缱绻成空

    三辰眉眼忽暗忽明闪烁精亮，锐利目光直逼关欣笑颜，关欣挑眉与他对视，丝毫不惧他神情中的威胁，白三辰垂眸轻笑。
    “你知道我的规矩，不碰嘴。”
    “难道她还不值得你破例？”
    “那你去吻她好了，我的嘴长在她唇上。”
    白三辰笑着后退，与关欣保持距离，双臂搭起俯视关欣恼怒表情，关欣撇撇嘴角，一副嫌恶表情。
    “这么恶心的话你都说的出，真是败给你，她在海南。”
    “海南！？哈？那个死女人竟然跑那么远？”
    白三辰突兀变脸，关欣盯着他咬牙切齿的样子，被惊吓到不敢相信的直摇头。
    “刚才爱到要死的人不是你吗？”
    “你的银行卡和密码给我。”
    白三辰回过神，将行李重新打包，扔出繁琐西装，装进简单t恤，转头冲着关欣嚷嚷，关欣一愣打开小包摸索出金卡递到他手中。
    “密码在卡后写着，不过只有二十万。”
    白三辰提起行李，迅速接过卡，回头望着站在原地呆滞的关欣露出灿笑。
    “一个小时内打三十万进账，记得存好票根找我父亲报销，念在你追嫂子有功，可以免去本少爷婚礼的红包。”
    说罢，白三辰提起手边行李，流星追月般的消失卧室门前，他飞快走过旋梯疾步越过沙发，走到白母身旁，俯身在母亲脸颊吻过，对着身边老外微笑示好，转身便踱步跨出房门，不及白母反映，只听“咣当”阖门声音，白三辰已经不见，白母慌张起身，望着自旋梯走下的关欣，一脸茫然。
    “去找顾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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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机场高速车流穿息，他的帅气容貌被黑色墨镜阻挡，嘴边噙着久违的惬意笑容，白三辰手指在腿上不停敲击，全然不顾手机在衣兜振动不休，想罢他悠哉掏出电话，看了来电撇过嘴角，滑动屏幕。
    “能查到她在那边的情况吗？”
    白三辰劈头盖脸的问，电话彼端停顿后恍然大悟的出声。
    “好，天黑之前找到她现在的住址，否则佣金全无。”
    电话收线瞬间母亲的来电便转了进来，白三辰按下接听，听着母亲传来声音，失笑出声。
    “三十万已经到账，起飞前传简讯给我，我会通知你父亲，带不回顾颜你也不用回来，一路顺风。”
    “谢谢妈妈！”
    “听到儿子的撒娇，可真不容易。”
    白三辰听完母亲的揶揄缓缓切断电话，摘下脸上墨镜露出笃定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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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美好的清晨，顾颜抬眸面对阳光伸着懒腰，四下里还有海浪声音传入她的耳边，她对着长方大镜，看着自己隆起的肚皮，轻轻抚摸，套上白色孕妇裙子，扎起马尾露出红润脸蛋散，顾颜小心走在家门口的下坡路亦步亦趋，双手不忘环在肚皮。
    椰树的间隙中有强烈日晒，闪耀成金色光芒，她朝着木屋走去，见道路两旁花开灿烂，她垂眸浅笑，远远望去瞧见潘美在院子中浇花，水渍经过阳光照射呈现银色，稀稀拉拉在她面前倾泻，潘美面上带着恬静。
    “姐洁，你来了。”
    潘美挥舞着手臂，同样也瞧见了她，顾颜微笑点头，见她着忙扔下水壶，向她奔跑而来，她呼哧带喘的停在顾颜面前，一路小跑已经红了脸颊。
    “你怎么一个人出来，让我去接你啊。”
    “没有那么娇气，瞧你满头大汗。”
    顾颜拿出方巾擦拭过潘美汗珠，潘美盈盈的笑。
    “不如做我嫂子吧。”
    顾颜哂笑，不理潘美的胡闹，将手帕收进衣兜，自顾向前走，潘美看顾颜的背影咬着唇角。
    “姐洁啊，我是跟你说真的了啦。”
    潘美几步跟在顾颜身后，顾颜回身瞧她，潘美不依不饶的缠着顾颜走进木屋。
    “想吃什么？”
    “你考虑考虑啦！...”
