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劫之千瓣梨花

第20章


  九阳醒来时看到阳光自窗外射入,此番她并没有想过自己还能活着。看着曾经熟悉的一切,都分外珍惜。
  床前靠坐着一个人,衣衫凌乱,上面的翠绿竹叶不复旧时模样,几缕漆黑的发丝垂在肩上,满面都是沧桑,可以看得出他睡得并不安慰,眉眼间皱成了千山万水。
  九阳闭上眼静静的躺着,感受着生命的可贵。
  靠坐着的人醒来,俯身查看了下九阳臂上的伤口,伤口处的青黑已经褪去,鲜血染红了床榻。九阳睁开眼睛看着他,他神色专注,这个人,从来都是一副不在乎的模样,便是当年学刺绣学医术都不曾这样专注过,九阳心中有一股暗流涌过。
  “师兄。”
  “恩,你醒了,你觉得怎么样?”
  “好多了。”九阳却突然看见西组将左手藏于身后。
  “师兄?你的左手?”
  西祖背了背身,笑着道:“没事,不小心划伤了。”
  九阳安静了一会,道:“师兄,我也曾跟着师母学过一点医术,虽然及不上你医术精湛,却也知道七毒散,七毒散的毒向来分散难解,你是如何解的?”
  西祖想,自己从前也以为这样复杂的毒,不好解,现在才明白不过是解毒之人很少能有牺牲自己以身试毒的心罢了。只是这个,却不能叫九阳知道,于是只笑着道:“七毒散难解是因为世人医术不精,以你师兄我的医术,这毒,实在不是难解的。”
  九阳眸色深了深,有时候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师兄,她自小便当他是师兄敬他爱他,可他却时时在自己有危难时不顾性命的救他助她。他的恩情,只怕此生都无法报偿。
  “你这是做什么?刚活过来就做这般难过的模样,早知道不救你罢了。”西祖捏了捏九阳的鼻子笑道。
  九阳笑了笑。
  “师兄怎么会来王宫中的?”
  “你师父师母着我来看看有什么能帮忙的,如今夏朝形势堪忧。”
  “师父师母隐居归墟,竟还能知晓天下事,真不愧为当世圣人。”
  “你来这里也是要助一助大王的吧,我听说先王将辛阳城交给你了?”
  “恩,舅舅当时将辛阳城给我,不过就是想让我辅助大王,如今诸侯动乱,天下大势十分难测。”
  “你可知我父亲说什么?”
  “什么?”
  “如今的夏朝,虽尚有些可用之臣,兵力也不算弱,只是若天下诸侯尽归一家,天下大势便定了,我们只能是逆天而行。”
  九阳沉默了一会道:“便是逆天,也没法子了,我承舅舅教养照料这许多年,怎能不还他恩情。”
  “现在看天下之势,倒是不是那么容易尽归一家的,上次同你一起来的那位有莘的公子,如今已经是有莘的国君了,还有商国这两个国家平分秋色,在九州各占一分势力,一山不容二虎,这两家想要联合,不会容易。倒是你,那有莘国君即使你的朋友,不知你如今打算如何?”
  九阳眸中黯了一黯,“当时我中毒后倒地,心中只有一个他,我想着,无论如何我也得见他一面才能安心赴死,可如今,我醒了却没有勇气去见他了··”
  “你对他这般的心思,他可知道?”西祖心中难受,面上却未表露半分。
  “我不晓得他知不知道,只是我们两个注定是敌人。”
  “你若能放下,自可随他而去,只是我却不明白,我只要美人在怀,这冷冰冰的江山要他何用?竟还有这么多人抢破了头。”
  “若天下人都似师兄你这般潇洒,何来战事。他一日与夏为敌,我便不能跟随于他,便是不为了舅舅带我的恩情,只是夏与昆吾两国速来的情谊,我便不能为此背祖之事。”
  “你们这些人的心思,我还真是搞不明白。”
  “师兄你是真潇洒,我们皆是为这凡尘所困的俗世中人,若能似师兄这般,真是前世修来的福气。”
  西祖沉默不语。
  夏王宫的正殿里,夏后氏端坐在王座上,以手撑额,满脸都是疲惫之色。
  下堂跪着的是有施妺喜,昆吾紫阳。
  “昆吾紫阳,孤一向念你是姑母爱女,百般纵容于你,如今竟做出这样的事来!毒杀亲妹,昆吾紫阳,你乃一国公主,怎能如此?
  昆吾紫阳面无表情呆呆的看着面前的地面,唇色鲜红。
  “着昆吾紫阳入冷宫,此生不得踏出宫门半步。”
  侍从答应着,拉了昆吾紫阳下去。
  刚走到殿门口,昆吾紫阳突然挣开拉着她的两个人,转过身来,一双眼睛血红血红的,目眦尽裂:“阿癸,你从来就没有在乎过我!可我,我昆吾紫阳,一颗心都在你身上!你对全天下的人都无情无义!你的心里除了辛阳,还有别人吗?!还有你的子民,哈哈,”昆吾紫阳突然丧心病狂的大笑,“你的子民在的心里,甚至不如蝼蚁!阿癸,我诅咒你,我诅咒你永远得不到幸福!”
