,只有恒王奉旨进出皇宫。”
    “既然怀疑,当时就该拦住他出宫,挨个搜查遍,逮个正着才是。还有你怎么不怀疑出宫传旨的内侍呢?这时候返过来查,未免有些晚了?”
    裴长陵当时必然仔细搜查了,结果肯定是一无所获才肯放行出宫。不过,他怎么又怀疑刘慕呢?送走裴长陵后,我始终百思不得其解。
    奉天殿失火,不止百官心急火燎,刘慕也不复往日那般清闲。他接连奉召入宫数次,回府没多久又匆匆赶出去。许是在谋划什么事吧?他终归有自己的一片天地,他既不说,我也不问。
    这些天入秋,有些微凉。午后天边乌云笼罩,隐有降雨之势。窗外梅树落叶纷飞,我慵懒地躺在贵妃榻上看书。刘慕卷帘进屋,问:“你想见裴原陵吗?或者说……墨影。”
    “他还活着?!”我眼睛一亮。
    那日裴长陵搜了恒王府,当天夜里就向皇上交差。在城外熙山一条小河边发现了一具男尸,衣着打扮均与当夜刺客无异,就连佩剑也是刻有裴氏族印。据说死得相当惨烈,体无完肤,容貌尽毁。然后,闹得满城风雨的奉天殿纵火凶犯潦草收场。得知这个消息,我和南莲还偷偷抱头痛哭好半个时辰。墨影跟我三年两个多月,主仆之情不是说断就能断的。
    “他一直在我手里。受了重伤,就怕熬不过这劫。”
    “带我去见他!刘慕,请你用最好的大夫,要什么药材尽管用上。他暗中保护我三年,任劳任怨,不求回报。没有他,我早就死了。这份人情是我亏欠他的。”我情急之下甩手丢掉书籍,站起身凑到他面前,疑惑,“是你跟皇上说出他的真实身份。可是……你又为什么要救他?”
    “他曾经也是赫赫有名的少年将军,我不说总有人会认出他。”
    刘慕转身把东西搁在桌上,坐下来伸手倒茶,气定神闲:“喝茶吗?”
    我摇摇头,却听他缓缓道来——
    “想必你该听说过裴肃将军大名吧?他是裴肃将军唯一的嫡亲血脉,冲这一点我就不能袖手旁观。我非但会救他,还会帮他替裴肃将军洗刷冤屈还裴家一个公道。前提是他必须活着,付出我想要的代价作为交换……他死了,我也没必要为一个死人承担风险。在府里初见他时,我就萌生替裴家鸣冤的念头。不想他行事冲动,自寻死路。”
    我白了他一眼,颇带怨气:“还不是你赶他走的?”
    “是吗?”刘慕挑起眉头惊奇,端起茶杯拨拨浮叶,似想起什么又放下,喃喃解释:“我只是唬他两句,没想到他这么不禁吓……”
    桌案上明黄绣龙纹帛布卷轴异常刺眼。定睛一看,是道圣旨。刘慕这么堂而皇之地带过来,显然是特地拿给我看的。见我摊开圣旨,他不动声色喝茶。粗略瞄了一眼,又扔回去。结果,他余光瞟过来:“怎么样?”
    “唔……字写得不错。”我托腮,若有所思。
    刘慕轻笑,握住我的手引我坐在他膝上,揽住我的腰,呢喃耳语:“我是问你,接还是不接?”
    “又不是要你另娶纳妾,问我做什么?头一遭听说圣旨还能不接的。”我奇怪,“接了如何,不接又当如何?”
    “我想你知道我在做什么。将来天下谁都可以不懂我,唯独你不可以。”刘慕顿了顿,喝杯水润润喉,目光逐渐清冷,孤傲起来:“他下了圣旨那是他的事,愿不愿意做在我。接了这道圣旨,日后我免不了遭点罪。不接也无妨,就是需要有人扛下来。”
    我对东楚皇帝心存不敬,那是因为我是异国人,我的敬意仅限于北凉国君。刘慕是东楚人,身为臣子理应唯君命是从。他的言行举止不仅不敬畏皇上,甚至有反叛心理。
    “那就不接。”
    刘慕依依不饶,“这差事可是一道肥缺呢。动则几万两真金白银,多少人争着抢着要,到时你也能跟着沾光,不心动吗?”
    “这有什么?你堂堂一个王爷又不缺银子使。就算短了你的俸禄,一大家子人养不活,库房里还有我带来的好几箱陪嫁,够养活咱王府几辈人的,犯不着你去遭罪趟什么浑水。”我一口气冷哼。王兄委实慷慨,掏空他私人府库,把奇珍异宝装成箱陪嫁送来。我对钱财并无多大概念,也不计较这些。以刘慕的性子,我若不提点两句,那几箱子这辈子估计就烂在库房了。
    腰际的手蓦然一紧,身子忽地痒痒颤栗。我正好沏了杯茶,手一抖打湿了衣衫。回头正想说他两句,他倒聪明堪堪凑上薄唇堵住我的嘴。
    说不出话来。
    思绪凝滞,天旋地转,唇齿有清甜蔓延,鼻息萦绕刘慕身上特有的檀香。血脉涌动,心跳骤然加紧,砰砰砰……唔……这感觉似乎挺好,我不怎么讨厌。
    他摸摸我的脑袋,软声道:“你说得极是。既然这主意是你定的,那么就有劳你去皇后殿说服太子殿下承接这差事。如何?”
    我隐约觉得……他是故意套我的话,将我一局。一语激醒我的理智,方才那个吻……莫不是美男计?我承认我喜欢他。可是这种喜欢并不意味着就可以盲目任其差遣,不问缘由。
    没等我开口,刘慕岔开话题,道:“切勿让旁人知晓这是我的主意。具体详情日后你自会知晓,此事也不急这一时半会儿。去换身便衣,我带你去见墨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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