    丰盛的菜肴上桌，潘美与潘大面面相觑，潘大不理潘美的拧眉，只顾扒拉米饭吃的津津有味，顾颜瞧出潘美的异样，转头对上她皱眉的脸。
    “怎么了？不合胃口吗？”
    “姐洁，放的盐太多了。”
    顾颜看潘美难耐表情，转眸撇见潘大照吃不误，顾颜夹起菜品尝，小声询问出声。
    “难道不觉得味道很淡吗？”
    潘大停住专心吃饭，抬头异样看她，放下碗筷向她开口。
    “去医院看看吧。”
    顾颜嘟嘴见潘大不放心表情，勉强点点头。
    医院弥漫消毒水味道，顾颜静坐在廊间等待潘大，看着妇产科门前出出进进的孕妇，她轻轻抚摸过腹部，似乎感受到身体中传来第二心脏的跳动，她的孩子在健康成长，可越是这样不安感却越加剧，期盼中掺杂无尽恐慌。
    “走吧，我们进去了。”
    顾颜回神见潘大已在身旁，搀扶起她，顾颜微微点头，没有说话的情绪。
    “一切正常，接近五个月的时候，怀孕早期反应会慢慢消失，味觉变淡是正常的，同时嗅觉也会灵敏，可能因为您的体质不好，所以这样的症状还存在，多休息，空余时间睡觉，补充营养，保持好心情。”
    医生把脉后微笑着小心嘱咐，顾颜回眸瞧见一旁的潘大，他认真听讲医生所说，仔细询问任何忌讳食物，侧脸的焦急一目了然，顾颜颔首垂头，感受来自心底流出的暖意，不过是初识不久，却受到无以回报的恩情，而孩子的父亲却要与别人组成家庭，只是可怜了出生后的孩子，还要背负难听的言辞，有一天他明白了自己身份，在他心底会把自己比作什么？如果那时，他又算他的什么？
    “医生，能不能安排我做流产手术？”
    顾颜话一出，登时惊呆了潘大，潘大拧眉瞧她，见顾颜脸色镇定，眸中缓缓窜上鲜有怒气。
    “你竟有这个打算？”
    顾颜只身走出医院大门，潘大停在她身后几步之外，他望着顾颜瘦小背影，微微叹气，想起走时医生的话才敢宽心。
    “孕期就是这样，怀孕的压力太大，对坏境和孩子造成不安感与质疑，容易胡思乱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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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南三亚凤凰机场
    六个小时的坐立难安，他踌躇踱步走出机场，开机瞬间已有顾颜的消息，他低头对着手机屏幕上的地址发呆，内心的难耐害怕与不安顷刻涌上心头，几个月的别离后，就要见面了，可却感到前所未有的紧张，白三辰擦拭掉手掌汗水，未来得及换下的西装衬衫，早被汗水湿透，他站在机场外四处打量，缓缓坐进面前的士。
    “到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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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孩子，你还活的下去吗？”
    潘大的声音自身后传来，顾颜听后微微迟疑，停在原地偏头看他，原本平静的容貌忽然变得波涛，她的明亮双眼涌上猩红血丝，不住抽抽搭搭着哽咽，泪水扑簌掉落。
    “活不下去，可是我更不想看到出生的他受委屈。”
    “是因为缺一个父亲吗？”
    “如果给不了他最初的完整，不如不要他降临。”
    潘大暗自握拳，瞧见顾颜瞳中的固执，清楚她想要的是什么，曾经的那个人，早已将她的心禁锢一生，再如何努力，都无法逾越他们之间的感情。潘大抚过顾颜泪容，大掌擦拭掉她面上泪水，冲她仰起笑容。
    “你该休息了，我送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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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辆行驶过高低骑楼，穿越过林立高厦，白三辰手托腮望着窗外街道，一路忐忑直到车轮停止，司机操着一口海南话突兀开口，白三辰微微点头，提着皮箱站在一座四层小楼前，铁栏将斑驳的旧楼环绕，四周花团茂密，街道干净向下延伸成坡道，空气湿朝想必是离海很近，午后的太阳热辣，他坐在行李箱上，仰头扫过楼层，仍然犹豫不敢前行，硬币棱角在阳光下闪出星光，白三辰轻弹拇指，硬币在空中翻转腾空，他仰头被光照刺眼，一时失手，掉落的硬币自柏油坡道滚动，白三辰目光追随硬币游窜方向。
    叮叮玲玲的清脆声响越来越近，一枚硬币在她脚底挣扎翻旋，直至躺平停止滚动，顾颜好奇抬眸，朝上方仰头探视，阳光下竟恍惚出现一人，他西装革履的样子与她梦中的白三辰相似至极，顾颜停驻在原地，转头向潘大开口。
    “上面是不是站着人？”
    潘大不经意瞟过上方，轻轻应了一声，顾颜听罢跟着点了点头，迈着碎步继续前行，一瞬似想起什么恍然停步，猛地抬头看清向她移动的人，刹那脚间双腿软到无力支撑，她失重身体慢慢倾斜，心脏在一刻间仿若要停止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