  昆吾紫阳跌跌撞撞的走了。
  殿中一时地狱般的安静,昆吾紫阳恶毒的声音仍回荡在整个大殿中。
  履癸沉默着,一张脸上尽是悲哀。
  妺喜膝行几步,跪在履癸身前,双手攀上履癸的腿,一双眼睛含满了泪:“大王,大王,我不知道,我根本不知道紫阳王妃用那毒药毒害辛阳公主的事,大王····”
  妺喜呜呜咽咽的哭泣声不断传来,履癸回神,低下头,用满含悲伤的一双眼睛注视着妺喜:“那好,妺喜,你告诉我,你要那七毒散准备做什么?恩?”
  妺喜犹豫着,磕磕巴巴的:“妺喜,妺喜只是好奇,好奇名动九州的毒究竟是什么样子,所以,所以····”
  “我的王妃,对毒药有这样的兴趣?”履癸苦笑着。
  “有施妺喜,当时我带你来这王宫里,你可知道,你的本分?”
  “大王,大王,你不能,你不能,我求求你···”妺喜哭喊着,可是她的哭喊并不能阻止夏后氏向左右的人下达命令。
  妺喜惊慌失措的拉着夏后氏的一幅衣角,“大王,不要!大王,我怀了你的孩子啊!大王!”
  夏后氏准备推开妺喜的手,忽然停下,愣了一瞬,推开她:“命人好好照顾妺喜王妃。”
  妺喜感恩戴德的哭着谢恩。
  妺喜王妃怀孕的事情传遍了整个王城。这是夏后氏的第一个孩子,所有的臣子都祝贺着他们的王。
  长乐宫中,九阳和西祖并肩立着。
  “其实我一直很怕,妺喜她有太多可疑之处。”
  “妺喜?阿阳,你的意思是?”
  “我怕妺喜是这乱世中的一颗棋子。”
  “妺喜如今怀着大王的血肉,无论如何都不会还自己孩子的父亲的吧,况且,我看这妺喜,倒像是对大王情根深种的样子。”
  “希望吧。”九阳叹气似的。
  外面有一阵阵凉风吹来,西祖伸手关了窗子。
作者有话要说:  
  ☆、原是一场阴谋
  战火不断绵延,如今九州各处都被战火笼罩。
  有莘一路打到偃师,兵临城下。
  囚禁着商国国君的夏台亦被商军攻打,夏台素来荒凉,且如今将士皆在与有莘对峙,此处守卫甚少,商军不费吹灰之力,便救回了他们的国君。
  夏和有莘两军会战偃师,有莘由国君有莘千鹤亲自督战,夏后氏亦亲赴沙场。九阳作为辛阳城城主前去战场助阵。
  一白须老者躬身道:“大王,辛阳城在有莘军队的死士回报,此次有莘的粮草俱储在承天台,倘若我们此番能烧了他们的粮草,此战不战而胜。”言毕退回到九阳身后。
  这位白须老者正是九阳辛阳城中的部下,陈伯。
  夏后氏点点头:“此乃良策,众将军,何人愿去烧那承天台啊?”
  几位将士自荐。
  陈伯又躬身上前行礼:“大王,这承天台乃是特意修建,正门防守十分严密,我们定然进不去,唯有侧面一通风口可容身量窄小之人通过,因只是一个通风口,便并未设什么守卫,从此处进入,神不知鬼不觉,方是上策。”说完斜眼觑了觑九阳。
  “如今我军中将士皆是身量高大之人,这位老先生莫不是来说笑我们的么?!”一黑面将领厉声道。
  九阳微微一笑,这位陈伯,只是效忠于夏朝,如今竟然打上自己的注意了。
  夏后氏看着陈伯道:“陈伯,你可有人选?”
  陈伯突然跪地朝向九阳拜了三拜:“老臣恳求公主解救我朝万民于战火之中!”
  夏后氏突然怒喝:“陈伯!休的如此!传令下去,于军中寻身量窄小之人,若寻不得,此事便免了,便是沙场大战一场,我七尺男儿有何不可!”
  军中将士听得让一个女子打头阵,也颇为不满,皆大喊:征战沙场!浴血奋战!
  陈伯却跪在地上不住叩首。
  九阳微微一笑,向前一步,躬身向夏后氏行礼:“大王,九阳愿往,不过需得再为九阳寻些帮手。”
  “阿阳,你莫要胡闹,那承天台乃是敌军重地,防守必定严密,你一个女儿家,怎能前去?!”
  “守卫山河,并不只是男儿家的责任,女儿家怎地不能上战场了?”
  “你伤势方好,怎能如此!罢了,你下去吧,此事莫要再提!”
  “大王若不愿为我寻帮手,九阳便只能孤身一人前去了。”
  夏后氏看了九阳一眼道:“来人,将公主带回营帐,好生看管,没我的命令不许踏出营帐一步!”
  有人应了,将九阳带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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