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峭春寒暖

40 擒贼


“怎么突然约我见面?”盛仁杰接到佩儿的纸条很是诧异,这种时刻他们本不宜相见的,若不是字迹确实出自佩儿,他定会以为是旁人的陷阱。
    “我听说你病了?”
    “病了?没有啊,我一直都很好。”
    佩儿不解,“可是今日我听两个宫婢在外面说......”佩儿说到这儿突然一顿,眼眸大睁,“糟了,仁杰你快走......”
    盛仁杰不知情况,只是佩儿一会儿要见他,一会儿又要他走,他现在完全被弄糊涂了。
    “怎么了?佩儿,你说清楚啊。”
    “来不及了,”佩儿边说边推着他朝外面去,“别问这么多,你先走!”
    门突然被人从外推开,刺眼的光登时照亮了整个宫殿,来人正是禁卫军统领雷昇。
    盛仁杰惊恐万分,佩儿却是面色颓然,心知自己中了旁人的诡计。
    当晚盛明堂便听说了自己儿子和宫女私通被抓起来的事,气得要连夜入宫见冷悠,只是锦凤惯例,入夜后外人若无大事不得进入宫闱之内,盛明堂虽然现在已经掌控了锦凤大半权势,奈何时机不到,他自然不能公然与冷悠翻脸,且祖辈订下的规矩不可不遵,只得等到次日早朝。
    冷寰身着皇袍坐于正首,原本上任锦凤皇帝驾崩后便该他登基的,锦凤登基便是亲政的开始,只是盛明堂借太子年幼,应先学习几年政事再登基亲政,竟将冷寰登基的日子生生拖了下来,所以冷寰此刻只能以太子的身份临朝摄政,冷悠以监国公主的身份坐于一旁。
    冷寰刚坐稳,盛明堂就上前朗声道,“太子,昨夜之事犬子纯属被人陷害,还望太子明察。”话一出口,四周议论纷纷,锦凤官员多数已于今早就听到了风声,心里都有些悚然。
    “当场被抓,这还有假的不成?”冷寰徐徐开口,这些事冷悠今日上朝之前已经跟他提点过,冷寰很是高兴盛明堂这次终于栽了,所以说话也不如以往顾忌那么多。
    “其中定有内情。”
    冷悠启唇高声道,“可是,本宫听说,昨夜令郎可是自己招认了与那宫婢的私情,还说那宫婢腹中的孩子也是他的。”盛仁杰自小娇生惯养,没吃过苦,略一用刑就该说的都说了,“王爷若是不信,不如我把人带上来一看如何?”
    话音刚落,盛仁杰和佩儿便被人从外面带入了殿中,盛仁杰一看到盛明堂,忙求救,“爹,你救救我们。”
    盛明堂心知此刻不宜开口,倒是冷悠接了话茬,“盛公子可否告诉本宫和诸位大臣,你昨夜为何会出现在这宫女房中?”
    盛仁杰看了盛明堂一眼,讷讷道,“是......是别人用计将我骗来的。”
    “哦~”冷悠拖长嗓音,“谁把你骗来的?又是用什么理由把你骗来的?”
    盛仁杰哑口无言,倒是佩儿开了口,“公主,是佩儿的错,佩儿心知自己必死无疑,却又不想腹中孩子无依无靠,这才用计将盛公子骗入宫中,想威胁盛公子为我抚育这个孩子。”
    “你用什么来威胁他?”冷悠挑眉。
    “这孩子是盛公子的。”没想到佩儿当众承认,众人哗然。
    “胡说八道,你前几日才说这孩子是太子的,现在又说是盛仁杰的,究竟哪个是真?”
    佩儿神情憔悴,发丝有些凌乱,但面容平静,“两个月前,盛公子入宫,奴婢偶然见到他,便喜欢上了他,只是盛公子对奴婢的真心视而不见,奴婢私自给盛公子下了药,有了孩子,后来盛公子全然不记得这件事,奴婢有了身孕,惊慌之下只得推到太子身上,一切都是奴婢油蒙了心犯下的错,还望公主饶了盛公子,他从头到尾都不知情。”
    冷悠看她将一切罪过揽到自己身上,轻叹,这样不顾一切,值得吗?
    盛仁杰摇头,低声喃道,“不!”
    佩儿磕了几个头,抬眼暗暗给了盛仁杰一个轻笑。
    盛明堂这才寻着时机开口,“公主,这一切皆是这宫婢的诡计,不过犬子也有过失之处,还望太子和公主能看到老夫的面子上从轻发落。”
    冷悠递了个眼神给冷寰,后者会意,“王爷,这事未必就这么简单了,来人,把人带上来。”
    又一个宫婢被人从外面带入,跪在了地上,盛明堂看清那宫婢的脸,暗暗叫糟。
    “双琴,不必隐瞒,把你所知的都说出来吧!”
