谎言游戏

第12章


  我欲哭无泪,现在你就是给我一烤全猪我都能吃下,却偏偏只能吃这个连有多少米粒都可以数清楚的“大白粥”,这不是诚心要让我抑郁吗?!
  悲摧地吸了吸鼻子,我意外地闻到一股肉香,抬脸一看,隔壁大姐的老公正拿着一白胖胖的大包子往嘴里送,一边嚼还一边诱惑地望着我。
  猪肉白菜馅儿啊,我艰难地咽了咽口水,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然后发现大哥脸色陡然一变,跟见了鬼似的,接着就僵硬地转过头背着我吃去了。
  我这儿正万分遗憾呢,忽听得耳边响起一个温柔的声音:“小乔,吃饭怎么那么不认真呢?”
  我转回脸看他,浑身哆嗦了一下,靠!这小子脸上的笑怎么就那么阴森森地渗得慌呢?!
  赶紧识相地低下头,我老老实实地对付起眼前的白粥来,吃了几口才想起一件事,抬头:“你吃过了吗?”
  他坐我旁边点头:“在你醒之前我就吃过了。”
  “哦。” 我偷瞥了他一眼,小声:“那个,昨天你,在哪儿睡的啊?”
  他指了指我病床对面的一张折叠行军床:“问医院护工租的,睡觉的时候打开就可以了。”
  他话音刚落,我看着那张狭窄的行军床眼泪啪地就掉了下来,全滚粥里去了,不想被他看见,所以我头埋得很低。
  他替我擦掉滚到下巴的眼泪,从身后环住我:“傻瓜,哭什么,你真当我舍得把你一个人丢在这儿啊?”
  他不明白,我从来都没想过他会在这个时候丢下我一个人,我哭,是因为在一瞬间,我心里最深的那道防线崩溃了,我又相信上了一个男人。
  o(╯□╰)o
  吃了一天的流食,到晚上我实在憋不住了,灰常地想上小号,但是挨刀子后的我怎一个废字可以形容,麻药退了之后动作大一点就会扯到伤口,疼得我龇牙咧嘴,因此要我自己挑大梁上厕所,那简直就是Mission Impossible,so 经过我无敌的推理,要想完成这一紧急任务,我只有找我的Tom Cruise帮忙。
  假装不经意地瞅了一眼宣柯,他正坐床边发短信呢,我心里那个愁啊那个扭捏,你说我跟他还没经过你侬我侬的穷摇桥段呢,哗地一下就到了他掺着我上厕所的夕阳红境界,这也太悲壮了,你说我这脆弱的小心能承受得起吗?要不还是憋回去吧。
  我以壮士断腕的决心把眼睛一闭,打算昏睡过去了事,他拨了拨我的刘海:“不继续听手机报了?”
  我摇头:“我要睡了。”
  “你今天还没上过厕所呢。” 他推我胳膊:“起来上个厕所再睡。”
  我脸嗖地一下热了,挺尸:“我睡着了。”
  他轻笑出声:“你害羞个什么劲,又不是要用尿壶。”
  靠!我愤怒地就把眼睛张开了:“我是废,可是至于废到要用尿壶的程度吗?!”
  “哟,醒啦?那请您移驾跟我去趟厕所呗。” 他替我把床摇起来,然后扶着我腿让我在床边坐好,跟着给我拿了双拖鞋穿上:“来吧,站起来。” 他朝我伸出手。
  我一手扶着移动输液架,一手抓着他胳膊,费老了劲才从床上站起来,疼得唉哟唉哟直哼哼。
  迈了两个小碎步之后,我忽然想起一件大事,喊道:“卫生纸卫生纸我忘了拿卫生纸!”
  他白了我一眼:“厕所里有。”
  靠!不早说!我羞涩地低下头,默默地以龟速朝厕所前进。
  我觉得当个老年人可真不容易,以这种走路速度,你的膀胱必须得有惊人的约束力,否则你就会沦为成人版帮宝适的用户。
  终于挪到厕所门口,我对他说:“我自己进去行了,你站远点儿。”
  他挑眉看我,怀疑:“你自己能把裤子脱下来吗?”
  我一口气呛在胸口:“你给我站远点儿!”
  他退了一步。
  我皱眉:“再远点儿再远点儿。”
  他又退了一步。
  我摇头:“不行不行,还得退。” 我可不想上小号的声音被他听见。
  他说:“要不我给你一哨子吧,你上完吹一声我就来接你。”
  “你……!” 我狠狠地白了他一眼,气势汹汹地扭头,踩着金莲碎步挪进厕所……唉,你说这当个病人可真不容易,生个气连一点儿气场都没有。
  在厕所捣鼓了好半天,我终于只靠一只手就完成了所有上小号的工序,自此我非常地同情独臂人,连提个内裤都不能两边一起提。
  哼哼唧唧地走出来,我看见他靠在过道上:“你再不出来我就要冲进去了。”
  我跟见了救星似地伸长了手:“快,小宣子,哀家要支不住了。”
  他赶紧接过我,让我借着他的力道站稳:“动作慢点儿,小心把伤口扯裂了。”
  于是又如此这般地把我运送回了病床,我这下也不尿急了,精神也振奋了,一点睡意都没有,就叫他:“你继续给我讲你小时候的故事嘛。”
  他摇头:“之前给你讲是为了安抚你术前的紧张情绪,现在刀子都已经挨了,我就不需要讲了,你要是睡不着我可以给你念新闻。”
  “讲啦,不要害羞嘛,上次你不是讲得很好吗?姐姐不会嘲笑你的啦。” 我躺在床上冲他抛媚眼,企图以色相达到目的。
  他盯着我勾了勾嘴角,冷笑:“害羞?”
