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劫之千瓣梨花

第19章


你怎么可以做出那种事?!”
  九阳双手紧紧握着,指甲嵌入手心,鲜血丝丝渗出来,尽力让自己平复。
  “阿阳,”男子苦笑着,“那一晚,呵呵,我并不后悔,一点也不,就算你如今恨我入骨···”后边的声音越来越低沉,好似陷入了久远的回忆。
  九阳甩门离开。
  夏台这个地方,有一种独特的荒凉的美感。九阳立在高处,看着周围的杂草连天,其实本来还希望可以和千鹤在战争发生前好好生活一段时间,却生生被天乙毁掉。现在的她,怎么能鼓起勇气去面对千鹤呢?
  九阳回到夏王宫中时已经是夏末,天气有些微凉。
  画未气喘吁吁跑到长乐宫中,拜倒在九阳的面前:“公主,紫阳王妃说让公主去见她一面,如果,如果,公主还记得一母同胞的情谊的话···”
  “公主,紫阳王妃的话,您千万别信啊,她,她一定不安好心的。”画未焦急的道。
  九阳俯身扶起画未,拍拍她的肩膀,“该面对的总要面对的,她毕竟是我的亲姐姐,我会小心点的。”
  紫阳的宫中很是安静,四处无人,连守卫都没有。
  九阳推开雕花的房门。刚迈进房中,就突觉一股凌厉的气势朝自己袭来,连忙向右闪躲,嗤一声,九阳感觉自己左臂上热辣辣的疼痛。
  紫阳踉跄着退回到榻上坐着,目眦欲裂,神情怆然:“辛阳,你一定想不到我会杀你吧,哈哈,你还是那么自以为是啊?”
  九阳看着面前这个和自己一母同胞的亲姐姐,如今她的模样,像是地狱里的魔鬼。
  “你瞧,我还是穿上了红嫁衣,嫁给了阿癸,你知道这对于我来说多容易吗?”紫阳有些丧心病狂的笑着,“我不过就是在母后的门前跪了几日罢了,母后便把一切都给我安排好了,你呢?哈哈,我听说,你出走了,”紫阳神情突然变得狠戾“就算你死了,父王和母后也不会为你流一滴泪!”
  “知道吗?我真的很瞧不起你,你是我的亲妹妹,可你瞧你现在的模样,跑出昆吾王宫,有人理会你吗?也不过阿癸那个傻瓜,满世界的寻你,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母后会因为你走了而愧疚于你?呀,你的脸是怎么了,啧啧,本来也是一副好相貌,活该!”
  九阳心中抽痛着,她当然知道自己在自己的父王母后心中连一只小猫小狗都不如,可是如今被别人这样说出来,心中还是会觉得很难受。
  “小的时候,我们一起住在这里,辛阳,你为什么会比我招人喜欢?恩?就因为你会笑?师兄,阿癸,师父师母,就连舅舅都偏疼你,你凭什么?”
  九阳颤抖着,“他们不过是可怜我,可怜我没有父母疼惜罢了···”
  “那年你掉进寒潭里,是要为阿癸钓鱼?你真是虚伪,虚伪到这样去讨阿癸的欢心,你不觉得你很恶心吗?”
  “呵呵,紫阳,那时的我,阿癸便是想要天上的月亮,我也想要给他摘下来,我不是讨谁的欢心,只是希望,我喜欢的那个人,他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罢了···”
  紫阳突然冲过来紧紧捏住九阳的手腕,九阳痛的吸了一口气。
  “你就是这样!永远都装得那么无辜!那时我不顾寒潭的水跳下去救你,辛阳,我那时候也不过十几岁,那里面的水那么冷,我在水中完全动不了····”
  九阳震惊的看着她,从来不知道原来紫阳那时候曾不顾危险跳下去救她。
  “怎么?你又装无辜?我真傻,我以为,你是我亲妹妹,我怎么能让你出事呢?咳咳,咳咳,”紫阳一阵剧烈的咳嗽,“师兄那时候心里眼里只有你罢了,阿癸也是,他们都来救你,可是我在水中快要淹死快要冻死的时候,却只有一个侍卫跳下来将我救起,你说,你说你凭什么?”紫阳的声音有些沙哑。
  “紫阳,你,你的寒症是那时候落下的?紫阳,你别说话了,我··”
  紫阳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好想要将五脏咳碎。
  “我从小身体弱,父王母后便多疼我些,可是,那次以后,我们都恨极了你,你不用这幅无辜的模样··”
  九阳感觉到自己的胳膊一阵麻痒,好像有什么东西迅速冲进自己的血液里。九阳此刻唇色紫青,脑中混沌。
  “怎么样?滋味不错吧?”紫阳看着靠着门框逐渐向下滑的九阳,微微笑着,“这是上好的七毒散,辛阳,这可是阿癸着人取回的药,死在他的手中,你也该瞑目吧?”
