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笔丹心

刺客脑中嗡嗡作响，只觉那笑瞬间化作罂粟，只看一眼便足以令自己万劫不复。他心当下一横，用仅剩的左手握了握拳，咬碎了最末的一颗牙齿。
    萧铎见刺客头一歪，嘴角渗出淡淡血丝，当即俯身撑开他的嘴巴，一番检查后，对六公子道：“他服毒死了。”
    六公子神色一敛，手里剑锋一转，刺客的层层衣物便纷纷松解开来，忽的有件亮闪闪的物什引入眼帘，萧铎拾起来递给六公子看了，是一只做工精致的累金凤钗，端的是官家手笔。他心中念头一沉，已把对方的身份猜去八分。
    “六公子。”
    萧铎朝六公子身后使了使眼色。六公子知是谁来，收起方才一片肃杀的眼神，转作与她初见那时一般的放làng不羁，戏谑道：“哟，这不是青姑娘嘛！你看我这身手，跟你说过的那个飞龙将军比起来怎么样？”
    青芜不知是心有余悸还是怎么，双腿颤颤始终不听使唤，一路走来已是歪歪斜斜，居然还看到六公子那一副欠揍似的表情，心中一堵，立即回赠道：“呸！我看你像那栗朝皇帝还差不多，没事就爱显摆！”
    “哎呀呀，可是不得了了！青姑娘居然将在下同前朝皇帝相比，这……啧啧，传出去可是不好呢！”六公子哈哈大笑，青芜狠狠瞪了他一眼，见无甚效果，也就罢了。倒是萧铎望着六公子的后腰发怔——虽然有红衣掩着，但他还是依稀望见了方才恶战留下的伤口，六公子笑时后仰，右手下意识的捂住了它，血水便从指缝中涌出来，一缕缕，看得人心惊胆战。
    他知道公子为什么要笑。痛苦时要掩住痛意，就必须做些什么来让自己分心，比如讲个笑话。即使笑过之后还是会痛，但总比呻吟来着潇洒。
    不论是将军后人还是六公子，凡成大事者，这些逞强的道理，是必须懂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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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番乱战之后，六公子没给三人歇息的时间，一路沿着官道行去，终于在傍晚时分到达了祈国边境。
    “这里是昕城，已是祈国境内，再到鄄城只需五日便可。”萧铎一面向青芜解释着，一面细细留心六公子的伤势，好在血似乎已经止住了，出门前随身又带了几瓶金疮药，今晚再处理一下，应该就没有什么问题了。
    青芜向四周望了一眼，见这里建筑风格各有不一，就连居民的衣着也不一而同，便道：“这应该不只是云中与祈国的边境吧。”
    “是的。”萧铎道，“从这里再往东去，便是水国了。”
    “不对啊！”青芜疑道，“我曾认识一位水国人，听过她家乡的口音，跟这里的很不像呢！”
    六公子神色淡淡，却把这话听得分明，他一声冷笑，道：“那是因为三十年前，那里还是昭国的土地。”
    青芜一怔，依稀记得曾听过这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