  我忽然感到后颈的汗毛都竖了起来,那是一种动物天生的直觉,寓意是危险,但是还没等我想好该怎么办,就见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压上我的嘴,还咬了我一下,好半晌之后他才放开。
  我脑子被他吻得一片空白,只听见旁边大哥说:“哟,现在的年轻人可真开放啊。” 顿时血液直往脑门冲,羞得我抓起被子就把脸埋了进去,然后听见他温柔地问:“现在还想听故事吗?”
  我吓得直摇头:“听,听新闻就好了……”
  爷玩儿的就是一个心跳
  醒来的时候病房里还没开灯,透过窗帘缝隙看见外面天仍黑着。
  我想可能是昨天断断续续地睡了很长时间,所以今天才会醒得格外地早。
  扭头,宣柯正睡在两张病床中间的过道上,行军床勉强能塞进来,身上只盖了张薄毯,连外套都没脱。
  看着他近在咫尺的睡脸,听着他匀净的呼吸,我忽然产生了一种认识,从今以后,眼前这个男人就是我的男朋友了,而我是他的女朋友,很不可思议呢。
  也许世事真的很奇妙,就像我并没有刻意期待过爱情这种东西,但是它却翩然而至了,让人有点措手不及。
  嘛,这也许就是上帝一贯的行事风格,爷玩儿的就是一个心跳。
  于是,我就那么安静地望着他,视线一寸都不曾离开,直到护士拍亮病房的灯,六点半了。
  灯光下他敏感地张开眼,我盯着他,微笑:“早啊。”
  他愣了一下,也笑了,伸手摸了摸我的头:“今天怎么醒得这么早?”
  “可能是昨天睡太久了。” 我见他准备起床,忙说:“你多睡一会儿嘛,之前你肯定都没怎么睡好。”
  他摇头,坐起来穿好鞋子:“在这儿睡太碍事了,待会儿大家都得走动,况且我还得伺候一只猪吃饭吃药。”
  我默认了他对我猪的称呼,看着他叠好薄毯收起行军床,拿出毛巾牙刷杯子:“我去给你打水洗漱,你老实躺着。”
  随后其余的陪护也都起床了,房间里一下子忙碌起来,进进出出打水的,买饭的,查房的,拿药的,感觉就跟菜市场一样。
  吃过早饭,林岚她们带着大包小包来看我了,我挨个儿地掐了她们一遍:“你们怎么到现在才来?!”
  林岚把眉毛挑得跟蜡笔小新似的:“当然是为了给你们小两口制造独处的空间啊。”
  “靠!” 我瞪她:“你们就让他一个人照顾我,想累死他啊?!”
  “哟,开始会心疼老公了呵!” 余晓媛奸笑着抖动双肩,跟过电一样:“老实交代啊,这三天都发生了什么香艳的情节?”
  香艳?我直接甩她一记眼刀:“他扶我上厕所,够香艳吧?”
  圈长赶紧给我顺气儿:“你还得住七天呢,我也觉得不能光让他一个人照顾你,待会儿等他回来了,我跟他商量一下,排个时间表出来。”
  我一听,立马激动地握住圈长的手,跟翻身农奴见了毛主席似的泪光闪闪,哽咽得一句话都说不出,达到了无声胜有声的最高境界。
  宣柯一开始不同意,拿他的话说就是有什么课是不能翘的,再次对他进行说服教育还是不同意,说是怕圈长她们照顾不好我,给我吃错药或是吃错饭,最后我毛了,咆哮:“拜托,你三天没洗澡,身上有味道!”
  他两个眼睛牢牢地盯着我,冷笑:“你别忘了,直到刀口拆线之前你都不能洗澡,还敢嫌我臭?”
  “你……!” 我又一口气呛在胸口,你了半天也你不出个下文。
  林岚一看,赶紧圆场:“宣柯你就先回去吧,好好休息,小乔还不是心疼你,怕你累着才这么说的。”
  他沉默地看着我,我也固执地看着他,最后他转脸对圈长说:“你跟我过来一下,我有点事交代。”
  我心想,这小子可够火眼金睛啊,一下子就把她们三个里头最可靠的那个给选去了。
  于是乎,陪护我的重任就变成了轮班制,当时我万万没有想到,这会是另一轮杯具的开始。
  o(╯□╰)o
  轮到林岚的那天,来的竟然是林天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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