  九阳此刻已经感觉到四肢渐渐失去知觉,七毒散么?九阳苦笑,只怕这次自己真的要死在这里了,不,千鹤的面孔突然浮现在她的眼前,他那么微微一笑的样子,他想事情出神时眉头微皱的样子,他和小九一起玩耍的样子····
  人,果真只有在弥留之际才能看得清自己的真心。就算那一晚,她真的和天乙···,可是她还是爱着千鹤,她想试一试,或许,还可以和千鹤在一起呢···
  九阳挣扎着站起身,紫阳不屑地撇她一眼。每走一步脚下都似千斤重,身体越来越不听使唤,方走出宫门便倒在地上,画未匆匆而来时正看到九阳跌倒,赶忙上前扶起。
  画未着急道:“公主,公主,你这是怎么了,这可如何是好?”
  画未搀着九阳走,只感觉九阳的身子越来越重,画未拖着九阳一步一步的向前挪,此刻周围的侍从仆俾都被紫阳王妃支开,如今的漫漫长路上,只有画未画未沉重的呼吸声和九阳拖行的步履。
  扑通一声,九阳倒地,连带着画未一同摔在地上。画未捧着九阳的脸,脸颊上的一道红痕越发艳丽,好像要滴出血来。九阳的呼吸越来越浅薄。
  七毒散这种毒,乃是当朝第一毒物,自全天下剧毒之物中,取七种,混杂在一起,经熬制后,毒性大增,淬在兵刃上,见血即入体。七种毒物每一种都有不同的毒性,如今九阳面颊苍白,伤痕处却鲜红如血,乃是玄蛛之毒所致,这种毒会使人从内中开始溃烂,如不能解毒,中毒之人活不过一日。
  大滴大滴的眼泪落下来,画未焦急的嚎啕大哭,可此时回应她的除了满院风声,再无其他。
  画未哭喊着叫人,她恨自己,自己竟然不能将公主救出去。
  可此时,谁又能来帮她们呢?
  画未绝望的哭喊,泪眼朦胧间,好像看到一袭白袍疾奔而来,袍上有翠青竹叶。
作者有话要说:  
  ☆、王宫风云
  画未醒来时,看到自己身处长乐宫中自己的房间里,公主已经不再自己怀中,手上只有公主的一片衣角。
  画未撑着浑身酸疼的身体打开门,立刻有人过来服侍。
  “公主呢?”画未嗓子微颤。
  “公主此刻尚在寝殿中,姑娘先养好自己的身子。”
  “我睡了多久?”
  “三个时辰。”
  画未忽地起身,全身关节咔咔的响着。冲到九阳房门口,却没有勇气走进去。当中传来人语声。
  “这是七毒散,这样的毒怎么会出现夏王宫中?大王,你可能给我个解释?”声音中满是疲惫和绝望,听得画未的心抽痛。
  “我··,妺喜他说要七毒散,我便着人到禹州寻毒夫子配制,我当真不知她是要···,师兄,我立马派人去禹州寻毒夫子,他必定有解药。”
  “来不及了··,他的这味七毒散有一日之期,便是快马加鞭来回也得三日,你叫阿阳怎么等?”
  “师兄,我真的不知··,都是我的错,我未能保护阿阳。”
  “如今说什么也晚了····”
  画未听到这里,冲门而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眼泪如潮水般涌出。
  “公子,求求公子救一救公主吧,公子,公子的母亲乃是当世药圣,公子一定可以救公主的,画未求求公子,求求公子··”又膝行两步,跪在夏后氏面前,“大王,大王,求求您,您念着幼时情谊,救一救公主,救一救公主啊···”
  夏后氏看着画未哭得不成样子的一张脸,心中愧疚难当:“师兄,你,你可有法子?”
  “我?我能有什么法子?如今我连这毒中混了哪几味毒我都不知道,便是家母在此,只怕也···“说着站起来,走近九阳床边,看着她面上伤口颜色愈发鲜红,心中痛恨,”你们先出去吧,待我先试一试。”语气十分不好。
  阿阳,你如今怎地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早知道当初在有施我便把你留在身边,不许你走,你便是不开心,可起码还能好好活着,如今,如今,你要师兄怎么办?
  西祖俯身看了看九阳臂上伤口,伤口处已血肉模糊,青黑一片。他忽的执起一把匕首刺入掌心,又将掌心贴在九阳的伤口处。
  解毒,最好的办法就是自己去感受毒。
  手中酸麻难当,西祖咬牙坚持着,眼中看见九阳眉心微皱的面孔,阿阳,你别怕,我陪你一起受苦。
  两个时辰很快就过去了,西祖却一直在九阳的房中未曾出来半步。
  画未着急的在厅外转来转去,夏后氏履癸呆坐在榻上,目光全无焦点。
  西祖打开房门的时候,几乎已不能行路,身上的衣衫皱得不成样子,面色惨白,跌跌撞撞的走出房门时,画未赶紧上前搀住。
  “快,速着人去取这几味药,需得,咳咳,需得可靠的人去,快··”
  画未赶紧接了药方奔去取药。西祖跌坐在地上。
  他手掌如今也成青黑色,伤口开始溃烂,一贯的风流态全无,发髻凌乱,但嘴角处却勾起一抹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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