    来人正是盛明堂以为已死的双琴,那日冷悠故意让盛明堂误解她要杀了双琴,就是为了防止盛明堂自己动手,其实她只是将双琴藏了起来。
    阴暗的小室中,冷悠看着下首一言不发的女子,徐徐道,“双琴,我知你必定是有难言之处,不过你可以告诉本宫,本宫保证你今日说的一切不会传出去一个字,而且若本宫能够帮你解决你的问题,一定尽力相帮。”
    冷悠是高高在上的皇长女,何曾和婢女这样说过话,双琴心中感动,却只得道,“公主,不是我不愿说,只是实在不知道。”
    冷悠轻叹,“帮人做事,无非就是那么两种情况,一是许你好处,二是拿人威胁,你是哪种呢?前一种,你若没了命,多少好处都成空,后一种,你知道什么叫过河拆桥吗?”
    双琴肩膀颤动,过了会儿,轻飘飘的开了口,“奴婢有个弟弟,自小体弱多病,近来病情加重,奴婢不堪求医重负,后来王爷找到了奴婢,说只要奴婢作证那日佩儿从太子宫中出来,便寻名医治好奴婢的弟弟,奴婢也是万不得已,这才答应的。”
    “傻丫头,你当真以为盛明堂会信守诺言吗?”冷悠的话让双琴有些激动,“可是奴婢没办法,奴婢不能眼睁睁看着弟弟被病痛折磨而死。”
    “这样吧,只要你当堂作证盛明堂心怀不轨,本宫可以救出你弟弟也可保你不死。”冷悠许下承诺。
    双琴猛然抬眼,“公主,奴婢这般陷害太子,公主还愿意饶了奴婢的命?”
    “这也不全然是你的错。”
    只是后来冷悠终究没有救出双琴的弟弟,天寒暗中派出去的人传回的消息是双琴的弟弟早已经死了,双琴知道这个消息,痛不欲生,几次意欲寻了短见,后来还是冷悠告诉她,与其白白送了这条命,不如为锦凤除了一个大害,这才有了今日的朝堂作证。
    “是,公主。”双琴行了一礼,徐徐道,“摄政王有一日寻到奴婢,告诉奴婢若奴婢能伪造佩儿腹中的孩子是太子的证据,便答应寻医救治奴婢重病中的胞弟。”
    “你胡说!”盛明堂大喝,目眦欲裂,“你这丫头满嘴胡言。”
    双琴却是面无惧色,坦然回望,“奴婢所说,无一句假话。”
    盛明堂看上去恨不得捏死双琴。
    冷悠冷声道,“王爷,这丫鬟确实是前几日作证佩儿从太子宫中出来的那丫鬟,这可是做不得假的,那时王爷怎么不说她满嘴胡言呢?”
    盛明堂转身看着坐在上首的冷悠,哼道,“本王知道公主看本王不顺眼,只是又何必出这种诡计来陷害本王?”
    “陷害,”冷悠突然大笑,“王爷未免太看低本宫了,本宫何必如此处心积虑的来陷害你呢?若王爷真是一心为了社稷,本宫自然也会敬重王爷,只是此刻,把与自己儿子有染的女子送入宫内妄图□□宫闱,惑乱皇嗣的不正是王爷你吗?”
    盛明堂面上铁青,“看来公主是一口咬定老臣居心叵测了!”
    “不敢。”冷悠回道,“但此事疑点众多,还请王爷移驾皇勉寺,待本宫查明此事若真与王爷无关,便立刻派人请王爷回来。”皇勉寺是锦凤贵族犯了错进去的地方,进了那里基本就是有去无回了。
    盛明堂已然顾不得什么伪装,直指坐在上首的女子。
    “冷悠,你敢!”
    冷悠昂首回望,“那本宫就让王爷看看我敢是不敢,来人,把王爷请下去。”
    盛明堂身怀武功,见此情景想闯出殿外,哪知才一动作,便被身旁窜出的暗卫击倒在地,被绑缚了手脚还大吼着。
    “我为锦凤当牛做马这么多年,你这臭丫头竟敢如此对我,本王必定会回来报今日之仇的。”即使人已经被拖走,殿中还萦绕着他不甘心的怒吼声,许久未散。
    冷悠面无表情的沉声道,“可还有事启奏?”
    下面的官员个个皆被此景吓得心惊胆惧,不敢多言。
    “既然如此,退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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